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零-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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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有儿道：“好，不过你只能自己找个地方偷偷地看。”
祝晓晓奇怪道：“为什么要偷偷地看啊？”
方有儿道：“你看这里除了翠烟楼的姐妹们，哪里还有其他的姑娘出入的？”
祝晓晓道：“的确是不方便。”她眼珠转了两转，突然笑道：“有了。”
方有儿纳闷道：“什么？”
祝晓晓拉着方有儿，道：“跟我来。”方有儿也不知她想搞什么鬼，也只好跟着她去。
翠烟楼永远这样笙歌鼎沸，宾客满朋，自从方有儿来了以后，这里更是笑语喧哗，座无虚席。方有儿今日穿的是一件淡黄轻衫，更衬得她温婉娇美，台下一阵连连叫好，只见其中一个娇小的少年叫得最是卖力，右腕上的黑铃铛当当作响，却不是祝晓晓是谁。原来她刚刚拉了方有儿，要她带自己去小厮的房间找了套男装给自己，只是她身材虽不甚是娇小，可毕竟不比男人，如今穿起这件男人的衣服便显得极不相称。但她好像满不在乎，还在叫得起劲。
方有儿一曲舞毕，便到后边招手示意祝晓晓过来，二人携手回到永芳阁。芸娘却早已等在那里，见到二人进来，便笑道：“我还道是哪个有本事的小伙子能得了咱们有儿姑娘的芳心，没想到竟是个俏美人假扮的。”
方有儿笑道：“她想去看我跳舞，就想了这个办法，芸娘你不会怪我们吧？”
芸娘道：“没什么。对了，上次你说要打听的消息，可打听到了？”
方有儿道：“嗯，薛郎中让我用一支舞换我要的消息。”说着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几张银票，交给芸娘，说道：“这是你上回给我的，并没有用上。”
芸娘笑道：“你先留着，银子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方有儿还想拒绝，芸娘却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问道：“你上次想问的可是这三人？”
方有儿一看，画像上面正是卓奇三人，只是三人看起来不过都是十七八岁而已，说道：“没错，芸娘你知道他们？”
芸娘收起画像，说道：“像我这样的年纪，不知道他们的恐怕还少。只是你小小年纪，又毫无江湖阅历，怎么会知道他们？”
方有儿心道：“十六年前那一战，江湖上的人都以为蓝二侠已经死了，如果我说余叔叔就是蓝二侠，你一定不会相信。”于是说道：“我余叔叔告诉我的。从小，余叔叔就常跟我说他们的故事，想是他也很仰慕他们，所以我很想见见这几位英雄少侠的庐山真面。”她心想，这样说便也不算说谎了。
芸娘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以后想知道他们的故事就尽管来找我好了，他们的事，芸娘我知道的还不算少。”
方有儿道：“好啊，那以后就麻烦芸娘常讲一些他们的事迹给我听好了。”
芸娘起身，说道：“当然没问题，我该回去了，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吧。”方有儿送她到门口，说道：“芸娘慢走。”
见芸娘走远，祝晓晓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她怪怪的？”
方有儿奇道：“怎么了？”祝晓晓道：“我也说不好，总觉得的她不是简单的来看看我们而已。”
方有儿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快去睡吧。”
祝晓晓捂着脑袋，道：“好啦，我去关门。”
方有儿拦住她，说道：“永芳阁的门平时是不关的，直到我睡的时候才关上。”
祝晓晓道：“怎么？那你不睡吗？”
方有儿道：“你先去睡吧，我再待会。”祝晓晓“哦”了一声，嘱咐方有儿也早点休息，兀自睡去。
方有儿坐在桌前，望着门外，过了良久，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到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回到桌前，拿出笔墨，在纸上写了起来。那边祝晓晓迷迷糊糊地说道：“有儿快睡吧。”方有儿向她望了一眼，只见她睡眼朦胧，甚是好笑，于是笑道：“别管我了，你睡吧。”那边却已不再回答。
看看时辰，亥时已过，永芳阁外面格外的寂静，方有儿起身走到门口，缓缓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却下了一跳，祝晓晓正站在桌旁，手中拿着她刚刚写过的东西。方有儿抚了抚胸口，道：“吓死我了，你怎么起来了？”
