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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阏氏-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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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稽粥从马上跃下,朝这边走来,赵悬弓虽然心中诧异,但还是翻身下来。男孩在赵悬弓面前站定,那张肖似冒顿的脸就这麽直直地对著他,瞧得赵悬弓心底一抽,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你要回中原去吗?”稽粥问,明明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讲出来的话竟有一些老成。

赵悬弓颔首。

“别走……”稽粥道,忽然上前一步拽住了赵悬弓的袖子,他虽然比同龄的孩子健康高壮,现在还未超过赵悬弓的肩膀。此时他仰著头看赵悬弓,口气中充满了期盼。

赵悬弓此时却摇头。

他不是对此地完全没有留恋,可如今冒顿已经再也用不上他,他不知道自己留在单於庭还有什麽意义。

“你若现在走了,雏菊要怎麽办?”见赵悬弓拒绝,原本一直倔强好胜的男孩忽然红了眼圈,声音微颤,“兰姐姐不在了……你也走了,雏菊会想著你,阿爹又是一个人了,好可怜……”

赵悬弓不解。虽然稽粥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他却不明白男孩最後的那半句话。

若说雏菊,赵悬弓尚能怜她年幼。但要说冒顿可怜……那王位与权柄,他不是已经得到了吗?现在他是草原上唯一的“撑地孤涂单於”,想娶多少个阏氏都可以,反正不管是呼延兰还是自己,他都是无所谓的,反正他所有的情感多年前就已随著他那爱妻埋葬在了月亮湖畔。

况且就算回去,冒顿不杀,也不会再待他如从前一般了吧?留下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悬弓,别理他!”一旁的臧衍终於看不过去,这般出声道,“你若是现在随他回去了,这辈子就再也回不了中原了!”

赵悬弓一怔。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过去他曾是冒顿的禁脔,现在却不再是了,他可以回燕蓟同亲人团聚,然後想去哪里、想做什麽完全都不受拘束,赵羿还是赵羿,他是自由的,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

这麽想,心念莫名一动,赵悬弓问道:

“是他叫你来的吗?”

这个“他”指的是什麽人,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阿爹没有说要留你,但我知道他是不愿你走的。”男孩这般道,从怀里摸出一根东西递於赵悬弓。

那是冒顿送的竹笛。

“他说你的笛子吹的好听,教我若是遇到你就把这给你,”稽粥说,哽咽了一下,“你走了,也不会再有人给阿爹吹笛子听了。”

这番话教赵悬弓不由地动容,虽然他努力保持著镇定,可是身子还是不听话地打起了微战。

为何偏偏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给自己听?那男人明明铁石心肠,明明什麽都不在乎,干嘛还要招惹自己?!

“稽粥……你回去吧……”赵悬弓声音颤抖:

“请告诉单於,昔日情谊赵羿不敢忘……就此别过。”




阏氏 四十五

稽粥回单於庭去了,临走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

匈奴骑兵们并没有为难赵悬弓他们,两人停滞过後又继续上路,走到天色渐晚,臧衍勒停了马匹,在一条溪边小憩。

“悬弓,吃点东西吧。”臧衍唤道,自从稽粥走後,他便发现赵悬弓心神不宁,一路过来他总是频频望向北方──那单於庭的所在,他不知道赵悬弓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麽事,但是那种对於匈奴的深深依恋,就算自己这个外人也看得出来。

“多谢臧大哥,我不饿。”赵悬弓婉拒道。虽说现在离单於庭越来越远了,可不知为何他的心绪却越来越无法平静。风中稍有些异动,他就忍不住回头张望,虽然明知那里并不会再有人追来……

叹了一口气,他从袖中摸出那只笛子,轻抚了笛身,凑到唇边。

一曲《子衿》,笛声悠悠,如泣如诉。一旁的臧衍听得痴了,愣愣地望著赵悬弓,只觉得那张如女子般姣好的容颜在月色下更显得端丽好看,难怪匈奴王子之前会对他那般痴迷,如此美貌的少年,就连自己看了也有点动心……

正出神著,曲子忽然嘎然而止,臧衍回过神只见赵悬弓蓦地站起身,把身子转向了北方。

“怎麽了?”臧衍出声问询,赵悬弓却轻轻摇了摇头,把食指竖在唇上,示意臧衍噤声。

赵悬弓在原地无言地伫立良久,忽然有了动作,他朝前缓缓地迈出步子,像确认什麽似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臧衍心中更是奇怪,他也站起来跟随赵悬弓,两人一前一後走著,见赵悬弓站在草坡顶上就不再动了,他也加快了脚步。

之後臧衍就看到了:相聚百步之遥,洒满月光的草地上有个男人骑在马上,那人一袭黑衣,带著旌帽,看不清面目,但那魁梧提拔的身形只要是瞧过的人都绝不会忘记。

怎麽是他?!

