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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jelsa] Ice and frost-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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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艾尔莎颦起眉。
半开着的木门在风中颤抖着,像海中女妖的吟唱声,诱惑着过路的旅人踏入泥沼。
“梅丽莎,”她开口吩咐,“你先出去准备,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是。”她听见门在自己身后关上。
艾尔莎提着裙摆,一步步向卧房走去。
手触在门上,风平浪静。
艾尔莎推开门,向门内迈了一步。
卧房内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只有一点——床榻上的枕边处,搁着一枝新摘的北极罂粟,花瓣上还沾着雪粒,鲜红的像是要滴下血来。
艾尔莎怔住,脑中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体已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下一刻,手腕被用力的抓住,向屋内拽去,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被大力拉进屋里。
惊呼声被理智生生的压回喉中。
门被重重关上,被抓住的那只手腕紧随着被按在门上,下一刻整个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按在门上,沉重急促的呼吸迎面袭来。
映入眼帘中的赫然是杰克的面庞。
艾尔莎睁大双眼。她惊讶的在那双墨绿色的瞳孔中发现了愤怒。
混杂着悲伤和绝望的沉怒,雾蒙蒙的在墨绿的海洋中呼啸翻腾。
“…为什么。”她听见他在她耳边吐出这几个字,他的吐息沉重的砸在她颈间,每一个字好像随时会爆炸。
“我…”她急匆匆的想要开口解释,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一时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啊,原来你要和别人结婚。”杰克的手指从她的腕部下滑,滑过她过肘的丝绒手套,滑过她的手臂,滑过肩上的毛绒披肩,停留在她的锁骨上。而后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声嗤的从唇角挤出来,短促尖利。
她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那是窒息和压抑的颤抖,裹挟着某种喷薄欲出的东西。
这样的杰克让她恐惧,他的笑令人迷惘,耳朵里有血在奔涌,柔软而无辜的怯弱从心尖冒出来,挣扎着向上生长着。她似乎不再认识这个人了,面前站着的人愤怒而脆弱,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关在房间里,蹲在角落看着屋内飘落的雪花和墙上地上的冰,那种悲悯的无力感像浓腥的潮水一样呼啸着要吞噬她。
“为什么,艾尔莎。”他用悲伤的声音小声说道,“为什么。”
她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破碎成灰的记忆像飞鸟一样掠过脑中,发出扑簌簌的响声。
它们穿过你的悲伤,留下你无比平静地,坐在纪念品的中间。
她仿佛看见倒映在杰克瞳孔中的自己的眼眸,那里氤氲起了几百层深浅不同的灰雾,雾气层层包裹的中心的是一粒坚硬的刺痛的钻石,一字一句的告诉她该做什么。
艾尔莎感到有某种东西包裹住自己的柔软的心,那股怯弱被强硬的掐死在萌芽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被封冻的声音。
“如你所见,”她的声音冷硬到连她自己都诧异,“今晚我就将成为南埃尔斯的新王后,作为阿伦黛尔的女王,联姻是早晚的事,这很正常。”
她看见他眸中有什么东西骤然开始崩溃。
嘴角抿成一道冷漠的直线,伸手推开身前的杰克。“劝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免得事多。”
杰克的瞳孔在一点点缩小,仓皇的向后踉跄一步。
“况且你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艾尔莎的声音愈来愈轻,像是要飘散在冰冷凝涩的空气中,“何必呢。”
艾尔莎冷冷的转过身去。
心口抽痛的快要痉挛,唇角还硬撑着冷硬的线条,她听见自己的血液汩汩流动,声音颤抖着压下情绪。“离开这里,现在。”
“艾尔莎…”杰克向前走了一步。
“我说了离开这里!”艾尔莎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仓皇的声音里昭示着恐慌和掩饰不住的崩溃,手臂下意识向后挥去。
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圆弧,某种久违的暖流和寒气瞬间涌上指尖。
快的来不及反应。
利刃割裂皮肉的声音,液体喷溅滴落,少年吃痛的闷哼声巨锤般敲击着她的耳膜。
艾尔莎的大脑倏然一片空白。
鲜血顺着少年苍白的手流下来,滑过斗篷,蜿蜒的流在地上,滴滴答答。
艾尔莎颤抖着扭转过头,死死地盯住杰克。
一枚冰蓝色的冰刃,此时正正的没入杰克的心口。心脏被撕裂所泵出的鲜血被冰刃封堵在心口,只在四周大量的渗出。
深红色在深色的斗篷上迅速蔓延着。
少年的脸庞迅速失去血色,直至嘴唇也变得苍白。渐渐涣散的瞳孔中染上了一丝痛意,脱力的双腿向后不断踉跄着。
艾尔莎颤抖着捂住口,失声尖叫:“杰克————!!”
