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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花为煞-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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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羞,又不是害臊的小娘们,高兴就是高兴,难不成还要遮着掩着?”
萧林凌果然是高兴坏了,突然瞥见了桌上放着的小弓小箭。

萧庆凤顺着他的视线也往桌上看,不由拿起上面的小弓,拇指在其上摸索,道:“方才见你不在,这玩意放在案头,就取了下来看看,哎,一晃十余年了。”

萧林凌那股憨劲儿淡了下去,这些年零零总总的记忆一晃而过,有些伤怀的道:“大哥,这副小弓箭是我八岁那年你亲自做给我的,当时爹去了,我……我晚上哭……你做给我,教我射箭,捉来兔子圈在院子里给我射,还说,现在射兔子,长大了射鹿、射老虎、博熊,才是萧家叫得响的男子汉……”

萧庆凤自是记得,那时爹萧双城去世不过数月,他忙于收拢堂子里的实权,初时并没顾上二弟,直到某夜里路过他房里,才知道当时还是孩子的二弟,也是心里难受得厉害。

想起那些事,触动了萧庆凤的心事,他勉强笑道:“还提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不呢,这小弓小箭原是放在箱子里,前日给我翻出来,照我说,等以后我的孩子大了,便给他使,还要告诉他,是他爹我小时候使过的,也给他捉兔子圈起来,活靶子可比死靶子难多了。”萧林凌说起这些,眼睛发亮,就像是明天成亲,后日娃娃就会满处跑了一样。

“你才多大,都想着当爹了。”萧庆凤失笑,他兄代父职,心里不自觉仍是把萧林凌当做孩子一般,突然想起,这二弟却是早过了弱冠之年。

他想,此事过了,也须得给二弟寻一妻房,必是家世品行都佳的,方才不辱没了他。

这会儿萧林凌情绪上来了,接着道:“大哥……我知道,弟弟能有今日多亏着你,这么些年你也不容易,过去弟弟不懂事,没能搭上手帮你,倒还总是气你,你放心吧,今后弟弟成了人,再也不似过去那般了,定安下心好好帮你。”

萧庆凤听了,心里百感交集,嘴里只道:“你知道就好,大哥不管做什么,都一定是为了你好,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日后也是如此……大哥也不求你回报什么,只需你总记得这个就好。”

萧林凌并不能懂这句话的深意,在他看来,萧庆凤已经是世上最好的大哥了。

萧庆凤见着萧林凌感激的神色,暗里苦笑,心道,若是过了明天,也不知你会不会怪大哥心恨,可是为了萧家人几代经营,二弟,实在怨不得大哥啊。

兄弟两个叙话了几句,萧庆凤不愿多待,只叫萧林凌好好休息,便退出房门,不想刚刚出来,迎上火烧火燎的内堂总管“算断肠”杨寸心。

杨寸心乃是收到风声,特地来找萧庆凤的,只见他额头冒汗,一脸焦急,似有大事发生,萧庆凤心下疑惑,待到他张嘴:“总堂主,大事不好——”

萧庆凤抬手阻止他说下去,看了看四周,此时还在萧林凌的院子。

萧庆凤示意,杨寸心便跟着他出去……



夜凉如水,晚风劲歌。

这一夜暗沉黑压,好似有一双无形的黑暗大手,正在倾覆天地。

就像一出序幕,这样的夜晚掀起的注定是生死存亡的序幕,唱响的注定是轰轰烈烈挽歌。

漆黑的夜道上,一行人护着一辆宽大的马车,急急奔驰,而马车中的人,便是何必。

杀人放火金腰带,男盗女娼春意来。

春意来的大老板,金腰带的金牌中间人,他就是何必,“诲淫诲盗”的何必。

何必在哭。

同时也在笑。

他其实不想哭,只想笑,奈何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伤心,只能咬断了牙齿合血吞,不能与他人知道。

马车里,有他和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口棺材。

棺材是崭新的,上栓着一道道的粗铁链,搁置在一旁。

而那个年轻男子,却是鼻子嘴里冒着鲜血,躺在他的怀里,胸口被利器刺穿了一个大洞。

“……三月桃花正开……小喜站在桃树下……低头一笑……那么好看……”

