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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陵园妾-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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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恍若当初新婚时,先皇的温存,歪在凤榻上的任太后,一时间竟如同回到了青春岁月。
冬日的阳光漫过窗棂,投影到他的身上,眯起眼打量着他轮廓分明,英挺健硕的身姿,不由想到先皇,霎时,脸又有些红了起来。
“不要一口一个‘太后娘娘’,不是跟你说了么,没人的时候,不必拘礼……我,果真很老么?”她将在别人面前称了二十多年的“哀家”也省去了,换成了“我”字,可见,对顺尧的恩惠有多深。
汤顺尧笑了一下,不失礼仪:“娘娘乃一国至尊,顺尧不过是一介草民,哪敢逾越呢!娘娘不老!年轻的很,跟顺尧家乡的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模样……”倒也不是拍马屁,皇宫里奴婢成群被人伺候,养尊处优惯了,上好的保养品和衣饰打扮包装起来的,不知道要多少的银两培养起来的贵族气质,又怎是普通同龄女子轻易享有的?
“果真么?不老么?”任太后的眼里竟涌起一股甜蜜的羞涩。
顺尧倒是没再多说,弯腰轻轻整理了一下桌子上摆放的水仙花,白玉的盆盏里面清水濯濯,一颗颗水仙花旁堆积着几块精致的石头,在这温暖的慈安宫,通着地龙,所有的绿色植物根本没落叶,依旧绿意葱茏,因为温度适宜,在这十一月下旬,竟打起了花骨朵,作势要绽放。
整理完毕,便转身告退。任太后有些嗔怪:“这会子又没别的事,何不陪我多说说话?哎!人人都羡慕我的荣华富贵,可是谁知道我的内心是多么孤独寂寞!尤其,先皇驾鹤西去之后,我的寂寞没人懂……”眼眸里,装满了孤独无奈。
顺尧倒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拘谨。因为诺大的寝宫里没有其他人,只剩他和任太后两个人。虽说年龄相差极大,任太后的年龄做自己的妈都不多,毕竟是孤男寡女!
可不知为何,只要他一来,李嬷嬷便把屋里的宫女都摒退了,仿佛他是打杂的,替班的,见到了他,就节省了好多伺候的人。


【青螺】

顺尧想走,却不得脱身。
一忽儿任太后又嫌头疼,要顺尧帮她按揉太阳穴。倚在铺着大红毡垫的贵妃榻上,一瞥眼就能看到日光透过层层的帘幕纱帐照进来,倒是十分惬意。
好一会儿,才走了出来,院内一派寂然。
慈安宫里的所有人,见了顺尧都是很恭敬,因为他身带任太后赏赐的贴身腰牌,顺尧出入慈安宫乃至慈安宫毫无阻拦,甚至是,寝宫。
享有如此特权,羡煞旁人,当然也有不屑的人。
出了寝宫院落,来到正殿院落。
风口里,青螺身穿一身半旧的天蓝色宫装,上面罩一件对襟的,七成新的桃红色短袄。
轻轻挥动着笤帚,十一月的书上,地上已没有几片落叶。地上已经很干净,可是,已经分给你的活儿,就要每日都干,你扫的再干净没人夸你, 反之,若你有半分懈怠,立刻就会被领班的大宫女知道。
说来也怪,别看这慈安宫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的样子,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有一双双眼睛在窥探着你呢。
方才,跟自己一起当班的小宫女雀儿低低的话语,犹在耳边:“听说,这些日子汤神医一直随叫随到呢,难怪……她们私下里说。汤神医怕就快成了任太后最离不开的人了……”
不知为何,这话听在耳朵里,格外扎耳,忙说:“造谣!快别瞎说,顺尧不是那样的人!”一言出口,马上打住,谣言不谣言的,这,又关自己何事?
历来后宫,蜚短流长,令人不得不惧。
不由将扫帚靠在肩上,往里苑寝宫瞧了瞧,顺尧进去,都有两个多时辰了,这两个时辰,该都在做什么?聊天?把脉?或是做其它的?
想这些做什么?这该是一个小宫女想的事情么?还是赶快扫吧,扫完了还要去清洗杯盏呢。
心里面清楚知道,自己只是这个掌握后宫最高权势的——慈安宫里最低等的粗使宫女。
可这,已经不错了,比起去那陵园守陵的女人,比起前些日子成日待在脏兮兮,臭哄哄的安乐宫,已经是天上人间了!