少年的唇缓缓蠕动。勾勒着一句简单的诘问,反反复复。
为什么。
杰克踉跄着退到窗台的边缘,抵着栏杆,脸上浮现出一个苍白凄然的笑。
她在那双眼中看见了恨意。
下一刻,少年脱力的身体翻过栏杆,向下坠去。
“杰克————!!!”她奔到栏杆边,“不!!!!杰克!!!”
衣角翻飞着掠过栏杆,擦过艾尔莎的指尖,滑出她的控制。
指尖是温热潮湿的触感。
艾尔莎颤抖着收回手,温热的鲜血从指尖流下,溢到掌心蜿蜒而下。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不…杰克…”她呜咽着望着自己颤抖的手,“这不是真的…不…杰克!!!”
她扑到栏杆边,向下望去。
茫茫的雪地上,一滩刺目的血红色在少年身侧蔓延开。少年的左手还捂在心口上,偏向一侧的面庞已苍白无人色,双目紧闭,唇色纯白,像已流干全身的鲜血般毫无生气。
“杰克!!!!!”她近乎于恐慌和惊喜的喊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心底的所有坚硬和决绝全线崩溃,家国、责任、牺牲、权位,这些像亡魂一样重重压在她身上,逼迫她走到这一步的可怕的事物,此刻都被她的意识踩在了脚下。那个少年现在濒死的躺在那里,他的血和生命在迅速的流失,她甚至发了疯的想把那一切都抛下地狱。如果那些虚妄的名词是刺入他胸膛的匕首,那她宁愿亲手折断它。要么就只有守着颓败的自责感度过余生,永远活在癫狂和痴妄的梦魇中,无生无死。
艾尔莎毫不犹豫的翻过栏杆。
我答应你,我会和你离开。艾尔莎闭上眼在心中祷告。
如果你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我的胸膛中也会被插上匕首。如果你的脚步踏过了地狱的门槛,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拉着你的手,跟随着你的脚步。
那是世界上仅存的属于她的温暖,如果连最后一丝暖意都被抹杀。天地这么冷,一切都像个洞开在心脏上的噩梦。他不在了,她背后的退路也就没了。
她松开手,让自己在空中坠落。
她不想再次看着她爱的人死在她面前,永远都不。
手腕被死死钳住,她感到一阵撕裂坚硬的疼痛沿着手腕的神经传来。身子硬生生地停下坠落的趋势,悬在了半空中。
她睁开双眼,一只筋肉贲突的大手牢牢地抓在她手腕上,视线沿着手臂一路向上,一张陌生的脸,带着冷漠和生硬的表情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汉斯国王让我来带你去礼堂,”他的措辞毫不客气,不加半点虚假的掩饰,“他让我告诉你少耍花招。”
“不!”艾尔莎震惊的睁大双眼,“我没有…放开我!!让我下去,求你…”
男子充耳不闻,粗暴的单手把她拉上了阳台。
“放老实点,”他抓过她另一只手腕,扣在身后,浸过药水的布条包裹住从指尖到掌心所有□□的皮肤,“南埃尔斯没有太多时间来对付异端的女巫。”
双手又复被扯到身前,冰冷的铁铐禁锢住手腕,男子单手扯住艾尔莎,将她拉出阳台。
“不…!!!!!”艾尔莎的近乎癫狂的哀嚎起来,“让我下去…拜托了!!我不会逃,求你…”她近乎哀求的说着。
男子手上施力,用力的将艾尔莎从身后扯到身前。艾尔莎猝不及防,被狠狠的甩到地上,被惯性拖拽着在地面上滑出几尺,撞到了妆镜上。牙齿咬破嘴唇,渗出血丝,手腕上方才留下的淤青被触动,后脑撞击在镜上,痛的脑中嗡得响了一声,喉中涌上血腥气,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
“这种时候还是担心你自己一下吧,”男人扯着她的长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否则你的小情人恐怕连全尸都不剩下了。”
“你说什…唔?”被生生的扯着头发拉拽起来,再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扯到门外,甩到了两个陌生的侍女面前。痛的几乎昏厥。
“我劝你还是闭上嘴乖乖照做,”男子从一个侍女手中拿起一束花,塞到艾尔莎手中,花束底部垂下的白纱盖住了粗重的铁铐,“压制诅咒力量的药水,味道如何?”男子的声音听上去讥讽刻薄,“这可是艾维尔公爵的特殊关照。”
“替我问候艾维尔公爵,”艾尔莎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上帝祝福他——撒旦终会向他张开怀抱。”
侍女有力的小臂环过她左右,牵领着艾尔莎向礼堂走去。
艾尔莎缓步轻移,眼前澄明清朗,脑中出乎意料的冷静。
杰克,我会去救你。
白纱下遮盖住的手微微一动。
那股暖流依旧涌动在身体中,药水压制住了寒气,却丝毫无法压制它。
