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美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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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后，叶清尘倒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期间只是去探望了一下白洛祁，可惜如今他是人不像人，酗酒的厉害。就连无关的人看着也觉得心疼吧！只是唠叨几句，她和洛瑜平安回来就好。便再也说不上什么话了，大概现在谁也劝说不了他吧！
这几日窝在屋内，就算是养养身子吧！也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应付？洛瑜怎么让他消气？就这样，直到月荣庵里女眷返来家中。
前几日家中已经传了消息过去，说是都平安无事归来了，若祈福完结，望早日归来一家团聚。所以就这样前前后后去了十天左右，总算回来了。
叶清尘赶往永泰堂的时候，洛瑜那边已经过去了。叶清尘见到他与那楚椘站在一起，自然心里不爽，但是这会子是不会跟他们计较的，一心觉得那楚椘的姑娘不是那么简单，难不成她竟然喜欢洛瑜？该不会愿意嫁给洛瑜吧？叶清尘想到这点才突然觉得压力不小，祸害也不小。看来得抓紧时间把他抢回来！所谓朝夕相对，迟早会对出感情的！
大伯母和二伯母回来后，都是欣慰，觉得能够平安无事回来就是老天保佑了，吃斋念佛的越加虔诚，大约人到了这个年纪也别无所想，只盼着一家大小能平安无事吧！
每日叶清尘都会一早去给她们请早礼，平日里却也不怎么见面，就像是以前一样，倒是园子出的少。
曹凤依然寡言少语，只是这次回来觉得她越发有些神经紧张，连笑容都少了许多，更加是少出门了。所以这一家子真的是亲厚算不得，各自都待在自己的园子。叶清尘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回来才觉得不妥极了，不自然，太不自然了。
除了白洛棠，原先司徒兰在时，倒是经常找洛棠，可至从司徒兰死了，白洛棠便经常来找叶清尘了，虽然小姑娘害羞一些，但是总是不喜欢太闷的，是以便找叶清尘聊聊天说说话，况且家中大约也只有叶清尘算是能说的上几句闲话的人了。
白洛棠知道自己哥哥回来搬到槿芳园去了，还为叶清尘打抱不平，嘴上也说着不喜欢那楚椘姑娘，虽然她救了洛瑜。
只是叶清尘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当初两人一起坠崖，白洛瑜护着自己，伤势一定比自己更加严重，再如何身体好也不会起身自己先走，不合常理。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叶清尘明白如今的状况，既然老爷子们都相信这个说法，那她自然不会先捅破这层纸，先观察看看，想来应该找白楼问问。但是白楼到底信不信的过呢？
叶清尘每日差人给白洛瑜送去小点，有自己想到的以前的小吃，所以跟着厨房有尝试着做出来，算是为了讨好白洛瑜，不过下人回来说少爷不曾动过。
叶清尘倒是越发没了底气。
“来人。”叶清尘叫了下人。
“三少奶奶。”
“你去槿芳园，就跟三少爷说，老爷子让他去花园。”叶清尘怎么着也要让他单独出来说说话，这几日糕点送去，从来不搭理，每次去槿芳园找他，楚椘也在，这小子这次的决心怎么那么大？没办法只好出此招，先让他单独出来。
“可是……”下人有些担心。
“有什么事，我承担，少爷不会怪你的。去吧！”叶清尘自然知道家丁害怕什么。
一听三少奶奶既然承担责任，那下人的只好听主子的话了。
叶清尘等那下人前脚出去，自己便收罗收罗独自往大花园里走去。不让小榕跟着。
这秋夜之下，园中只留着菊花开放，颇有些冷清，叶清尘提前在这里等候。
白洛瑜自然不会不来，他一向最听老爷子的，又不知道背后是她，所以一定会准时过来。
不久便看见白洛瑜的身影出现在花园里。
白洛瑜虽然看见叶清尘，但是并不在意，只是环顾四周，看来是在找老爷子的身影。
叶清尘走上前去，“别找了，不是老爷子找你，是我骗你过来的。”
“你……”白洛瑜听闻叶清尘这样说，便要转身离开。
叶清尘一下来气，自己难道真的那么糟糕吗？“你站住！”吼出来的话。
白洛瑜停下来了，“我说过，不想看见你！我现在喜欢楚椘。”
叶清尘一下走到白洛瑜面前，清秀的脸蛋上有恼火的迹象。白洛瑜蹙眉却不打算看她。
叶清尘双手抚上白洛瑜的脸，硬是把他纠正过来，让他看着自己。
“我很可怕吗？为什么不敢看我？”
“谁说我不敢？”
“那你看着我啊！”
白洛瑜看着叶清尘的脸，“你到底想干嘛？我…要…回…去…跟…楚…椘…玩！”白洛瑜一字一字说的铿锵有力。
