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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明末极品无赖-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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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屋中转出,穿过两层建有大殿的院子,来在最后一层。觉慧拉童牛儿拐入偏院,拣一条幽僻小径,踏着一级级石阶向山上走。
行出一里多路程,小径在前面拐个急弯,隐入一块巨岩的后面。
二人爬得正喘,忽听岩石后面隐约传来人声。觉慧忙拉童牛儿钻入小径旁边的矮树丛中躲闪。
二人刚刚藏好身形,见从巨岩后面依次转出四个和尚。童牛儿不识,指了问觉慧,觉慧却摇头不语。
当中两个和尚抬着一个大青布袋子,袋子蠕蠕而动,里面似装有什么活物。四人说笑不断,自二人藏身旁边走过,缓缓下山去了。
待众人走远,觉慧慢慢直起身子,低叹一声,也向山下走。童牛儿见了急道:“不去了吗?”
觉慧道:“还去做什么?人都被他们抬走了。”童牛儿追上他道:“你说什么?”
觉慧道:“适才他们抬的青布袋中装的必就是那个仙子。她怕活不过今夜了。人间惨祸呵,唉,人间惨祸呵——”
童牛儿此时才知他说的惨祸所指,急道:“他们是谁的弟子?”觉慧道:“还能是谁的?自然是你师伯悟尘大师的弟子。”
童牛儿道:“他们抬她去哪里?”觉慧斜他一眼,道:“你说去哪里?自然是大师的禅房里。唉,仙子命短呵——可怜可叹——”
童牛儿听到这里,已约略明白大概,暗自咬牙发狠,心中想着主意。
二人回到房中,觉慧见童牛儿脸色阴沉,目光寒冷,以为自己适才言语放肆,怕已得罪了他,陪笑道:“师兄不知,这寺中的四位师父,除去我们的师父悟明大师以外,个个都是采花之徒。”
一语出口,觉慧却被自己如此的大胆放肆吓了一跳,张目向院中望去。见无人在,暗吐一口气,在嘴上打了一掌,道:“叫你对师叔伯不敬,该打。”
然后嘻嘻一笑,压低声音向童牛儿道:“但三师伯悟空和八师叔悟真皆在外面做那事,从不敢在山上寺中乱搞,你道为何?”
不待童牛儿猜,先就答道:“他们都怕师父,因师父生平最恨这个。听说他唯一的孩儿就是因为奸杀民妇才被江湖人物惩办杀掉的,师父一怒之下便来这里入了伙。大师伯原也不敢在寺中yin辱妇人,听说那个仙子早就抓入山上,关在洞中。但因师父在,无人敢动。如今师父下山,他们的色胆便壮了。唉,只可惜了那个仙子——”
童牛儿倒身床上,闭目听着,片刻后鼾声渐起。觉慧自觉无趣,停下言语,为他盖好被子,回房中休息去了。
童牛儿鼻中的鼾声仍旧响着,身子却悄悄起来。在床下掏出三个蒲垫折成长条放在床上,用被子蒙好充作自己。又寻出鹤翁所赠的袖弩,设好机关,绑在小臂上。将僧衣收拾利落,把一柄短刀插在腿侧。闩好前门,掀开后窗跃出,翻过院墙向悟空所居院子摸去。
悟空院中有一座高过五丈的大雄宝殿,是梁济寺里最雄伟高大的建筑,十分的好找。大殿左右各有五间禅堂,明砖亮瓦,朱窗粉格,也建得气派。
此际已近傍晚,正是开斋用饭的时候。路上闲人也少,令童牛儿顺利摸到禅堂后窗下面。一间间看时,见右面几间中皆住着悟尘的徒儿,不见那仙子在。
从大雄宝殿后面转过,待来在左面禅堂的后面,寻到第三间时,见窗下放有一张宽大木榻,榻上一个青布口袋仿佛人形。
童牛儿心中忽地一喜,以为林凤凰的清白尚在,救她还来得及,掀窗跃入。正要上前解开袋口,听院中有脚步声音直奔这边来,杂沓错乱,似不是一个人。
童牛儿见势不好,忙缩身躲入榻下。木榻比床矮的甚多,他若再胖些怕就进不去。
刚刚藏好,听门上“哐”地一响,有六条打着白布裹腿,脚穿僧鞋的腿走入。屋内登时明亮许多,来人显然举着烛火。
三人来在榻前忙碌。听有人呜呜地叫,声音似是女子,口中显然塞了东西。
一个男子声音哈哈yin笑道:“美人儿,你莫急。一会佛爷就来度你去极乐世界了。”另两个人也笑。
