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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相公排排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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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安一边带她进店,直接往二楼引,一边不住地赞赏着文山子的画风画技,以及少时便如何仰慕文山子,却只字也不提上一回卖画的事,令的阮绵绵自在许多的同时,心中又添了几分好感。
茶很快就送了上来,接着,伙计又端了一盆清水上来。等他放下水和干净的毛巾后,华安就挥手让他下去,自己亲自拧了毛巾递给了阮绵绵。
阮绵绵礼貌地道谢,接过毛巾包住手腕,见楼上只有他们两人,不觉有些不自在,再看二楼也挂着不少画作,就站了起来佯装观画。
华安也起身,缓步跟在她身旁,但又稍稍地隔着一两步的距离:“你看这些画怎么样?”
阮绵绵不由脸色微红:“我爹虽是画师,我却是不大懂这些的。”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已打定主意,到时候一定要跟老爹好好地学学。
“其实,我也不大懂的。”华安微笑,“只是因为一直存着仰慕之心,家父才开了这家致远斋让我经营,也好有机会像令尊这样的大家请教一二。”
“公子过谦了我听爹说,公子的致远斋在整个京城都是有名的。”阮绵绵衷心地道。
“哪里,令尊才是谬赞了,若是能有机会得令尊几句指点,在下定能受益匪浅。”华安一脸诚挚地道,而后,神情忽然犹豫了起来,“说来我和小娘子虽已见过一面,可却算是今日才刚相识,本不该冒昧,可……”
见他欲言又止,阮绵绵已猜的几分,想到两人之间的缘分,不由温婉一笑:“公子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华安忽然向她长长作揖:“在下厚颜,想请小娘子代为牵线,拜见文山子先生。”
“这算什么大事?公子切勿如此客气。”阮绵绵忙侧身避开他的礼,面色微红地低声道,“公子先前还说将我当朋友,若真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这样客气了。”
华安洒然一笑:“小娘子说的是,是我着想了,不知明日先生可否有空,在下想登门求教。”
想到左家桥正四处都是自己的谣言,阮绵绵忙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这几天家里有些事,而且……我们现在也是寄人檐下,不如……等过几天方便了,我再给你送信?”
华安目光闪动,口中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阮绵绵便提出告辞。
虽说,其实她是真想再留一会,多打听一些那个梦的片段,可也知道现在两人才算刚认识,有些事还是不应该太过急躁的,不然若是再把人给吓跑了,以后应该就没有再来往的可能了。为了克制自己,今日还是保持这样程度的开始就好。
这一次,华安并没有再留,而是亲自送她到了埠头,并且一直目送着她乘坐的小船远去才转身回到致远斋。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蔡掌柜一见他回来就佩服地拱手讨好。
华安懒懒地往椅中一坐,面上再没有半分如沐春风的温柔样,反而又几分阴沉:“现在就说恭喜还太早,我原以为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随便哄哄就行了,没想到单就今日就废了我不少心思。何况,我已有婚约,即便是收了她的心,也难保那姓阮的就愿意将她许给我做妾。”
蔡掌柜不以为然地道:“阮彦真在画界虽小有名气,可他已沉寂十年,如今又甘愿蜗居在一个小铺子之中,可见志气磨灭,早已今非昔比。何况那阮家小娘子还曾被退过婚,以公子的身份,愿意娶他女儿为妾已经是他的高攀,只要那阮家小娘子一心都在公子身上,他就算不愿意也是无法的。小人只是心疼公子,要公子受这样的委屈。”
“不过是个妾室而已,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再说她也不是歪瓜裂枣,倒也还能略看一二的。”华安淡笑道,“只要到时候他将那幅画当做陪嫁,我自然也会好好地待他的女儿,不会短了她的吃穿用度。”
“公子慈善,还是公子想得周全,小人又一次受教了。”蔡掌柜心照不宣地跟着笑了起来。
“这件事若成了,少不了你的功劳。”华安面带微笑,“当初若不是你机智,派人跟去,人海茫茫的,可就险些错过了这样的好机缘了。”
“这都是公子的福分,小人不敢居功。”蔡掌柜谦逊地哈腰道,“公子,这几日要不要再去盯着点?”