年轻人好似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居然含着笑意,那眼神飘忽到了极远极远的地方,就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心爱的姑娘。

“……我想过去说……说句话……可老朱他们过来……我一慌竟扭头就走了……临走前……分明看到她的眼神那么……那么失落……我当时就后悔了……心里跟着一痛……这一痛……就痛了好几年……”

何必抱着他,抹干净眼泪,安慰的笑道:“小魏,跟了二爷这么多年,没想还是个多情种子,没事的,天底下姑娘多得是,等你熬过这关,二爷跟你寻个天仙似的女人跟你过日子,你……忘了她吧。”

“忘不了……二爷……我忘不了”小魏吃力的抓住何必的手,嘴里一边冒着血,一边的道:“后来我买了……桃粉色的布料给她做衣裳……想托,托李婶子送过去……还没来得及……就跟二爷出,出来了……”

谁想这一别,从此天人相隔,往日那些鲜活的人,一个个全都变成了死尸。而他,若非跟着二爷逃过一劫,只怕也早就死在那场浩劫当中了吧。

“我心里想,心里想……回来一定要给她送去,好歹让她知道我的心……谁知道,却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说着,小魏流下泪来。

何必咬牙,眼圈发红,眼泪又涌了出来,便仰了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小魏自幼便跟着他,感情不同寻常,虽是主仆,这么多年里早成了兄弟一般,如今身受重伤,眼看就要丧命,叫他如何能不伤心。

他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一把生了锈的铁锯正锯着他的心,他伤痛欲绝,甚至在想,事到如今,他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就算查明了真相,就算报了仇,难道死去的人就能复活吗?

这样的想法也就是一瞬间,很快便消失了。

身负血海深仇,他已经不能想象,没有仇恨的支持,他该怎么样活下去了。

小魏这时已经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只见他突然眼睛瞪得老大,面露欣喜,竟然绽放了笑容,只是这笑容被下巴上的鲜血衬着,实在太过凄惨。

“啊……二爷……你看到了吗……她站在那里……穿着我送给她的衣裳……我看见了……真好看……就像那年……三月里的……桃花……真好……看……”

最后一个音刚落,小魏抓着何必的手垂下,面含笑容,气绝而亡。

“小魏——”何必伏在尸体,哑声嘶吼,哀恸天地……

……
夜,万般凉薄。

活着的人,恨不得死去。

死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

在黑暗中发酵的只有仇恨,以及隐忍的信念。

谁会永远记得——

那年桃花开,大家都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不用说了吧,何必就是紫檀堡二少




111

111、第一百零九章 。。。 
 
 
天还未亮,九幽堂二少萧林凌一脸喜气,拜别了萧庆凤和大嫂,率着迎亲队伍上路了。

与此同时,三分堂的白阁里,一名俏丽的女子正在坐在梳妆镜前粉面红妆。两名侍女从架子上取下凤穿牡丹的红霞,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喜娘低眉顺目的端来龙凤呈祥的盖头。

如果彼时正满怀憧憬赶来的萧林凌,能从梳妆镜的反照里,看到新娘子那张噙着冷笑的小脸,就会知道,那绝不是他的新娘。

等待他的,不过一场精心策划的杀机。
而他真正想要娶的女子,却在城外白华寺万峰塔下的地牢里,被金刚混铁打造的锁链困住。

地牢里,南北对角上各点着一盏长明灯,油光火亮,并不显暗。
另外旁边还置了水瓮,想必是以防走水之用。

除此之外,肉脯、干粮、饮水等物都是备齐,便是不来人,也够一个月的用量了,种种小细节也都考虑得十分周到,真不知那布置牢房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在布置。

沈青愁把话说绝,把事做绝,偏偏又在这些小事上,似带着一丝素日的旧情。

于是花鸢便更加伤心。

她脾气上来,一股脑儿就把能撕的能扯的能摔的全部砸烂了泄愤,最终消停了,又是一身情冷,孤寂可怜。

一个人沦陷在入牢房这般幽闭的空间,自然许多想法念头回忆不断的冒出来,因而花鸢不禁回想起与沈青愁多年的相依相存,舍生忘死,想着清波河上,缠绵情深,却是他一番心计,好不伤人……没多久之前,他们还彼此信任扶持,她为他冲上十里坡,血溅四方,他也用自己的身躯,在箭如飞雨中将她挡住……还有更久之前……

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桩桩件件,又岂是言语能够说得尽的?岂料得,到如今却是往事不堪回首。

怪只怪,权势的诱惑太大,她也高估了自己,眼见着沈青愁的心是越渐越大,素日他的手段虽令她心寒却只道自己是不同的,从未想过有遭一日自己也会如此被对待,应了当日他的一句话——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会认为,偏偏会对你例外?