祝晓晓打着哈欠，说道：“我起来看看你深更半夜不睡觉的，在写些什么东西啊。”
拿起手中的的纸，读道：“无穷飞雪，无情小径，无根浪子。目似双潭水，惊鸿如影来。人海相隔千万重，芳心中、唯卿身姿。衣袂飘然去，只留人销魂。”
方有儿将纸笺拿过手中，说道：“好了，去睡吧。”
祝晓晓道：“你写的是什么啊？什么意思？”
方有儿将她推到床边，说道：“什么意思都没有，快点躺下。”
祝晓晓上了床，说道：“好好好，我躺下，你再不休息，明天该起不来了，我们不是还要去那个什么山见余叔叔吗？”
方有儿点点头：“我知道，我马上就睡。”方有儿走到桌旁，将纸笺收好，吹了蜡烛，也上床休息了。至此，一夜无话。
繁星满阁
到了第二日清晨，方、祝二人早早收拾了出门。来到翠烟楼外面，叶寒早已等在那里。方有儿带着两人来到她那日跌下的地方。
叶寒和祝晓晓看着那山峰陡峭光滑，又堆满了积雪，祝晓晓先试了试，可以看出她的轻身功夫已经绝佳，在这样的崖壁上竟也跃上三丈左右，可是毕竟到不了峰顶。方有儿显然失望得很。
叶寒说道：“让在下试试吧。”说着，右足一踏，运力拔气，一下便跃起两丈有余，若是在夏天，峰上没有积雪的情况下，想爬上峰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这样的寒冬，他赤手攀上这满是冰雪的山峰，竟还能一下子跃起这么高，实是难得。
叶寒的手脚已经冻僵，不时便滑一下。方有儿和祝晓晓在下面看得担心，连连叫着：“当心！”最后，方有儿见此情状，只好作罢，喊道：“叶少侠，你下来吧，我们再想办法。”叶寒却是恍若未闻，还再继续向峰顶攀爬，一身优越的轻身功夫此时早已是难以施展。方有儿越来越担心，只是自己怎样叫他，他也不理。
叶寒左足正在向上攀，不料却踩中一块光滑的冰石，身子立刻随之跌了下来，下面方有儿和祝晓晓惊叫连连。只见叶寒身子向旁边一旋，凌空一转，稳稳地落在雪地上，怎知双脚早已因冻僵而失去知觉，刚刚落地便站立不定，跪倒在地。
方有儿和祝晓晓连忙上前扶起，问道：“你怎么样？”
叶寒苦笑道：“没事，只是手脚有些冻僵而已。”方有儿忙用自己的手给他取暖。
叶寒看着她，说道：“有儿姑娘，对不起，我没办法上去，不能帮你跟余前辈报平安了。”
方有儿道：“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你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
叶寒道：“我只是不想让姑娘难过，只是想帮姑娘而已，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
祝晓晓在旁，说道：“好了，快点回去暖暖身子，看看有没有摔伤。”二人扶起叶寒回了长春集。
到了翠烟楼门口，方有儿说道：“你先到里面暖暖吧。”
叶寒却拒绝了，说道：“不烦劳两位姑娘了，在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祝晓晓道：“你这人真奇怪，平时不让你来你偏来，现在要你进来，却又推三阻四的。”
叶寒歉然道：“在下的确有要事在身，还请姑娘莫怪。”
方有儿道：“没关系，那叶少侠就快点回去吧，总好过在这里站着。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叶寒拱手一揖，说道：“可惜还是没有帮到姑娘。在下告辞了。”
“慢走。”
二人回到了永芳阁，祝晓晓还在兀自抱怨：“这世上的怪人可真多，有儿，你说是不是？”
方有儿道：“是啊，你最奇怪了。”
祝晓晓见她闷闷不乐，于是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虽然上不了那座山峰，可是我那个赌鬼爷爷是很厉害的，我们可以找他帮忙啊。”
方有儿瞳孔放大，问道：“真的？”
祝晓晓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方有儿奇道：“现在？”
祝晓晓神秘地笑道：“对呀，我们只要画几个铃铛，他就会来找我们的。”原来祝晓晓从小就喜欢到处乱跑，常常几个月都不回家，她怕爷爷担心，二人便约定：见到“铃铛”标志就表示人在附近。
方、祝人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方有儿赶紧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跳了一支舞。此刻，两人又嘻嘻笑笑地走在回永芳阁的路上。
那边远远跑过来一个小厮，到了近处向方有儿和祝晓晓打了招呼，说道：“两位姑娘好。厨房的张师傅让小的来找祝姑娘。”
祝晓晓听了，忙笑道：“是吗？张师傅又研究了什么好吃的？”