“嗯,既然要结亲,总该多了解些,这件事你就看着办吧,有事再通知我。”华安点点头,站了起来,“我有些乏了,先回了。”
“小人恭送公子,公子慢走。”。
 

  

  
第五十八章 旁观者清,自我反省


离开致远斋后,阮绵绵的脑子就一直晕晕乎乎的,像是喝了酒之后又一直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之上飘荡,直到下了船,感觉到人们那犹自带着一些一异样的注视,才觉得稍稍清醒了些。
不想让别人察觉自己的心事,阮绵绵定了定神,依然和平时一样,含着得体的笑容一路礼貌地向经过的街坊打招呼。从人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虽然大伙心底还有疑虑,但昨日那以实际行动大方示人的辩白方法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未免阮彦真看到药酒药包又要担心,阮绵绵没有转去书画铺子,直接回到了向家。
向巧依正低垂着眼眸,穿着一套家常的裙裳,坐在屋檐下专心地绣着什么东西。午后的阳光从西面斜射进来,将她的大半个身子都笼罩在灿烂的光芒之中,裙摆下,一双绣鞋微微地露了个头,衬着那头乌黑的长发,更添加了几分婉约。
素手执绣棚,飞针引走线。
看着眼前这样一幅地地道道的古香古色的画面,阮绵绵的心不由地平静了许多,扬起笑脸,甜甜地叫了声:“巧依姐,我回来了。”
“妹妹回来了?”向巧依抬首,回以温柔地一笑,并没有虚礼地起身迎接,只是随意地道,“屋里温着茶,妹妹自个儿去倒吧。”
看着她的柔静,阮绵绵忽然很有一种倾诉的冲动。
在另一个世界,自己平时虽忙着打拼,可总也有几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到了这个时代,却是只有向巧依这么一个闺蜜,有些话不和她说,就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想了想,阮绵绵便先进屋将东西放下,而后就拉过一条小凳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并勾住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上,低低地又叫了声巧依姐。
“怎么了?有心事?”向巧依停下了刺绣的动作。
“嗯,我有话想跟你说。”阮绵绵整理了一下思路,先将今天无意在菩提寺中看到华安,而后又在湖滨巧遇,以及后来说发生的事,以及华安对她所说的话,都大略地告诉了她。想着华安当时的眼神,面皮儿不禁又微微地发烫起来。
向巧依听她说遇见“乐宇”,先是十分惊讶,接着听她被一群孩子撞到,又忙先检查了她的手掌,听她再三保证没有什么事这才继续倾听。可听着听着,惊讶就变成了蹙眉,再听说华安居然说也曾做了一个梦,并觉得阮绵绵有些熟悉,而且还是致远斋的东家之后,眉头更是皱的紧紧的。
“那位华公子真的这么说?”
“是啊,”阮绵绵脸上红晕犹存,“姐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前世今生的缘分呢?”
向巧依沉默了一下,侧头看着靠在肩上的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以及她那双因为欢喜而显得越发晶晶亮的眼睛,抿了抿唇,犹豫地道:“妹妹,你可想听真话?”
