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爱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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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她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孩子即将要失去的事实。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像死刑犯等待刽子手来临一样，李菲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等待着医生的来临。
洁白的床单，洁白的墙壁，刺眼的白色光芒，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纯洁的。可是，她要做的事情却是黑色的、肮脏的。她把自己变成了恶魔，要亲手扼杀掉她的亲骨肉。
她伸出双手，缓缓地、最后一次轻轻抚摸着腹部，眼底温柔慈爱，转瞬却又只剩苦涩不舍，“我的孩子，不要怪妈妈。没有人期待你的来临，即便是妈妈，也不曾想过留下你。与其出生后受苦，还不如就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李小姐是吧，我先为您打麻醉剂。”
医生的到来打碎了李菲晴的最后一丝不舍，她点点头，放下了抚摸着孩子的双手。
针孔扎进身体的一刻并不疼，可是，感觉到它的刺入，感觉到越来越模糊的视线，她的心脏却好似被撕裂般地痛，痛得眼角还是流出了眼泪。
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缓缓地合上了双眼，嘴唇蠕动着，喃语了一句：“风天奇，孩子、、、、、、没了。”
………………
孩子还在3
睫毛轻颤，眼皮跳动了几下，渐渐恢复了意识，李菲晴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不动了。
慢慢地，眼中似乎有雾气凝聚，眼泪终还是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落在枕头上，声音很轻，却声声敲击着她的心脏。
李菲晴终究做不到无心，她还是忍不住伸出双手再次抚摸向肚子，可是，她却觉得那里已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只不过是闭了一下双眼，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睁开双眼，和孩子却已是天人永隔了。
“终于睡醒了！”
一个冰冷、隐隐含着怒意的声音响起。李菲晴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可是她却没有力气去回应了，即便她听得出那声音里的滔滔怒意。
风天奇却根本不想给她平静，他冲到床前，一下子就把她拽了起来，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声质问着：“谁准你打掉我的孩子的？我允许了吗？”
李菲晴他双目失神地低着头，不辩解，任他摇晃着。
“你说啊，那是我风天奇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打掉他？”
李菲晴终于有了点反应，似乎被触动了，她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风天奇，盯着他的眼睛，直直地死死地，一字一句地说：“孩子是你的，难道就不是我的了吗？是你说你的爸爸妈妈期待他的出生，是你说会好好爱他，我才不得不生下他。可是，只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们就连孩子是不是你的都要怀疑，我凭什么相信他们会疼他？我凭什么说服自己生下他是个正确的决定？风天奇，你告诉我，我凭什么？”
那一刻，李菲晴是真的失控了，她忘记了对风天奇的惧怕，质问着，一声比一声凄厉、绝望。
声声指控，句句怨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掉她心底的悲痛。李菲晴继仰望着风天奇，眼中朦朦胧胧，脸上满是泪痕，却还是执拗地望着他，期待他能给一个公平的答案。
风天奇愣愣地看着李菲晴，看着她眼底的苦涩绝望，看着她脸上的斑斑泪痕，然后，心越来越痛，痛得他似乎已经再也无法掩藏。他猛地把李菲晴抱进怀里，不想被她看到他眼底的伤痛。
被抱进怀里的一瞬间，李菲晴愣了，脑中却猛地想起失去的孩子，又拼命地挣扎起来，捶打着，指控着，怨恨着，“你放开我，我凭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我凭什么要被软禁在这里，我要离开，你放开我，放开！”
