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幽处瑾醉华裳-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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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还好，这一问又勾出了乐谦的眼泪，嘴上却倔强的说着“没有。”
“等乐儿学得一身好功夫就能帮爹爹了，这不好吗？”
“不学也可以帮爹爹。”小人终于开口。
“那学了方能自保，难道不好吗？”南宫影又道。
“我不欺负人，况且我有爹爹……”
孩子的世界拥有永恒的单纯，南宫影忽而发现他有口难辩。
一阵风过，一道白影从天外而来，仙风道骨而神采飞扬。
近了才发现是徜徉在天空的老者，他不似在施展轻功，因为他只是轻轻的悬在天空中怡然自得，分外自在。
近了，近了……
衣带如玉，面色虽是苍老却如谪仙。
只见他掌心一只漂亮的百灵，叫声透着三分澄澈，七分焦急。
“汪洋前辈，许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娃子没那么好骗~~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啊~~~
☆、花光月影宜相照
汪洋子是忘幽前教主的挚友；南宫影自然也称他一声前辈。
想当日在江南这位神秘的老翁曾与洛瑾有过一面之缘；他行踪飘忽；素来游戏人间四处游历踏遍大江南北。此刻这样托了只百灵鸟走来，长髯依旧倒使往事如昨。
乐谦本还气鼓鼓的扎马，此刻却分外新鲜，眼珠子骨溜溜的盯着汪洋子手中的百灵；孩童般的稚嫩，满是新奇的问道；“他怎么不飞走？”
汪洋子一抚长髯，长袖一挥就解了乐谦的穴道。“鸟儿若想飞走要借力才行，你可懂得？”
乐谦凑近两步，仿佛被他手掌中的天地吸引了去。颇是欣喜的点点头，“爷爷的手掌一动一空，鸟儿蹬不到！”
“哈哈，孺子可教。”汪洋子俯身揽过小家伙，手掌一掠只对南宫影道，“目力好，根骨佳。送我做徒儿可好？”
南宫影怔，他极为神秘的存在莫说收徒，恐得见他真颜都难。可洛瑾已然废去了逆冲修习筱天九式，从忘幽讲乐谦当继逆冲，从父母将当习筱天九式。南宫影本就是骄傲的人又怎容得自己的孙子师从旁人。
不省心的孩子倒似讨债来的“反骨”，口里答应的畅快。“好啊好啊！这个有趣，我不要和爷爷学。”扎马不说还要挨打，万许还有什么更恐怖的在后面，这白胡子爷爷看起来和蔼多了。
“如何？”汪洋子嘴角含笑，目光慈祥。
南宫影心中一阵挣扎，对这小家伙根本他狠不下心，恐如此下去未必有所大成，更何况洛瑾一生都是无意的按照他的指示去活，这份伤是南宫影永难介怀的痛，而今既然乐谦自己选择了，自当成全。
“乐儿，你要想好了，做事要有始有终，一旦拜师了就要和前辈好好学，不可言苦更不可半途而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乐谦伸着小手指眼看是要打勾勾。
南宫影无法只能含笑迎上他，可心中却微苦，大的太傻，小的太精，分明这后半生是给吃定了的。
“那，那拜托前辈了。这孩子娇惯的很，您多担待。”自家孩子总是怎么罚都不怕，如今真要交到旁手里倒是心中各种担忧纷涌而上。
汪洋子晓他心意只是点点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乐谦拜见师爷。”一个规矩的晚辈礼，算是拜了师，毕竟汪洋子这般随性洒脱的人不需什么虚礼。
“师爷？”汪洋子见他这般精明，眉眼笑意更弄。
“师爷比爷爷胡子白呦！”乐谦满脸稚嫩却有几分语出惊。才有了师父的小人第一件事就是跟靠山告状。“师爷，我们练功旁人不好打扰了，是不是爷爷让先回去……”
汪洋子一阵爽朗的小声，只道，“尤记当日洛瑾惧你，今日这孩子的性子我倒是喜欢的紧更胜当初啊！”
南宫影一阵无语看着乐谦，狠狠的挤了下鼻子。小东西，看晚上怎么收拾你！
“你跟着前辈好好学，我可是会检查的！”余威尚存，似是习惯了吓唬这小人。
“不不！爹爹这几日忙的紧，膝盖又疼了，爷爷还是去看看他吧。”
顺理成章的支开南宫影，小人终于解放了一般，在朝霞坡上奔跑笑闹，一面给这慈爱的师父讲起身旁趣事，身后是一阵阵清朗的笑声。
