重生之厨娘阿钰-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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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
尹云天又盯着男孩子看了几眼,突然笑了:“拉下去。”“是!”帐篷口两名士兵立即走进来,一人脱着男孩子一只胳膊,就要把人拽出去。
“慢着!”阿钰一声大喝,让那两个拖人的士兵微微一顿,直到尹云天摆了手。两人才放开了男孩子。“这瓶子确是我赠与他的,将军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人?”阿钰一时口冲,却在看到尹云天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反悔了。
这个男人,是高傲的王子,是冷酷的将军,却不是她温柔的小引。
一句话之间,尹云天的语气就由温柔过度到冰冷,“就因为他收了你送的东西,所以,才该罚。”男子看着阿钰的面容,突然轻笑道:“你知道,在军队,私收奸细赠物,是个什么下场吗?”尹云天眸色转深,“况且,你们还是互赠!”
阿钰一时耳中轰鸣,愣愣的看着尹云天,可那奸细二字,却像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心里,直直捅在她的心里,不用见血,就致人于死地。
阿钰一寸一寸的看着尹云天的眉眼,突然笑了。此时她才感到有些奇怪,在这个军营里,每天浑浑噩噩的她,到底是谁呢?对了,好像,她本不叫殷钰,而姓珈蓝,因为,她是容天陛下唯一的女儿,是碧云国最纯正血统的公主!可是,为了和尹云天成婚,她舍弃了公主的名号;为了寻找不知生死的他,她背弃亲父抛下养父,只身启程前往赤云。中途,明明死的应该是她,却被那刚加冠的孩子,舍身而救。
但,纵使背负着人命,纵使背弃着祖国,只要能跟在尹云天身边,她亦知足。总想着,他忘了前尘,却还是他。他背负不了的痛苦和负担,她可以帮他背。他造下的孽障,她也可以帮他还。
只是,可笑啊。她忘了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如今,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一个碧云国的奸细,为祸他的军队,蛊惑他的士兵。
“奸细吗。”阿钰语调轻缓,却像是在轻声嘲弄。“不知是你高看了我,还是低瞧了我……”
阿钰看了看正跪在地上的男孩子,终是振作了精神,总之,一定不能让这个孩子,因为她而获罪。
阿钰抬起头,盯着没什么表情的尹云天,突然凝神道:“不知将军可知自己失过记忆?”男子听罢,神色一冷,道:“你是何意?”阿钰笑道:“只是奴家与将军有旧,本以为是在这大军中,将军面薄,不想承认。奴家也就不提。可不曾想,将军竟将奴家当做奸细对待,真真让人心凉。”阿钰语气中多了几分慵懒,端的是妩媚动人。加之话语间隐含了不少秘而不宣的东西,惹得大帐中的几位军士,纷纷侧目,一时间都不知阿钰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尹云天眸中一紧,却很快掩饰过去,面容也恢复了正常,只对其他人道:“你等先下去,至于后福,暂且罚他三十军棍,去粮草营当勤,若下次再犯,定当不饶!”阿钰本来还想出声,但听了尹云天只罚三十军棍,虽然不轻,却也容易养好,便不再多话。
“是!”帐内数人应了话,躬着身鱼贯而出。片刻后,帐篷中就只剩了阿钰和尹云天。尹云天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中指勾起,敲着桌面,沉思了半天,才道:“你究竟是谁?说实话。”
阿钰看着尹云天眼中的防备,猜疑和阴冷,有些疲惫的说道:“尹云天,我不过是一个被你遗忘的人,但是,你可还记得,你自己是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赤云国的五皇子。”尹云天眸中有些恼怒,总想着掐死这个小女人算了,可每每看到阿钰的面容,看到她眉眼间的郁结,却又根本下不去手。
“除此之外呢?”阿钰嗤笑,“你还记得自己的母亲吗,你还记得自己的师傅吗,你还记得自己身上有着鲛人族的血统吗?”阿钰语速不急不缓,语气不轻不重,却像是一颗颗火雷子,把尹云天的内心炸得巨浪滔天。
看着尹云天的震惊的表情,阿钰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其实,说出这些,也有着她自己的私心。想知道尹云天究竟把前尘忘了多少,若是忘的不多,那是不是,就有恢复的时候……
尹云天不愧是尹云天,就算心里受到如此大的波动,依然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你是说,我的母亲是鲛人?”阿钰点了点头。
“那我的师傅是谁?”尹云天想了片刻,又问。“云落刀谷的谷主,无容。”阿钰说罢,瞄了他一眼,却是暗自苦笑。
到了这个时候,仍是不信她吗?