而现在,它们在她的血管中沸腾着,奔向指尖,又涌回心口,像在进行着永夜前的狂欢。
艾尔莎的脸上始终悬着端庄平静的神情,像顶着张毫无破绽的面具。
一切都可以逆转。
礼堂里一片温暖祥和。
馥郁的花香充斥在每一个角落,蜡烛的火光温暖明亮,轻柔圣洁的白纱垂下优雅的弧度。礼堂里气氛轻松愉快,身着盛装的公爵夫人们端庄的坐在长椅上,交谈讨论着这次浪漫的婚礼。
窗外的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
艾尔莎在一片晦暗中站起身,身旁的侍女立刻牵过她的双臂,迫使她拖动着酸麻的双腿向前走去。
从被带到礼堂的清扫间里控制起来,直到现在,她一直都像一只安静的小动物一样听话,端坐在简陋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婚礼即将开始。
她听见自己的裙摆在地上拖曳的沙沙声,手上的铁链发出细不可闻的叮当响声。除此之外,一切都安静而正常。
她站在礼堂的大门前,侍女已放开了她的双臂。她垂下眉眼,等待着侍卫将大门打开。
就快了。
渐渐打开的门缝中可以看到长长铺开的红地毯。
再开一些,红地毯的尽头站着盛装的王,白衣栗发,脸上挂着温柔宠溺的笑。
真像个标准丈夫,艾尔莎在心底没表情没语气的说。
她迈开脚步,一步步端庄的向前走去。
汉斯脸上的宠溺加深,向她伸出一只手。
一瞬间忽然恍了神。
红毯尽头的那个人…是谁?
银色的发丝,墨绿色的眼眸,温暖的眸光灼痛了她的双目。
如果你厌倦了这些。
我还可以带你走。
艾尔莎忽然感觉有白花花的日光笼罩了她,像刀刃一样切割着她的全身。
我还可以带你走。
她站到了汉斯身边,前方的神父开始诵读祷告词。
那个少年的笑那么耀眼。
“Love has no other desire but to fulfill itself。
To wake at dawn with a winged heart and give thanks to another day of loving。
To rest at the noon hour and meditate love's ecstasy;”
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好。
“To return home eventide with gratitude; and then sleep with a prayer 
For the beloved in your heart and a song of praise upon your lips。” 
为什么,艾尔莎。
“I now pronounce you husband and wife。”
她颤抖着阖上双眼。
“嘿,你好。”少年尴尬的笑带着歉意,“请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回忆里少年的眼眸中,分明的带着种发现珍宝的惊喜。
她怎么忘记了呢。
“Then; King Hans; do you take Queen Elsa to be your lawful; wedded wife”
仿佛过了一辈子那样长。
“Yes,I do。”汉斯的声音悠悠的从身旁传来,像隔了一生那样长。
“And you;Queen Elsa;do you take King Hans to be your lawful; wedded husband?”
她睁开双眼,望向神父。
“No,”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清晰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着,“I don’t。”
身旁的汉斯一愣,握住她的手上开始施力。
艾尔莎微笑着偏过头,望向汉斯。
“结束了。”她轻声对他说。
花束掉在地上,啪的一声轻响。
巨大的力量从她双手掌心爆裂出来,汉斯的手仿佛被电击中,弹飞开来,整个人被巨力震得向后踉跄几步,将将站住。
艾尔莎的脸庞被冰蓝的光芒照亮,光束投射到半空中,化作无数冰凌和雪花,在空中挥舞飘散着。
铁铐被巨大的力量摧毁,化作齑粉。艾尔莎转身挥手,无数冰刃凌厉的刺入扑上来的侍卫的心口处,血花飞扬。
礼堂里一片混乱,人群四散奔逃,尖叫和倒地的声音混杂着破碎和撕裂的脆响,像一场末世的狂欢。
艾尔莎仰起头,掌心对准上方的吊灯,忽然笑了起来。
杰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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