“原来你爹爹这么有趣。”回想当初，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当日只说他稳重却也看得他三分木讷，不曾想这孩子经历如此之多终于走到今日。“乐儿，你我师徒一场便是缘分，你颇有天赋，今后武林天下还需你守望四方，你定要将身本领用在正途。”
本以为这一生无人承继，与这孩子真是有缘。如此想着便抱起乐谦在空中阵阵遨游。
“好神奇！我要学师爷飞！”欣喜的人儿大声欢呼着，忘幽上空尽是孩子无邪的笑声。
洛瑾坐在大殿上总觉耳畔是乐谦的笑声，不由得一阵出神。
“唔……”眼前的折子一道朱砂印记已经批阅完。
“又走神？”南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旁，如今他看着洛瑾时总是含着关切和体贴。
“爹爹。”洛瑾起身才要开口便又是一阵乐谦的笑声。抬头果然一道人影从殿上划过。
面色变了几变几乎一个箭步就要冲到天上去，南宫影拦了他道，“乐儿已经拜了汪洋子为师了……”
“汪洋子？”洛瑾皱皱眉一阵呆愣。
南宫影点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只拉了他坐下抚上双膝细细查看。“乐儿说你又膝盖疼了？天气转冷，不是开了暖身的方子给你？”
“唔。”洛瑾惊，筱兮不在，洛瑾满脑子都是教中事务，再不陪着乐谦四处玩耍哪里顾得上自己，看着南宫影关切的目光只懦懦的道，“有服……”
见他这般模样就了然了大半，也不拆穿他，颇似无意道，“筱兮什么时候回来？”
洛瑾半张了口有些说不出话。这两年那古灵精怪的女子将他带到一个崭新的世界，洛瑾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也可以坐享万家灯火，有伊人相守共看潮起潮落，可这人儿比吱吱还要灵巧，她不经意的一颦总能逼的洛瑾就范。这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却也难得远了那些苦药汁，也不用被那些用永远探不到技巧的游戏弄的晕头转向。
一月前，筱兮说是要和乐谦一起捉迷藏，洛瑾实在，等那母子俩藏好便四处寻了起来，生生寻了半了时辰还未寻到心里便胡思乱想起来，找遍整个听雨轩也不见人影便当是他们出了事，大张旗鼓的搅的忘幽上下一阵混乱。终是惊动了南宫影才一语道破，催了他到膳房去寻，果然乐谦顶着满脸面粉有说有笑的和筱兮学做面点。事后，筱兮哭笑不得的问他在想些什么。洛瑾不过是有些委屈的回敬她句，“不是只能在听雨轩玩儿吗？”
听到筱兮的名忽而眸色有些清朗。“筱兮会很开心乐儿拜汪洋子前辈为师的，算算后日也该回来了……”
“嗯。”南宫影不知何时执笔的，带洛瑾回过神方子已经塞到洛瑾手中了。“怎样？”
洛瑾怔怔的看看，有口难言，这膝上的伤……
“尹筱的书中虽有方法，可毕竟无人试过，在你腿上动刀子除非必不得已，希望这方子能暖暖身，你也好过些。”提及洛瑾的身子，南宫影永远有数不完的愧疚，即便而今的洛瑾再不如昨，可那些伤害总好像一根尖刺狠狠的扎在南宫影心里拔不出去。
洛瑾呆头呆脑的，依旧不善表达，可而今他总懂得为人父的心意，只笨拙的安慰，“爹爹，真的没事，不疼。”
南宫影听的想要发笑，只嗔怪他，“乐儿真是替你讨债来了。”
乐谦难得定下性，认认真真和汪洋子修习起来。
“乐儿，你爷爷可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不跟他学？”
脸上一阵羞红，乐谦不自觉的摸摸小屁股，顾左右而言他。“爷爷，爷爷去看爹爹了没空教我的。”
汪洋子一皱眉洞察了几分，只笑道，“师爷这就教你飞行之术可好？”
“这么快就能学会吗？用不用扎马，背口诀？”
“你倒是明白的很，那还不去？”汪洋子故意探他，心下却对这机灵的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撅撅嘴似是不满，小人犹豫了半晌走到一处阴凉开始扎马，脸上满是不情愿。
“怎么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不然和爷爷学不就好了嘛！“不过乐儿答应爷爷不会半途而废……”只要师爷不打人，乐儿还是可以坚持的，等到坚持不了，坚持你了再说！
汪洋子一笑，“起来吧，师爷带你玩儿去。”
“玩儿？真的？”