童牛儿伏在榻下,直恼得血往上涌,手心出汗,连气也喘不均匀。榻下积尘本多,如此一来呛得他险些咳出,忙用手掩口。
三个僧人将屋中收拾整齐,用熏香除去异味,然后各寻椅子坐下闲谈,却句句不离榻上女子。言语间虽尽yin意,但大都是赞这女子生得貌美,怕满天下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童牛儿愈听愈怕,以为榻上之人必是林凤凰无疑。暗恨三人为何还不离去,叫自己想救不能。如此过去半个多时辰,外面响起初更的钟声。
钟声刚落,脚步声来,有人推门而入,三个僧人见了忙起身打礼。
其中一个惶急之下竟将椅子带倒,“呯”的一声巨响把童牛儿吓了老大一跳,知道来人必是悟尘和尚无疑。
悟尘应过一声,摆手道:“都回去睡吧,不唤你们勿来叨扰。”三人诺诺而退,出门去了。
悟尘将门闩好,待返身时模样已变,哈哈笑声中露出狰狞面容。将僧衣脱下扔在地上,一步步向榻前走来。
童牛儿见他腿上所遮是一段粉帛有些眼熟,心中奇怪,想了片刻后恍然。
这悟尘成性,竟在僧衣下面罩有俗家衣饰,以方便他行事。难怪拜师之时也曾有见,心里恨之更甚。
本有意先在榻下用短刀削断他的双腿,转念又觉不妥。
他腿上受伤不致丧命,必要大叫;再有不知他武功高低,若和师父一般厉害,怕就是腿断,自己也不是对手。
正想时,悟尘和尚已扑向榻上女子,口中叫着言语便要下手。女子口中之物被扯出后,高声呼惨。童牛儿听得如受刀割,再忍不得,不顾一切自榻下爬出。见悟尘已趴伏在那女子身上,双脚对向自己,想也不想,抬左手将袖弩打出。
这弩得自鹤翁所赠,已不需敲打,只要将小臂微转向内,把臂肘一弯即可击发。只听“咔”的一声,弩箭正自悟尘大张的双腿中间会阴处打入。
悟尘如受电击,立时僵在那里,四肢伸展,手脚震颤不停,口中呜呜叫着,似穿在钎上的蛤蟆。
童牛儿恐他不死,立身后右手抬起指向他后脑,将臂肘一弯,弩箭窜出,从悟尘和尚的前额透出尖来,将他钉在榻上。
童牛儿一边叫着“凤凰不怕,我来救你。”一边跳上木榻,将悟尘和尚的肥大身躯掀到一边,把被吓到半死的女子拉起。
女子脸上溅满鲜血,口中仍旧叫着,似魂魄离体了一般。
童牛儿先就觉得不对,林凤凰若遇此际必也惊慌,但决不至如此。伸手在她脸上将鲜血擦过一把,却抹得凌乱,仍看不清楚眉眼。
索性跳下榻去,端了瓷盆,将其中清水径向女子头脸泼去,“哗”地一声,把她面上血水洗个干净。
童牛儿借灯火之光打量,见她约十八、九岁年纪,看五官确实美丽无方,不过比起林凤凰还差三分。
童牛儿立时觉得泄气,把青花瓷盆向地上一丢,摔个粉碎。转身欲走,想想又觉不妥,转头看榻上少女。
少女惊魂稍定,泪随之落,正咧着小嘴呜咽。
童牛儿知若把她留在这里明日必要送命;可若救出,又向哪里去藏?犹豫片刻,叹了一声,拔出腿侧的短刀上前。
少女见了吓得又叫。童牛儿听着烦躁,瞪目喝道:“再叫割了你的舌头。”少女倒听话,立时噤声,只剩下哆嗦。
童牛儿挥刀割断她手脚上的绳索,拉她下榻,低声道:“若不想死,便随我去。且不要出声。”
少女也明目下形势,不住点头。
童牛儿将她推过后窗去。少女手足被捆了半天,不通血脉,正软弱无力,“噗通”一声摔在外面。倒把童牛儿吓了一跳,低声怨道:“怎地笨?”跳过窗来,扶她站起。
少女本就胆怯,双腿打颤,地面又不平坦,走的磕磕绊绊,十分地慢。童牛儿看着心急,索性将她负在背上,趁黑摸回自己房中。
第三十八章 百善谁为先
路上仔细思量后,已有计较。进房后先将床下收拾干净,铺上两层团垫,叫少女躺身其上,把帷幔一放,倒也遮掩得严实。想着先如此藏她一半日,待得机会再送下山去。
童牛儿倒在床上,一句一句慢慢套问少女来历。
才知她家住在离此一百五十里左右一个叫魏县的县城之中,其父便是这县的县令,名叫唐叔德。
童牛儿听着熟悉,问道:“有个人被称作‘唐清官’的可是你父?”少女应诺。童牛儿才知她是好人家子女,想着救下倒也值得。道:“唐小姐闺名何字?”
少女道:“小女贱名婉莲。”童牛儿道:“你怎地会被劫掠到这里?”
一语问起唐婉莲的伤心,忍不住哽咽起来。
童牛儿最听不得女人哭,拍床道:“不说算了,哭什么?”