阮绵绵一怔,慢慢地从她肩上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妹妹……”向巧依小心地斟酌着话语,缓缓地道,“如今你已经和宝儿哥解除了婚约,按理说,你若是遇到了喜欢的人,而对方又对你有意,当姐姐的自然应该为你高兴。”
阮绵绵本能地觉得她可能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脸上热度缓缓褪去,但还是镇定并诚恳地看着她:“姐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如今我是当局者迷,听听姐姐的分析只会有好处。”
“你能这么想,姐姐就不和你客气了。”向巧依将绣棚放到一旁的藤篮中,握住了阮绵绵的手,柔声道,“不过,妹妹,你能不能将事情再重新详细地说一遍?”方才阮绵绵虽然说的含糊,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阮绵绵坐直了身子,一遍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一遍缓缓的,尽量客观地复述了一遍,就连华安几次扶她的细节也没掠过。
说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向巧依,观察着她脸上的变换。发现当她第三次提到华安扶她之时,向巧依的脸色明显地有些肃然。
忽而间,她意识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华安还没被证实是乐宇,这个时代更不是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当街拥抱KISS都无所谓的开放时代。在这个时代,即便是再恩爱的夫妻,出了卧室之后也是极少有亲密之举的,若是有外人在,甚至连肢体的接触都极少。
而当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游人不绝的西湖边,而自己又明显伤的不重,还远不需要人扶走的地步。
当时,她只将他的动作都当成了体贴的绅士行为,只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忽然有所发展而羞涩,竟忘了这个古代最根本的男女之防,而她和他,而今其实只不过还是一对陌生人
忽然间,阮绵绵的脑中浮现了初见华安之时,那画舫之上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官ji,心底顿时一沉。
“妹妹,怎么不说了?”见她说了一半忽然停下,向巧依轻声地问,眸中分明含着关切。
“姐姐,你是觉得华公子虽然出自好心,可几番和我肢体相触,并不大好,是么?”阮绵绵抿了抿唇,线条有些紧绷。
向巧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又忙解释:“妹妹,你别误会,姐姐不是说你……”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阮绵绵打断了她,站了起来,“姐姐,我想回屋一个人想一想。”
“妹妹……”向巧依忍不住担忧地跟起,“也许……那位华公子真的也曾梦见过妹妹,这才……”
阮绵绵扶着门顿住,却没有回头:“姐姐放心,我只是想好好地整理整理自己的心而已。”自从在寺中见到他,之后她的心都一直太混乱了,而当人的思维处于混乱之中时,眼睛和感觉自然也可能会受到蒙蔽,不如旁观者能一眼就感觉出不对来。
单就肢体碰触一事,若是说上回看到时,那华安怀里搂着女人,是个好色之徒,今日此番动作还能解释。
若说自己是他爱慕已久的女子,无意中遇到令他欣喜万分,一时情不自禁有些失态也能说得通。
可问题就在于上一回他还将她当成疯子不屑一顾,那天在左家桥惊鸿一瞥时,她更是在和人吵架,可谓又大损形象,事后再无交集,而今却一下子成了那样,换个头脑正常的人都应该觉得不对劲吧,恐怕也就只有先入为主不曾死心的自己,傻乎乎地以为遇上了前世今生的传奇……
阮绵绵仰倒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瞪着屋顶的横梁,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她去致远斋卖过画,他知道她是文山子的女儿
眼前仿佛豁然开朗了起来,可随即又笼上了一层迷雾。
就算他是因为她是文山子的女儿,才有这前头截然不同的态度,可即便他想要多得些老爹的画,也总该不至于那样刻意地接近她吧?何况还是这样明显带着桃色诱惑的接近。
爹的一幅画不过值个几金,而以致远斋的实力,就算看中老爹的能力,也不至于让东家亲自来诱惑她一个普通女孩子吧
而且,别的可以假冒,他和乐宇长得一模一样却是不容置啄的事实,自己纵然心有疑惑,可也不能全盘否认他,更不应该尽把别人往怀里想吧?
阮绵绵只觉得,自己的头又涨大了忍不住重重地拍了几下前额,唬得听到声音的向巧依连忙进来抓住她的手。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阮绵绵叹了口气:“我有些事情越想越想不通。”
向巧依同情地拉下她的手,柔声道:“既然想不通,就暂时不要去想了。”
这可是直接关系到她的两辈子的感情问题,若是不搞明白,可能寝食都不得安稳。阮绵绵心里郁结,就没做声。
“要不?”向巧依迟疑地道,“跟阮叔叔说说……”
这句话提醒了阮绵绵,华安还说过要来拜访自己的老爹,想了想,便道:“姐姐你说的对,想不通就暂时不要想,等过几日再说吧。”
若是事情没法解释,最好还是先冷静下来,观察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再说,相信那位华公子如果真有所图,他不会不行动的。
话虽如此,可想到那个华安的心思并不单纯,心底却难免有些难过,为了不让自己沉迷在这种坏情绪中,阮绵绵一跃而起,正想找点什么事情做做,分散分散心思,外头就传来了及时雨的询问声。
“请问,阮家小娘子在吗?”
“在。”两人听闻是个女声,而且似乎有些熟悉,忙应了声整了整衣裳出去。一看,顿时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原来是碧柳姐姐,碧柳姐姐,请快进来坐。”
碧柳笑着走进院来:“你们都好些天没去夫人那里了,夫人很是想念,让我来问问小娘子,可是伤好了就忘了她这个郎中了?”
看得出她是在开玩笑,阮绵绵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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