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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妆罢山河-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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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方墨就看见孟非凡带了几人从院门口进来,他穿着上好的冰蓝丝绸,腰间束着银丝革带。略有些消瘦的面目沉肃凝重,凌厉逼人的气势隔了老远都能感觉到,哪里还有丝毫从前的痞赖?
方墨低了头。手中茶水凉了,虽是仍有一丝清香,入口却是涩的。
孟非凡将随从留在门口,自己推门进来。方墨静静望着他大步过来靠近自己,而后一把将拥入怀中,紧得方墨都觉得胸口都有些疼了。她皱了皱眉,忍着将手中茶水倒到他身上的冲动,听他下颌顶着自己的头,在上面说话:“方墨,你想知道什么?”
方墨一愣。她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他到底瞒了他多少?想知道他明明是富甲天下的贵公子怎地跑到沙漠里的一家小客栈当个小跑堂?想知道他为什么要一再骗她?细想想,这一切到如今,她好像都懒得知道了。
只是这家伙勒得有些紧了,她呼吸不过来。
方墨挣了挣,却是没成,反是扯着了肩上的伤有些疼,她于是不动了。若是他再进一步,她便给他个厉害瞧瞧就是。她问道:“镇海孟家的大少爷,你到底想要什么?”既是那么大家族的继承人,想来必是不会做这么长时间的白用功,过程已是到此,只有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不是?
孟非凡想来将她如何到了这里已经摸得十分清楚了,见她一见面就叫出他的家底,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只将脸埋在方墨头发里,深深嗅,嘶哑着嗓音说:“你知道的。”
方墨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行。”她现在还没有到把自己摆在桌面上做交易的地步。
“我能等。”孟非凡说。
许是他的嘶哑传给了她,她突然也觉得嗓子眼里发酸,那些被沉重怒气压着孤单感从心里深处漫出来,使得她对眼前温暖有了些微依恋,她怕这茫然无措泛滥,沉下心,说道:“我心里的人不是你。”
“不要紧,我说了我能等,多久我都能等。”孟非凡低声说。
方墨觉得自己眼里突然起了一阵热涌,为避免眼泪流出,她将头抬起一阵。这执着若是从前,只会让她感觉麻烦,可是现在她却没办法将它赶远一些。那么多人因她而死,她现在需要同盟,需要助力,她没有耐心再一步步经营这些了。
方墨定了定心神,转了话题问道:“现在燕京怎么样了?”
孟非凡想了想,说道:“不太好。何成占了金怀,阳燧的人马虽然暂时不动了,但是赵思成却嚷着要清君侧,除萧贼,集结了数万人马已经出了河阳。”
方墨笑一声,萧帧虽是得了燕京,却未必是最后的赢家的,那些枭雄既是能揭竿起事,又岂会轻易罢手?若不是萧帧有惠宗皇帝在手,只怕那些人早就群起攻之了。
孟非凡总算松开方墨,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的眼,又说:“肃北王和段家大小姐这几日正在议婚。”
方墨听了,略愣,点了点头,说:“想着也该不多了。”
孟非凡看着方墨,又说:“日子定在了明年三月初八。”
方墨伸手抚了抚自己受伤的肩膀,淡淡说:“时间虽是急了些,但也赶得上。”
孟非凡默默看方墨一阵,方墨别过头去,说:“我有些累了。”孟非凡将她冰冷的手抓到手心里,亲一口,温柔说:“喝了药再睡吧。”
孟非凡端了药过来,看方墨喝完了出去。再回来时候,方墨已经睡熟了,眉头皱着,蜷缩在床的最里头,一手护着胸口,一手从肩头跨过,伸到了枕头下。孟非凡看她一阵,手悄悄伸到枕头下,果然触到一个冰冷硬物。他小心翼翼将这东西抽出来,就着窗口的光亮将这东西外面裹着的一层布解开了,那是个没有把子的农家小铲,约莫巴掌大小,刀口却磨的锋利。
他顺铲面摸了摸锋利刀口,转头看一动不动睡着的方墨,昏黄灯火将他的侧面映照的极是柔和,过良久,他抓了那小铲悄无声息一出门,许是外面风冷缘故,那脸上的柔和一丝不见,变得冰冷阴沉。
这些日子来,方墨一直都在不断奔波逃命,后面追兵不断,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减少,她没一刻安稳。她虽然懂些医理,也知惜命,但是两伤累加,除了不省人事那几日,那伤痛就没有一刻间断。到了孟非凡这里,许是伤口在愈合,许是这日请的郎中了得,她一躺下,便睡熟了。
睡得也不知多久,她突然感觉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见床头立了一个黑乎乎人影,脸面背着光,可身形分明有几分熟悉。她于是睁大眼睛看,却见那人手里分明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方墨一惊,手立时就往枕头下摸去,却摸了个光,惊慌中看见那人握着匕首猛地一把刺进她的心窝。
方墨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胸口,猛地坐起来。满屋虽是没有点灯,可外面檐下灯火透进来,房内事物仍是清晰可见。并没有什么熟悉的黑衣人。胸口在疼,是她的手压着了伤口。她大口喘气,惊魂未定。
有人突然握了她的手,她心中惊跳一下,猛地缩回,抬头看。旁边的人穿了月白单衣,脸面虽是也背了光,可那消瘦轮廓分明与方才梦里的人大相庭径。
“方墨,你怎么了?”他关心问道。
手心温暖传过来,方墨看着他的脸,迟疑问:“孟非凡?”
