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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红袖倾天虞美人-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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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问她去寿阳做什么,采桑又高兴又失望。脸上的笑意终究还是淡了些。
    说起来,义父这次派她去寿阳,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她还是猜到了一些。
    想来锦公主此刻应该就在寿阳。
    来之前,也其实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司马元显的。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便决定隐瞒。
    不可否认,她藏了些自私的小心思。
    她知道元显世子对公主存着一些好感,可他们并无缘份。与其到最后毫无结果,不如一开始就掐断得更彻底些。
    想到这里,她心里刚刚升起来的一丝愧疚就散去了。
    司马元显抿唇颔首,一时无话。
    他刚刚遛狗回来,发冠的些歪,头梢上甚至还沾了根枯草。然而他面如美玉,五官俊郎,仅管稍稍有些不周正,却半点不影响俊容。
    采桑突然“噗嗤”笑出声来。
    就在司马元显不解时。
    她轻轻道了声“得罪了,”就迈脚上前,伸手替他摘抄下了枯草,又扶正的发冠。
    突如其来的靠近,令司马元显有些不能适应,甚至微微拧起了眉头。只是采桑的动作快速而干净,并无不妥,也很快退了回去。
    司马元显摸着发冠失笑,“多谢。”
    “世子客气了。”采桑微微垂下头,脸颊悄悄飞上一层红霞,“我先走了。”
    “嗯。”
    直到走出好远,采桑才终于有勇气回头。司马元显已经不在原地了,整个庭院里沉静美好,花草树木,楼台亭阁都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
    带着一份小心而跃雀的心情,她捧着突突跳得飞快的胸口,嘴角边的笑容越扩越大。
    离去前,她再一次朝身后看了一眼,将这清宸院里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瓦皆深深牢记在心中,方才缓缓走出了院子。

第156章 爱恨
    临近年关,天气越发不好,阴雨连绵不断。
    天空灰蒙蒙的,深一道,浅一道,雨落到青砖上结成了冰霜。天气冷得令人深感痛绝。谢府内虽然张灯结彩,做足了迎春守岁的准备,然而府内的气氛压抑极了,几乎快要令人窒息了。
    谢琰收到了建康表兄谢玄的信件,被告知父亲病了,希望他回京过年。只是寿阳这边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够放开。
    正在为难之际,下人来禀,谢石要见他。
    谢琰不及细想,将书信往怀里一揣,披上大氅就往书房去了。
    阴雨天,书房里暗沉沉的。谢琰一脚迈进来却没有看到谢石,目光稍稍一搜寻,却见他背靠着书架,坐在一张梨木圆桌后,身影被桌上的兰叶青瓷花瓶半挡着。
    谢琰上前:“六叔”
    谢石猛地将头抬了起头,那双黑沉的双眼里带着一抹凌厉的审视,看得谢琰心里头不由不跳。
    果然,谢石并没有给他时间深思,很快就甩出一句:“她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这个她不必言明,谢琰也明白了。
    他没有作声,眼睑却垂了下去,可这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谢石的厉眼。
    一直积压在心里的怒火,在此刻迅速的窜烧起来。谢石阴沉着脸,操起桌上的一沓信件,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好!好得很!你竟为了一个乐坊的女子,处心积虑到这等地步!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儿!”
    谢琰背脊挺直且僵硬。屋子里的光线虽有不足,可散落在地的信件上的字迹,还是撞入了他的眼中。
    白纸黑字,详细记录着他是如何暗助天锦与刘裕“私通”,那一条一条的的确确都是他干过的事情,他无处辩驳。
    信纸落下来时,划伤了他手背。血口刺刺的疼痛,可谢琰却反而感觉到身上一阵轻松。长久压在心里沉闷仿佛是一块巨石,紧紧地堵着他,他怀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痛苦而绝望,无人可倾诉,也从不敢松懈。
    谢石的怒火令他愧疚,却也成了他的解脱。
    他的削薄,显得微微干枯的嘴角,轻轻动了两下,心里百感集中。
    谢石一直就紧盯着他,将他所有表情都收入眼中,脸上的阴云密布,“你是何时对一个乐坊的女子如此上心的?”
