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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谷幽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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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姐妹聚,家长里短多
更新时间2011916 20:16:40  字数:3213

 留给莫伊,无梦喃喃自语,还可能吗?
她的心,早已给了那个人,那个远在天边,近却不在眼前的人。若那么容易便可转换他人,世上又怎会有痛苦之人,又怎会有难平之事。
心照痛、念照思、日子照样过。
过了新年,开了初春,又是一个丰收之季。南宁传来消息,伯爵子当携其夫人及幼妹子盈前来拜访,阖府上下借着新年的喜气张灯结彩,忙个不亦乐乎。
在这个处处以男子为尊的世界,伯爵出访竟携其妻,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南宁有心起事,这在无梦耳中早已不是新颖之事。今日来此又携带自己的骨肉胞姐,想必拜访是假,拉拢为真吧。
三月桃花灿烂开,人面桃花相映红。
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满园芬芳,云州侯府终于迎来了一直翘首以盼的客人--南宁伯爵一行人。
列队十里,夹道相迎。
管家刘景芝、参将林育林和副将陈才生带领着几十个护卫等候在云州城内,莫伊携子坐等在大厅之中,无梦在闺房也没闲着,被十几个丫鬟簇拥着梳洗妆扮。
远远地看到不着边际的仪仗队伍簇拥着三顶软轿及几辆马车缓缓而来,刘管家等人忙迎了上去,对端坐在马上的官员抱了抱拳,称了句辛苦,官员也回了句劳驾相迎,便随刘管家向侯府行来。
守门两位大汉远远地看到管家带领着队伍归来,便异口同声地向内喊道:伯爵大人到了。
接着便一句接着一句的“伯爵大人到了”传入耳中,声声震耳,如雷如鼓。
走至侯府,三顶软轿被从正门迎了进去,几辆马车却停了下来,自车上走出十几个装扮不一的官员,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唯一相同的便是那花白了的胡须。他们下得车来便跟在第三顶软轿之后,而车马则被几个小厮拉至后院安顿。
“伯爵大人到正阳门。”
到了正阳门,南宁伯爵及其夫人韩无愁、其妹子盈也下得轿来,如先前一般,轿子也被几个小厮抬走。他们方走进门内便看到云州侯莫伊携其子莫玉出门相迎。
两方相见,互行了礼,又寒暄了几句,莫愁便告了个身带着子盈随丫头们向无梦的寻梦阁行去。
无梦与林参将之妻甄氏、妾室蓝凝、陈副将之妻孙氏也迎至房外,无梦只看眼前这个只见不过几面的姐姐,身着黄橙色锦身罗衣,肩披枣红色拖地披风,发髻上缀着七彩孔雀式的耀眼珠冠,耳畔间垂着鱼跃龙门般的精美饰物。
反观子盈,一身碧绿长裙彰显了婀娜多姿,几只蜻蜓飞舞捎带了几分俏皮。
无梦打量她们的同时,她们却也在打量着无梦,只见无梦今日也搽上了胭脂水粉,挑起了百褶罗裙,插上了流苏步摇,配起了珍珠耳坠。
无梦与无愁、子盈互见了礼,甄氏、孙氏与蓝凝也向南宁夫人、子盈小姐请了安。又寒暄了几句,道了句一路辛苦,无梦忙将姐姐、妹妹迎进了内室。几位夫人坐落在一块儿闲聊,蓝凝则站在一旁侍奉,姐妹许久不见,自是有道不完的话题。
……
晚宴设在流光阁,那里依池而建,夜风袭来,别有一番情趣。
按道理晚宴无梦是不参加的,只因姐姐妹妹坚持留她,宴又开的早些,她便也吃了几杯,待看得太阳即将隐没之时,方才匆匆告退,内堂只留甄氏与孙氏作陪。
按说无梦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稍走的近些便可知晓,怎奈那子盈却与无梦初次见面,又怎知她的情况。几杯酒过后听得无梦便要告辞,她怎可答应。只拉着她不放,好的歹的尽皆说了一通。
见此,灵珠蓝凝也来规劝,只说夫人不得多吃,若有时日,再请得小姐吃酒赔罪。
怎奈那子盈小姐软硬不吃,只架着无梦的臂膀不放,僵持的久了,无梦脸上渐渐现出不耐。她也知子盈是热心和气,只可惜和气的有些过了,况无梦本就不喜陌生之人走的太近。见众人皆劝不下她,无梦也不多做逗留,只扯了她的手下来,在她不解的眼神中离去。
次日,无梦方睁开眼睛,便被莫伊差人传到了书房,说的便是那南宁伯爵的来访之意。
她的意料无误,南宁此次前来拜访是假,拉拢为真。据莫伊言道,他至晚宴虽未提及,但话语之中却处处暗藏玄机。
莫伊本意与她商议,无奈自说半天她仍不言不语,也非是无梦不愿言语,而是不知如何作答。两位姐姐皆待自己不薄,舍弃哪边都会不安。
