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时光的尽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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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珠也附和道:“就是就是,那个追过他的学姐说,萧寻以后肯定能成大器的。”
孙菀朝她俩使了个万分感激的眼色。厉娅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你喜欢就好。”
进大二后,学校开了很多选修课,孙菀秉承学到就是赚到的理念,把能报的都报了,还买了书准备自学西班牙语。
毕业班的萧寻自然更忙,不是忙着论文就是忙着挑选实习机构。两个大忙人只能见缝插针地谈恋爱,孙菀一度因他的被动觉得委屈,但是一想到他的处境,又全都释怀。
孙菀善解人意地想,山不过来我过去,他不主动,那就换她主动好了。
虽然孙菀之前没有恋爱过,但是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她早在脑海中构思好恋爱时要做的事情、要去的地方。每逢两人有囫囵时间休息,孙菀不是约萧寻去看免费的小剧场,就是约他去宋庄、798这种地方看展览,为避免两人的约会模式太单一,孙菀还绞尽脑汁地做了一本约会攻略,从东方新天地著名的喷泉到各种古怪的文艺青年排队都囊括其中。
孙菀也看得出来,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的萧寻对这些小情趣并不感冒,但是只要她有要求,他都会不吝陪同,然后静居一隅,淡淡看着她笑、她闹、她狂欢。那时候,孙菀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这段爱情里,太过搏命演出,而他太像个冷静的看客。
一段时间后,孙菀对这样的恋情产生了质疑。那几年,韩国的青春性喜剧在国内高校很风靡,孙菀跟着马蕊她们在宿舍里看了诸如《色即是空》之类的电影,瞠目结舌之余,不免觉得自己和萧寻的恋爱太像革命友谊了。相恋几个月以来,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只有发乎情,止乎礼的亲吻,她的萧寻哪怕是在最情动的时候,表情都是清醒的,她也从来没有从萧寻身上看到所谓的“男人的欲望”。
孙菀讨厌他的清醒,她憋着一股劲儿想让他意乱情迷,为此,她厚着脸皮去网上看了些“KISS的技巧”、“如何让他为你如痴如狂”之类的文章,看到最后,纯洁小白的她,每每都闹了一个大红脸,却完全不得法门。
迫不得已,她只好去请教情圣厉娅。厉娅听了她的恋爱进度报告后,说了句“你们那是恋爱还是过家家呢”后,丢了一瓶香水和一支睫毛膏给她:“下次找个没人的时候去他宿舍,把自己喷得香香的,睫毛刷得翘翘的,不要多说话,一直盯着他看,保准你可以如愿晋级为女人。”
孙菀几乎变成一只番茄。
“光棍节”那天,萧寻宿舍里的光棍们集体去泡吧解闷,孙菀得知只有他一个人在宿舍做毕业设计后,蠢蠢欲动地按照厉娅教的方法打扮了一番,含羞带怯地去了萧寻寝室。萧寻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变化,给她倒了杯水,继续坐下写论文,末了,还自言自语似的插了句:“奇怪了,难道这时候还有蚊子?”
孙菀闻着身上的CD香水味,恨不得拽着他摇晃一百遍:“你好好闻闻,这不是花露水啊!”
好不容易把心头的小火苗按压下去,孙菀又用了厉娅教的第二招:让萧寻看着她的眼睛一分钟,试试她刚学会的读心术。结果,还未满一分钟,萧寻就隐忍地说:“菀菀,你涂睫毛的东西好像有点化开了。”
严重内伤的孙菀去卫生间恨恨卸掉睫毛膏,回来后,她郁闷地坐在他的对面说:“萧寻,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爱我。”
萧寻停下笔,有些讶异且无辜地看着她:“菀菀,你今天怎么了?”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点儿也没有魅力啊?”孙菀低下头,眼圈都红了。
萧寻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犹豫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菀菀,你……你的‘那个’是不是要来了?”
孙菀哭笑不得地躲开他的双手:“我没有情绪不正常,我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讨论我们的感情。”
萧寻叹息了一声,柔声说:“菀菀,我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更好的在一起。你能理解我吗?”
孙菀的委屈被他的温柔冲得烟消云散,她含泪仰望着他:“你说爱我,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萧寻想了想,居然有点脸红:“第一次,你用高跟鞋砸我的时候。”
孙菀默了半天,忽然破涕而笑,扑进他怀里说:“哦!原来真有虐恋情深这种事情。”
说罢,她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喃喃说:“那我要你再爱我一点,再爱我一点!”