    其实谢石更想问的是,明知天锦已经嫁作他人为妇了,为何他非但没有戳穿,反而处处为他们遮掩?
    可话到了嘴边,他难堪极了,就怎么也问不出口。
    从头到尾,他像傻子一样被欺骗和背叛!除了愤怒,就只剩下难堪。他杀敌无数,活了大半辈子,却栽在了几个小辈手中!
    “我”谢琰刚要回答,心中却怔了怔。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六叔口口声声称天锦为乐坊女子,莫非他其实还没有查到天锦真实身份?
    那他还要继续帮她隐瞒吗?
    谢琰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看着两鬓斑白的亲叔叔,对自己那般的失望,他再次深感为难。
    可就在他摇摆不定,左右为难的时候,对侄女了如指掌的谢石突然站了起来。
    “不对!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谢石眯起了眼,目光之中带着警觉,“按照时间那段时日你因北朝公主的死,意志消沉,不理政物,甚至醉酒度日。为何突然却是一个乐坊的女人那般上心,竟为她买下全城的虞美人花?”
    他每说一个字,谢琰的心里便沉下一分。
    终究还是藏不住啊。
    六叔一向慎重,下定决定去查一件事情,必然会事无巨细,查得水落石出。他在广陵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是以谢琰闭了闭眼,下意识地作了最后的挣扎。
    他听到自己缓缓开口,“她跟北国公主长相神似”
    谢石“嗤”了一声,“真的只是长得神似?”
    谢琰微垂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只听“啪”地一声响,谢石抬手,一掌拍在桌面上,“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依我之见,她并非是与北国公主长得神似,她就是北国公主!”
    谢琰:“”
    亲口道破这样的真相,谢石很快倒抽了一口气。
    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释了。谢石一度以为侄子虽然有些感情用事,却还是深知大义。所以他那段日子那般消沉,而他这个做长辈的还很包容他。
    所以当看到谢琰打起精神,重新振作起来时,谢石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十分欣慰。可事实上,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并非如此。
    谢石的脸色沉得不能再沉了,声音也骤然地冷了不少,“你可还有话说?
    谢琰:“我无话可说,此事我愿意一力承担。”
    他如此干脆的就承认了,谢石反而失落了起来。心里那股憋屈的火气,便在谢琰的失魂落迫里一点一点的褪去,然而整个人都无力的跌坐了回去。
    呵这就是他要的事情真相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从侄子嘴里听到的是否认。这一切是多么的荒唐可笑,这样的真相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谢琰目光复杂地看着神情颓败的谢石,自从中毒之后,谢石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目光处处透着灰败。
    谢琰从小就十分崇拜这个叔叔,跟着他在军中磨砺。与他相处的时光,甚至比跟亲生父亲在一起的时光还要多。在他心里,谢石是长辈,是尊师,更是亲人。
    他实在做不到再继续隐瞒了。
    可是同样的,天锦在他的心里也有着无人能取代的位置。曾经,他为了家族故意接近她,为了家族选择放弃了她结果,他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砍倒江中,再被滚滚的江水吞噬而去。
    失去之后才知道是多么的疼痛和绝望,那种痛他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所以,当他再次见到她,明明自己对她难以忘情,却强行压制感情。明明很痛很痛,他却只能强迫自己作一个旁观者,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里。
    如果他带给她的只有伤害,他情愿就此放手。
    “你出去。”
    良久,谢石才再次开口,声音沙哑,颓然无力。
    谢琰站了半天,双腿都有些麻木了。听到他的驱赶,才从回忆里挣扎出来。
    他认真地看着谢石,“她已经失忆,连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
    “那又如何?”谢石原本黯然的眼里,再次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
    可谢琰还是顶着莫大的压力,缓缓说出请求,“六叔放他们走吧。”
    他的请求,叫谢石胸口闷沉无比,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了上来。
    “噗”
    “六叔!”
