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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生民国野蛮西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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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吴天启,细细高高的个子,一如当年,而此时的余真真,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贩逆少女。

真真微笑着:“今天的戏演完了吗?那我告辞。”说着背起书包,转身离去。

忽听吴天启在后面高声喊着:“余真真,我明天还来找你!”

真真没有回头,对于吴天启,她太清楚了,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得到,而一旦得到了,却不会再珍惜,如同当年对她一样。

吴家二老虽然对这个送上门来的儿媳不太满意,但看在吴家骨肉的面子上,还是让他们成了亲,因为儿媳是买大送小,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婚礼只是悄悄的进行,以致于直到儿子出生,亲友们都不知道吴家已娶儿媳。真真的娘家虽然收到喜帖,但没有人来,只是三太太美娇偷偷让人给女儿送来一副耳环算是嫁妆。

年少的真真并没有因为没有得到亲人的祝福而烦恼,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幸福和欢愉之中。

只是好景不长,随着真真肚子越来越大,吴天启对她仅存的一点兴趣也消失殆尽,他又像以前一样在外面玩儿,他是吴家的独苗,一向娇宠,一次他甚至带了咖啡厅的女招待回家鬼混,真真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挺着大肚子闯进屋里,拿起扫帚向着床上的两人打了过去,最终的结果是,她不但被吴天启打了一顿,还被婆婆以“善妒”为由在院中罚跪,天亮时,负责打扫的婆子走出屋门,却看到吴家少奶奶昏倒在地上;羊水已经破了……

儿子晨儿的出生并没有给吴家带来多少欢乐;因为早产;晨儿自幼体弱多病;婆婆把这一切全部归咎于真真的责任;动不动就是一顿责骂;真真也不示弱;时常婆媳俩就是一场对骂;在这种情况下;吴天启对真真更是厌烦;干脆和一个舞女同居在外面;偶尔回一次家;对真真和晨儿也是非打即骂;刚开始时;真真还是哭闹寻死;但慢慢的;她死心了;她甚至不想让他回家;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少年时的欢爱是那么的不可靠。

真真最后一次看到吴天启是民国十八年的春天,晨儿高烧不退,医生告诉她,孩子已经撑不过今晚了,看着病床上的孩子,真真肝肠寸断,忽然她听到晨儿迷迷糊糊的念叨着:“爸爸,爸爸。”

真真心里一动,儿子虽然很少看到吴天启,但毕竟父子情深,一定要让孩子临走前看一眼爸爸,想到此处,她马上跑出家门去找吴天启。

吴天启住在浦东的一所洋房里,离吴家老宅并不远,真真进去时,他正躺在床上抽着大烟,那个舞女小红坐在床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真真。

“你来干什么?”吴天启不高兴的说。

真真看着烟床上的两个人,强压住怒火说道:“儿子快要不行了,他想见爸爸,你回去看看他吧。”

吴天启“啪”的砸了下烟枪,怒道:“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养个儿子还给我养死了,你这个扫把星,快给我滚出去,你还想把我也克死啊。”

真真刚想转身离去,但儿子那张小脸又浮现在眼前,她没有动,直挺挺的在烟床前跪下:“天启,今天我求你了,你就回去见见晨儿最后一面,让他走得安心,好不好?”

吴天启起身,坐到床沿,一抬腿把真真踢倒,骂道:“你给我快滚,我吴家没有多余的米饭养活你,大把的女人给我生儿子,没了那个短命鬼更好。”说着竟当着真真的面,把小红压到了身下。

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里,等她回到家,年仅九岁的晨儿早已断了气。

真真守着儿子的尸体,没有掉一滴眼泪,事实上,从那一天起,她就再没有哭过,直到十八年后世保也离开了她,她也没有哭,她的泪早已流干,她的心慢慢变冷,一如十四岁时那个秋天的夜。晨儿的头七刚过;真真便离开了吴家;从此再也没有回去。

018 含苞待放

余真真一放学;却见二哥余海生正等在校门口。海生一看到真真就焦急的说:“小娣,不,楚翘生病了,可阿爸让我去宁波收帐,我今晚就坐火车动身,你这两天去看看她吧。”说着把一个信封交给真真,“这里面有她的新地址和钥匙,还有些钱,麻烦你一定帮我照顾她。”