是的,不安,仅于不安。她与两位姐姐相见甚少,更枉论情谊,虽不同于形同陌路,却至少不会为了她们而去冒险。更何况,远在好沫的宫中还有一个与这个无异。帮了谁,害了谁,都会是她的过错,因此,只得坐井观天,两不想帮。至于莫伊如何决定,她不会干涉。
将心中想法尽皆说与莫伊,至于他如何抉择便不再言语。
对于南宁许诺的种种好处,莫伊没有正面答复,始终保留了一层。
无愁也觉出莫伊好似没有合作之心,于此,她并没有对无梦心存芥蒂,始终疼爱有加。她也曾偷偷地问过无梦,倘若南宁当真起事,大姐是否会怪罪于她。对此,无梦也无法作答,只得安慰道无需多心。
子当却渐渐有些不悦,因在侯府也不便过多表现出不满,然而随他出行的大小官员却渐渐露出狰狞面孔,好似不与他们追随,便犯了何种大错一般。
日日无事寻衅三两事,几位将领三五不时的前来控诉,莫伊与无梦也只做不理。
自南宁一行人来此,原本清冷的云州侯府一下子炸开了锅,显得拥挤非常,每天皆有谁骂了谁、谁丢了什的家庭琐事不断,还好有春眠等人妥当处理,倒省了无梦的不少心思。南宁夫人的贴身侍女云儿和碧儿具也识得大体,帮衬着春眠等人处理了不少口角之事,与她们相处倒也融洽。
倒有一件事情离了无梦的意料之中,南宁此次前来竟还准备与云州和亲,不惜要其亲妹赠与莫伊为侧妻。对于莫伊纳娶之事无梦倒没有过多不快,她本就对其无什眷恋,若不是为了玉郎,或许早离了这深墙大院,只为那人独自而活。
况那子盈只生的珠圆玉润,花容月貌,勿说做侧室,即为妻,便也不会亏了莫伊。
对于纳娶之事,莫伊却一直含糊其词,倒让无梦纳闷不少。按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莫不是他有了何种特殊癖好,才会对于此等美人毫无遐想。
说出这话之后,看到莫伊青筋直跳的灰黑脸旁无梦便后悔了。即后悔了,无梦便也不再逗留,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夫人留步。”
正当无梦即将走出房门之际,莫伊便开口将他叫住。无梦头未转回,只开口问道:不知侯爷还有何吩咐?
莫伊本想问她为何如此极力撺掇自己纳娶,是否当真对自己毫无感情,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相持许久,终是吐出一句:无事。
无梦愣了一下,也不再言语,便动身离开。
在无梦的点头之下,莫伊答应了娶子盈为侧妻,这一决定乐坏了南宁的一干人等。阖府上下尽皆张罗喜迎之事,满目红尘罗帐自是不再话下。
无愁只陪着无梦躲在房内,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聊,无愁只怕无梦难耐,无梦却觉无愁恬舌。
若说毫无感觉,那是自欺欺人,已近十年的夫妻感情即便没有深入骨髓,倒也有了刻骨铭心。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了一个永无法磨灭的阶梯--玉郎。
提起玉郎,无梦有些心痛,这个孩子总比同龄之人多些心思、少些玩闹。
玉郎小小年纪倒也明白些许事理,陪在母亲身边不离分毫,遣他也不走,骂的急了只哭的肝肠寸断,无梦又怎舍得。其间莫伊再来,未及无梦开口,小玉郎便替她道了“不见”二字,只让她哭笑不得。只得叹息,这玉郎却是她的宿命克星。
当日,子盈前来奉茶,无梦正待去接,却被玉郎一把将茶碗打翻,随后只低头玩弄自己胸前的白玉观音,好似无事一般,只无梦觉出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不时飘向自己有丝惧怕的眼神。一而再、再而三、无一失手,无梦急了也会骂他两句,他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却也有言语回嘴,他只道:母亲身为玉郎的娘亲,自有玉郎伺候,何须外人挂心。瞧瞧,这小子,说的倒是有理,她又怎舍得再说他的不是,只搂在怀中多加安慰。
那子盈贵为伯爵之妹,身份尊贵,平日哪受过此种屈辱,而今却为侯府侧妻,玉郎则身为小侯爷,她自是不敢放肆,只得咬牙强忍着。无梦更是舍不得重说玉郎半句,只得如此僵持着。
只僵持了几个时辰,无梦见时候不早,总不能要她在自己房中留宿,只得快一步接过她手中的茶水,子盈见她终于接过,方松了口气差点坐倒在地。喝了子盈奉的茶,叫了声妹妹。此后,无梦当有了一个妹妹,一个与自己伺候同一个男人的女人。
见无梦喝了茶,玉郎只撅着嘴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也不知在生谁的闷气。
对此,无梦倒没有过多情绪,总是她负他在先,怎又能要求他对自己钟情呢。况且,她的心早已被那张自强填满,又怎有多余的伤心留给别人?