更何况,这儿,还有一个自己很想见的人呢!如今是更知足了。
刚刚扫完院落,一双手就已经冻得麻麻的,放在嘴边哈口气。哈气成霜。今冬特别的冷,这才刚入了冬,自己的两颊竟被冻出了两团红红的冻疤。
今天自己当值,顺尧也来了!
本来正缩着身子,呵着双手,跺着双脚取暖,未料一抬眼,看到了从内院走出来的顺尧,立刻转过身装作没就看见,不予理睬。
顺尧却一点不觉得,当她没看见,围着她的身子,转着圈跟她打招呼:“青螺姑娘,最近还好么?”这个呆子,他以为她没看见自己呢。
“哦,我们这些下人,没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你汤神医,妙手回春,热饽饽一样炙手可热!”眼皮也不抬。
这些日子,慈安宫里为了迎接太后的皇亲国戚进宫,忙活的不可开交,却总是看不着他的影子,哪里知道他去听老宫女讲故事了。
好不容易这两天见他来了,又一头扎进后苑,和任太后一待就是几个时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跟他说句话。
当他是忘了自己。可见男人不可托付,攀着高枝就不理人了,白眼狼!
心里万分腹诽!
其实不知不觉,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心底里是爱上他了。
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哪有权利谈婚论嫁的,再说,即便在宫外,这男女之情,婚姻之事,全靠媒妁之言,一个良家女孩子怎么好厚着脸皮朝男人示爱啊!想也不敢想!
但是,冷眼看着他出出进进任太后的房间,心中就不是个滋味。
汤顺尧全然不知。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
“脸,怎么冻成这样子?”顺尧拿她当自己的妹妹看。
“我们这些奴婢,成天在风口里干粗活,那比上汤神医,只需要在寝宫里陪着太后说说话,锤锤腿,按摩按摩肩头,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春意融融!”原本是个很机敏的女孩子,自小在宫里长大,大点了,又跟着一个性子恬淡的叶宝林几年,早已深谙后宫厉害,祸从口出,一句不当的话语,怕就送了命 。
可是,如今是怎么了?对着这个汤顺尧,心里莫名泛起一股子酸意,竟也口不择言了。
好歹,顺尧算是听出了她的画外音:“怎么了这是?这些日子?”
“没怎么,奴婢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方便陪汤神医闲聊,何况着后宫人多嘴杂,孤男寡女相对,惹得人不往好处想……”故意将“孤男寡女”说的很重。
说罢,头也不回,走向清洗间。
搬一个木制小板凳,坐在一个放着一大摞杯盏的大木盆前坐下。
歪着头,往外看看,那个木讷的汤顺尧已经走了。
这才伸出冻肿的手,小心翼翼捞起一个碧洗的杯子,水,便从手指间流过 ,合着新茶泡发的馥郁残渣,粘在手指缝间,刺骨的冷。
贴在杯盏边缘的茶花完好如初,沉在杯底,是根本就没喝上几口吧,或者,根本就没喝?
一股子茶香,沁人心脾。
开始专心干活。一个个杯盏,茶碗逐一被擦拭了一遍,然后再放上一大盆清水,再逐一细细地洗一遍,手已经不觉得冷了。
午后的冬日暖阳,透过清洗间狭小的窗户棂子,照进来,斜斜的光柱,看不到飞舞的灰尘 ,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潮湿了。
若是早晨起来到这儿,会看到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冻,还好,这会子,已经融化了。
可是,自己脸上的冻疮,好像也已经融化了,痒痒的,怕沾着茶渍的手弄脏了自己的脸,不敢去挠,强自忍着,等做完了活,洗净了手,再好好抓一抓。
接连用清水将这些杯子漂洗了五六遍。
然后,再将这些万分金贵的杯盏,小心托在手里,拿起一个软软的干净的帕子,转着圈将水渍擦干,擦到自己满意了,在对着光线离得远远的,检查一遍,玲珑剔透,碧洗的杯盏如同一张薄薄的纸,吹弹即破/。
这些皇家御用杯盏,金贵得很,全部官窑里烧制 ,造型精美,听说程序极其复杂呢,加上用料极其珍贵,须得小心了,一个杯盏,怕是够得上庄户人家一季的收成吧。
抬起头用手背撩了一下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背有些微酸。
还是无意间往外瞅了一下,之前自己干活的时候,顺尧会站在门口,滔滔不绝讲他的药典,是呢,这个汤顺尧,只有提到医药的时候,才会口若悬河的。
小时候听娘说,人这一辈子,该是什么命,在早先一辈子,就定了的,认命吧!
