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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娘子不迎君-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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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

柳寄悠快步走了过去,伸手附上流月的额头,火烧般的温度让柳寄悠本能的收回了手。

“寄悠“

近乎无声的应了一声,流月想要起身,却无力坐起来。

“你别动,我让红姨请大夫。”

“别,这病,过两天自己就好了。你别……”

“现在我说了算。”

柳寄悠推开门,红姨已经站在了门外。想必那龟×公看见柳寄悠进去便去通知红姨了。

“去请大夫,不管多少银子,都算我的,快去。”

“姑娘”

红姨明显迟疑了一下,柳寄悠冷冷的看着她。

“定南王交代了,谁都不许给月公子请大夫,若是,若是……”

“是吗?若是我执意要请呢?”

“那就关了我们暖香阁。”

“一个暖香阁罢了,红姨,你还怕了那定南王?”

柳寄悠的表情云淡风轻,不曾动怒,却还是让对面的红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红姨这就去请,姑娘等着。“

红姨转身带着门口的人快步走了出去了

“寄悠,我们斗不过定南王。“

流月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被褥只搭到了腰际,一道道的血痕狰狞的印在他白皙的上身上,刺的柳寄悠一阵眼疼。

初次见面时,那般风姿绰绰的男子,一夜之间,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斗不斗得过,那要斗了才知道。“

柳寄悠伸手给流月到了一杯茶,端到了流月的面前。

“不问我怎么惹了他?“

流月伸手接过,轻抿了一口,孱弱的倚在床边上,不想动弹。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接过他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拿出手帕,在冷水洗了洗,迭好,放在流月的额头上。

“定南王想接我入府,可我不愿意。“

流月看了一眼柳寄悠,忽地又转开了眼神。

不愿

“你也觉得我矫情是不?可我就是不愿意,我有自己的打算,做这一行,最多不过到我二十三四岁,那时候人老珠黄,红姨自然会让我赎身,以后的几十年,我都是自由身,可以跟我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哪怕是种田,也是我自己想要的日子。我已经二十二了,最多两年,我就能走了。”

流月顿了顿,眼睛之中的希望,深深的刺痛了柳寄悠的心。

“可是,进了定南王府就不一样,就算以后失宠了,我也出不了那王府的高墙,我会被困死在王府之中,终生,都见不着我想见的人。”

“知道为什么见你第一面为什么愣住了吗?因为你极像那个人,只要浅浅的微笑,眼睛就会变成月牙的形状,再过一年,他长大了,我也可以赎身了。“

流月笑的十分温暖,好像,那个他朝思梦想的人,就在他的面前,随时能看见,随时能触摸到。

“姑娘,大夫来了。“

门外的红姨敲门,柳寄悠起身去开门。

年过花甲的大夫看见床上的流月气若游丝,惶恐的跑过去,伸手给流月号脉。沉默了许久,才悠悠的开口。

“这位公子身子太虚,身子发热是因为这伤口有些感染的先兆,我这就开几幅药,三日之内,定能下地行走。“

大夫起身开药方。

“公子莫怪老夫直言,公子的身子已经容不得公子做这一行,若想保命,还是早早远走的好,若执意要做,我家有祖传羊脂白玉一套,每日浸在凉水十二时辰,然后取出置于后庭,可稍稍延迟病情。“

大夫已经将药方写好,递给了柳寄悠,柳寄悠看过之后,递给了红姨。

“先生好意在下心领了。“

流月无力的浅笑。

“红姨,送大夫回去吧,把那套玉带回来,送到梨园小轩。“

“姑娘……“

红姨愣住了。赶紧命人送的大夫出去,关上了门。

“从今日起,月公子不在暖香阁挂牌。“

柳寄悠拿掉流月额头的手帕,在冷水中洗了一遍,随即又放在了流月的额头上。

“姑娘,这月公子是定南王放咱们这的,咱们没有处置月公子的权利啊,红姨知道姑娘心疼的月公子,可是这红姨也帮不上忙啊。“

“放在这的?”

柳寄悠的眸色一暗。

“是,几年前定南王送月公子过来,把月公子卖身契给了我,但是,并未给我权利转让,只是寄放,说是最后还要取走的。”

“原来,送我来着的,也是他?”

