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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风雨飘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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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
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
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做伴
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让我们红尘做伴
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绮梅此刻正在堂屋旁边的茶水间沏茶,我都能听见茶水烧开时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大声唤她,“绮梅,去把管家找来。”
“福晋,这……”她看了看沸腾的茶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道,“让素荷替你吧。”“哎。”绮梅应声出了门,素荷走过去接下她的差事,顺便给我倒了杯热茶,管家和绮梅一块儿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窗前百无聊赖的一下一下撇着茶沫子。
管家一进屋便向我打了个千儿,“奴才给福晋请安。”
“起吧,在我这儿不讲究那么多虚礼。”我斟酌着该怎么样开口,手下撇茶沫的动作略微慢了些,“今儿教您来是有一事相求。”
“福晋请讲。”他微微站直了身子,但头还是低着的,格外恭敬有礼。
“我想请管家帮我寻个地方。”我未及等他答话,就转过身去把桌上的卷轴展开,让素荷拿了给他看。
“这儿是……”他抬了头,因年迈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迷惑。
我呷了口茶后把茶盏撂在桌上,瓷釉碰着那上好的花梨木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我漫不经心的道,“旁的您也不必问,只管帮我找到这地方,事成后我自然不会亏待您。”
他略一沉思,“奴才明白。”
我另外叮嘱他一句,“别忘了找到后立刻过来知会我一声。”
他点头,“那奴才即刻就去给主子办事儿,奴才告退。”
“诶,等会儿。”我出声叫住他。
他迅速转过身来,“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把那画儿带上,省得你们找错了地方,到时候再叫我白高兴一场。”
“是。”他仔细把卷轴收好抱在怀里,才慢慢转身退了出去。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已经有些不耐烦,正想派个人到管家处问问,却碰上个小太监过来报信儿,还未等他行礼,我便急不可耐的问道,“可找到那地儿了?”
他忙不迭点头,“费了奴才们不少功夫呢,把这周边郊县绕了一个遍儿,跑的腿都细了。”
“瞧把你精乖的,跑到我这儿邀功来了。”我已是喜不自胜,顾不得与他讲究什么礼数规矩,谁知竟吓的他变了脸色,刷的一下跪了下去,“奴才不敢。”
我望向一旁站着的素荷,笑嗔道,“你瞧他,也活了这么大,竟听不出好赖话来。”我又转向那个跪着的小太监,“我又没怪你什么。”
“是奴才会错主子的意了,奴才该打。”他说着便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下子。
我看不惯他这样作践自己,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太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愣愣的看着我听候差遣,我道,“你去备辆马车吧,我要去那地儿看看。”
“福晋……”素荷忽然扯扯我袖子,满眼全是顾虑,“您这样出去不好吧,等一会儿爷回来……”
“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儿就成了,就说我出去散散心,有人跟着呢,叫他不要记挂着。”打发了素荷,我便跟着那小太监出去,他去交接事宜,我站在廊下的后院儿里等着。
终于上了路,我坐在马车里不时张望沿途的景色,开始的路还很平坦,后来便渐渐变得崎岖不平,我在马车中难免要上下颠簸,颠得我肠子都要断了,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我感觉到马车渐渐放慢了速度,最后干脆停了下来,我一脸疑惑的撩起帘子,问道,“怎么不走了?”
小太监面露难色,“福晋,昨天下了场雨,路上积了水,坑坑洼洼的,后面的路马车走不过去了,所以……所以……”
“那我自己下来走吧。”我并不熟稔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有多远?”
他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查看我的脸色,“倒是不远了,可福晋是千金之躯,怎能让福晋自己走这不平的路,奴才疏于思虑,心中有愧。不如等天晴之后,奴才再带福晋前来。”
“无妨,我自己走便是。”我冲他一摆手,稍稍提了衣摆,踮起脚往前走,那小太监见劝我不住,只好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还不时问一句,“福晋,您累不累?”
我笑着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可他显然不信,还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
一次他干脆跑到我面前蹲着,把我生生吓了一大跳,他转过头来,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要不,奴才背着您过去?请福晋怜惜奴才,回头要叫爷知道了,奴才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
我也停下来瞪着他,“你这小猴崽子怎的畏手畏脚的?你若怕罚,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其余你都不用管,我自然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他只好苦着脸在后面跟着我,的确是不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我站在山谷口却踌躇不前,明明怀念却害怕再一次面对这份感情,我想我永远是矛盾的,一边期盼着,一边抗拒着,害怕失去、害怕受伤,原来我不过也是个怯懦的人,即使它近在眼前,我往前一步就能再次看到,却迟迟的不敢踏出这一步,受不了触景生情。
思虑半晌,我终于毅然决然的转身,身后的小太监一脸疑惑,“福晋,您为什么不进去?”
我苦笑着回答他,“你有过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吗?它叫作‘近乡情怯’。”

你问我答

回到房里时,十二爷已经坐在桌前了,他正喝着茶用余光瞟着我,放下茶盏后又定定地注视着我,直看得我浑身发毛。
自从新婚之夜我的举止让他明白了我的用意后,他便很尊重我的意愿,时常来我这屋里坐坐,讨几杯茶喝,却并无半点越矩的行为,对我也是以礼相待,我感激他是我救命恩人,敬他是个正人君子,也许我们能一辈子做朋友,顶着个十二福晋的帽子安安稳稳的终此一生,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边摇头边发出“啧啧”的声音,“你看你一身的泥点子,好好的一身儿衣裳啊,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我窘迫的低头去查看自己惨不忍睹的境况,耳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那原本光鲜亮丽的绸缎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好些张牙舞爪的泥点子,有些还被风干在了上面,结成了硬块,正可谓是大煞风景。
“穿着这么好的衣裳,却偏偏往那泥地里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腐败,有钱烧的绫罗绸缎都能当粗布衣服使了。”我用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看它被我毁成这样,我还真是挺心疼的。可我也没想到那路况这么差,我要是早知道的话,就换身旧的出去了。”
他笑着摆手,“你也别自责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不过是逗逗你罢了,你还傻乎乎的当真了。”
我径自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大口的往下咽,脑子里就有一个字“渴”,走了这么半天,却压根儿连目的地都没进去,那个小太监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白跑了一趟就罢了,还把这身名贵衣裳连累了,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
他一把拽住我的杯子,迫使它脱离我的唇瓣,“人家都喝茶都是用来品的,你这么狼吞虎咽的能品出味道吗?”
