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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结发福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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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将这话说得极为平常的谈思璘,心头闷闷的。
  若她生不出孩子来,他便要再纳个能生孩子的侧室吗?若侧室也生不出来呢?再纳几名姨娘美妾吗?
  她知道举凡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她不想,她没那么大度,不想跟别的女人共有他……
  咦?为何会变成这样?这样可是“妒妻”啊,犯了七出的。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起了独占他的心思?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对他有了感情?想不透啊,不是才一夜……一夜何以改变如此之多?
  她原是抱着冲喜之心来的,抱着为自己前生仰慕之人“捐躯”的纯粹心思来的,可现在却一点也不纯粹了……
  “怎么?我让你心上压石头了?”看她脸上神色有异,他心中一动,握住了她的手。
  “虽说生出孩子,祖母会对你改观,可若生不出孩子,只要我不对你改观便成,无须介怀,我对子嗣并无执念。”
  她觉得他这番话并非是安慰她,而是真心的,因为在历史之中,他并无子嗣,若他对孩子有执念,大可找十个八个女人来为他绵延子嗣,但他没有那么做。
  她仰起头,朝他一笑。“孩子并非咱们想就会来,顺乎自然便是,夫君不必挂心,我不会乱想。”
  她觉得不解,为何才一夜,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如此紧密了?竟谈论起孩子来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脸不红,她面上不知怎么的就红了一下,她怎么似乎……似乎想生下他的孩子……
  她还没细细琢磨自己的心思转变,谈思璘便继续说道:“在这府里,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其余有我挡着,有委屈就与我说,事事在心里藏着掖着,没人知晓不叫贤淑,叫做笨蛋。”
  她一愣。
  他可真是颠覆了教引嬷嬷对贤妻的定义。
  教引嬷嬷言道,身为一个贤妻,需懂得将苦楚往心里吞,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惊动夫婿,否则动辄诉苦,会令家宅不宁,还会把自身的福气都赶跑了……总之身为人妻,把在夫家遭受的不平告诉自个儿夫君,那就是个大过错,就是想在夫家搅弄风云,是不安好心的事,所以在夫家最好忍气吞声的过日子,才能家和万事兴。
  可照他的说法,她什么都不说倒成了笨蛋,若她的贤淑到他那里成了笨蛋,那她还要遵守贤妻教条做什么?
  “可教引嬷嬷不是这么教的,我真能对你说?”这一世她在侯府当庶女已经忍惯了,继续忍下去也无大碍,她可不想被他当成爱嚼舌根的女子。
  谈思璘一笑。“你被骗大的?”
  他显然是将她放在心上的,才会说那番话,她心中不觉暖暖的,微笑道:“倒也不至于被骗大的,不过仅仅是听夫君这么说,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深深的看着她。“佟儿,国公府水深难测,我娶你,无疑是置你于风口浪尖上,但我保证会永远维护你,这一点你无须担心。”
  她之前便要骆菲帮她打探过,所以知道他的意思。
  他父亲敬国公谈云东是朝中重臣,先帝在位时,他便开始独掌中书省大权至今,眼下,他也是将所有的精神都投注在辅佐太子身上,对他来说,追逐权势与确保地位是第一要事,他是个不问后宅之事的大男人,要他主持公允比登天还难,府里之事全交给了妻子单氏。
  谈思璘的生母莫氏,因生下他难产而死,祖母安老太君问神,若不实时冲喜,谈家会走二十年霉运,因此在她做主之下,单氏不到一个月便过门了,且很快有了身孕,生下的儿子跟谈思璘只差一岁多,便是那先前荣耀了谈家的谈二爷。
  谈二爷一表人才、文采过人,是前文状元公,深受皇上重用,原是从二品参知政事,后因右丞相忽然之间得急病死了,碰巧三个月前左丞相因年事已高,告老还乡,左丞的位置还没补上人,右丞又死了,一下缺了左右臂膀,皇上一时也找不到适合人选,而后谈二爷在西北战事上献了一计,他的足智多谋得到皇上肯定,升为右丞,成了朝中最年轻有为的正二品官员。
  单氏对这个儿子有多骄傲可想而知了,一心巴望着谈思璘病死之后,她的儿子能递补世子之位,未来承袭敬国公的爵位,就算以后没有了官职,仍可绵延富贵。
  可如今,谈思璘却因诏举得皇上青眼,破格拔擢为左丞,同样是正二品大官,单氏还能不冲着他们来吗?对付谈思璘这个世子可能有些难,但对付她这个初进门且又是庶女出身的新媳妇还不容易?