“果真认识我。”尹云天抬脚走到阿钰身边,下一个瞬间却已经把利刃架在了阿钰的脖颈。“说吧,你究竟是谁?!来我身边有什么目的,不说的话,等着你的便是死路。”
“云天。”不顾那把短刃的威胁,阿钰却伸出一只手,摸上了尹云天的脸颊。阿钰的手非常冰冷,接触的瞬间,竟让尹云天心中一紧。
尹云天眼中的迷惑越来越多,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可以躲开那只手,却为何下意识的没有躲。他不明白,每次对他说他失忆了的人,都死在了他的刀下,可为何,对这个女子,他下不去手。
一定是因为还不知道她是谁,一定是因为她身上尚有许多秘密和阴谋待解。一定不是,因为,他软弱了,他不忍心了。
短刃在阿钰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痕迹后,男子竟然忘了这是他的大帐,落荒而逃。阿钰摸了摸脖子,这道痕迹并不重,倒是和那天她自己划出的那道重叠在了一起,看着有些恕�
就算全都忘了,他还是手下留情了。其实,不应该继续奢求了。既然不甘心告诉他,你是他的未婚妻,既然不甘心告诉他,你爱他,便走吧,离开这里,省得看他不信任的脸,省得互相伤害。
你不是说过吗。知道他还和你生存在同一片天空,知道他还和你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好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碧云国编年纪,容天帝二十五年秋,赤云五皇子率军借路碧云,攻鲛族。荣天帝二十五年冬,皇率兵抗赤救鲛,大胜。(未完待续)
122 水域之战
其实,一切,都是一场别有用心的谋划。是一场,阿钰不知道,尹云天也深陷其中的谋划。
这里,参杂了国仇,家很,参杂了权利的倾轧,狼子野心,也参杂了欲望和私心,但是唯有一点值得庆幸,在若干年后的野史里,在这场混乱的战争中,多多少少,还残存着一点,与爱有关的墨迹。
容天帝二十五年秋,碧云国国主珈蓝容天,正当泼墨天海,指点江山的壮年,可是赤云国国主赤皇却已经垂垂老矣,久卧病榻。赤皇共六子,却一直未立东宫。大皇子中庸无能,二皇子诡诈阴险,三皇子体弱多病,四皇子粗俗孔武,五皇子淡漠有礼,六皇子还是个稚口小儿。
除了六皇子外,其余五子皆有接掌赤云的可能。如今赤皇病体每况愈下,尹云天刚从碧云国潜回,国内形势就已经剑拔弩张。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尹云天虽然作为质子蛰伏在碧云国多年,却早在若干年前,就已经为此次皇权之争,开始做准备。
示弱,招兵,埋心腹于敌营,笼络朝中重臣,敛财,培养暗卫,一切都在暗中,按部就班的进行。从他一进赤云国国境,直到他登上赤云国国殿,走到赤皇面前,一共经历了三十三场暗杀,却没有一次,一个杀手,进得了他的身。
行了儿臣大礼,尹云天用余光环顾四周,在这朝堂之上。他知道,如果此刻。他伸手一挥,至少有四分之三的臣子。会拥他胜于父皇。
手中的王牌越来越多,那皇座上老人的身体却越来越弱。父子之间,是无话可说的凄凉,兄弟之间,是你死我活的血争。
赤云国编年史,赤云帝三十七年。夏末,赤云帝拜毒殇教长老蛊婆为国师,遣皇长子,次子。四子,五子各自为将,领兵攻鲛族,为寻七彩养魂晶,以延寿。先得者,为太子。
赤云国编年史,赤云帝三十七年,夏末,八月二十六,酉时。赤皇夜密诏,五皇子尹云天入御书房,直至亥时三刻皇子方出,谈不知何。
鲛族的入口,为沧海。海中有礁,礁石嶙峋处,寻一宽阔石台,石台下有擎台巨龟,灭之。石台塌,鲛族现。
尹云天知道自己失忆了。但,他却仍然记得,自己有鲛人族的血统,知道鲛人族门的开启之密,这次,赢得必定是他。有时他也会想,自己缺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在桃花谷中,他是否真的被关押了三年?
