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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怒颜-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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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前的黑子远比那人直接干脆,肚子里又欠了几两墨水:“康娘子,我哥让我给你送帖子,明天夜里家里请戏班。”

少筠示意伺候在侧的嫲嫲接过来了,又笑道:“有劳程领班专门跑的这趟,今日腊八,不如在咱们这儿吃一碗腊八粥?”
黑子没接这一茬,只问道:“怎么不见兰子?”
呃~少筠有点头疼,却只能笑道:“程领班找我家兰子么?不巧今日她出门去了。”
“我在西边守关的时候弄了些小玩意,拿给她瞧瞧。”
少筠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程领班,你是真心中意我家兰子么?你知道,她就是个寻常的丫头,只怕令尊令堂不大喜欢她这身份?”

“啊,喜欢啊!”,黑子一本正经的:“不喜欢我追着她跑干什么?我没问过我爹娘喜欢不喜欢,我爹娘老早不在了,就大伯娘养的我。我大伯娘还不是听我大哥的,可我大哥也听我的!我喜欢,那我哥我大伯娘自然就喜欢。”
少筠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横竖又是一个自己做主、没有那么多细致感触的大男人。
这时候黑子从怀里摸出一串东西来,莹白莹白的,交给少筠,说:“我一到驻地,就跟兄弟们在山里头打了一头老虎,皮子留给我哥了,老虎肉吃了,骨头卖钱了,剩下一口牙齿不值钱,自己留着玩儿。后来几个月,打了好几回鞑子,每回不要命的时候就想起兰子来,可我也回不来瞧她一眼,只好雕在牙齿上。康娘子,你看,像兰子么?”

少筠接过那串老虎牙雕,发现一共有五颗牙齿雕了线条。少筠很容易看出那颗牙齿先雕,那颗后雕。因为黑子不熟练,先挑大的牙齿雕,上头的线条粗糙而不流畅,仅仅隐约看出人的模样和衣裳来。后面越来越好,到最小的那颗牙齿,上面人物的眉目细若蚊纳,神情沉静温柔。衣裳的线条若飘,竟隐约有了两分禅意。
少筠看得感动,实在不知道还能拿什么话来搪塞眼前的黑子。
黑子哪里知道少筠的心思,只一个劲的问:“像不像、像不像?”
少筠缓缓点头:“我看着挺像。”

黑子显得很高兴,又有些犹豫的:“这玩意不值钱,送给兰子能行么?”
“……”,少筠沉吟不语。
黑子挠头,神色有些暗淡下来:“康娘子……上回她说她不中意我……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少筠一笑,轻轻摸着那串牙雕,笑道:“黑子,每一回打完鞑子,你都雕一颗么?”
黑子呵呵一笑:“是呀,这也是常有的事,没准哪天就回不来了。”

“那这串牙雕,我先替兰子拿着了,要是她真不喜欢,我让她亲自还给你。”,少筠笑道:“你别生气她上回说的话,她是姑娘家,脸皮薄,经不得你说那些话。”
“我哥也这样说!”,黑子笑道:“我哥还说……咳,反正明天夜里听戏你就知道了。”
少筠点点头:“劳烦程领班跑这一趟。不过听你刚才提起,今年边关似乎多战事?”
黑子哼了一声:“鞑子遇到大雪,肯定得挑点事端的,打打就老实了。”

少筠抿嘴:“就怕咱们的东西遇上了他们。”
黑子眉毛一横,煞气外漏:“他们敢!”
少筠又摇摇头,没再说话。

……

第二日,程大都督府上宴客。
少筠如约而至,却是黑子换了新鲜干净的衣裳出来迎接几人。
侍兰淡着神色,对黑子是不冷不淡的,黑子则仿若未觉,一直找着话题跟侍兰说话。
须臾间,少筠又到了当日与万钱一毡之隔的戏台,仍旧坐进了那个温暖的小暖阁。这时候,程文运才出来与少筠见面。
等两人都见过礼、寒暄过,程文运笑着挥手,示意一名丫鬟捧上来一个锦盒、给少筠过目后,又令丫鬟捧走,他才说道:“今年事情多,年夜饭咱们就提早过了。这玩意值钱,就算是夜里的彩头。一会有猜谜,谁要是猜中谜语,就可以拿到钥匙,自然这件礼物就属于她了。”