“你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在气我。可是你不笨啊！我那天说那些话，明明就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掉下去，我要是真是想离开，我干嘛还要拼了命的回来？”叶清尘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原本好多委屈要跟他说，结果更多的委屈却是因为他。
“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谎话说了一个接一个。像我这样的傻子，你们就应该抛弃我，你还在这里干嘛？我是个傻子，没人会喜欢待在我身边的！说会在我身边的是你，结果抛弃我的也是你！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我虽然傻，可我不至于什么都不懂。”白洛瑜说这话的时候，叶清尘完全讶然了，心里总觉得有个声音在说，“完了，真的完了，他或许不会再相信自己了，他或许不会原谅自己了。”叶清尘突然觉得很害怕，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原以为他消气了就该好了，可是……
叶清尘眼泪流的越发厉害，白洛瑜却像个倔强的孩子。
“你竟然这么看我？”叶清尘没想到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是，所以以后我不想再跟你玩了。我有楚椘就够了。”像是诀别旧朋友，找到了新玩伴。那么觉得滑稽却又庄重。
他的意思是不再需要自己了，原来笑着的那个傻子不见了，总说着新娘子，总拉着自己的手说喜欢，总缠着自己要新玩意，总无赖的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他，不见了。亦或者是我弄丢了？总之叶清尘觉得以后再也找不回来了。
叶清尘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锁骨肩膀，原本应该是肤若凝脂的雪白肌肤，可如今可以看见伤疤累累，看的人惊心触目。
“你……”白洛瑜还是被惊到了。
“这些伤痕，就是为了要回来见你，就是为了活着拼命的回来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平安，我心里想的一直是你！白洛瑜，你是傻子也好，是笨蛋也罢，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可是你却说不再需要我。你当真是觉得我欺骗你吗？我差点就死在那里！或者，我就应该在那天死了！这样就不用这么伤心，比这些伤更让我觉得痛苦。”叶清尘情绪崩溃了，连日的压抑一直都控制着，可是人有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
叶清尘擦了擦眼泪，讽刺的笑了笑自己，看着白洛瑜没有任何反映，脸上一片茫然，“我大概比你还傻，你应该都不懂吧！我却还像个笨蛋一样在这里叫嚣。”叶清尘赶紧拉好自己的衣服。有些失措。
白洛瑜原就是个傻子，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原来笨的是自己。错的也是自己。这样的方法根本不对，不对，错了，都错了。孩子一样的他怎么会明白？就算自己再怎么叫嚣着、委屈着，他怎么会明白？该换个方法，这样没用，没用的！
叶清尘拉好衣服想要离开，身子瑟瑟发抖，脸上完全是一副无助失措的模样，走过白洛瑜的身边时，却不想洛瑜一把抱过叶清尘。
清尘懵了，原本已经觉得他根本无动于衷，觉得他根本不明白，觉得他或许至此就不再理会自己了。可是他抱住自己了，实实在在的怀抱，温暖的怀抱。叶清尘觉得有些措手不及，又觉得有些不真实。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那么多委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白洛瑜紧紧的抱住叶清尘。叶清尘一下子觉得受宠若惊。没想到洛瑜他会这样。他说出这样的话，反而让叶清尘越发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反手紧紧抱住白洛瑜，哇哇大哭起来。
“都是你不好！你还生气，你还生我气！”叶清尘一边说一边大哭，从来没这样过。
“我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白洛瑜的手抚摸这叶清尘的头，一边安慰着。