萧寻闷哼了一声,忽然动情地将她揽住,叫了一声“菀菀”。孙菀感觉到了他骤然飙升的体温,以及身体某处的变化,整个人顿时僵在了他怀里。
他低头找到她的唇,近乎粗暴地吻着她,双手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箍在自己滚烫的怀里。就在孙菀头晕目眩,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他忽然顿了下来,别过脸去,深深呼吸了几口:“菀菀……不行……现在还不可以。”
孙菀不是不失望的,更多的却是欣喜,她爱他这一刻动人的无情。
那天之后,孙菀和萧寻的感情因彼此心意通透进入了平稳期,孙菀的情绪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相较于她的淡定,恋爱中的“情圣”厉娅却变得越来越暴躁、脆弱。入冬以来,她不是在看电影时候大哭大笑,就是没来由地对着室友发火。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故态复萌,上征婚网站征婚,浓妆艳抹地出去应酬,但是坚持不了几天,她又缩在寝室里,拔掉电话线,蓬头垢面地继续看电影。
马蕊私下当着孙菀和江明珠议论,看样子,厉娅可能要失恋了。江明珠却持反对意见说:“虽然卓临城很少约厉娅出去,但是你没见他隔三差五地给厉娅买各种名牌吗?”
马蕊嗤笑她唯“物”主义,江明珠也不甘示弱,引经据典证明男人从原始社会开始就知道叼点花花草草向女人示爱,只要一个男人还愿意给他的女人花钱,就一定还是爱的。
孙菀被她们两个吵得头疼,忧心地望着厉娅空荡荡的床铺发呆。
那天晚上,厉娅熄灯前几分钟才回来,她一进寝室就扑到阳台上狂吐,吐得满屋子都是酒气。
已经躺下的孙菀连忙下床跑到阳台上照看她,借着灯光一看,只见厉娅白生生的脸上挂着两条黑色的泪道,她的眼睛被酒精烧得通红。
孙菀心疼地给她倒了杯酸奶,却被软瘫在地上的厉娅挥到地上。
她垂着头抽噎了半天,终于抱住孙菀大哭起来:“他不爱我,他不爱我……”
孙菀顺手将阳台门关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安慰道:“怎么会?我们都很羡慕你呀,有一个那么好的男朋友。”
“他爱我?我感觉不到!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厉娅扁着嘴,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爱我,他为什么不肯要我?爱我,为什么连吻我一下都不肯?他已经三天没有打电话给我了,总说忙忙忙,可就算小布什也不会抽不出时间给劳拉打电话吧?”
孙菀发挥了一下想象,结结巴巴地说:“也许……他是比较保守的人吧,也有可能,他比较矜持?”
厉娅一边哭一边笑,笑得浑身颤抖:“哈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帮他找借口?孙菀啊孙菀,你要是一男人,该能有多坏?连这种蹩脚的借口都想得到!”
孙菀被她说得很尴尬,只好闭上嘴。就在孙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厉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本来还如一滩烂泥般的厉娅眼睛忽然一亮,她手忙脚乱地把包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找到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深吸了口气,抹去眼泪,竭力用清晰、甜蜜的口吻说:“临城,还没睡吗?今天是不是很忙?”
孙菀不是滋味地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寝室里,靠在桌角,久久发着呆。
立冬那天,孙菀最喜欢的流行歌手陈奕迅在工体开演唱会,后知后觉的孙菀没有抢到票,又买不起黄牛,只能冒着寒风在工体外倒卖荧光棒,算是支持偶像。
演唱会开始后,孙菀一边合着场馆里传来的乐声唱着歌,一边兜售卖剩下的荧光棒。又冷又饿的她想提前收摊,但是看着剩下的货物,她又有些不甘愿。
快八点的时候,厉娅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听说她在工体练摊后,厉娅丢了一句“在那里等着”就匆匆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卓临城的宝马就停在了她身边。
孙菀上车后,才从厉娅嘴里知道,原来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厉娅准备在自己租的小窝里开个派对,好好庆祝这次“大寿”。之所以临时才通知室友,一来是为了给她们个惊喜,二来是免得她们为她准备礼物破费。
孙菀的目光下意识瞟向正专心开车的卓临城,只一眼就迅速收回眼神。孙菀一直对这个以厉娅男朋友的身份出现的男人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本能地觉得他的出现太突兀,太梦幻,虽然他近在眼前,但总会让人觉得他其实飘在很高很远的云端。
她又轻轻晃了一眼厉娅,她始终侧脸笑望着他,那样的姿态在孙菀看来很辛苦,也有些替她不值。
她联想到这段时间来厉娅的狂躁不安,暗忖,爱上这种高不可攀的男人,就像抱着一只越飞越高的氢气球,虽然飞得越高就越刺激,却也更加害怕被戳破。
如果她是厉娅,她一定不会选择这种过把瘾就死的爱情。
进了厉娅家,孙菀情不自禁地“嚯”了一声,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了眼厉娅:“你真行啊,这都是你一个人布置的?”