眉眼一弯，这一老一小便在忘幽尽情玩耍起来。
洛瑾咽下苦药汁便开始在听雨轩打转，看乐谦踮着小脚回来便一把抱进怀里，曾经的记忆太难抹去，洛瑾满脸担忧几下拨开了乐谦的衣襟，小人被这动作弄的不知所措，抓住洛瑾的大手掌颇是不解的问道，“爹爹做什么？”
洛瑾怔有些失措，掩饰住尴尬道，“乐儿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啊！师爷带我玩了一天，到处飞，就是追的乐儿有些累。”乐谦环着洛瑾的脖子，一副无尾熊模样，四处瞅瞅寻着吱吱们道，“他们在做什么？”
洛瑾扫了眼，认真解释道，“翻跟头。”
“哦！”
咕噜几声，乐谦想是饿了，洛瑾忙给他备膳，不曾想回来是小家伙已经四仰八叉的在洛瑾的榻上睡实了。
“这么累？”南宫影蹑手蹑脚的进来，这一日心里着实忐忑，又怕乐谦受苦，又怕那仙风道骨的人有什么怪癖，看着难得疲累的小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爹爹？”洛瑾放下膳食，看着乐谦拧拧的眉，心疼写了满脸。“说是和前辈追跑才这么累。”
南宫影点点头。乐谦从未正式习武，想来汪洋子也是变着法子锻炼他的体魄。
探探小的脉，南宫影点点头。“无碍，就是有些累，反比平日还和顺。”
“唔。”洛瑾看着酣睡的小人心头往事与现状交织，他是来自黑暗，习惯了苦痛了，可他绝不容许乐谦这般，他极力给他所有最好的，呵护他在羽翼下成长，想着便说了出来。“若有一日乐儿不想学了，我不想强迫他。”
瑾儿心在忘幽，留下是心愿。但这几年看遍山山水水，也偶尔会憧憬隐世的静谧和安逸，若乐儿喜欢，也未尝不是好的选择。
南宫影不语，你又怎么护他一生？可眼下又怎忍心拂了洛瑾的心思，只盼乐谦懂事能免了大家这些苦恼。
☆、留连戏蝶时时舞
“爹爹……”乐谦揉着睡眼就往洛瑾身上挂，一副睡不够的模样很是可爱。
“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洛瑾抱着小人，任他折腾从无觉得什么不妥，但凡乐谦想要的他都愿意配合，在洛瑾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提到这个乐谦很是不爽。“我怕屁屁烂掉。”
“嗯？”洛瑾一歪脑袋，父子俩倒是如出一辙。
“没事没事。”乐谦摆着小手从洛瑾身上跳下来，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小孩想来是昨日跑的脚痛有些不利落，一连带倒了不少瓶瓶罐罐。
“慢些慢些，莫撞碎了摆设。”洛瑾跟着一路又接又扶。
从乐谦降生屋里的摆件换了一批又一批，小孩子多动总是无意就乒乒乓乓的坏了东西，洛瑾习以为常，筱兮问他时，不过是平淡的一句，“小孩子走不稳”便屡屡搪塞过去。
“大吱，你做什么呢？”乐谦一跃就扑到大吱身上，惊的小家伙伸了爪子乱挠一气。
“乐儿！”洛瑾有些无语，筱兮不在，南宫影不来，这听雨轩总是要面目全非的。
乐谦和三只松鼠乐做一团，在地上滚了好一会儿，只觉耳边有人不停的念，回过神已经被人捉到了怀里。
“爹爹，放我下来，我要和大吱玩儿！”扑腾了两下，只是身后一痛，小人瞬间警觉即刻收了飞扬的面色。“爷爷？”
“你就纵着他在地上滚？”南宫影质问。
洛瑾半低了头，手中是刚取的新衣，望望了生怕南宫影再扬手安慰道，“换新的就好了……”
“你！”深知和这呆愣的解释不过去，便转头对了乐谦发难。“又胡闹了是不是？”
乐谦望着一地狼藉，竟是咯咯的笑了起来。
南宫影更气了几分，见洛瑾纠结的面色喝他，“想什么呢！”
“坏爷爷，不许凶爹爹！”乐谦嘟嘟嘴，心里有些气，揉揉身后满是不平。
南宫影已然对这父子俩无话可说，只拖着小人往里间的小榻上去。“乐儿怎能如此没规矩！”
乐谦嘟着小嘴，紧绷的小脸忽然明媚起来，紧咬着唇却憋着满满的笑意。
“南宫乐谦！”这一招倒是大小通吃，乐谦也怕极了南宫影连名带姓的喝他，这多半是躲不过了，可是……
“哈哈……咯咯……”乐谦强忍着依旧笑出了声。
洛瑾站在一丈外，半咬着唇面上木讷焦急兼有。南宫影这才觉得自己的后襟给什么抓了住，低头一看，小吱正抓着他的衣摆荡秋千，一来一去的，看这路径是要把自己荡到榻上去。
乐谦满是欣喜，小手半握着拳似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