这一刻，李菲晴终于再也无法忍受风天奇的桎梏，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她的怨恨，道出了她想逃离的奢望。
风天奇却把她抱得更紧，难掩伤痛地大声吼着：“你不准走，不能走！孩子还在，你还没有给我生下孩子，你凭什么走！”
瞬间，挣扎停了，李菲晴呆住了。孩子还在？是什么意思？
她轻声问：“孩子还在是什么意思？”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期盼，生怕美梦会被惊醒。
“孩子还在，没有打掉。”
风天奇终于说出了这个事实，却又无法自控地想起，他冲进手术室时看到的那令他心惊胆战的一幕。
当时，医生正舀着尖细的针准备刺向李菲晴的腹部，看到这一幕，风天奇的心脏都要停了，他疯了般地冲了过去，狠命地抢了过来，即便针扎进了手里，流了血。
看着滴着血的手，他却笑了，笑得疯狂、喜悦，用这小小的伤口，却换回了孩子的生命，他怎能不笑？
“孩子还在，孩子终于还是没有打掉。”
终于，是期盼，是为劫后余生的惊喜。还是，是叹息，是为无法摆脱命运的无奈。
李菲晴的低喃，终于唤醒了回忆中的风天奇，他把她抱得更紧，紧得李菲晴无法呼吸，感觉到了疼痛，可风天奇却仍然深深地用力地抱紧她，霸道地宣告着她无法摆脱的命运：“是，孩子还在，你必须留在这里，只能留在我身边，哪里也别想逃。”
李菲晴任他抱着，禁锢着，双目失神地盯着前方，一片茫然，找不到焦点。
“天奇，你爸让你们下去。”
风母的一句命令，打破了房内死一般地寂静，李菲晴顺从地任由风天奇拉着她下了楼。
两人刚下了楼，风天奇的父亲就冷着脸看着他，眼底含着深深的怒意，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准打掉孩子？”
“孩子是我的。”
“你确定？她可是亲口承认了，孩子不是你的。”
风天奇一脸震惊地转头望向李菲晴，无法相信她竟会编出那种谎言。李菲晴却只是任他牵着，低着头，一副顺从屈服、任人宰割的样子。
突地，他的脸就因为愤怒扭曲了，眼中也盈满了波涛汹涌般的恨意，咬牙切齿道：“为了打掉孩子，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猛地甩开了牵着李菲晴的手，扭开头去，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他只是盯着父亲，再一次肯定地重复道：“孩子是我的。”
“你怎么确认？等孩子生出来以后去验dna？我可不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风家绝对不能养一个野种。”
一句句的质疑，字字句句都是羞辱，都在凌迟着李菲晴早已破碎不堪的心，风天奇接下的话却让她更苦，更痛。
“孩子当然只能是我的。她是我的**，只能被锁在我允许的牢笼里，她的第一次都是我的，您说孩子是不是我的？”
风天奇说得笃定、得意，却又分明夹杂着刻意的羞辱，无情的残忍，轻蔑的笑意。
看着儿子脸上的冷酷无情，风父皱了皱眉，深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就算孩子是你的，可他是个**、、、、、、、”
风天奇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冷，打断了爸爸未出口的侮辱：“爸，孩子是我的，他必须留下。”
“好，孩子可以留下，可是，婚礼必须取消，这个女人生下孩子后也必须离开。”
风天奇一愣，慌忙吼了一句：“爸，婚礼不能取消。”
“不能？为什么不能？”
………………
不能取消婚礼
风天奇一愣，慌忙吼了一句：“爸，婚礼不能取消。”
“不能？为什么不能”
“因为……”
风天奇愣了，慌了。因为什么？他能说是因为他想把她捆在身边一辈子吗？他不能，李菲晴不会想听，爸爸不会允许。
“因为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却突然要取消婚礼，客人们会怎么想？爸，咱们风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脸丢不起，以后生意场上还怎么立足？”
“我们风家是丢不起这个脸，可是，有一个做情妇的儿媳妇，风家就能丢得起这个人？”
“爸，只要不说出去，有谁会知道她只是个情妇？”
风父沉默了，认真地考量起来。的确，已经大肆宣传了婚礼却突然又取消，这不是一场笑话吗？以后，还不就成了众宾客茶余饭后的谈资？到时，风家的颜面何在？
“可是，风家怎么能容许有一个做情妇的儿媳妇？”风父还是有些不甘愿。
听到父亲终于松了口，风天奇暗暗地松了口气，装出一副冷漠的表情，说道：“爸，她只是一个情妇，我还能留她多长时间？到时候厌了，再随便找个理由把她赶出风家就是了。”
李菲晴呆呆地站着，听着。
听他们谈论孩子的身份，听他们计较婚姻的得失，听他们给她安排下堂妻的命运。
