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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女配你怎么又哭了-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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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先别急,我帮你找。”苏菜菜见却维脸色不对,赶紧胡乱应下。

可是她都没见过那朵花,该怎么找?

苏菜菜一面在花丛里翻来覆去,一面在心中思忖着,却维如今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明显是想起了他的前世,且他的前世过得并不怎么愉快……难道大师兄以前对不起却维?

苏菜菜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七师兄,你喜欢大师兄吗?”

却维神色恍惚,嗫喏道:“喜欢啊,他对我那么温柔……”

他低下头,伸手去摘那朵离自己最近的山茶花。

苦涩地笑了笑。

“他对我温柔,但却对每个人都一样的温柔。”

你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苏菜菜正准备出声安慰他,却看到却维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宛若一座雕像,葱白细指还放在那朵山茶的花梗上,维持着欲摘的动作。

暖风清萧,花香四溢。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

却维肩头一震,手指像是触电一般收了回来,他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像是在极力忍受欲裂的疼痛,脸色煞白,身抖如筛糠,哭着嘶吼道:“停下来,我不要想起来了,快停下来!”

……

金辰王朝庆历一十三年,春。

太傅女儿辛眉在贵妃举办的梨园赛诗宴上力压众位才子学士一举夺魁,因而被贵妃特封为“第一女公子”,“梨园盛宴”也因此被传作佳话,求娶之人络绎不绝,踩烂了好几个太傅府门槛。丫鬟笑问:“小姐将来想嫁个什么样的姑爷?”

辛眉放下手中的书卷,心高气傲道:“若我嫁,必然要嫁一个能够与我比肩的。”

窗外一树桃花开得正艳。

一个半透明的粉衣少女坐在枝头,一面摘着枝头的花瓣狼吞虎咽地吃,一面翻着手中的话本看狼吞虎咽的看,听到辛眉的话,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这辛府的小姐还真是奇怪,做什么要找个比肩的相公?这也忒矮了些吧。

桃维陶醉地想,若是她将来嫁人,一定要嫁个温柔体贴,会烧饭做菜,会给她买话本看的男人。

正这么想着,桃维突然看到内院墙头的外头,几个儒衣薄衫的公子,正陪着老太傅游园,时而并几句酸文涩诗,没趣的紧,吸引她视线的,是走在最后的一个青衫公子。

长眉俊目,温润雅致。

那身青衫儒袍,虽然洗得发旧,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眼角的温柔风华。

太帅了。

帅得桃维都颤抖了。

桃树枝头无风自动,整个树干都剧烈颤抖起来,漫天的桃花簌簌都往下落,刷新她的存在感。

那青衫儒袍的少年,抬头诧异地往这里看了一眼。

倏地,莞尔一笑。

那双幽潭明眸,似笑非笑,蕴含着整个金辰山河的温柔。

桃维的鼻血欢快的流淌了下来。

当天夜里。

丫鬟奇怪道:“小姐,这院子里的那棵桃花古树怎么突然不见了?据说,那棵古树在建府之前就已经栽在那儿了,莫不是已经成了精,自己跑了?”

辛眉敲了敲丫鬟的脑袋,娇斥道:“瞎说,这世上哪里来的鬼怪,尽信些没用的。”

皇都以北,有一条翠微街,翠微街尽头,住着一户姓裴的人家,据闻,裴老爷以前是进士,封了翰林院编修,但没多久,就被世家名门的人挤兑了下来,只好在私塾里做起了教书先生。

裴家有一子,名曰裴言,自小聪慧,博学多才,街坊们都道翠微街会再出凤凰来。

夜景长悠,灯影如豆。

裴老爷问:“太傅今日可有与你们说些什么?”