那小厮道：“小的也不知道，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
祝晓晓回头看了一眼方有儿，满眼都是乞求之色。方有儿故意板起俏脸，说道：“有了张师傅的美食就不要我了。”祝晓晓央求道：“好有儿，我去去就回来，再带回来点给你啊。”方有儿“噗”的一声，笑道：“去吧，若是不去，今晚怕是睡不着的，我怎么能不让你去？”祝晓晓抱起方有儿，在她脸颊上一亲，说道：“就知道有儿最好了。”说着跟那小厮飞奔着去了厨房。
方有儿一个人到了永芳阁。今天的永芳阁外面很安静，大门竟然也关着，里面竟也没有掌灯，方有儿心想定是当值的小厮忘记了，莫要被芸娘发现，否则那人定要受罚。想着，快步走了进去，推开永芳阁的门，屋子里显得格外漆黑，方有儿刚刚回身，永芳阁的门便又被关上，屋子里漆黑一团，方有儿心里一惊，方想再次将门推开，屋内突然亮起点点繁星，一颗颗冷蓝色的小星星，在屋内游走闪烁，美不胜收。方有儿惊魂稍定，却已完全呆住。“星光”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挺拔潇洒的身姿，正是叶寒。
叶寒走近呆在当地的方有儿，问道：“喜欢吗？”
方有儿方自回神，问道：“你白天说有要事，就是这件事？”
叶寒点点头，说道：“让你开心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方有儿不说话，她已经想不到要说什么。像她这样碧玉年华的女孩最禁受不住的便是这样的浪漫情怀，即使对方不是她心底的期盼，她此时也一定毫无抵抗的能力。
叶寒又再靠近了些，轻声说道：“有儿，你曾经说过，你最爱天上的星星，如果可以选择，你绝不会去做美丽的明月，你宁愿自己是颗渺小的星，不去争夺月亮的光芒，即使世人都去仰望和赞美月的华美，可是只要懂得欣赏你的人，自然会在茫茫星海中找到你，他会每夜抬头看着你。”他伸出手握住方有儿的双手，方有儿微微挣脱，他又再握住，方有儿又微微挣了一下，并未挣脱，便不再动了。
叶寒接着道：“现在，我把满天的繁星都带到你身边，这样你就不会再是一颗孤独的小星星了。然而对我来说，你就是这其中最亮的一颗。有儿，让我每夜都抬头看着你，守护你，好不好？”
方有儿低着头，没有回答，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面上早已烧得火热。叶寒用手扶起她的脸颊，再次柔声说道：“有儿，让我守护你。”
方有儿侧过身子，背对着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翠烟楼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这些天来，我也看得出，来这里的男人都不是真心的，他们……”
叶寒扶过她的身子，打断她的话，严肃道：“有儿，难道你以为我跟外面那些登徒子一样，是来这里花天酒地、寻开心的吗？你以为我对你不是真心的？”
方有儿低声道：“我不知道。”
叶寒急道：“我那日在晓事堂外面见到你，便觉得你与众不同，便觉得你就我要的女孩。从此便夜夜来翠烟楼看你跳舞，来永芳阁陪你说话，我发誓，在此之前，我叶寒从未踏进过妓院一步。”
原来他是那日在晓事堂外面见了方有儿跳舞，一见倾心，至此心里便再也放她不下。
方有儿也是到此时才知道，他早在来翠烟楼之前就见过她了。她说道：“我哪里有什么与众不同了，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而已。”她顿了顿，接道：“你的确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叶寒火热的嘴唇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她的唇上，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全身已经瘫软。
“有儿，答应我，让我照顾你。”叶寒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方有儿的脸羞得通红，她不知所措，只好逃走，刚刚跑到门口，推开门就见祝晓晓手里端着两碟小菜正要开门。
祝晓晓见她出来，问道：“咦？有儿，你要去哪啊？”一抬头却见叶寒从屋内走了出来，笑道：“你在这啊，刚好，张师傅刚刚研究出来的两款小菜，一起来尝尝。”
方有儿忙道：“不用了，叶少侠还有事。”
叶寒却好像突然变得不识时务，说道：“没关系，尝了张师傅的手艺再去也不迟。”说着竟又返回屋内。
祝晓晓也端着小菜，放到桌上，看见方有儿还站在门口，叫道：“有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