臧衍心中大骇,急忙望向四遭,却不见有其他的匈奴人。

莫非他是一个人来此?

臧衍又转过头望向赵悬弓,原以为会看到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可面前的赵悬弓却出人意料的镇定。


这一日,冒顿杀死头曼之後,他立刻集结自己的士卒,不肖一日,就踏平单於庭各部。大多数识时务的匈奴贵胄立时拥了他做了单於。

可获得了这觊觎已久的单於之位,冒顿却没有太多的感触。到处都有人对他歌功颂德,他却觉得胸中空空落落。

总觉得缺少了什麽。

於是,他想起了温柔贤良的亡妻,想起了活泼可爱的呼延兰……还有那个容貌肖似亡妻、聪明沈静的少年。

身随意动,冒顿进入少年的帐子,却不见少年的人影。

呆呆的在帐子里立了一会儿,忽然稽粥哭丧著脸寻了进来,说是自己遇到了赵悬弓,对方却不肯随他回来,听罢,冒顿点了点头。

自己当著他的面做了那样残酷的事,他不想回来也是必然的吧。

走出帐房,外面的舞乐升平,全未入耳,冒顿摒开了从人,独自牵著坐骑出来,跃上马背,朝著南面纵马疾驰。

也不知跑了多久,渐渐的,听到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冒顿心念一动,他放缓了速度,寻著笛声的方向执缰缓行,可就在他快要靠近那笛音的来源之处,乐声却蓦地停下了。

冒顿在原地静立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有个披著月光的少年从草坡那端慢慢露出了脸。

月亮已经悬至中天。今个儿是满月,月亮格外明亮,这样的夜晚教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多年前他曾携著呼延月从月氏夜奔千里的情境,那夜眼看妻子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的心痛……此生不想体会第二回。

他知道现在站在百步之遥的赵悬弓与呼延月非常相像;可是今次却不知为何,月下的少年容貌依旧,可看起来却像是另外一个人,他定定地望著自己,神态从容。

冒顿看著这样的赵悬弓出了神。

冒顿一向雷厉风行,想要什麽就不择手段,因为他深谙若是错失机会日後就算悔恨也未必能够得到的道理。

他想要这个少年,想要将他留下……可这个时候却不想再用强迫的手段。

对著少年的方向,冒顿伸出了一只手,虽然未置一词,但那动作的意义却不言而喻。

看著这对峙的两人,臧衍背脊不由地冒出了冷汗,虽然他很想拉著赵悬弓就跑,可偏偏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良久良久,赵悬弓转过了脸,冲著臧衍嫣然一笑,道:

“臧大哥,对不住……你恐怕得一个人回中原去了。”

又见赵悬弓把先前吹奏的那只笛子递了过来:

“请告诉骥儿与英儿,我不是位好兄长,叫他们二人毋须挂念。”

臧衍心下一沈,还想说些什麽,但见赵悬弓已经调转过身,信步朝著冒顿的方向走去。

微风卷过草地,传来飒飒轻响,少年的衣袂也随著风轻轻舞动。

望著赵悬弓的背影,话到嘴边,臧衍却缄口不言。

他知道,这回无论他说什麽,赵悬弓是再也不会回头的了。




阏氏 四十六

白马过隙,风云十载。

高祖称帝次年,匈奴单於冒顿占马邑,继续向南进攻,围晋阳。高祖赴晋阳御驾亲征,与匈奴对敌。

是年冬,晋阳大雪,汉匈交战,匈奴诈逃,引汉兵入平城。胡兵四十万,困高祖於白登山。

“吾等已被困白登七日,卿有何破敌之策,快快呈上!”