  所以,他说娶她是置她于风口浪尖上,一点都没错。
  “我觉得,有你在,我半点都不担心。”她相信他不是遇事就龟缩之人,因着前生对他的了解,因此她全然的信任他。
  他看着她,她目光中的信赖告诉他,她不是在应付他而已。
  “进去之后,你尽管堂堂正正,我并非为了冲喜而娶你,你也不是什么冲喜小娘子,你如今是我的正妻,无须卑微,倘若我的举止狂妄,你就夫唱妇随,与我一道狂妄,无人敢说你什么。”
  他很清楚单氏那个女人,若是她自认身份卑微,只是冲喜媳妇,那么单氏会踩得她无抬头之日。
  “不是为了冲喜而娶?”骆佟抓住了重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身子无病?”
  “还需问?”他附在她耳边,低沉嗓音带着笑意响起,“昨夜与今晨为夫不是证明了吗?”
  骆佟贝耳一下子通红了。
  虽然他们站得近,交谈的声音低不可闻,但前头还有守门的丫鬟婆子呢,他真是敢说,性格也与她想像中的两朝金相不同……
  谈思璘看着不自在的她,面露微笑道:“若是娘子还怀疑,晚上为夫再给娘子继续证明就是。”
  继续证明……她脑中竟生出了香艳画面……老天,她这是怎么了?被教坏了吗?
  幸好进去请示的大丫鬟出来了。“大爷,大奶奶,里面请。”
  另有小丫鬟挑起帘子,两人进了花厅,骆佟看到上头有个满头银丝的尊贵老妇端坐着,想必就是安老太君了,下面两排也坐满了人,瞧着他们两人进来全都侧目瞅过来,个个都在打量着她这个新妇,若她是原主,一个被打压着长大的小庶女,肯定被这场面吓死了。
  幸而她并非原主,赵名希见过的大场面还会少吗?
  她低首敛眉,从容的跟在谈思璘身后,猛地感觉到这厅里有一双灼灼的眸子正盯着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两人走到了堂前,她看到老太君对谈思璘露出了笑容,但对她就没那么和蔼可亲了,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
  据骆菲打听的结果,安老太君十分看重嫡庶之别,自然也就最为重视谈思璘这个大房的嫡长孙,单氏虽然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继室,但不知为何,老太君也把她生的儿女当庶出看待,对谈二爷就没那么热络。
  谈思璘的生母死时,他才刚出生,老太君怜惜他,把他带在身边养着,情分又更不同了,老太君与太后是手帕交,谈家孙辈众多,也只有谈思璘跟着她时时进宫向太后请安,对于这一点,单氏自然是很不平的。
  既然老太君如此看重嫡庶,自然对她这个庶出的长孙媳很不满意,虽然当初是谈思璘让她派人去骆家提亲,但那时他病重,病得快死了,老太君焦急,又无其它嫡女可冲喜,只得屈就她这个庶女。
  可参加诏举得皇上青眼后,他病也奇迹好了,有何理由要履行婚约?老太君一心想毁婚,偏偏说服不了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她这个孙媳妇了。
  是啊,她可以体会老太君的心,堂堂敬国公府的世子,竟然娶一个庶女为正妻,老太君自然是万般不甘心了。
  丫鬟拿来膝垫。“大爷、大奶奶给老太君磕头。”
  两人跪下磕了头,奉上茶。
  安老太君喝了茶,把见面礼放在茶盘里。“起来吧。”
  丫鬟将膝垫移往谈云东和单氏面前。“大爷、大奶奶给大老爷、大太太磕头。”
  大周礼法,新媳妇进门,对嫡亲的父母长辈必须磕头,因此两人又一同跪下敬茶,收下见面礼,跟着见谈家的二房、三房,他们是叔婶辈,不需磕头,谈思璘引见她一一喊人、敬茶,收下见面礼。
  谈家二房二老爷谈云南是老太君嫡出,他喜爱游历四方,耽搁了婚事,直到二十七岁才成亲,夫妻鹣鲽情深,成亲未满一年便意外落马过世了,妻子柳氏当时有孕在身,因受到打击而滑胎。
  柳氏是官家出身的贤淑女子,性格贞洁,守寡至今,因为这份贞烈,甚得老太君爱护,时时让她过来陪着说话,而柳氏为人谦和,府中也都敬重她这个二太太。
  三房三老爷谈云西是庶出,老太君原就不看在眼里,且他生性也牖小怕事,妻子秦氏性格与他相似,两人素日里皆是唯唯诺诺,且只生了两个女儿,因为没有儿子,在府里这一房跟不存在似的,今日若不是有新媳妇儿进门,他们也进不了这和翠院。
  见过叔婶辈,收下见面礼,最后见的是与谈思璘平辈的谈家爷们、奶奶及小姐们。
  首先见的便是与谈思璘只差一岁的谈家二爷,而原该在这场合里为她引见众人的主母单氏却是坐在椅中动也不动,像没事人一般,谈思璘也不开口要求,只当单氏不存在,亲自为她引见。
  “二弟思湛。”
  骆佟抬起眼睫,身为大嫂,她原想对谈思湛落落大方的一笑,然而映入她眼中的熟悉面孔却令她的笑容在一瞬间冻结了。
  两人的视线相接,她如遭雷击,眼眸倏地睁大,天旋地转的感觉亦同时排山倒海而来,她呆立在原地,胸口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着,魂魄宛如出了窍,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会是他?这不可能……他为何会在此地?