“是我。”孟非凡回答道,摸了摸方墨脸上汗水,“你做噩梦了吗?”
方墨平定了下呼吸,说:“我口渴了。”
“好,我去倒碗水来。”孟非凡摸了摸她的头,将被角掖紧一些,提了茶壶出门去。
方墨看着他出去,眼睛适应了屋内光亮,便看见这屋的靠墙的角落搭了一个地铺,显然方才孟非凡是睡那里的。她嘘了一口气,靠在床上看玻璃窗外的夜。月正上了中天,圆盘一样挂在墨黑的苍穹之上,外面有微弱人声传来。她突然记起年关快到了。
孟非凡提了茶壶回来,倒了一盏温水给她。方墨喝光了,将茶盏递回给他。孟非凡问道:“还渴不渴?”方墨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她重新躺下了,却是睡意全无。月皎洁,夜如水,周围再安静不过了。她在心里许多事情过了一遍,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死了好。
也只有所有人以为自己死了,才会肆无忌惮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才会露出本来面目来,而她才有机会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暮色四合,在江边晃荡了一整日的李进回到客栈里,去了头上斗篷,倒了一杯茶水进腹,坐下来松散了下肩膀。这家店里的小二在门口轻叩,喊道:“李大爷,李大爷。”
“进来。”李进回头道。
店小二笑呵呵推门进来,换了一壶热茶,问道:“李大爷想用些什么?”李进冷热不拘,又倒了一杯热茶一口灌了,说:“且晚些再上吧。”汪贤生还未回来了。
“好勒。”店小二应了声,带门出去,不一会又送了洗漱热水进来。李进洗了手脸,换了一身衣,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自言自语说道:“怎地还没有回?”他与汪贤生被人救上岸后,对方就扬长而去了,他们担心方墨,虽是料到这平州一带段萧的眼线一定不少,这几日两人仍是不愿离开,在江边一家小客栈住下,每日天还没亮两人就分头沿江打听方墨下落。
天色渐晚,客栈喧哗起来,等得心急的李进正欲出去寻人,汪贤生就回来,一进来就反手关了房门,对李进小声说道:“大哥,我见到萧六那婆娘了。”
李进一惊,问道:“可有交手?”
汪贤生笑了笑,说:“如是交上了手,我哪里还有命回来?我看到了她,她没有看到我。”
李进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那婆娘忒是心狠,咱们如今势单力薄,实在不能硬来。”
“我知道。”汪贤生说,“所以并没有与她照面,只是跟了他们一段路吧。他们今晚也在这平州,我看的他们进了一户宅子。大哥,咱们今晚上摸进去看看?”