流月凄苦的笑了一下。

“那就把月公子送到梨园小轩吧,若是定南王问起了,就让他去梨园小轩找倾城,到时候,倾城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红姨唰的一声又跪在了地上了。

这边的流月震惊的看着两个人。

“姑娘,那是王爷,就算当不成皇上,可是终究是王爷,若是执意跟他斗,到时候,整个江南都不会有我们的容身处,姑娘三思。“

不愿触及的过往

柳寄悠冷脸,坐在房间的躺椅上,丝毫没有让红姨起身的意思。

“寄悠,没有必要为了我……“

“我不是为你,是为了那个笑起来跟我一眼会成月牙眼睛的孩子。“

柳寄悠的目光悠远,许久之后,才又缓缓开口。

“红姨,你可知道,定南王的亲生父亲,是谁?“

红姨和流月同时看向柳寄悠,柳寄悠倒不急,到了一杯茶,一口喝尽,才缓缓开口。

“是汉王,朱高熙!“

红姨随即愣在了地上,许久之后才应声。

“姑娘,红姨明白。“

“起来吧,准备准备,给月公子搬家吧。“

红姨退下,可那媚眼之中,却有着一丝恨意,一闪而逝,再不出现。

×

红姨的办事效率极好,旁晚不到,这流月这已经住到了柳寄悠的梨园小轩,此刻服了药,正在厢房之中睡觉。

柳寄悠坐在大厅里,拿着下午从那大夫哪里拿过来的这一套羊脂玉发呆。

“冷颜,你说是不是被骗了?一千两银子就换来了这几根细的几乎看不见的羊脂玉,我数数,一根,两根,……不是几根,是几十跟。比我想的还多呢。”

柳寄悠拿起一根,放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东西。这一针大抵有一寸长,这要是扎进去,指不定疼成什么样呢。

“算了,还是试试吧,不行再找那大夫。”

明知道身后的人不一定会出声,可是还是忍不住跟他啰嗦。

“那秦正稳怎么样了?”

“收押,明日再审。”

柳寄悠顿了一下,若有所思。

“伸冤的人太多。”

冷颜解释。依旧是一张木头脸,毫无表情。

“看来秦正稳这次是死定了。还好不是独子,否则死了就是断子绝孙了。”

柳寄悠将那几十根玉统统倒进了凉水里,哗啦一声全沉了底。

“十二个时辰以后记得提醒我,那大夫说时间长了效果也不好。”

拍拍手,算是大功告成,转身坐在椅子上,晃了起来。

“爷”

冷颜难得主动开口。初见的时候,柳寄悠是男装,那个时候,冷颜就一直叫他爷,到现在,换成女装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改口。

“想问我为什么对流月好?”

冷颜不说话,点了点头。

“因为流月和小时候我一样,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但是他比我好,他还有希望。”

柳寄悠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有些发困。她这人,就是懒散惯了。

“爷的小时候,是怎么的?”

冷颜站在窗口前,替柳寄悠遮了一点光线。

柳寄悠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冷颜,发现他有些发窘的脸,才微微的笑了起来。

“我七岁死了娘,八岁又死了爹,后来就被卖到窑子里,不过,倒也算平稳的长大了,冷颜,你呢?你的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冷颜顿了顿,专注的看着柳寄悠,许久才轻轻说了一句。

“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了也好,省的烦心。”

柳寄悠近乎呢喃了,困意上来了什么都挡不住了。

对峙公堂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了,柳寄悠自嘲的一笑,她最近,是越来越能睡了。

伸手看看自己的手指,指甲上淡红色的血印,已经慢慢扩散了。

算算日子,居然已经出来了十多天了,不知道她那不靠谱的师傅,能不能想起来给她送药。

“爷,流月公子要出门。”

冷颜的声音在她清醒之后响起,这个人,总是能看的出来她是迷糊的还是清醒的。

“出就出吧,你跟着他,别晕倒在路上回不来了。”

柳寄悠还在看自己的手指,细细的观察指甲上的红色,这样的速度,应该还能再坚持二十天,最多二十天。

“今天审秦正稳。”

