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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单翼天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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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刹那间,传来一声脚步声,廖敏猛地把她拉了进来,推到桌子上,而她自己却站到窗沿边大叫。脚步声越来越近,班主任进来了,安慰着廖敏,恶狠狠地看着莫尘。

莫尘被所有人唾弃,因为廖敏对老师说:莫尘逼她跳楼!老师进来看见的那一幕,莫尘百口难辨。在办公室里,老师们用怪异的眼神死死盯着莫尘,像在看一头怪物。啪的一声,只觉后面有人将她推倒,她忽然跪在廖敏面前。她不知当时是怎样走出办公室、走出学校的,麻木了、崩溃了、了无知觉。

我是冤枉的!!她不是没有为自己辩解,可却没有人相信她。就连她的父母,都是无奈的神情,难道他们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相信?他们不是不相信,只是廖敏太狡辩,把事实都给足了,他们除了无奈就是心疼,可又有什么办法?能做的只是在女儿中考后带她离开这个伤心地,一切从新开始。

在老师眼里莫尘平时还算是个不错的学生,只是在他人眼里看来有些孤僻罢了。孤僻竟成了别人怀疑她心理有问题,一时情绪失控伤害廖敏的原因。老师为她说情,廖敏竟也假惺惺地为她求情。临近高考,学校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勉强允许她留校查看。

多么好笑,如若当时让廖敏把她推下去,她就不会被别人误会为神经病了吧,也不会活在这个世上了吧。也许报纸上还会登出:某初中一女生经不住中考压力,精神恍惚不幸失足坠楼,当场身亡的报道吧。

当时她是怎样的孤独、绝望、无助,可是她熬过来了。,因为她要活下去,还没有死亡的勇气,当然死亡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中考后她就转学了,全家搬到了现在这个离新安镇不远的临镇,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新安,那个既是她童年乐土又有她伤心往事的地方。

忽然间,她好想回故乡,再次坐在小镇桥头,独唱那首古老的歌谣,抛开一起忧愁,只寻觅那些无忧无虑的脚印……

赵州桥来什么人修/玉石栏杆什么人留/什么人骑驴桥上走/什么人推车压了一趟沟么呐呼嗨/赵州桥来鲁班修/玉石栏杆圣人留/张果老骑驴桥上走/柴王爷推车压了一趟沟么呐呼嗨……

这些年她一直告诉自己,不会再为那些人、那些事而流一滴泪。可是现在,她终于哭了,再也忍不住了,因为这首曾经最爱的歌谣,和那段曾经的岁月。

23:故乡情

莫尘打开QQ,见那个陌生好友在,就发了条信息:人总是在最脆弱时勾起心底最深的回忆吗?

(这个QQ陌生人,大家注意没有,在前面‘16:网络风波’一节出现过一次哦,也是后面很重要滴人物,而且是个神秘人物,大家不妨猜猜看他是谁?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绝对不是时非凡,潇涯?庞少?不要被我误导哦……)

“也许吧,只有勇敢面对才能真的放下”

“勇敢面对?”

“对,就像脓包,你不把它挤破,它永远都会在。若你把它挤破,虽然一时会很痛,但它从此就再也没机会折磨你”

“一定要面对?痛苦与欢乐?一起面对?”

“什么是痛苦?什么又是欢乐?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苦中作乐,乐中含苦。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也不同。在一片沙漠里只有半杯水,悲观的人会说:哎,完了,只有半杯了!乐观的人会说:幸好,还有半杯!”

“你是想告诉我:做人要乐观点?”