    谢琰大吃一惊,却见谢石恼羞成怒喷出一口老血直挺挺的瘫倒在椅子上。

第157章 心狠
    自那日书桌晕倒之后,谢石便卧床不起了。谢琰几度想开口为天锦请求,却苦于不再有机会。
    就在他一愁莫展,暗自想着办法的时候。谢石却在这个时候召了谢道韫去说话。
    府里的气氛凝重,人人自危。谢道韫这段时日也异常的安静,从玉峰山回来之后,她都有好些日子不曾踏出院子了。
    或许她是没有想到,明明要对付的人是天锦,为何到最后却误伤了自己的亲叔叔。为此谢道韫表面看上去虽然很镇定,实际上听到谢石再次吐血晕倒时,整个人都慌了。
    从静含院到青秋堂不算太远,谢道韫一路上都在猜想着谢石为何突然要见她。甚至心里猜想着事情败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夜灯在风中扑闪扑闪。婢女碧珠一手拧着灯笼,一手掺扶着谢道韫,嘴里还体贴道:“夫人,夜路不好走,您看着点脚下。”
    谢道韫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眼看青秋堂就在前面了,谢道韫深深地吸了口气,朝着婢女看了一眼,“碧珠。”
    “夫人有何吩咐?”
    谢道韫:“一会儿,你在外面守着。”
    “诺。”
    微敞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房内静悄悄的,在里面伺候的人都被清干净了。
    谢道韫提着裙摆,走到床边。谢石刚喝下药,躺下不久,听到声音便睁开了眼。
    他挣扎的动了动。
    谢道韫上前扶着他坐了起来。
    谢石的脸上还算沉静,指着床边的小杌,“坐吧。”
    谢道韫心里忐忑,依言坐了下来。
    谢石似乎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屋子里的气氛有一瞬间显得有些尴尬。他的眉头时蹙时松,谢道韫手里的帕子不自觉地就攥紧了。
    黑夜里,一道纤细地暗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屋顶之上,冽冽寒风,也无法阻止她挑开青瓦,一探究竟。
    下方灯火摇曳,屋子里异常的沉静。谢石终于开了口。
    “令姜”
    “六叔”
    几乎是同一时间,谢道韫终于还是受不住心里的煎熬,准备向谢石坦言。
    哪知,谢石却抬手制止了她,“你什么也别说,听我说,须牢记。”
    他的样子慎重而沉凝,谢道韫有些惊讶,又有些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六叔请讲。”
    谢石抿了抿沉,这才道:“谢氏小辈之中,你是长姐,行事一向是最稳妥,最让人放心的。”
    谢道韫羞惭地垂下头,她才刚办错了事,实在愧对这样的称赞。
    然而,谢石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并未发现,继续道:“你六婶被禁足,在府中已无威信。有件事情,我思来想去,眼下也只有你能去办了。但此时事关重大,需小心谨慎,且不易伸张出去,你可能办妥?”
    竟不是为了中毒的事情?谢道韫怔了下,脸色稍霁,“不知六叔说的是什么事情?”
    谢石顿了一下,“我命数将尽。”
    “六叔。”谢道韫脸色微变。
    “你不必紧张。”谢石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清楚,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六叔”谢道韫声音哽咽,是她害了六叔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谢石轻轻一叹,随之声音一变,“我死后,需一人殉葬。”
    “”谢道韫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再听到这句话时,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她的这份紧张,似乎能够传染一样,叫蹲在屋顶的人,一下子僵住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了沐倾城的心头。
    这段日子,谢府里的气氛很是紧张。她已早早的将地势都摸索得一清二楚,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天锦救出去。
    只是不知为何,琳琅院外的守卫突然增加了,而谢石突然就卧床不起了。她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一样。
    未免被动挨打,只得借着夜色来青秋堂一探。
    也是她运气好,恰时撞到了谢石召谢道韫来相见,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可这个消息,简直了!
    令她更无语的话还在后面。
    只见谢石一凝重,语气沉沉,再次开口,“我说的这人,便是天锦,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
    纵然谢道韫再怎么冷静,又如何荣辱不惊,听到这样的吩咐,整个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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