裴言恭敬道:“他只说了些客套话,无非是些勉励之语,又带着我们游园,考了几句诗词,孩儿未敢出风头,于是处处避让,只吟了一首。”

裴老爷颔首:“如此甚好,这些个名门见不得锋芒,藏拙自是最好,你且记得殿试之时千万不可如此大意,一定要拔得头筹。”说罢又叮嘱道,“既然已经拜会了太傅,其他几位主考官那里就别去拜会了,让他们知道你是太傅的人,寒门想要在仕途求出路,便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以表忠心。”

裴言躬身点头。

第二日,裴家的篱笆院落里凭空生出了一棵桃花树,街坊皆以为奇,更加认为裴家小子将来必成出息,纷纷找冰人做媒,将自家未嫁的女儿许给裴家小子。

裴言微笑着,以一心苦读的理由拒绝了各路媒人。

他抬头,望着院子里的那株桃花出神。

“这桃花,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桃花树枝羞涩地颤抖起来,花瓣抖如寒冬大雪,纷纷扬扬。

裴言温柔莞尔。

一日,裴言终于阅完第七遍四书五经,松了一口气,执起一本杂剧话本看了起来。午后阳光正好,正待他翻页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唉,先别,我还没看完呢。”

裴言顿住了,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桃花妖?”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妖怪?”

桃维一身粉衣,从虚空里直直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裴言。

裴言看着她,有些愣住,轻笑道:“原来竟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错觉,其实也不难猜,每次我看那株桃花的时候,那桃花树就撒花瓣撒得厉害,久而久之,心中就难免生疑。”

桃维眨了眨眼睛:“我是妖怪,你不怕我吗?”

裴言笑得温柔,那双眼睛如同春日枝头的那抹白杏,雅人深致,多情清雅:“有什么可怕的,于人而言,你是妖怪,于妖怪而言,我们凡人又何尝不也是妖怪?”

桃维盯着他,半晌才道:“虽然听不懂,不过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裴言只是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下一章能不能一口气把前世写完。

总之那种,大师兄非常渲。地送你去死的感觉尊的不要太好哇!灭哈哈哈作者欢快地翻滚!

☆、第64章

科举三年一次;分乡试、会试、殿试三级。

乡试乃地方考试;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又叫乡闱。考试的试场称为贡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凡本省科举生员与监生均可应考。

会试是朝廷主持的全国考试,又称礼闱。于乡试的第二年即逢辰、戍、未年举行。全国举人在皇都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称春闱。会试也分三场;分别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

殿试在会试后当年举行,在四月二十六日举行,五月初一发榜。

今时金辰王朝庆历一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会试发榜,黄布红字,引来众举人探榜,有人得意满面吹风马蹄疾,有人失意放声痛哭忆寒窗,百般滋味。

裴言榜上有名,成绩中庸,正式成为贡士。

桃维得到消息之后,将她埋到桃树底下几百年的桃花酿取了出来,和裴言一道庆贺。她当初将自己的桃树魂源从太傅府连根拔起种到裴家院落的时候,将这些桃花酿也尽数带了过来。

两人酩酊大醉,不知怎么的,就滚到了床上。

桃维醉得不省人事,粉颊生胭脂,伸出爪子猫儿一般撩拨着裴言的胸膛,嘴里哼唧有声。

裴言却是有几分清醒的,他盯着桃维,眸中沉幽,晦暗不明。

到底也不过是一位血气方刚的玉树少年,怀中的小人儿醉眼迷离,娇颜泛酡,一双桃艳红唇娇艳欲滴,像极了那人,他心中一阵暖热,低头擒住了桃维的唇。

进入她的那一刻,裴言低声唤着:“辛眉……”

那一场梨园盛宴,太傅之女辛眉力压众学子一举夺魁,雪衣倩影,惊才绝艳,书成多少才子心中最桃艳旖旎的梦,每当午夜梦回亵裤濡湿的时候,想起的,都是那人清贵雍容的娇颜。

锦烛添泪,被翻红浪。

窗户外的桃花树,一夜之间,尽数绽放,粉火欲燃,再也没有凋谢过。

第二日,桃维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睁了眼,正对上裴言那双漆漆沉沉的黑眸。

桃维吓了一大跳。

她颊染胭脂,扶着酸痛的腰肢,羞涩地扑到裴言的怀里,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相公……”

感觉到裴言的反应很冷淡。

桃维抬头:“相公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理解错了?”她自顾自继续说着,“可是话本里明明说,有情人做了快乐的事,就会成为夫妻了。”她天真的眨了眨眼,“难道我们不是夫妻吗?”