“也不全是,我是让你学会快乐,凡事不要光看到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让自己的心真正快乐起来。不要总是纠结于一些事,做你认为对的事”

莫尘不再言语,那个陌生人也不再追问,他仿佛明白她现在需要独自思索的空间。良思许久,莫尘已经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关上电脑,即刻起身,踏上回新安的旅途。任窗外夜幕渐渐降临,也无法阻挡回乡的心。

渐渐离那日思夜想的童年乐土越来越近,莫尘的心情很复杂,原本激动的心竟有些害怕,害怕走近后那种熟悉的陌生感。自从搬家后莫尘就再也没回过那里,每读沈从文的《边城》,她的眼角总湿湿的,也许在别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只有她自己明白:那《边城》中祥和的小镇有着童年故乡的影子。

碧清的河水,高荡的芦苇,青绿的翠鸟,喧闹的虫鸣,挺拔的白杨,婀娜的垂柳,高大的砖瓦房,还有那泥泞的小路,夹杂着青草稞气息的晨风,到处充溢着淳朴的气息。

莫尘喜欢藏在芦苇边捉对虾,趟在浅水湾摸海h,穿梭于林间掏鸟蛋,在雨季光着脚丫玩泥巴,冬季趴在窗棱上哈着哈气看那美丽的窗花……

想起先前住过的那间灰瓦房,院中那挺直的木径树,窗前茂密的壁藤,还有那墙角微弱的苔藓……如今,大家还好吗?还在吗?……但又想起和廖晨点滴,心隐隐作痛。

静静地坐在火车上冥想,往昔不断浮现于脑海,才发觉原来竟有那么多的回忆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原以为这些记忆在时间的雕磨中会渐渐淡去,没到到它们却在岁月的洗礼中变得更加沉淀。

旁边一位约40多岁发福的中年男子,看到旁边的小姑娘望着窗外一动不动,沉思良久,有些好奇;“嗨,姑娘,你也回老家?”

莫尘一惊,礼貌点点头,“是啊,好久没回去了……”

“我也是啊,90年擅自独自离家去上海闯荡,一晃就是二十几年,如今终于小有成就才有脸回来,想想我那快70的老娘,哎……”男子不禁哽咽了。

“那老人家身体还好吧?”莫尘小心翼翼地问。

“嗯,感谢上天让她老人家还能安享晚福……”男子破涕为笑,“小姑娘你还年轻,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就懂了。哎!好好珍惜身边人吧,什么荣誉、钱财和亲情比起来都一文不值。年轻时千万不要因一时冲动走让自己悔恨一生的路。有时我在想,倘若二十年前是我和母亲的最后一面,那我也真的没有勇气再‘苟存于世’!现在想想年少的自己真是个混蛋,一点也没考虑过母亲的感受哎,现在也为人父母了,才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莫尘忽然想到了父母、想到爷爷奶奶,想到了那个叫家的词。也许她真的不懂吧,也许爷爷奶奶对她也是有爱的,只是不愿表达,和她自己一样。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莫家的后代,即使不能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嗯、我虽还年轻但也懂得这种时间的沧桑感。其实,这次回来只是想找回过去,在老家已没什么依靠,全家都搬迁了……”在新安她的确一无所有,家里的老房子早卖了,剩下的只是那些零碎的记忆。

“有时间就常回来看看,不一定是寻人,是寻根啊……”中年男子感叹。

根,我们每个人都曾有过,只是一些人在岁月中将它抛弃、遗忘,当再回首时,早已找不到踪影。根,不是一所房子,不是固定的人、固定的事,是一种情愫,内心最真实的一种情感。有根的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会感到心无所依;无根的人,即使在根的边缘都不会察觉。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莫尘不禁哼起姜育恒的《再回首》,当察觉自己的行为时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男子大方地接过哪首歌,唱着,“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车厢里的人也都被感染了,纷纷哼唱着一些经典怀旧的老歌,诉说着自己昔日情怀。空气中没有一丝伤感的气息,只有温馨的回忆在飘荡。

临近晌午,列车渐渐驶入车站,于拥挤的人群中大家各奔东西;寻找自己遗失的梦……

坐了三个小时的夜车,莫尘累得快不行了,下车后哪也没去,先找了家旅店睡下了,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大亮……

将近晌午,莫尘在刺眼的光芒中,缓缓张开双眼,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笑了,不掺杂一丝虚假,由心笑了。她终于回来了——新安——儿时的故土——一生都不会遗忘的根!