刘邦这边问询,座下群臣却一个个面面相觑。被困白登之前,汉军也曾派斥候前去打探,发觉匈奴的骑兵个个老迈,马匹瘦弱,看似非常不堪一击,刘邦以为势在必得,使臣刘敬却说“两军交战,匈奴不以精兵临阵,只暴其短,恐为诱敌之策,不宜追击”。刘邦大怒,以为刘敬是在动摇军心,就把他关了起来,自己领兵深入平城,却不了匈奴人果真如刘敬所言,是以老弱残兵诱敌,一入城,匈奴精兵便层层包围,将汉军主力逼至绝境。

如今被困多日,敌众我寡,想要在下山之时开出一条路逃出生天断不可能!刘邦虽然悔不当初,可现在亦无他法,又见群臣束手无策,他正欲发怒,忽然听一旁的谋士陈平道:

“陛下,微臣有一计。”

刘邦点头示意陈平道来,陈平便答:

“微臣听闻冒顿单於有一阏氏,甚为宠爱。前几日在山上望见匈奴後营,阏氏常伴单於身侧,朝夕不离,二人看似情深意笃。微臣欲请陛下允准,遣使者向阏氏游说。女流之辈,多贪爱金银珠宝,只要投其所好,应能劝服阏氏向单於进言,解开这白登之围。”

虽然陈平此计并不高明,但当下却无更好的对策,这般刘邦便颔首道:“就依卿所言。”

是夜,陈平便遣一队使者,载上一车珍奇,去往匈奴营中。


“那群汉人要见我?”

赵悬弓听闻,惊奇地扬了扬眉头问,苏勒点头称是,还附到他的耳畔轻道:“他们还备了一车的宝物,说是准备献给阏氏您。”

冒顿成为单於之後,最初两年也曾纳过三个阏氏,可是她们并没有替冒顿诞下子嗣,此後他便把心思全数放在调教长子稽粥的身上,这期间直至今日,与冒顿同卧起的唯有赵悬弓一人而已。单於庭众人皆知,冒顿最宠爱的“阏氏”便是赵悬弓。

赵悬弓觉得好笑,浅浅地弯了弯唇角。

他是个男子,是不可能成为阏氏的,但在冒顿身边十载,也被呼为“阏氏”十载,想来也被叫习惯了,所以并不排斥。如今他的官爵已升至右谷蠡王,统领万人。赵悬弓日夜伴在冒顿身侧,随其南征北讨,如今已经将北方草原散余的势力全部收服。去年冒顿忽然想要南进,进攻中原,赵悬弓虽然反对,但拗不过冒顿的意愿,只得随他来到了晋阳。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在这种关键时刻私会敌方使者,对方还带来贿赂的礼物,却教赵悬弓相当为难。他想了一下,便让苏勒不要声张,偷偷引了来使进入自己的帐房。


难得的题外话:

关於这篇,其实某三最想写的就是白登之围,可惜只能把它当成一个番外来写,关於这段其实可以大书特书的,刘邦同学、陈平同学~想起来就萌到死啊~(请忽略作者的花痴吧~)

臧衍同学其实是个真实的历史人物,文中他的背景和说辞也是真的,另外他的孙女臧儿是汉武帝的外祖母~这层关系很耐人寻味~因为臧衍是被汉朝逼迫到匈奴去的~结果他的子孙却是汉室的掌权人~




阏氏 四十七

汉朝的使臣刚进入还没看清上位之人便一揖到底,态度恭敬,赵悬弓虽也是中原人,但生活在匈奴人之中,几乎没有人会施此礼节,不禁觉得别扭,忙唤了他起身。

那人一听赵悬弓的声音,大惊失色,急忙抬眼望向赵悬弓──只见是个皮肤白皙,高鼻深目,容貌秀丽之人,可美则美矣,不管是声音还穿著,这“阏氏”明明就是个男子啊!

见使者惊诧,赵悬弓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并不以为忤,朗声道:

“在下赵羿,乃匈奴二十四长之右谷蠡王,来使要寻的‘阏氏’便是在下了。”

“您就是单於最宠爱的阏氏?”使者还是不信,赵悬弓便笑道:“汉军作战之时,军中是不带女眷的吧?匈奴亦然。”

听赵悬弓这麽说,使者只得诺诺地应了一声,嘴上不方便再质疑什麽,只是腹诽:莫非匈奴单於也有龙阳之好?

沈默了一会儿,赵悬弓主动问使者来意,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使命,忙从袖中摸出一卷简牍,赵悬弓接了过去,草草一瞥知道是礼单,就不再细看,道:

“无功不受禄,汉帝遣来使赠赵羿如此厚礼,所为何意?”

“回阏氏,主君是希望阏氏能劝单於退兵。”

听罢,赵悬弓心中一凛,他虽然早就料到对方是这个意思,但没想到来使居然回得如此干脆,好像笃定自己一定会答应一般。

“汉帝何以觉得赵羿有此能耐,劝服得了单於?”

“听闻单於十年来独宠阏氏一人。”

你们倒是消息灵通,赵悬弓“哼”了一声,又道:

“就算单於听我的,我又要用什麽样的说辞去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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