裴言愣了愣,眸子荡起温柔的碧波,新月初霁。

他亲了亲桃维的眼睛:“嗯,我们是夫妻,娘子。”

离殿试还有两个月。

白日里,裴言在书桌上翻看着书卷,桃维便在书桌旁边搭着一个小板凳,一边吃着花瓣一边看着话本,有时候兴致来了,便帮着裴言磨墨,仿上一段红袖添香的佳话,最后却将那墨汁洒得到处都是,沾着狼毫,在裴言的脸上画着桃花花瓣来。

夜里,二人滚做一团,交颈鸳鸯,缠绵悱恻。

其他人都看不到桃维,裴老爷只道裴言越来越认真了,竟然可以做到一个月不出门,只专心致志地在房里看书,心中颇感安慰,却不知这都是桃维央来的。

她不喜欢他去和那些名门贵胄应酬,留她一个人,便故意叫嚷着身体酸痛让他贴身照顾。

裴言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仍旧温柔着一双眸子,任她为所欲为。

“又娇气了是不是?”

桃维妩媚地笑:“那你到底是陪不陪我?”

裴言看着她那双妖娆的眸子出神。

半晌,才低头吻住她的眼睛,宠溺的声音:“真拿你没办法……”

桃维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幸福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

有一日,邻居艾婶的女儿艾香红着一张小脸送了裴言一个香囊,裴言没有拒绝,温柔地收下,等他回到屋里,桃维一把从他怀中掏出那个香囊,摔到地上。

她气愤道:“你怎么能要那个丑八怪的香囊?怎么可以对她笑得那样温柔?”

裴言没有说话,神色疏淡,只将那个香囊捡起来,重新放到他的怀中。

桃维眼泪立马就出来了:“你怎么可以有了我还要别人?”

裴言低头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里,头一次没有挂上温柔。

他的声音疏冷淡薄。

“若是你受不住,可以离开。”

桃维哭着道:“离开就离开,你以为没人要我吗?!”

院子里的桃花树凭空消失了三天。

在第三天夜里,又凭空出现,像是她从来都在那里一样。

桃维可怜兮兮地站在书桌旁边,看着裴言,哭着道:“相公,我错了。”

裴言从书卷中冷淡地抬头:“错在哪儿了?”

桃维抽抽噎噎道:“我不该对相公发脾气,不该摔相公的东西。”

裴言的眉眼柔和下来,将桃维抱在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轻柔得像是春日里的微风,和煦温软:“这几日去了哪儿,吃了不少苦头吧?”

桃维感觉得到他身上熟悉的温柔,连日来的愁苦一下子爆发了,哭得泣不成声:“我想相公了,一离开相公就发了疯地想,相公你再也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裴言的唇角一寸寸勾了起来:“你是桃花妖呀,这么特别的女人,我怎么会不要你?”

桃维在他怀里哭得昏天暗地,裴言一面笑着,一面温柔地拍了拍她颤动的脊背。

“乖,不哭了,不哭了。”

第二日,裴言端了一碗羹汤给桃维。

桃维昨日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相公,这个是什么?”

裴言将桃维的青丝拨到耳后,柔声道:“桃花羹,知道你喜欢吃桃花,特意给你煮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她才会像条狗一样听他的话。

桃维受宠若惊,捧着那碗羹汤,小心翼翼的喝下,竟觉得那是这世界上最好喝的羹汤。

她投进裴言的怀里,软声道:“相公,你待我真好。”

裴言抚了抚她的背,笑得温柔。

至此以后,桃维每次撒娇任性都会有一个度,一旦超过了那个度,惹得裴言不快,便会立马吓得惨白着一张小脸,放下所有的身段,哭着求裴言原谅她。

她总是会想起离开他的那三天。

胸口寂寞得发疼,明明以前几百年都是独自一个人这样过来的,但似乎心尖上住了人,这寂寞便会变得更刻骨,刻骨得令人发疯。

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桃维这辈子再也不要尝试第二遍了。

许多年后,桃维才渐渐理解,他是在用寂寞惩罚着她的任性。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日子又恢复成了从前的模式。

两人蜜里调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

裴言和其他女人说笑的时候,桃维再也不敢那样理直气壮地宣告主权了。

时金辰王朝庆历一十三年,四月二十六日,金殿殿试。

裴言回到家中,先是向裴老爷报道殿试的内容,又和裴夫人聊了几句,回到房中,一把抱住桃维,和她分享着他沉郁多年的豪情万丈,说他在殿试中是怎样的挥斥方遒怎样的能言善辩,说了许久,才发现桃维根本就听不懂他的那些辞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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