少筠扫了那锦盒一眼,发现那锦盒竟然用华丽的缂丝包裹,上面还设了一把小锁。显得十分的精致精巧。只是好奇怪,一个彩头,为什么这样隆重?而且程文运何必特意向她说明?
少筠不得其解,只能淡然而笑:“如此心思,只怕是价值连城的彩头了!就不知道谁有这运气,年夜饭上开了一年的好彩头!”
程文运笑笑,说道:“今年必然是开门红的,还有一件喜事,我是想跟康娘子你仔细商量着办,想必明年我们日子更加火红。”
少筠笑笑:“既然是喜事,我就洗耳恭听了。”

程文运扫了一眼一旁的侍兰侍菊,笑道:“不如两位姑娘现在外头吃点儿点心?我的客人还有些时候才能到。”
少筠手上一颤,两个丫头对望一眼,又都看向少筠。少筠暗自吸了一口气,对两人说:“去吧。”
侍兰侍菊一步三回头的退出暖阁,少筠整遐以待,看看程文运要说些什么让她为难的话来。
程文运左手搁在桌上,轻轻敲着桌面,脸上的笑容温和有礼:“昨日黑子上门送请柬,我听他的意思,康娘子替侍兰姑娘收下了那串老虎牙雕?”
少筠心中一颤,仿佛心尖塌了一角,就如同蚁穴终于蚀溃了长堤。她将双手搁在胸前,用袖子藏住了微微颤抖的手指,浅笑道:“瞧见了,程领班真是好诚心。”

程文运笑笑,满满的意味:“康娘子,辽东这笔生意,你、我、廖志远三人,其实唯独你我二人看着这盘帐。我听闻侍兰姑娘替你管账、替你打理晒盐的事情,是个识大体又十分能干的好姑娘。难得的是我这傻弟弟十分中意她。康娘子,不如就把侍兰姑娘留在辽东,当个辽东媳妇吧?”
少筠抿抿嘴,嘴里全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辽东媳妇?程文运这是亲自张口替程峰求娶侍兰了!大约明白了车马要逼她就范?可转念一想,人家也有这个本钱呀!晒盐生意,滚滚财源不错,可但凡转运、销售、资本流动,全部都得依靠程文运。程文运前面一句话,分明就是暗示少筠,他要留一个她身边的亲信在这儿。联姻之后,彼此的信任才能更上一层楼,彼此的利益方才更有保障!不然一年几十万的账目,交给谁来管,都能产生龃龉。

程文运看见少筠并不说话,直笑道:“也并非我程文运自夸,我这弟弟,只有辽东汉子的质朴,却丝毫没有沾惹中原男子的花花心思。何况他作战勇猛,前途看好,我的不少知交故旧无不希望他能做乘龙快婿。康娘子,你是个有主意的人,想必也会替你的丫头做这个主吧?”
话到这儿,程文运从怀中拿出一支银簪来,却是支颤巍巍的累丝云雀银簪。他看着那支银簪,忍禁不俊的说道:“说起来什么好笑。我这弟弟从来花银子大手大脚的,从不会计较这顿银子花了,下顿还有没有银子吃饭。我母亲知道了教训他,因此替他看管粮饷。他孝敬我母亲,从不忤逆一句话。谁料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母亲要银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要银子干什么。知道上回他去守关前我们才知道,原来是为了这簪子。”

银簪轻轻放了下来,安静卧在暗红色的桌子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态。
少筠看着这支簪子,略微张口,却总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黑子的用心,她看在眼里;程文运的算计,她也都看在眼里。可她如何是好?
一直觉得为了返回两淮,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兰子和阿菊都是她的亲姐妹,关键时候,她怎么忍心把兰子丢出来喂狼?若黑子果然诚心诚意也罢了,若黑子始乱终弃,兰子这一辈子就!

程文运没有打招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暖阁之中暖气袭人,让人有点儿透不过气来。少筠忍不住要张口呼吸,却看见侍兰侍菊满腹狐疑的联袂而来。
侍兰一看桌上的银簪,眸子之中惊讶、愤怒、羞涩融成一股热流,几乎夺眶而出!她一屁股坐在桌边,恶狠狠到:“他敢逼我,我就去死!”
侍菊闻言一愣,旋即看见桌上银簪,心中已是明白大半,愤怒之余更加担心侍兰,忙拉着她的手:“你可别犯傻!还么到那地步!要是竹子不维护你,何至于呆坐在这儿?”

