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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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啊,先来打个招呼,明天更文会比较晚,我要出去调戏小正太(奸笑),明天的一章也会比较短,因为要过渡一个番外,朝实童鞋的戏份基本结束了。
chapter 32 。。。
迷药是事后灌的,事发时朝实一直很清醒,因为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药检中检测出——根本无力反抗,甚至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她张大了嘴无声的哭,男人的手指粗鲁地褪去她的衣物,抚上她的皮肤,她害怕,她想求饶,但她发不出声音,对未发生却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恐惧将她灭顶淹没,她的表情因此而扭曲。
男人说,丑死了。
男人说,不够味。
粗糙的手指在她身上来回移动,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是恶趣味的愚弄。
最后,男人从床边离开,给她灌下迷药。
最后,男人说——
比不上山崎橙子。
山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说什么……”
“那个男人要的是你!我是因为你才遭遇这种事情的!山崎橙子我恨你!”朝实猛然爆发,声音尖利刺耳,山崎右耳听不见,可是身体仍狠狠一震。
山洞中回音散去,山崎问朝实:“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情。
平静背后的死寂让朝实瞬间清醒,她哑然,伤害已然存在,她能要山崎怎么做?她们曾是那么亲密的姐妹,承诺分担彼此的悲伤,发誓绝不伤害对方。
山洞中一时出现绝对的沉寂。
山崎橙子垂着眼睛,她感觉到朝实环着自己的手颤抖着松开,某种难以名状的悲哀从心底升腾而起。
“对不起……橙子,我只是……”
“我明白。”她经历过,所以明白,“一个人冷静下吧。”
她们曾经那么亲密,无话不说,然而山崎心中有片腐烂的沼泽永远不对外人开放。朝实美惠是外人,决裂的祸根早已埋下。只是,因为男人的一句话,朝实便撕裂了两人维系了将近十年的友谊,着实令人悲哀。
朝实泪眼婆娑地目送山崎离开,没有挽留。
她后悔刚刚不假思索的怒斥,她不相信男人的话,但是,山崎的反应却告诉她这是真的。
哪怕只是一个引因,朝实也无法原谅间接把她拖入地狱的山崎。
山崎亦清楚地看见了两人间的隔阂,知道无力改变,于是接受。
越是亲密的关系,越容易走上末路。
大雨,山洞外阴沉沉白茫茫的光亮让山崎一阵眩晕。
她想,朝实学姐,立海大乐观热情的剑道部部长,何曾在人前这样歇斯底里,这样失态。然而她看见了,每个人身边的影子,光明背后的黑暗。
为什么?因为她是不同的,是否可以称之为命运?光明世界将它的污秽,倾倒于脚下的黑暗中。
十米开外站着两个人,思路被打断。
山崎走过去,是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他们最终还是上来了。
即使穿了雨衣,在这样的天气里,面前的两个男生仍然没能逃过浑身湿透的命运。
女孩平静地问:“都听见了?”
真田和柳面面相觑,半晌,柳沉重地答道:“对。”
山崎面无表情:“二十分钟后柳学长去把朝实学姐带出来,”嗤笑,“这事您还真找对人了。”
“山崎——”
“日吉君呢?”
“把我们带来后就离开了。”
“是他把你们带上来的?”
“对。”
真机灵,山崎想着,微微愣了下,日吉组的继承人和警界预备军在一起么……算了,他们在网球场上常常碰面,自己多虑了吧。
真田上前一步:“山崎,我先送你下山。”
山崎不领情,后退一步:“我自己会走,不麻烦真田前辈了。”语气生硬,一半是本能的抗拒,一半是迁怒。
“山崎橙子!——”真田喊了她的全名,却顿住,没了下文。
柳莲二补上:“山崎,真田喜欢你。不要逃避。”
山崎橙子脸上空白一片:“真田学长,我姓山崎,山崎组的山崎。你觉得我们会有可能吗?柳学长,你说我不逃避还能做什么?”
“真田学长,我想你喜欢的是我的剑道,不是我这个人。”
真田声音洪亮,仿佛宣誓般:“拥有坚定果决之剑道者,必心无尘垢!”
一句话,非常简单的理由。
真田因为喜欢山崎的剑道进而喜欢上山崎橙子这个人,因为山崎的剑道漂亮,所以认为山崎是个好人。
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又有什么障碍是跨不过去的?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
山崎想,真田弦一郎是真正心无尘垢的人,有这样简单纯粹的想法。
俗话说,好人眼中看见的都是好人,那么真田眼中,是不是人人都心无尘垢呢?