“对啊,你去吧,回来早的话就去府衙接我吧。“

“恩。“

柳寄悠起身,穿衣,换装,然后就直奔府衙了。

她走到的时候,审讯已经开始,大堂上的孟竹旸正在指正秦正稳,秦正稳矢口否认,气氛十分的僵。那几个打手跪在秦正稳的身后,各个趾高气扬的,不把这边的人放在眼里。

柳寄悠的身材在南方算不得小,站在后面居然能看见里边的情况,索性也就不往里边挤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做过,若是我真的抢了你,你这单薄的身板怎么可能逃得掉?“

秦正稳瞪着孟竹旸。孟竹旸一脸淡定,完全没有被柳寄悠调戏时候的弱智。

“我说了,是有高人相救。“

“你的高人在哪里?“

“人家救了我还告诉我地址等我去报恩啊,你这脑子怎么长的?都被猪啃了?“

底下的人哄堂大笑。

“他骂我……“

秦正稳看着堂上的知府。

“我是在说事实。“

“那个,你们说的是我吧?“

柳寄悠的声音清亮,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的现眼。

众人回头,看见最后边站着的柳寄悠,纷纷往两边退,给柳寄悠让道。看柳寄悠过去,又忍不住窃窃私语。

“柳兄,你可来了,我这两天去找你了,可是也不知道你到底住哪里,你来来,你看看,是不是那个男人说要抓我的,还有那个瘦瘦的,还说要调教调教我才孝敬他们少爷的?”

孟竹旸明显的兴奋起来。冲过来拉着柳寄悠就往大堂里冲。

柳寄悠扶额,她深深的为刚才对他的评价感到后悔,本质上,这个孟竹旸,还是一个弱智。

“大堂之上,不得喧哗。”

知府的惊堂木落下,砰地一声,惊的百姓不敢吭声。

“你是何许人,见到本官居然不下跪?”

见柳寄悠站着,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这边的孟竹旸也诧异。

“江湖人,自有江湖规矩,跪天跪地跪父母,我一不是杭州百姓,二未曾受恩与你,为何要跪你?”

“你敢藐视公堂?”

“是又如何?知府大人是不是准备将在下推出去杖责一百,最好打的半死不活无法开口,这样也好保你外甥?”

柳寄悠抬眉,笑的一脸无害。

“是这样吗?知府大人?”

巡按御史这边开口询问。

为何戏弄我?

孟竹旸是见识过她的毒舌,根本不开口说话。坐在椅子上,看好戏般的看着柳寄悠披挂上阵,对付秦正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人既然行得正坐得直,那怎么还不敢让在下指正呢?“

“你说。“

这次说话的不是知府,而是巡按御史。

柳寄悠微微一笑。笑的孟竹旸毛骨悚然。

“当日,我与我兄弟两个人从京城赶往杭州,路过龙京客栈,见五六个黑衣短打装扮的人在围这一个身着月牙白衫的公子。“

柳寄悠走到孟竹旸面前,伸手扯开他的衣衫。下边许多百姓都惊呼。孟竹旸的脸色一阵惨白,赶紧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拉回来,这边的巡按御史已经黑了脸。

“当时公子的衣服已经被扯到了这里,露出锁骨。公子大叫,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男,这个,就是这个。”

说着又走到当日说话的男子身边。

“就是他,说,抢你又怎么样,不服气啊,找我们家老爷啊,我们老爷就是王法。”

扭头对着孟竹旸一笑。

“是不是啊,孟公子,就是这个家伙,还说要回去好好调教你来这,说话的声音那叫一个淫荡,做出的表情,那叫一个下流,是不是啊孟公子?”

孟竹旸气结,横看竖看,这个人都没安好心。

“他说的可是实话?”

巡按御史霍然站起,对着堂下的人犯大声质问。

“没有,我们没说。“

“哎呀,你看你,这里边只有你当时没说话,本来我以为你的罪会轻一点的,谁知道你居然藐视公堂,说假话,按照大明隶律,这可是要割舌头的。“

柳寄悠蹲下身子与说话的人对视,眼睛真诚的吓人。

“是吗。大爷,那我说实话,说实话。当时他们几个都说了,我跟他什么都没说,我是新来的,你们要相信我们。”

“你们……”

形势逆转,柳寄悠冷笑的望着秦正稳,看着他的脸色慢慢转为苍白!

“来人啊,给我押下去”

巡按御史这次索性直接做主,不等知府大人说话,就开口了。一双眼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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