24:阳光男孩

悠闲地走在陌生的街道,莫尘发现故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一片片商厦令人眼花缭乱,完全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印象中的古朴小镇。一切都变了,但莫尘并未感伤,谁不希望日子越来越红火呢。

曾经家的原址已改造成一片小区,而那座古老的桥也了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荷塘,碧绿的荷叶随风摇曳,婀娜多姿。

莫尘买了份地图,沿街穿巷,对照着回忆着曾经这里的建筑:这儿曾是个小工厂、小学、中学曾在那个地方,那颗老树还在耶……就这样随着记忆的心扉,一路下去。不知走了多久,远离喧闹的市街,一直到了郊外。待了许久,她踏上一辆公交,返回城镇。

无论多么留恋,一段路终归要有一个尽头,才能开始下一段路。莫尘没有太多的伤感,只是在心底埋下那些记忆的碎片。或许,哪天倦了、累了,会找个安静的角落,把这些拿出来晒晒阳光,只是不知到那时又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呆呆地望着窗外匆匆闪过的树木、田地,公交车上放着不知是谁唱的歌,很清新。车子不断在向前,离市区越来越近。

忽然车停了,一个男孩喘着粗气跑了上来,显然和司机很熟,两人搭讪。

“古涛,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早,不会逃课吧?”

“瞧您说的,怎么会,学校举办春运长跑,没我的事就溜回来了”

……

莫尘不经意地听着听着,思维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全家搬迁,去了新安的临镇,而且当时自己被廖晨陷害受了处分,中考后一心只想离开这片伤心的土地。异地的生活无聊、落寞,高中三年度日如年。

想得太出神了,竟不知身边的那位大叔何时下的车,那个刚才和司机搭讪的男孩已坐在自己身边。真是奇怪,前边有那么多空位他怎么专挑自己身边的?莫尘并不是很喜欢有人坐在身边。

“嗨!”男孩很主动地和莫尘打着招呼,“观察你半天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看得出是个很阳光的男孩,莫尘淡淡一笑。俗话说恶棍还不打笑脸人呢,他先跟自己打招呼,不回应总是说不过去,虽然极不情愿和陌生人搭讪。

“我每次都坐在你现在的位置,倒数第三排正数第四排。前面的座位留给晕车的人,太靠后的位置感觉不舒服,这个位子刚刚好,而且看风景的角度也不错……”古涛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你可真讲究,要不要我们换一下”莫尘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爽,这是公交,又不是你家,哪里刻着这个位子是你的专属!

“别介意,就是随口说说,我这个人神经大条,说话不经大脑”古涛发觉刚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易让人误解,抱歉一笑。

听他这么说,莫尘火气全消,真是个有意思的小男生,竟自己说自己神经大条。

“你是大学生吧?”古涛上下打量着莫尘,一脸书生气,还戴着一副近视镜。

“好眼力!”莫尘赞赏地点点头,这小子观察力很敏锐。其实,是个人就看得出莫尘是个学生,她朴素的着装和青涩的面相早已出卖了她的身份。

“哎!我刚上高中,真想马上上大学,自由自在!”古涛眼里尽是羡慕,抱怨现在被老师紧紧约束的生活。

“别急,再过几年,你也会考上大学的,我也是从高中走过来的。其实,现在回想高中生活也有值得回忆的地方,到了大学一切都要靠自律,没人管未必是件好事。”莫尘无奈摇摇头,大学里除了上课,很少见到老师,而高中时老师每天都在屁股后追着学生学。

用眼神杀人的是高中老师,而大学老师的眼神是示意你可以继续睡;拿粉笔头砸你的是高中老师,想砸你的也砸不到的是大学老师;下课比谁走得都慢的是高中老师,下课比谁跑的都快的是大学老师;不动声色出现在高中后门的是班主任,大踏步走进前门的是大学辅导员;愿意和你一起吃饭的是高中老师,就算你请客也不来的是大学老师;把好老师定义为教得好负责任的是高中,把好老师定义为不点名作业少的是大学;高中老师就像是触不到的恋人,大学老师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件事说三遍都不嫌烦的是高中老师,三件事只说一件还怕闪了舌头的是大学老师;管你活不管你死的是高中老师,管你死不管你活的是大学老师。

到了大学才明白,高中老师的束缚竟是那么地令人窝心,可是为什么当时我们不会察觉,不仅没有温暖感还反而感到有些窒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意义很小,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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