有一点点羡慕,有一点点不屑。
脚下的黑暗漫溯而上,山崎笑了。
嘴角微微扬起,眼角慵懒地下拉,隔着模糊的镜片,在雨中狼狈不堪的形象下,这个小小的笑容依然透出三分媚色:“那不叫坚定果决,而叫乖张狠戾,我的刀是见过血的,真田前辈。我怎么可能心无尘垢。”仿佛是自暴自弃,又像是拿下面具露出嚣张的本性,“你在这种时候说喜欢我,是可怜我同情我还是嘲笑我?抱歉我山崎橙子心高气傲不接受你的施舍。”
真田的脸色很不好看,柳莲二在一边插不上话。
这时候响起枪声,尖锐的爆鸣声在笼罩了天地的雨幕中传播地格外迅速。
柳莲二一愣,冲进山洞。真田伸手去拉山崎:“跟我下山!”
但山崎动作更快,她蹬上一边的树干,拉高身形,对着真田一个肘击。
“山崎?!”柳莲二扶着哭到站都站不稳的朝实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个画面。
山崎橙子扯了一把真田,让他靠着树干缓缓躺倒,她对柳莲二说:“两分钟就能醒,麻烦柳学长照看他一下。”山崎笑笑,三分嘲讽,七分疏离,“要不了命的。”
不知是指她的攻击要不了真田的命,还是指拖延两分钟要不了立海大三人的命。
“就此别过了,各位。”她想他们不会再见,她最后留给他们一个笑容,妖娆浓艳如同罂粟。
山崎橙子奔跑起来,向着感觉中枪声的发源地。
在山上奔跑体力消耗剧烈,脚底麻木的伤口再度疼痛起来。手机一下一下敲击着胸口,加剧了胸闷的感觉。
山崎低头,意外地发现手机屏幕亮着,进了水的屏幕几近崩溃,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山崎只来得及扫一眼,屏幕整个变白。
是来自日吉若的短信,仓促的三个字:带人走。
果然,枪声和日吉若有关。
山崎凭着记忆拨通兄长的电话,接通后在对方开口前吼道:“带人来藏尾山!”话音未落,手机中传出的杂音完全消失。
山崎毫不犹豫地把黑屏了的手机丢开,再度拔足狂奔。
昨日梦幻,昨日花,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她那么可笑地那么固执地保留着受侵犯之前用的手机,仿佛只要留着它就能留住单纯快乐的时光。
但——
有谁能守着过去过活?又有哪只缩头乌龟能真正拥有安宁?
时间不为任何人停留。只有日后的辉煌才能掩盖曾经的灰暗,然后最终让人们忘却。
哥哥曾经这样对她说过。
朝实揭开了她的伤疤,她却感觉不到痛,甚至可以坦坦荡荡地问别人:“都听到了吗?”
原来已经淡忘已经不会痛,她又何必苦苦守着用来麻痹疼痛的记忆。
想要未来怎能不付出代价。
所以,山崎橙子,忘记那可悲的曾经吧。
番外 昨日 。。。
梧桐叶染上金黄,枫叶红得疯狂,樟树叶子满坠坠,绿沉沉。
九月末十月初。
用国小生作文里的话来说便是丰收的季节。
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半是理解不了丰收二字背后用汗水浇灌出的快乐的。他们懵懂单纯,有时候说出的话却最是伤人。
“看,那就是山崎橙子,聋子山崎橙子。”
“那个大坏蛋山崎?爸爸妈妈都是坏蛋的山崎?”
