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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锦瑟华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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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略略发白的手接过那小小的襁褓竟有些颤抖,眼中满是柔情与宠溺。
    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知道这孩子并非亲生,他会怎样对待他。罢了,就这样吧,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
    忽然公子脸色一变,把孩子还到碧荷手中。挥袖离去。
    未走几步,只见他停下低低说道:“好好照顾孩子,照顾自己。”
    轩帝六年九月。三皇子的周岁宴。
    一转眼麒儿来到我身边竟已有一年,看着那软软的小人儿,心中满是温暖与幸福。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个和我流着一样血液的生命。
    “娘娘,皇上请您带三皇子英华殿。”
    “恩,就好了。”
    铜镜中倒映出那绝色的身影。乌黑如泉的长发梳成流云髻,发间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身着桃红色凤舞九天宫装,栩栩如生的凤凰似是在裙间飞舞,领口和袖口,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彰显着主人身份的尊贵。
    裹紧麒儿身上的襁褓,交给奶娘。
    “他来了吗?”
    “回娘娘,听说今日公子会和婉华公主一起来。”
    “是吗?”
    终于要见面了吗?回头又看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麒儿,孩子,但愿一切顺利,但愿他不要发现什么。
    “走吧。”
    “皇贵妃到。”
    一身高喝,满殿的人都朝那莲步轻移缓缓走近的红色身影看去。
    坐在龙椅上的明黄身影一脸专注的注视着那绝丽的人儿,没有发现旁边有一人也和他一样的神情。万事万物在那一瞬间似是都成了陪衬,眼中只有那一抹倩影,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
    “小锦。”
    一声小锦唤醒了某人。此时此刻她是那人的小锦,却不是自己的锦儿。
    “请皇上恕罪,臣妾来晚了。”
    “等如此佳人,值值值啊。”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只是这样的笑容在有人的心中却是那般刺耳。
    



第67章 相逼

           坐在皇上身边,侧目望向坐在左侧那兀自饮酒的白色身影。他旁边是一个肤色白腻,双眉修长如画的娇媚女子。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卷起,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即便如此仍不掩她满身的华贵之气,不愧是天之娇女。心中暗想,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女子配得了公子吧。
    “恭喜右相了,听说夫人最近有了身孕,恭喜啊。”
    堂下有一人突然起身向公子敬酒。
    手中拿着的酒杯晃了一下,杯中的酒洒在了裙上。
    左侧的白色身影微微偏了偏头,凝眉起身回敬,“多谢大人惦记,我代夫人谢过大人。”
    “皇上,臣妾去换套衣服。”
    皇上点点头,示意我离开。
    带着碧荷从后殿出来,深吸一口气,刚刚我竟又为了他慌了神。不是说放下了吗?为何听到他有孩子的消息还是如此介怀?他有没有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介意吗?”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蓦然响起。
    转身看到那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公子一直都在注意我吗?”
    “现在你的眼中就只有他吗?”
    “公子,我们都已经不是过去的彼此了,现在我们的眼中也不是只有对方而已。”
    “你是要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他了吗?”
    公子神情有些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
    “难道不可以吗?我一心一意望着公子的时候,公子可曾看到过我?现在我眼里有了别人你就容不下了吗?”
    “不。锦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也不要再叫我锦儿。锦儿对我来说就像个符咒一样,我逃不开也躲不掉。只一声,便让我失去自我。我早就不是你的锦儿了,不是了。”
    “锦儿,你还是在乎的,对吗?不然你不会在听到我有孩子的时候有那么大的反应。你心里仍有我,对吗?”
    公子死死扶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对他,眼睛里是我从未看到过的急切与渴望。
    “对吗?你回答我,回答我。”
    他拼命摇晃着我,觉得自己骨头似乎都快散架了一样。
    “公子,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对吗?从始至终你都未对我敞开心扉过,这样的你有资格问我还爱你吗?”
    “你都知道了,是吗?”
    “是,都知道了。”
    “恨我吗?”
    “不恨,爱人恨人都太辛苦了,锦儿爱不了也恨不起。”
    “呵,真好,一直以为只有你不会变,原来你也会变,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既然如此,何苦生下这个孩子呢?”
    “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
    “是啊,是无辜的。”
    公子仰头看着天深深叹了口气。
    眼底闪过一抹白色。抬头去看,那熟悉的眉眼中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眷恋。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忽然心中竟有丝莫名的不安。
    “记住那是我们的孩子。”走远了的我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我们的孩子?如果不是我们的骨肉,你就要杀了他,是吗公子。
    



第68章 苦不能言

           “是真的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错愕地抬头,便看到了那一抹明黄。
    “你们刚刚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妾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有力的大手有些粗暴地拉住我的衣角。
    “小锦,你告诉朕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孩子是不是麒儿?”
    “皇上……”
    毓哥哥,我不能说啊,如果说了我们的麒儿一定会有危险,原谅我此刻不能说,可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锦,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他用了“我”没用朕。
    “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小锦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只要你说我就相信,可是你竟是连个不字都不愿意说。我一直以来的倾心相对换来的就是你如此的背叛吗?小锦,连你也欺骗我,这世上我还能相信谁?还能信谁?”
    “皇上……”
    多想上前抱住他告诉他真相,可是我不能,我不知道公子在宫里的暗线究竟有多少,也许此刻身后正有人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小锦,不要这样子对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他就是我的孩子,是我凌毓尘的儿子。”
    心中密密麻麻的疼撕扯着我。毓哥哥,你已经认定麒儿不是你的孩子了吗?已经认定小锦欺骗了你吗?为何我们相知相许却不能心有灵犀?
    苦笑着推开身后的人,“毓哥哥,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心有芥蒂的你还能对我亦如从前吗?”
    “小锦,我,我不会变的。”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抽开的手。
    “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小锦……”
    “夜深了,臣妾恭送皇上。”
    明黄的身影最后望了一眼,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毓哥哥,不要怪我,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会知道小锦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看着那明黄的身影离开身体竟像虚脱般缓缓下坠。
    “娘娘。”碧荷一声喊扶住我下坠的身体。
    “碧荷,你告诉我,是我做错了吗?”
    “娘娘……”
    轩帝七年十一月,因江南频频发生叛乱,轩帝派宁国将军(柔昭仪之父)平叛,后右相自请出征,轩帝封其为军师协助宁国将军。
    轩帝八年一月,右相在阳城遇袭,下落不明。
    