只是,自强,你在哪里?何时回来?
问。。  。。/ 】

第十四节:骄纵子,夫妻比高低
更新时间2011917 20:47:35  字数:3140

 话说自莫伊娶了那子盈为侧妻之后,南宁伯爵方当真放下了心,没过多少时日便带领一众人马浩浩荡荡返回南宁。
无梦只将姐姐送去云州城外,那无愁又悲悲切切的说了一车子的离别之语,方两步一回头的踏上离去的车轿。
那子盈倒也识礼,日日前来请安,怎奈无梦方得日出东方才得起身,且她又生的懒惰,怎好叫人时时打扰,只接待了几次,之后便每日差人打发了去,只叫她勿要再来。偏那子盈生的耿直,只以为夫人是生气于她,仍然日日前来。
却说无梦并不什待见子盈,只每日盼着玉郎前来,而这玉郎却渐渐有些疏散,来了不过盏茶时间便匆匆离去,无梦也知他学业繁重,倒也不去打扰。
其间也有丫头们来报,只说玉哥儿如何如何作弄了盈夫人,无梦也不与理睬,只要他平安无事,随他高兴便罢,若当真过分了,横竖有他父亲管着。
只那件事情之后,无梦便放弃了这种心里,他那父亲,想是对之比她还要娇惯。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无梦正在院中假寐,突听得院外玉郎的惨叫声声,她也顾不得着人前去查询,只急忙闪身至外,恰看到玉郎那小小的身子正钳伏在子盈腿上,她那蓄满力量的巴掌正待落下。无梦未待多想瞬息便到眼前,未及子盈反应便将她的手掌接下,借而使力将他扭至一旁。只顾询问起玉郎来,只问道:玉郎,哪里痛?告诉娘亲。而那玉郎却也只顾伏在母亲怀里痛哭,也不言语。
子盈被无梦摔得晕晕素素,待回过神来,见了无梦也不胆怯,只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想是也知无梦此时并无心顾及于她,恐会受难,索性直接跪了下来,倒省了些许力气。
无梦只见玉郎痛哭,倒真是心如刀割,只得将他抱起转回寻梦阁,速差人去传了大夫前来。
莫伊远在书房倒也听得了下人的回禀,忙起身向内院行去。行至花园,远远地看到子盈跪身于地,走至身旁,便询问起今日之事。
子盈向莫伊磕了一头全做行礼,听得他询问,只得说道:侯爷容禀,那玉哥儿终日无事寻事,妾身念他年幼不与计较,怎料今日他竟……他竟……
莫伊只问道:他竟如何?
子盈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说道:侯爷恕妾身无罪妾身才敢言语。
莫伊呵呵但笑几声,言道:恕你无罪?今日你竟以下犯上,对小侯爷不敬,还敢自谈无罪?
子盈见他如此说,只急忙解释道:侯爷恕罪,是那玉哥儿作弄妾身在先,辱骂妾身在后,竟还不知与那个肮脏小子学来的一些污秽之语,竟辱骂妾身乃狐狸投胎、妖精转世,以来勾引侯爷,妾身是替侯爷与夫人管教管教,请侯爷明察。
莫伊只骂道“住口”。又斥道:莫再胡言,管教玉哥儿自有本侯与夫人,何时轮得到你。云州侯府小侯爷的是非岂是你能随意搬弄的,若被外人听了去,知道的是你在乱嚼舌根,不知道的,还道本侯家法不严,若再敢胡言乱语,仔细本侯依法处置。
子盈浑身一颤,怎料他连家法也会搬出,只得强咽碎齿,低头称是。
只听侯爷又道:今日念你初犯,也不与过多计较,只在此地思过便可,若敢在夫人面前搬弄是非,则再行论处。
子盈只低头含泪,默默不语。
莫伊见她如此,也不多做逗留,只匆匆行过。
子盈看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只留下两行伤心之泪,却也无能为力,只得在心中埋怨自己的兄长。哥哥,您要子盈牵制住云州侯爷的心,可他的心却不在此处,子盈又要如何牵制。
莫伊离了子盈之处,只匆匆向寻梦阁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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