真真对二哥点点头,欣然答应:“你放心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海生走后,真真找了个电话,告诉母亲说到同学家做功课,不要等她吃饭,然后和唐心告别,唐心吵着一起去,真真怕楚翘不想见陌生人,便没有应允,自己独自叫了黄包车去看楚翘。

路过一间粥铺,她下车进去给楚翘买了鸡粥,从粥铺出来,刚要上车,忽见旁边人影一闪,吴天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余真真,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真真心里冷笑,但还是有礼貌的说:“嗯,真的好巧,吴先生,我还有事,失陪了。”

吴天启见她要走,马上从怀中掏出钱给了车夫:“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车夫一看情形不对,接过钱拉上车就走了,真真待要叫住已经来不及。

此时天已擦黑,这里比较偏僻,除了路边那间粥铺里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外,路上竟没有什么人。

“你要做什么?”真真冷冷的说。

“不做什么,只想和你清清静静的说会子话。”吴天启脸上带了丝嘻笑,说着伸手拦住了真真的去路。

真真心头火起,怒道:“我没时间和你说话,请你让开!”

吴天启讪笑着:“我今天就是不让开了,你肯收那个小白脸的情信,就不理我吗?你装什么圣女啊。”

真真一怔,忽然明白他所说的“小白脸”是二哥海生,原来吴天启果然是从学校门口一路跟来的,连二哥给她装地址的信封也看到了。于是她淡淡的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

吴天启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喊吧,我就说你是我老婆,你看看有没有人敢管。”

真真怒极,拎起手上的粥碗就朝他劈头盖脸的砸过去,吴天启早就注意到她拿粥的手,一闪身避开了,但还是有些热粥溅到他身上,他脸色一变,吼道:“你这丫头脾气这么大,看我不给你点儿颜色看。”说着一把搂住真真的肩膀。

真真使劲挣扎,拳打脚踢,无奈现在这个身体只有十四岁,哪里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的对手,她大声呼救,忽然嘴巴和鼻子被什么捂住,她似乎听到有呼喊声和穿军装的人,但很快她便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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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汽车缓缓的行驶在夜色中,坐在后排的人静静的望着平躺在他腿上的沉睡的女孩,外面的路灯透过车窗照在女孩的脸上,忽明忽暗,但还是能看清她那雪白的皮肤,秀丽的眉毛下,两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粉嘟嘟的小嘴紧闭着,柔美中透出一丝冷傲。

“少……”坐在前排的军官模样的人忍不住说话了;只是刚一开口就被人不耐烦的噻了回去。

“你别烦我!”后座上的人头都没抬,依然看着面前的女孩,该死,她怎么还这么小,小小年纪这么晚不回家,和小流氓在外面胡闹,这次差点出事,她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拿粥碗去砸人,长大了岂不更加野蛮?

“可是,”坐在前排的人依然不死心,耐心的说,“咱们已经在街上兜了两三小时的圈子了,这位小姐中的迷药也快醒了,万一她醒来时误以为咱们是坏人怎么办?”

后座的人皱紧眉头:“她知道不是我们下的药。”

“可是万一闹起来让小报的记者看到,明天报纸上乱写一通,那可就不好了,再说了,您要真想再看到她,回头再找她就是了,她身上不是有书包吗?您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姓名学校。”

没等他说完,后座的人已经迫不急待的打开了书包:“英秀女中,余真真。”他自言自语着;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眉毛、眼睛,似乎要把她牢牢的记在心中,最后他的手指停留在她那柔软的樱唇上,久久没有离开,他的唇边掠过一丝微笑。

忽然,他抬起头来,对前排的人说道;“找一间最近的诊所停下来!”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余真真醒来时,躺在诊所雪白的床上,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医生正微笑的看着她。

她的大脑渐渐清晰,问道:“医生,我怎么在这里?”