当看到父母站在客厅里的时候，李菲晴慌了、怕了，她慌忙甩开被风天奇钳制着的手，逃回了卧室。
“你逃什么？在楼下的可是你的父母。”
风天奇平静的陈述，在李菲晴听来，却比恶魔的诅咒还要可怕。
她颤抖着身体后退，终于退无可退，跌到了墙脚，滑落到地上，她无措地摇着头，声音夹杂着恐惧、不安，“风天奇，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父母的，我已经够听话了，什么都由着你摆布，你说要孩子我就乖乖地生孩子，你说要结婚我不敢有半句反对，为什么你还要把我的父母牵扯进来？”
“闭嘴，给我闭嘴！”风天奇大吼一声，猛地冲到她面前，双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发出半点声音。
李菲晴的一句句哀求，对他而言，都是痛。
不要让我知道，孩子是我逼你生的；不要告诉我，结婚是我一厢情愿的。就算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也不要亲口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对我而言有多麽残忍？
风天奇的双手越来越用力，李菲晴感觉到了痛，呼吸也渐渐地急促起来。本能地，她挣扎起来，“呜呜呜”个不停，双手试图去掰开风天奇的手。
终于，趁着风天奇失神的空当，她摆脱了钳制，伏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拼命汲取着氧气。
看着空荡荡的双手，看着困难呼吸的李菲晴，风天奇轻轻说道：“你放心，他们是参加婚礼的，我没有要伤害他们。”
蓦地一愣，李菲晴总算安了心，却又抬头看向风天奇，扬起一抹自嘲，喃语了一句：“参加婚礼？你要让我的父母亲眼见证他们的女儿踏入囚笼的一幕吗？”
风天奇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痛。囚笼？他所期待的婚姻对她而言只是囚笼？
用力地攫住李菲晴的下巴，风天奇冷声警告她：“李菲晴，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用‘囚笼’之类的字眼形容这场婚姻，否则，我就真不敢保证你父母的安全了。”
一瞬间，愤怒袭满了李菲晴的每一根神经，她狠狠地瞪着风天奇，满目恨意，说出来的话却又相反地屈从乖顺：“这场婚姻是我梦寐以求的婚姻，嫁给风天奇我很幸福，有了他的孩子我很高兴。你满意了吗？”
说的明明是他做梦也想从李菲晴口中听到的话语，可是看着她说这话时眼中的森森恨意，风天奇无法幸福，他的心脏正因为她的“幸福宣言”一点点地破碎。
痛一点点蔓延，扩散到胸口，渗透进他的双眸。风天奇猛地甩开钳制着李菲晴的手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让她看到他眼底无法掩藏地深深地痛。
咽下最后一丝苦涩，他又变成了冷漠无情的风天奇：“快点下去见你的父母吧，他们应该等不急要见你这个即将嫁入豪门的女儿了。”
“妈！”李菲晴一下子扑进妈妈的怀里，瞬间眼泪滑落。
妈妈却突然推开她，看到她的眼泪愣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心教训起来：“哭什么哭？你说你这孩子，平时半点也不跟家里联系，现在要结婚了才想起我们来？”
李菲晴摇着头，哭得脸上满是泪痕，却还是执拗地扑进妈妈的怀里，诉说着她的思念：“妈妈，我想你，我想家，我想回家。”
终是不忍女儿伤心，妈妈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着：“好了，别哭了，妈不怪你了，都是马上就要嫁为人妇的人了还说想回家像什么话！”
虽是如此劝着女儿，可眼角还是滑落一滴不舍的泪水。
听到妈妈的宽慰，李菲晴一僵，眼底的伤更痛，泪流得更凶了，无法自控地喃喃出口一句奢望。
“我可不可以不结婚？”
听到李菲晴的一句低喃，风天奇僵住，叉在裤兜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任痛侵袭着他。
“好了，撒娇也要有个限度，结婚是好事，母女俩抱在一起伤心个什么劲。”
爸爸的一句训斥，总算唤醒了兀自沉浸在伤心中的母女俩。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笑着说道：“是啊，还是老头子说的对，结婚是好事，该开心，该开心的。”
李菲晴愣愣地看着妈妈把她推回了风天奇身边，看着她笑着对爸爸说：“别说，咱们女儿还真是找了个好老公，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
看着妈妈脸上的欣慰笑容，她却只想哭。
妈妈，你知不知道他藏在外表下的冷酷无情？你知不知道女儿只是他的玩物？
心里的苦，她说不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