认命吧——这句话,在娘亲遭人诬陷被处死、自己沦为宫奴时,自己给自己说过;在被送到安乐宫时,自己也是这么说着挺过来的。
卑微的人,不都是这么自我安慰着过日子么?
今生的缘分,今生的命数,会遇见的谁,该遇见的谁,也都是早在上一辈子,就注定好了的么?
自己遇到了善良的叶宝林,还有这个——木讷的汤顺尧,也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想起了叶宝林,心中又是一紧:叶宝林,在那荒凉偏僻的陵墓,你,还好么?最近新皇也不常到这儿,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眷顾您?只是听说他很不喜欢新进宫的皇后和贵妃。
但愿,他早日将您接回来!


【偶见】

青螺对自己最亲近的叶宝林固然是万分担心,但终究只是的担心。她无法预知他和皇上会有什么结局。更无从知道,最近,皇上都在忙什么,有没有在为叶宝林牵肠挂肚。
因为自打入了冬,寝宫的院落就不再由她打扫,之前借着打扫兴许能听出一星半点的话语,如今更是鞭长莫及了。
将她调离寝宫,其实并非任太后意思。是李嬷嬷负责,那些日子,她见顺尧和青螺走得很近,怕是孤男寡女,日久生情,便防患于未然,将她支远了一些,只负责前院的打扫。
做为任太后的贴身总管兼奶妈,慈安宫里里的一切,她了若指掌。包括一草一木一人一丁。
皇后身边从不养无用的人。
哪怕你看到的是一个粗使丫头,或是摆上台面的小太监,都有着各自的利用价值。说不定,在适当时机,谁都能派得上用场 。
只是。再没等到最佳时机前,一点风声都不可透露。
比如,这个姿色俊秀的青螺,早就定好了的,她是留给小皇帝李承恩的。虽然收她在慈安宫的第一天便笃定了的,可是,依旧让她做最艰苦的活儿,一如既往,和别的宫女丝毫没有什么特别,出了错,一样要受到宫规处罚和训诫。
自然除了李嬷嬷和任太后,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包括青螺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早就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了。
最重要的,在派上用场的时候,她只是个无缘近身伺候的粗使宫女,连个贴身宫女都不算,不会惹得皇上的警惕。
这就是所谓政治家们的阴谋和睿智吧!
至于顺尧,就更不说了。用处比青萝更要大。除了伺候任太后的医药大事,他还有更多的用途,究竟有什么阴谋?
——此事机密,我们都没有机会知道罢了。
这段日子,皇上依旧照常来慈安宫请安。有时还带着十三岁的小皇后孔凝烟一起来。
来的时候,也都是手牵着手,有说有笑,仿佛很亲热,青螺看不出什么端倪。
小孔皇后,说实话,穿着一身庄严华丽的礼服,就像一个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衣服那么滑稽。丝毫看不出什么皇后的威严——除了那些华丽的行头!
在慈安宫上下太监宫女眼里,这个小皇后根本就是发育不健全的一个假小子,脸上找不到多少成熟少女的妩媚。也难为她,才刚十三岁,虚岁十三岁。本就不谙世事的年纪,又加上皇亲国戚娇养惯了的,就越显得懵懂无知了。
却不知道。大婚这么久,李承恩是怎么度过的?
听说第一个月,根本没同房,后来孔皇后大吵大闹,到了慈安宫里。任太后气不过,便亲自凤辇赶到大理寺,问责李承恩。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小孔皇后来慈安宫告过状。非但如此,连慈安宫都很少来。
难道。这个小皇后一夕之间长大了?否则,以她的娇纵任性,又如何能忍受得住李承恩的冷漠?
必是李承恩使了什么法子吧?——一个新郎官,除了在床榻上哄哄自己的女人,还有什么绝招可使?
因此,后宫里,暗暗流传,新皇李承恩终于像太后屈服了,这不,和太后娘家的两个至亲女儿,处得如同鱼水之乐。
但是青螺总觉得李承恩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那么久,他都坚持着对叶宝林的爱,难道,这两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就能左右得了他得心么?
“青螺,过来把忍冬落叶扫净了。”李嬷嬷的声音。
“是,李嬷嬷。”青螺应声,拿起扫帚,走进寝宫内苑。
窗户下,那棵高大的忍冬花树,自打顺尧说了用处极大,任太后就连一片叶子都舍不得丢了,好些天才吩咐清扫一次,而且清扫完的叶子不许扔掉,要专门洗净了,焙干,揉碎,作枕头芯子。
先前不当好东西的树叶子,因为得到了任太后的赏识,立马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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