少筠深叹一口气,又从怀中摸出一串老虎牙雕来:“这是黑子交给我的,他出生入死的时候没有忘记惦记你。活过来一回,雕一回你的模样,小孩童一般问我像不像你。我听了,心里想起旧日,觉得感动。当日我决定嫁给万钱,人人都说他配不上我,可最后,人人都夸他重情重义。兰子,我原本想劝你,海水不可斗量,人也不可貌相。”
侍兰淌下眼泪来,却没有接少筠手里的牙雕。
少筠执着侍兰的手,把东西塞进她手中,郑重说道:“可程大都督一张口,这事情就变了味道。你们是知道我的,为了活命,我是顾不得旁人的身家性命的,可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少筠说到这儿,紧捏拳头:“我绝不会在这时候丢你们出去喂狼。”

侍兰低头,眼泪一颗一颗,掉在水红色的绸缎褙子上。
侍菊这样伶俐的人也说不出话来,直叹气。
气氛压抑低垂之时,暖阁之外,报客的唱和声扬起:
“扬州府桑贵、桑爷到!”
“四川宜宾万钱、万爷到!”
桑贵、万钱!

……

作者有话要说:兰子必须嫁黑子,形势问题,但未必不是喜事。
今天大年初一,恭贺新禧!




、220


万钱……
少筠呆立当场。
他什么时候又回到辽阳了?他不是没有在辽阳停留,反而去了~~会合海盗头子了么?

吞了一口唾沫,勉强定下神来,少筠旋即听见外间万钱那把熟悉的声音在与程文运谈笑:
“哈!万老弟,别来无恙!”
“程大都督好。”
“好、好!我看见你越发精神爽利,我自然就好!听说你在~~把你的下属阿联接了回来?接回来就好,安心过个好年,明年又是一年好景!”
“……”

“哈哈!好啦,也不多说什么了,今夜里的戏班是我特地托人在京城里请来的,也算京城里叫得出名号的戏班了,你们不要客气,只管乐一乐!哈哈!”
“程大都督过奖!咱们万爷在京城请了极好的工匠,挑了最好的东珠,打制了两套首饰,送给令堂及尊夫人。”,这是桑贵的声音。
程文运再度哈哈大笑,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件,不好啧啧惊叹,只能大笑掩饰。

少筠看不见暖阁之外究竟是什么情形,心里犹如小鹿乱撞,犹如猫爪挠抓,扑通扑通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万钱为什么没有返回两淮扬州过年,反而淹留于辽东苦寒之地?
心情乱糟糟,剪不断理还乱,可是,一毡之隔,犹如天堑。

程文运双手举起,扶着万钱的肩膀,拍着他,细细打量他。眼前的万钱披了一件黑色水獭皮披肩,一样的用手指粗的金链子做搭扣,披风里头是一件黑色右衽织金团寿锦缎棉袍,袍下一双黑色麋鹿皮软靴。他脸上的虬髯悉数刮去,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庞——他没有十足英俊潇洒的相貌,却是一个真正十足的男人!如此黑金搭配,彰显万大爷今夜如此霸气,直有压到程文运的气势。
程文运不由得赞叹:“万爷是号人物啊!”,说着亲自携着万钱送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桌子边,又对一身宝蓝色右衽袍服的桑贵说:“桑爷也坐,今夜不要客气,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府也罢了!”

桑贵笑着拱手:“是程大都督客气了!”,言谈举止之间,已经挥洒自如。
万钱看向一侧挂着厚毡子的暖阁,似乎神思不属。良久后才问程文运:“今夜程大人的客都到齐了?”
“呵呵,”,程文运顺着万钱的目光,也看向暖阁:“自然是该来的都来了!”

“……”,万钱没有说话,目光定定落在毡子上,心里十足的好奇。一直以来都在猜,哪怕有十足的肯定却还是在猜,究竟是不是她?在辽东与他数次交手的,究竟是不是她?如果是她,如今近三年不见,又是什么模样?还是娇嫩的如同出水菡萏一般么?如果是她,为什么不肯出来见面?其实,他隐隐约约能猜到为什么她不肯出来相见,可他又拒绝深想,仿佛遇到了一座通向幸福的却又紧闭的大门。他知道,通向幸福,必须推开那道门,但是门后的庞然怪兽,让他始终在门前徘徊。少筠,我如此踟蹰犹豫,你都知道么?
想念,纠缠着失去的恐惧,令人想方设法的、曲折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客人渐渐多起来,戏台之下的桌子渐渐坐满了人。不知不觉间,戏台上优伶唱做念打,演的是一出热闹喜庆的《笏满床》。程大都督亦不能免俗,升官发财讨意头,众人也就跟着快乐,仿佛一出戏,就能成全所有人福禄寿俱全的祈求。
可万钱看着台上文采昭彰的戏服,心里往复回转着的,究竟还是那两淮的佳人。而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他和她的戏里、人生里,她究竟是否依旧容颜如月、衣衫如雪、青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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