每当夜深人静,疲惫的看着滴尽生命的白烛,尹云天都会想起那个特别的女子。她,容貌一般,却也姣好,身材一般,却也纤细,不过性子太过倔强,可又做得一手好饭。不过……可又……
明明就相处那么几天,就见过那么几面。她对于他,却已成了一个谜,他看不懂,猜不到,却把她的眉和眼,她的泪和笑,都刻在了心里。
最开始,是她一身血污,挺直的站在千军万马之前,飘散着发,骄傲而悲伤的看着自己。最后,她穿着一身素裙,依然骄傲,依然悲伤。“如果你不相信我,用你的冰炙,杀了我。”她抽出挂在他腰侧的刀,他不拦不语。她把刀递到他手上,他紧紧握住。她扬起脖颈,纤细修长,却脆弱不堪。
她凝视他的眼,他明明看到了几欲夺眶而出的水汽,定神,却发现,她眼中只剩一片清澈。他握得更紧,握得满手冷汗,握得冰炙也发出铮铮的颤抖。“你走。”没有声嘶力竭,甚至没有一点波澜,他平静的,做出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疯狂的决定。
阿钰笑着转身,泪终于滑落。
又一次回到了天海城,像是过了半把人生。下了马车,找了家客栈,打扮了女子装束,接着去了几家龙的传人食肆分店,分别尝了几道特色菜,味道还不错,食材也讲究。这些小厨,再过几年,也都可以出师了。
回到客栈,屋中却坐着小老头。小老头此次表情严肃,阿钰却嬉笑不停。突然的双膝跪地,让小老头慌张的伸手。阿钰抱着了那双为自己操劳半辈子的手臂,蹭到老人膝下,把头靠在了老人身侧。老人叹着气,最终只是抚摸着阿钰的头,久久不语。
阿钰笑中带泪,她知道,爹爹总会包容她的一切,包容她的自私,她的不孝,她的莽撞,她的执着……
第二天,她偷偷启程。坐船,去沧海,礁石涧。只是,短别月余,码头竟然换了一副景象。人影稀疏,船只更错落无几。一位握杆远钓的老者说,赤云大军刚刚借路而过,船只多以被借,百姓怕兵,不敢出。
阿钰正惴惴不安,老者却说,他家尚有一子一船,可载阿钰出行。只是此去路途险阻,船和人都不能白借,需要几两纹银,以作报偿。阿钰欣然应允。却在船来之时,愣住了。
那船,小小一枚,飘飘扬不知从哪里蹿到海面,突然就出现在阿钰的视线中。船上执浆之人,船中落座之人,却都是如此熟悉。
古亭风,司徒麟。你们。是阿钰来世才能还清的债。
阿钰眼中带着复杂的感动,面上带着洒脱的笑容,微微身,进了船。小老头,摘下了人皮面具,站在岸边,看着小船慢慢飘摇不见。
谁的手心攥着谁的眼泪,谁的掌纹掌了谁的轮回……一切尽在不言中。阿钰拿起手中的水球,郑重的为两位男士介绍了这次行动的风向标,小虾同志。在男子的惊呼中,小虾感叹:“男人的接受能力,终究比不过女人。”
途中,古亭风告诉了阿钰一切。在她用自己换了毒引后,尹云天清醒了,然后发疯了。他发疯一样的找她,却毫无头绪,只能对师傅妥协。可是,终于找到了她,她却满身是毒,又中了蛊,快要死了。
“天玄子说,有一法可以救你,却需要一人奉献自己的生魂。把生魂注入七彩养魂晶炼成的身体,然后,引出蛊虫以及余毒。但是,那个人就会魂飞魄散。”阿钰终于连起了前前后后,泪如断线。
“他逼出了自己的生魂,去寻养魂晶。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天玄子前辈又为他引来了浮游在外的天魂地魂,才保住了他的命。”
“可是,这样的魂魄毕竟有着缺陷,因此,他的记忆,一定会有缺失。”阿钰抹了抹泪,慢慢说道。古亭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小船疾行,很快便过了迷踪雾境,到了一片风平狼静的海域。这里的海水蓝深紫浅,纹丝不动,看起来既美丽又诡异。
小虾叹息,“毁了啊,毁了。”又诧异道:“龟已经断了三脚,石台也塌了三侧,难道人,已经进去了三拨?”
“什么意思?”阿钰端起水球,看着小虾大眼瞪小眼。司徒麟与古亭风对视一眼,终究叹息道:“算了,已到此处,就告诉你吧。”
古亭风道:“你该知道,世上已经没有七彩养魂晶这东西了。”阿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