“是一位中国军人送你来的。”女医生操着不太流利的中国话回答。

“军人?”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似乎是有穿军装的人出现。

她略一思索,马上淡定的问道:“请问医生,我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啊,漂亮的中国小姐,您只是吸入了麻醉剂,你们中国人叫迷药的,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女医生耐心的解释着。

真真看看自己的衣服,从容的问道:“那么请问我身体其他部位有没有问题,比如说有没有被非礼过的迹象,方便的话您帮我检查一下吧。”

女医生有些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个中国女孩,点点头,带着真真进了后面的检查室,片刻后,真真从里面走出,对女医生说:“谢谢您,我需要付多少诊金?”

女医生笑着说:“噢,不用了,那位中国军人已经付过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特别的中国女孩。”

真真不禁失笑,此时民国八年,女子让医生为自己做这种检查实属大胆,难怪连外国医生也觉得惊诧。

真真看到自己的书包放在角落的椅子上;她刚要拿起来;却见书包旁边放着一枝玫瑰花;细细小小的一枝;静静的躺在那里;孤单而又纤弱;细嫩的花枝上一朵小花含苞待放;虽是小小的花蕾;但却已娇艳动人。

019 夜半风声

这几天一放学;余真真便来看望周楚翘;三太太已从女儿口中得知海生和楚翘的事;因此也不阻拦;只告诫女儿此事万不能让阿爸知道。楚翘在虹口一家小学当老师,租住在附近一所小房子里;由于在日本做工时挨得辛苦;楚翘落下了风湿病;现在天气转凉;腿便痛得难以下床。

今天真真一来,就见楚翘正在屋里打扫,连忙道:“你不在床上躺着,下地做什么?”

楚翘笑着说:“再躺下去我就成废人了,这次的膏药挺管用,今天已经不太疼了,明天我就上班去,总让人代课也不好。”

真真知道她要强,所以也不多劝:“那我们先吃饭,我给姆妈打过电话了,今晚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你,免得二哥回来骂我。”

两人吃完饭,说了会儿话,便早早睡下了。

睡到半夜,忽然一阵乒乒乓乓的敲门声传来,真真惊醒,从床上坐起,楚翘也醒了,真真示意她不要说话,拿了手电筒,轻手轻脚的走到院中。

“开门,巡捕房,开门!”外面的人仍在敲门,人声噪杂,还夹杂着日语,真真记起,因为虹口的日本人比较多,所以前几年便由日本巡捕接管这里的公共治安。

于是她打开大门,用流利的日语大声说:“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擅闯民宅?”

门口有一小队巡捕,为首的是日本人,听到真真一口标准的东京腔,也是一愣,但马上恭敬的说:“有贼人跑到这条街上,为了贵宅的安全,我们特来巡视,请小姐让我们进去看一下。”

真真刚想拒绝,忽听周楚翘在院里用日语说道:“小妹,为了我们的安全,就让他们进来看一下吧。”

真真只好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只见屋内灯火通明,楚翘披着衣服站在廊下,真真说道:“我姐姐在生病,请你们不要惊扰,否则明天我们就到工部局投诉!”

为首的日本巡捕见这两个年青女子都操着地道的日语,神情凛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当下不敢小视,只大概张望了一下便带队离开,临走时不断致歉。

见他们走远,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楚翘看着真真,似笑非笑的说:“你的日语比海生流利多了,不要告诉我是他教你的。”

真真笑着说:“我从娘胎里学的。”

楚翘知道她不肯说实话,却也不再追问,两人正要回屋,忽然真真厉声道:“别藏了,出来吧!”

楚翘狐疑的看着真真,发现她正盯着地上,顺着手电筒的电光看去,石板地上有一两滴暗红,似是鲜血!

忽然院角一阵悉悉声响,一个人影从一堆花盆后面走出来,真真拿起手电照过去,那人被晃得侧过脸去,但又很快镇定下来:“多谢两位小姐救命之恩。”这句话刚一说完,整个人摇晃了一下,便摔倒在地。

真真上前想要扶起他,却感到手上粘粘的,细细一看,全都是血,她看了一眼周楚翘,见她神色凝重,但却毫无惧意。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一同用力,将那人抬到了屋中。

明亮的灯光下,这才看清,此人二十四五岁年纪,瘦高的个子,一张清矍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左边大腿上已被鲜血浸湿,真真细看一下,惊讶的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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