“茶不就是水加了点儿叶子吗?说到底不就是水吗?水不就是用来给人解渴的吗?讲就那么多做什么?自己活得舒坦就好了呀。”我夺过杯子继续大言不惭,“当嫡福晋就是累啊,一言一行都得仔仔细细的,她们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大家闺秀,其实啊,我也就是个市井小民,天天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干什么,多好!”
他叹了口气,“可惜人生下来就是要受苦的,这一生平平顺顺的还有什么意思?生在帝王家,荣耀和富贵是与生俱来的,可你知道当一个皇子有多累吗?从六岁起,每日寅时就要出来早读,每年只放五天假,元旦、端阳、中秋、万寿、自寿,其余时间全部要上书房,直到十五岁开衙建府才好些。”
十五减六是……这不跟九年义务教育差不多嘛,胤祥也是这么过来的吧,我们现代人上学一年有寒暑假,每周有周末,另外还有几个节日也能休息,刨去这些后,其实也剩不了几天了。但即使这样大多数同学还抱怨连连,当然了,这些人中自然也少不了我。
我张了张嘴,却又闭住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总在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后世都说十二阿哥淡泊名利、不屑于皇位之争,可事实真的如此吗?无上的权力摆在眼前,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心动过吗?
他好奇的在一旁打量着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
“嗯,这个……”我暗自纠结着,后宫不得干政啊,要是问出来他会不会大发雷霆呢?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严肃道,“绮梅、素荷,你们先下去吧,把门也关上,我跟你们主子有话要说。”
“现在可以说了吗?”他在一旁耐心的询问。
不管了,先求个恩典再说,“十二爷,我想问您个问题,我要是问了,您可不能生气啊!”
他一脸好好先生的样子,“行,我答应你,我不生气。”
“您……想要皇位吗?”后面的话越说越快,声音越说越小,像只蚊子哼哼,我都怀疑他是否听见了。
他沉默了一阵子,屋里的气温骤降,紧张的氛围压抑的我快喘不过气来,这才是皇子的气场,无论平时他再怎样平易近人,终归还是皇上的儿子,天威所在,让人不容小觑。
我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晃,“您生气了?”
他回过神来,冲我勉强一笑,“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一个女人家,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想起来这么问?”
“哦,对啊,我怎么会这么问呢?”我拍拍自己的脑袋,胡乱的打着马虎眼,对他傻呵呵的笑着,眼神颇为无辜,总是一句话,装得很傻很天真。
他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缓步绕着圈转悠,“其实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我也想过,我也是皇阿玛的儿子,有朝一日我们兄弟中势必有人会坐上那个最高的位子,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他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住了,似乎在等待我的评论。
“那您去争取过吗?”我大着胆子问。
“争取?”他冷笑一声,“怎么争取?我没有太子的身份贵重,没有四哥的态度严谨,没有八哥的势力庞大,没有九哥的家财万贯……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这么大的诱惑摆在眼前,我不敢说我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几乎每个男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头雄狮,我们有欲望,有贪念,只不过有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但并不能说它就不存在,真正坐怀不乱的能有几个?”
“那您现在呢?您还想要吗?”
他的情绪缓和了一点,笑得自嘲,“想不想的吧,有什么分别?这种好事是不会落到我头上了。我只是想开了而已,毕竟我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既然生来就能荣华富贵吃喝不愁,我何必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争夺一份并不属于我的虚妄呢?一旦失败,这风险也太大了些,我觉得不值得。”
我忍不住笑出来,“我还以为您一直是清心寡欲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高估我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难道有人生下来就是和尚吗?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看破红尘啊。”
我竖起一根大拇指,“好在您及时悬崖勒马了,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他失笑,“我还以为你要撺掇我去争皇位,给你个皇后当当呢?”
我稍稍嘟起了嘴,“哪儿能啊?我和您一样,都比较惜命。”
他点头,“那还差不多,知道秦桧为什么大奸大恶吗?有一半是他妻子王氏撺掇的。”
我两只手往旁边一摊,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哎呀,这叫做什么?家有恶妻嘛。”
他找个凳子坐下,顺手给我倒了杯茶,戏谑地看着我,“这么说,我可比秦桧幸运多了。”
我丝毫不客气的一口气喝光了他给我倒的茶,“那可不是吗?他对你羡慕嫉妒恨呢!”
他皱了眉,显然不习惯我的说话方式,“什么羡慕嫉妒恨?”
“哎呦喂,不就是把三个词连在一块说嘛,就图个省事罢了,不必深究、不必深究!”我急着辩解,却不想忽然岔一口气呛得我连连咳嗽。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他忙不迭伸过手来给我拍拍背,力道恰到好处,不轻也不重,又问体贴地问我“好点儿了没有?”不知为何,我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和胤祥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那么温柔地替我拍着背,那么仔细地嘘寒问暖。果然兄弟间总是有一些地方是相同的,这就是血缘使然。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眼睛看到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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