李进点了点头,沉声说:“好。”他与汪贤生怀了一样心思。他们在江边晃了这么些天,一点方墨的音讯都不曾打听到,说不定方墨又落到了那婆娘手中。想及方墨安危。李进便有些心急火燎,与汪贤生匆匆用了些饭菜,换了一身夜行衣,从这家客栈的后门溜了出去。
汪贤生熟门熟路带了李进来到一处宅院门口。李进见这宅院临近西郊,院墙围地不小,俨然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外宅,便神情严肃看了汪贤生一眼。这处又偏又大,里头动静再大。外面也不一定能知晓,最合适做些关人杀人的勾当了。方墨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两人围着院墙走了一圈,在一个偏僻处停下来,从附近搬了几块大石头垫脚。李进蹲下身,让汪贤生上了他的肩头,先上墙头,然后拉他上去,两人一并翻进院里。两人落地处黑漆漆无光无人。李进正在细看周围,汪贤生拉了拉他,低声说道:“大哥。走这边。”
李进跟在汪贤生身后行一段路后,就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处房舍。灯光从墙边放射过来。两人便知到了地儿,汪贤生回头看李进一眼,李进重重点了点头。两人小心翼翼顺墙走,眼看就要到了头,李进正欲伸头先看上一眼,汪贤生却一把拉住他。李进吓了一跳,见汪贤生神情严肃。紧贴墙根,连大气都不出一声。他于是也沉下心来,紧贴墙根站着。
安静的近乎诡异中。李进先是闻到了一股浓重血腥气,然后就听见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四哥,从我决定这么做开始,我就没打算活下去。我不后悔,你动手罢。”
这些天来李进没有一刻或忘林湾渡口发生的事情,大江被血水染红,他熟悉的人一动不动漂浮在江面上,那么多,密密麻麻的,一眼都看不过来。这一切都是萧段两家的人所为,他初时怎么也想不过来,他们这般竭尽全力为萧家做事,怎地换了这下场?迷迷糊糊的方墨只告诉他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他这才恍然大悟,从前在晋州时,他没少从酒楼的说书先生那里听些王朝将相的事儿,也跟着感慨不已。然则事情轮到了自己,他便忘了这茬。直到吃了这么大教训,才知古人诚不欺我,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所以这女声一进耳里,他便听出是谁来了。
不正是萧家的黑卫元老之一,萧六姑娘么?
李进听到萧六声音,自知势单力薄,撞了面便是死路一条,摸清这宅院底细,稳妥救人才是正道,便也如汪贤生一般屏住了呼吸。
“他在哪里?”一个略些苍老男声平缓问道。
李进一愣,这声音他也觉得有几分熟悉,忍了一阵,终是按耐不住将头探出去半个,却只瞧见了灰黑色背影,而萧六跪在地上,正面向这边,灯火下发髻散乱,浑身狼狈,嘴边还挂了一抹血渍。周围一地尸体横呈,处处可见得暗红色血迹与昏暗灯火相映,便是那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李进吃惊看着这一切,一时忘了缩回头来,突然听得萧六咯咯的欢笑声,这才回过神来。唯恐她看到自己,连忙缩回头去。
“四哥,人是我亲手杀的,你说他能在哪里?”萧六带了几分嘲讽说。
“老六,你怎能做擅自做主?”那男声里轻叹了口气,带了几分疲倦说。
“我若不动手,还有谁来做这事?是你,还是大哥?你们明明知道只要他还活着,萧段两家就不可能结盟。为了帧少爷,他必须得死。”萧六说。
外面一时寂静,李进在心里估量外面人身份,却见旁边汪贤生脸色狰狞,拳头紧握,浑身发抖,他连忙扯了扯他。汪贤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冲李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外面男声这时又起了,仍是带了些许无力疲倦说:“老六啊,你错了,主子的事情,他自有主张,岂是我们能越逾的?再说,他也非是那种人,你实不该这么做的。”
“做都做了,哪还有什么该不该?四哥,你动手吧,我不怨你。”
外面一时诡异寂静,李进屏住呼吸听着,一声沉闷响后,一个重物倒地的响动紧随传来。李进的心砰砰直跳,实在想知道那女人死活,忍不住又探头去看。外面背身那男人将手中提的血淋淋人头放到地上,从自己身上割了一块布下来,将那人头包好了,回头再看一眼地上无头尸首。
李进一下子看到了那人的脸,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人警觉非常,抬头就往这边看过来。李进连忙缩回头去,心儿砰砰直跳,正猜测他到底看到了自己没有,旁边汪贤生一把拉了他,往来路奔去。
才过了墙,李进便感觉到身后冷森杀气,知道那人定是过来查看了。对方身手不知强他多少倍,被他抓了,哪里还能逃脱?李进顾不得懊恼,脚下越是不停,跟着汪贤生钻进树丛里。岂不料,前脚才跨进林子,旁边突地伸了一只手来,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拖到一棵大树后面。
李进震惊转头,看见抓自己那人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见是熟人,李进便点了点头。两人一并藏身这大树背后。黑空月皎洁,树影婆娑。李进看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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