第69章 悲亡空成伤

           最近一些日子,皇上似乎特别忙,但见到我的时候眼神总有些闪躲,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他既不愿说,我便也不问。
    “娘娘,婉华公主求见。”
    “婉华公主?”
    似乎我和她从没有过什么交集,她怎会来找我。
    “参见……”
    看到公主欲想我行礼,慌忙下殿扶起她。
    “公主不必向我行如此大礼。”
    “娘娘可知最近发生的事?”
    “什么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皇兄瞒了你。右相出事了。”
    “什么?”
    “啪嚓”,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
    “出事?他出什么事了?”
    “他带兵去追叛贼的首领,遭了埋伏,至今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是在说他吗?公子出事了吗?
    “我知道皇兄不会告诉你,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毕竟你们曾有过一段过往…。。。”
    “公主,请您注意措辞,我与右相并没有什么。”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娘娘,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在我面前不必如此。”
    “知道?公主知道些什么呢?”
    “我和他成亲三年,他虽对我很好,却也只是相敬如宾。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可后来我才知道在他心里早已有人,他为她喜为她悲,任我再努力也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那公主如何就认定那个人是我呢?”
    “他那样一个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人,却惟独在听到你的消息的时候会出现慌乱。你还记得你落水那次吗?碧荷哭着来府里找他,只一句“娘娘,出事了”他便阵脚大乱,傻子也会看出他对你的情意不同一般。还有三皇子周岁宴的那晚,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三皇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请恕我无可奉告。”
    “谨贵妃,皇兄曾经受了很多的苦,我希望你能对他好一点,如果你负了他,我定不会饶你。”
    “谢公主忠告,我会警记。”
    “他能否平安,没有人知道。好自为之吧。”
    从没想到那日的一别竟成了永远,公子,你一定要平安归来。锦儿虽怨虽恨,可仍希望你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可是如今想念竟要变成怀念了吗?
    公子,听到锦儿的呼唤了吗?回来吧。
    轩帝八年二月,有人在距阳城十里的山下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但从死者的衣物等众多迹象表明,那正是失踪了的右相。
    轩帝闻知,悲痛地说到“失右相乃国之损失。”后追封右相为国相,加封一等镇国公,并以国丧礼后葬之。
    如此礼遇在圣朝乃至前几朝都尚属首例。
    “娘娘,皇上派人来请您几次了。右相的葬礼就快开始了。”
    “告诉皇上,我身体不舒服。”
    “不想去送送他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
    “皇上希望我去吗?”
    “不是我希望,是他希望。他走的时候最想见的应该就是你。”
    “见了又怎样?他还能活过来吗?”
    “小锦,生死有命。”
    “有命?你不派他去他会出事吗?”
    “是他自己请求出征的。小锦,你是在怪我吗?”
    “我不怪,我谁都不怪。我有资格去怪吗?我是谁?他又是谁?我凭什么去为他怪别人呢?”
    “你还是后悔嫁给我了吗?”
    “后悔就能反悔吗?”
    “小锦,为了他,我们一定要如此吗?”
    转头看向窗外开的正好的荷花,那样的美景仍掩不住我心中的悲伤。
    “让我静一静,好吗?”
    身后的龙涎香渐渐散去。
    毓哥哥,对不起了,此时此刻我只想安静的想想他,只是想想而已。
    



第70章 失宠

           自那日后,一连数日我都未见到皇上。他每日留连于各宫,一时间晋了好多妃嫔。连消沉已久的颜妃也被晋为了四妃之一的惠妃。
    “妹妹你是没看到惠妃那张狂的样子。晋个惠妃就这样,若以后再升上去还不得把我们都踩到脚下去。”
    心直口快的德妃愤愤的骂道。
    “妹妹你倒是说句话呀,真是要急死人了。”
    我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旁的淑妃轻启朱唇:“妹妹你可知最近宫里到处都流传着你失宠的消息。你和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得没错,我的确失宠了。”
    “什么?”
    淑德二妃同时出口。
    “我和他以后应该也就这样了。”
    “妹妹……”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如今这样的日子竟也落到了我的头上。
    “娘娘,夜深了,休息吧。”
    “你先下去吧。我去院中走走。”
    碧荷还想劝我,我摆摆手示意让她别说了。
    窗外皎洁的月光满满地撒在地上,是那般宁静与安详。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淡淡的龙涎香随风飘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吗?”
    “唉”。一声重重的叹息,转瞬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告诉我,我要拿你怎么办?这些天我一直强迫自己不要想你,可是却愈发想你,你的一颦一笑总在我眼前闪过。小锦,我们不要这样了,好吗?”
    “皇上不在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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