只见色调温暖的小窝被厉娅用玫瑰、绣球花、气球装点得五彩缤纷,客厅中间的餐桌上摆着各色火锅菜,一旁,铺着白色台布的长几案上放着水果、香槟、炸鸡。
厉娅走进屋子里,脱掉羽绒外套,打开音响,伴随着流淌而出的音乐打了个旋,跌坐在沙发上:“当然全是我布置的。”
孙菀站立在门边:“其他人呢?”
第13章 其实只恋长安某(3)
厉娅抬腕看了下手表:“马上就到了。”
卓临城脱掉大衣,径直将它挂在衣架上,看向厉娅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厉娅温柔地看着他:“不用,所有的火锅菜我都准备好了,等他们来就可以下锅了。”
孙菀反倒插了句:“如果你真想为娅娅做点什么的话,不如亲自下厨给她做碗寿面吧。”
卓临城迟疑了下,还是欣然答应,转身往厨房走去。
孙菀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小忐忑地问问:“不会怪我多事吧?”
厉娅窝心窝肺地一笑:“怎么会!你是为我着想。”
说着,她躬身支着下巴,出神地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没想到让他亲手给我做碗寿面呢?这多有意义?以后他再看到面的时候,都会想起我了。”
孙菀走到她身边坐下:“那是你太惯着他了。”
说话间,四五个喧哗的陌生男女推门而入,他们将一个超大的水果蛋糕和一捧香水百合递到厉娅面前,齐齐笑道:“生日快乐。”
这群型男索女一进来就用色、声、香把整个空间占满,存在感强得让孙菀无立锥之地,她瞟了眼桌上的水果,拍了拍厉娅的肩膀:“我去洗水果。”
说着,她拎着一篮水果闪身进了厨房。
她一进门就见卓临城正有些无措地往一只白瓷碗里撒着调料,灶台上,锅里的开水将锅盖顶了上来,咕噜着往外溢。他着急关火,“当啷”一声将盛满味精的勺子丢进那个白瓷碗里。
孙菀望着满屋子白雾说了句“Oh,MyGod”,放下水果,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铲子,诧道:“你是在做寿面还是在炼丹?这样放作料会吃死人的。”
卓临城破天荒地面含赧色,退到她身后:“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下厨。”
孙菀关掉火,打开锅盖一看,见里面的荷包蛋煮得只剩下一枚光秃秃的蛋黄,不禁回头笑看他一眼:“不说也知道了。鸡蛋要在水没开之前放进去,才会煮成荷包样。”
她将锅里的水倒掉,往锅里重新兑入冷水,又动作麻利地将碗里的作料全都冲洗掉:“作料我来调,一会儿水热后你重新来一次。”
说罢,她打开调料盒,飞快地往里放上各种作料,等到一切停当,她拈起一个鸡蛋,回头说:“再来。”
不料刚一回头就对上卓临城专注看她的目光,孙菀被他深邃而温柔的目光灼了一下,不自在地抱着锅铲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他浅浅一笑:“你像在站在云里。”
孙菀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看满厨房的水雾气,被他这个浪漫的说法打动,粲然一笑:“你也像在云里。”
经过一次失败,这次,卓临城的耐心好了很多,他把火关到最小,放入鸡蛋,文火慢慢煮着。
孙菀退回到水池旁,打开水龙头,拿出一只蛇果放到龙头下,不料右手刚接触到冷水,她冷不丁“嘶”的吸了口冷气。
卓临城闻声回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右手小拇指处,不知什么时候竟被冻发红起了泡,他微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