那时山崎橙子的听力比现在糟糕得多,右耳上甚至还带着助听器,这才勉强能听清老师讲课,还得坐在第一排才行。
偏偏她继承了父母的身高优势,在国小算得上鹤立鸡群。
这样的身高坐在第一排自然引来了诸多抱怨。
学生们向家长抱怨,家长们向老师抱怨,老师们意味深长地说:“她是山崎啊,山崎。”
得到暗示的家长们回去教育孩子,考虑到孩子的理解能力,家长们只能这么说:“山崎的爸爸妈妈是坏蛋,山崎橙子也是坏蛋,老师要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我们要离她远点哦,不然也会变成坏蛋的。”
说这话时的父母们,根本忘记了“孩子是无辜的”这句话,所谓的善良,以至于公平正义,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从孩子身上剥除。
那时山崎橙子也天真,以为同学老师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戴着助听器很丑,所以她努力地喝掉苦到能让人吐出来的药,配合着做不知为什么会很痛的针灸。
老师都喜欢好学生,山崎橙子拼命看书,拼命学习,以至于早早戴上了眼镜。托父母的福,她脑子很好,每次都是年级第一。
“初中高中不怎么努力,也能惯性地考到年级前十左右的位置。”金色的黄昏里,讲述着过往的山崎橙子已然长大,她淡淡地笑。
听众嗤笑一声:“从没见过自己夸自己脑子好的。”
她笑,轻轻浅浅:“脑子好又有什么用——”
老师依然不喜欢她,同学们照旧说她的坏话,连带着她的家人一起骂。
国小生的忍耐力有多好?山崎橙子没能忍过国小一年级。
期末考试后,她又听见有人在说她的她父母的坏话,声音很响,周围很多人都看过来,带着厌恶的神情。
火气噌一下上来,山崎丢了奖状扑上去对那个同班女生又撕又咬。
年纪太小,受训练的时间不够长,愤怒中的山崎打起人来全然没有章法,手下的力道却是足的。
被打的女孩哇哇大叫,和女孩关系好的男生女生都冲过来帮忙。当然和女生关系不怎么亲密,却因为家长同学老师的闲言碎语对山崎抱有成见的学生们也来帮忙。
山崎橙子没有朋友。
双拳难敌四手,山崎被打得很惨。不过她打人只盯着说坏话的那个女生,对方比她更惨。
学生的骚乱在老师的干预下平息。
山崎被拖出人群,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不羞!”
听众插嘴道:“是朝实美惠?但你不应该听不见吗?打群架之后助听器应该摔了吧?”
“对,是她,”山崎抚额,“那时候我听力很差,但不是聋了,近距离的声音还是能听到的,会间歇性罢工的只有右耳。”
故事继续。
立刻有人反驳朝实:“是她先动的手。”
又有人说:“同样是姓山崎,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他指的是在主席台上发言的学生代表山崎信,学校公认的白马王子。
广告词一样的话让许多人哄笑出声,然而这于山崎橙子,却是嘲讽与耻辱。她抬眼看向台上,有一瞬的惊恐,她怕她的哥哥觉得她丢脸不认她。
国小一年级和五年级的教室距离很远,放学时间也不一样,山崎家的孩子都是放养的,没有一起回家之说,故而学校里没几个人知道他们是亲兄妹。
主席台上的山崎信开口,声音如之前许多次做报告时一样温文:“橙子是我的亲妹妹,除了性别不同,你倒说说看我们哪里不一样了?”
听众又想开口,山崎橙子拿起桌上的和果子塞进他嘴里,没好气道:“老师没有说过在别人讲话时插嘴很不礼貌么?给我安静听着。”
听见山崎信的话,学生们傻了,坐在山崎信旁边的校长也傻了,忘了把话筒从山崎信手里抢走。
于是全校师生又听见了下面这些话:“道歉,向我的妹妹以及父母道歉,老师和同学们。我的家人不曾伤害过你们,你们却一再用言语中伤他们——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近乎侮辱的话。但敢在结业式上说出来,说得这么响亮这么理直气壮,我不相信你们平日里没有说过。同学们,你们的教养去了哪里?纵容这一切的老师们,师德何在?”
这不像一个国小五年级的学生能说出来的话,但山崎信确确实实说出来了。
山崎橙子挣开朝实的搀扶,抹了把脸,捡起皱巴巴灰扑扑的年纪第一奖状,以骄傲的神情扬起稚嫩的脸——
“YOU ARE GREEN OF ENVY。”
低年级的学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的英语发音很标准,高年级的学生瞪大了眼,有几个不安分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主席台上的山崎信笑了,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温柔自豪,他的妹妹很聪明,很坚强,他说:“橙子,别和嫉妒心重的人一般见识。”
“是的,哥哥。”山崎橙子大声答道,“我不能和因为考不过我就骂我的人一般见识。”
孩子气的单纯理由,但山崎信不能肯定,说出这话的妹妹,是否依然单纯如昨。
结业式上闹出这么大动静,校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山崎橙子被全校通告批评,骂她的女生记大过一次,参与群架的学生们被要求写五百字的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