唐婉莲出身大家,极有教养。听童牛儿烦,忙敛起哭声,把泪水吞在喉下,半晌才喘匀这口气。道:“那日我陪母亲到城郊散心,不想被他们撞见。他们见我——见我——便上前来劫掠。我母与他们撕扯,被他们——给杀了——”唐婉莲忍悲不住,又哭起来。
童牛儿才知她因何伤心,低叹一声,道:“对不住,你还是——哭吧。”听着唐婉莲一声声低泣在耳,如幺弦悄诉,婉转低回,并不惹烦,倒是好听。
唐婉莲哭了片刻,缓收泪水。
童牛儿想着林凤凰没有找到,又添个堵心的祸事在床底下,不禁心里烦躁。
长吐一口气,道:“老人都说‘男子怀中揣璧,女子貌美如花’皆是杀头之罪,果然不假。你说你何苦生得这般好看?若丑一些哪会惹来这大祸事?把亲娘也给害了。”
唐婉莲这多日来一直自悔不已,今被童牛儿说中心事,悲从中来,又呜呜咽咽地哭。童牛儿才知这女孩子真是惹不得,忙哄慰道:“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必饿得紧,我寻点心来与你吃。”
睡得正香甜时,忽梦有个马蜂窝在头上悬着,千万只蜂儿进进出出,嗡嗡嘤嘤,好不惹烦。
伸手一捅,蜂窝正掉落在头顶,马蜂立时惊炸,皆向他飞来,振翅之声响彻云霄般大。正奇怪时,忽闻鼓响,童牛儿一惊而醒,听外面正有大群的人在吵嚷;同时房门被擂到震天一般响,才明白自己所梦何来。有个声音高叫道:“觉因师侄,你在吗?”正是三师伯悟空和尚的声音。
童牛儿被惊得一跃坐起,暗道不好。其实他早也想过大师伯悟尘和尚的尸首被发现后怕要搜寺,但转念以为不会。试想凶手杀人后必早逃之夭夭,岂肯留在寺中?再有即便是搜,凭师父在山中的威望,任谁也不敢来这里,是以才壮胆将唐婉莲藏在床下。
但他来时日短,却不太知道这山里的情况和他相像的大有出入。
今早悟空和尚听闻大师兄被杀,唐婉莲被救走的消息后确实曾如童牛儿所料一般想着凶手和少女必已乘夜色逃出寺去了。
但转念又觉不对。这梁济寺傍山而建,地势险要,背靠百丈石崖,前只一条九转山路可行。但路上设有明岗暗哨十几道,若有人过,岂能不知觉?忙把昨夜里值更的僧人传唤来一个个询问。众口一词,皆说不曾见有人出入。
悟空和尚心中疑惑,以为若是轻功卓绝之士自后崖攀上逃离倒也可能;但若带个手拙体笨的少女便是神仙怕也逃不出去,必还藏在这寺中无疑。是以下令封锁全山,关闭寺门,挨房挨屋地搜。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寻到悟明和尚所居院中。
悟空表面虽惧这个五师弟,其实心里也最恨他不过。
悟明和尚因着爱子早亡,伤心过度,致使心性大变。心冷血寒之后,善恶虽然糊涂,但爱憎却极分明。寺中事情不论大小,但凡他看不惯的皆要插手来管,对错先不论,出手便杀人,一分人情也无,是以人人皆惧之,但也皆恨之。
悟空和尚曾数次遭悟明折辱,因忌惮他武功高出自己甚多,在寺中又有一批死党相随,是以一直隐忍,不敢和他冲突。
但悟空性格尖锐,便有一丝缝隙在也要钻入。今见悟明和尚不在寺中,正好借机折腾一下他的徒儿,以泄胸中憋闷已久的怨气,是以将童牛儿的房门擂得山响。
童牛儿慌了片刻,稳住心神,一边答应着一边去摸枕下的短刀。转念又觉不妥,只好硬着头皮跳下床来开门。
悟空和尚毫不客气,将他搡到一边,喝令一声:“搜。”话音未了,立时涌进十几个他座下的弟子。
这屋子不过巴掌大,只片刻之间,唐婉莲已被人从床下揪出。
悟空并不曾想能在这间房中找到她,不禁暗吃一惊,半晌未说出话来。把眼前情景在脑中盘转了几圈后,心中已经有了阴狠的计算。
用眼神令人夹裹住正想往外挤的童牛儿,嘿嘿冷笑着缓步来在唐婉莲的面前。用一双羊眼盯视她片刻,道:“告诉我,谁救你逃到这里?你说实话,佛爷便饶你不死,如何?”
他以为这少女孤弱,此时必已吓破肝胆。不曾想唐婉莲外表虽然柔软,但骨子里却十分刚烈,早将生死置于九霄云外。
惧死之心一去,轻生之念便长,唐婉莲瞪目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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