  她眼前的男子分明是湛玉振……
  “怎么了?莫不是大嫂识得我夫君?还是我夫君太过俊俏,以致大嫂错不开眼?”
  一个冷淡中带着讽刺的声音响起,硬是将骆佟拉回神。
  她看向那说话的女子,立于谈思湛身边,称不上什么绝色美女,倒也是娇颜丽质,衣饰华贵,神情高高在上,这种神情似曾相识,就好像见到了骆芙一般,就是个心窄的,想必这就是谈思湛的妻子,太师府嫡女曾绮芳了。
  “弟妹言语粗鄙无礼,如此对大嫂说话,眼中还有家法礼规吗?”谈思璘目光凌厉,眉峰聚拢,质问得不留情面。
  不等曾绮芳开口,安老太君便斥道:“确实没规矩。”
  曾绮芳哼了哼。“谁让她一直瞪着我夫君看,谁没规矩还难说哩。”
  她是打从心里瞧不起骆佟,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庶女,生母说是姨娘,以前也不过是个婢女,她却要叫骆佟大嫂,实在不甘心。
  安老太君沉了脸。“你这是在顶撞我吗?”
  “孙媳哪有顶撞,”曾绮芳噘起了唇。“是祖母偏心吧……”
  谈思湛蹙眉。“住口,不许说了,在祖母面前成何体统?兴许大嫂是觉得我面熟,多看了两眼,天下之人皆有相似,有何好大惊小怪?”
  曾绮芳很是不以为然。“什么相似,她那明明是被你迷住了。”
  “还说?”谈思湛警告的瞪眼,曾绮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住了口。
  谈思湛对骆佟拱手施了一礼,语气诚恳地道歉,“绮芳不懂事,大嫂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骆佟依旧心乱如麻,草草还了礼。“小叔言重了。”
  跟着见谈家其它爷们,后头三爷、四爷、五爷、六爷、七爷等等都是几个大房的姨娘所出,他们一个个都唯唯诺诺的生怕说错了什么而不敢开口。
  再来见谈府的小姐们,大姑娘谈秀艰是单氏所出,已和越王府的世子高镇订亲,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是大房的姨娘们所出,另外五姑娘、六姑娘是三房嫡女,年纪尚小。
  骆佟实在没心思将面孔和名字一一记住,把备好的见面礼给了比她辈分小的,认亲便是结束了,老太君让他们坐下喝茶,她忍不住又朝谈思湛看了过去。
  这一眼,她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认得她!
  她敢说,他绝对认得她。
  他眼里神情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就是湛玉振没错,他与她一样,穿来了宝德年间,他没有露出半点惊讶是因为早在她进来时,他便看到她了,就是那道灼灼目光,他杂夹在众人之中一直看着她,真正与她面对面时自然不会惊慌失措了,而她却是直到四目相对才发现是他。
  她脑海倏然闪过前生她自缢之前的片段。
  当时,她满心的不甘,狠绝地咬破手指,饱含怨念的在墙上写下湛玉振来生只能记得她一人之语,跟着吊上白绫,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她仍然不能释怀,含恨而终。
  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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