是了是了,花鸢自嘲,多年情意不算什么,并肩而战舍生忘死也不算什么,青石桥下那一吻不算什么,清波河上男欢女爱更不算什么……今时今日的今天,你还是当年那个拖着我在笸箩草跪行的那个人么?

是你变了,还是我将过去想念得太美好?

只觉得有许多东西向她挤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心痛如绞,她抱着双臂,惨然的跌坐在地上,泪如泉涌。

虽然只是三天,却是度日如年,花鸢心情郁结,为情自苦,也难思饮食,每日里也只是喝了些水,幸亏她底子厚,只是精神差了,恹恹的,明显消瘦了些,倒也没有大防。

地牢不见天日,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花鸢从浑浑噩噩中醒来,隐约听到一点声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想动静越来越大,到最后地牢的另一头竟然下进来一个人。

何必!

新娘子跨过火盆,迎进了吊门堡。

吊门堡今天办喜事,又兼之两堂联盟,武林同道都来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堡门大开,摆上三日的流水席,广迎八方客。

萧林凌逢人便笑,脸都笑酸了,是真心实意。

萧庆凤也在笑,却是深不见底。

沈青愁还是在笑,带着几个三分堂的管事迈进了吊门堡,脸上的笑容居心叵测。

便如一台大戏,粉墨登场,主角就那么几个,余下一干人等不过好似戏台上的道具罢了。

“何……必?”花鸢一出声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这几日伤心伤身,也没人陪她说话,好久不曾开口了。

来人正是何必。

何必,原名不知,化名沈宫商,是清风镇最大的妓院“春意来”的大老板,幕后又是杀手行业近年来口碑最好的中间人“金腰带”。

两个月前,他在三分堂总堂主沈青愁的胁迫下,改名换姓为“何必”。

他会酿酒,是萧林凌的朋友,又是一个将人情和生意看得很开的生意人。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花鸢打量着何必,她对这个人不算陌生,喝过酒,聊过天,算是朋友,印象里每次见他,他都是光着两条腿空套一件袍子,浪荡无忌,一脸慵慵懒懒,要死不活的样子。

而今天倒是很不同,他目无表情,眉间凝着一股寒冰之气,穿着一身劲装,衣摆被利器划破,袖口染着血迹,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

除此之外,他身上带着两件很要命的东西,一眼就看得到,一目了然。

一把剑,一口棺材。

剑被他握在手上,棺材被他用麻绳绑在自己背上。

这光景怎么会出现这么个人?还是这副架势?

花鸢心下惊疑。

她虽然还在为了沈青愁纠结伤神,然而本身却不是凄凄切切的柔弱女子,也不是眼里除了男人就什么都没有,天塌下来死人翻船都顾不得了的痴怨女子,眼下突见有人闯进来,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强耐住心伤,尽量不在面上表露,抽了抽嘴角,勉强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大老板,真巧,你来下面……看风水么?”

说着看了看何必背后的那一口棺材。

何必却没有心思与她说笑,沉着脸,先是在四下探看,脚步寸寸移动,十分谨慎。

这里头自有缘故,这间地牢在白华寺万峰塔下,有人看守,机关重重,何必这次为了进来,所带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全都耗损在这上面了。

他能出现在这里,很是不容易,再说花鸢尚在地牢的最里头,而他出现的位置在另一头的中转区,中间隔着一道长约数米的过道。

他眼前再无可用的人手,仅一人一口棺材,过道中的机关,怕是闯不过去了。

但……心念一转,道也无大妨,只要见着了人便算是成功了大半。

何必不回答,花鸢更是起了疑心,眯着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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