“我以为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了，我以为你真的喜欢那个楚椘了。”叶清尘把脸整个压在白洛瑜的肩膀上，大概已经湿、了一片了吧！
“没事了，没事了。”白洛瑜就这样安慰着叶清尘，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刚刚她那个样子太让他觉得不舍了，像是绝望了，眼神里的光彩都黯淡了，身上的伤口就那么的揭露，明明知道她比谁都要痛，明明知道她比谁都要伤心，可是自己却硬是在她的心口上洒上一把盐，于心不忍，再也没办法继续装作不在乎她的样子了。
有什么危险，就让他陪着她吧！让他承受，让他背负。
、第五十四章 春风十里不如你
白洛瑜抱着哭了许久的叶清尘回到屋子里，小榕聪明的离开了，留下他们二人。
白洛瑜平稳的把她放在床上，想让她休息，看她憔悴的脸庞，一脸的泪渍，都是自己的错。原是不想让她有危险，谁知却伤她如此。
原本闭着眼睛的叶清尘突然睁开双眼，伸手拉住原本抱着自己的洛瑜，像是怕他离开。“你不会离开吧？我没有做梦对吗？”得失总是那么猝不及防，叶清尘心里总是不安稳。
白洛瑜随即躺在她身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像是哄孩子睡觉一样，笑着说，“不会离开了，相信我。你没有做梦，不过等一下睡着了，就不知道会不会梦见我了。”温暖的笑容就在自己的眼前，不是做梦，是真实的。他到底是在乎自己的。
“那我是不是还跟拨浪鼓一样的重要？”叶清尘再次确认。眨巴着红通通的双眼，像是兔子。
洛瑜一愣，闷声笑了，“不一样。”闻言，叶清尘又紧张了起来，“不一样？以前不是和它一样重要吗？难道……现在它比我重要？”叶清尘的眼睛里水盈盈一片，没想到娘子比不过一只拨浪鼓吗？这是何等的委屈啊！
洛瑜摇摇头，“真的比不上它？”叶清尘委屈的小媳妇样，白洛瑜噗嗤的笑出声来。“你……你还笑我？我现在都比不上一只鼓了！”
“原来你比我还笨，我的意思是……”叶清尘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白洛瑜，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我的意思是……你比它重要的多了。”洛瑜说完这话环抱住叶清尘。“重要的多了多，你现在是我最重要、最在乎的人。”
叶清尘哪里会想到洛瑜会说这样的话，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点知觉那就是惊喜！虽然觉得今晚的他有些不太一样，但或许是因为自己一波一波的激动和惊喜所带来的不同感觉。但是只要他在乎自己就好，这样就足够了。
叶清尘在白洛瑜的怀里安稳平静的慢慢睡熟了。洛瑜起身打开门，知道门外是她来到。
“你当真决定这样？”简椘没想到洛瑜会改变初衷。虽然心里忧闷，可是简椘明白，到了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呢？洛瑜从前就是个打定主意就很难改变的人，叶清尘没想到竟然会让他改变初衷，看来她在他心里真的是很重要了。
简椘的心里流逝着一寸一寸的悲伤。
洛瑜看了一眼屋内的人，低垂着头，“我欠她的太多，也没想到自己在乎她的份量越来越重。原是不想牵连到她，怕身份被人察觉伤害到她，可是却不忍见她如此，惟有将洛瑜这个身份好好隐藏起来，直到找到真凶为止。”
你欠她太多，可是我呢？你何尝想起我？简椘竟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的破碎，一点一点的流失。嘴角牵强又自嘲的笑容，越发让她明白。
简椘冷笑一声，“但愿你所想不会出差错。她根本不能帮到你半分，只会拖累你，难道你这么多年的夙愿要毁在她的手里吗？”
“事情还没有这么严重。简椘，你始终都不会明白她于我是这世间上唯一能让我觉得温暖的人。我会报仇，可我也不愿失去她。你明白吗？”洛瑜知道简椘的心思，可是这能强求吗？长痛不如短痛，或许话应该说得更加决绝一些。于她是好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我在你身边比她久，能帮你的比她多，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一向坚强的简椘，这一刻的儿女情长还是忍不住流了眼泪。
“简椘，爱不是比谁在一起久，不是比谁能帮谁多一点，是心里的感觉，是在一起时的感受，是能够有意识的想像你不曾想过的和她在一起的将来，会想很多很多。我原本根本不懂，可是自从她来了以后，我不在那么觉得孤独，不在觉得世间冷漠，我竟然想像我和她的将来，我心除了仇恨终于可以装得下其他的情感。这是我对她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