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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怒颜-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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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征一愣,终是有些明白过来,忙推了推吴海。

吴海呆了呆,然后双拳一握,咬牙说道:“这里头的事,我只在这里说,出了这屋,我一概不认!去年年头两淮有位大人物进了咱们辽东,他一来,海上陆上的走私商都成了小虾米!如今经辽东走的货,都是这位爷的!隐约听闻,这位爷从海上来,海上有一整支船队,比朝廷的舰艇还厉害!这位爷一出手就是几万斤的盐。就是那盐马马虎虎,不比咱们煎的好,但便宜呀,买的人照样喜欢。我不敢太过打听,但也能猜得出来,这里头利润丰厚,大都督渐渐的都不爱跟别人打交道!”

少筠点头:“那盐,你能私底下给我弄一小袋么?也不用多,比荷包大一些的一袋子就足够了。”
吴海想了想,笑道:“这个倒不十分为难,我一会给你弄一袋子!”
少筠听到这话便满意的站起来:“我不用你承认什么,我也权当没听过什么!吴海大哥,既然你愿意告诉我,想必这第二件事,也不会太过为难了?”
吴海听见少筠如此通透,心中稍稍安定,便笑道:“搭路子么,这个反倒不难!一年到头,想吃这一碗饭的人不少,通过我搭路子的人也不少,我给你说一声就行。不过成不成,不是我的事儿。看在我二哥的份上,我多告诉您一声儿,如今这路子更不好搭!这位从海上来的爷,把咱么这儿上下喂饱了,大都督就未必稀罕了!”

少筠一笑,不予置评。
喂饱了么?这天下间还有吃饱了银子的?稀罕,她桑少筠倒要见识见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




、196


三小袋盐摆在面前。一袋微微发黄,一袋细看了参有杂质,一袋雪花般白。

少筠依次用手拈了一点在指腹中搓着,然后一笑,挥手示意吴征过来看。
吴征往前凑了凑,也是照样搓了一把,又凑着盐袋子闻了一回,抬起头来,惊喜万分“竹子!这发黄的是场子里煎出来的,因为用柴火和竹篾盘,少不了发黄,还有一股火烧味儿;另外这一袋……细看了有杂质呀!”
吴海则好奇:“二哥,那白花花的一袋子从哪来的?咱们辽东的盐再不能这么好的了!依我看竟比那两淮的盐还好上半分!”
吴征闻言看了少筠一眼,呵呵直乐。

少筠点点头,说道:“这第二袋约摸是残盐翻新,估计是两淮或者两浙地方上的商人收购了官府低价放出的残盐,转而翻新得来的。价低,品质过得去,就是在两淮两浙这样的地方也不乏贫民购买。难为那大商人舍近求远,无非是中间利润惊人。”
吴征点点头,吴海则竖了大拇指:“康娘子果真是行家,一眼就说了个出处!只是要这三袋子盐巴干什么?”
少筠一笑,转身在包袱里取出一只极为精美雕花檀木盒子,打开来,里头还称着流光溢彩的一块玫瑰紫缠枝丰果暗纹锦缎。少筠又把三袋子盐都放进去,然后托给吴征,笑吟吟的说道:“吴大哥,你便跟随吴海大哥走一趟辽东都司,亲自见一见程文运程大都督。”

吴征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突了突:“我?”

“瑞雪言祥和,锦地铺晶莹。若得缎上白,丰年必有兆。”,少筠徐徐吟了一阕不甚工整的五言,然后告诉吴征:“吴大哥,我听闻这位程大都督是位翰墨极通的武状元?如此,你面见程大都督时,将这一只盒子奉上,再吟这一阙五言,即可,旁的不用多说一句。”

吴征自然是有些不明白的,但是少筠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认真嘱咐到:“有些事情,你们多知道了也无益,还是听从我的话,谨慎办妥即可。还有,在程大都督面前也不要提及你们喊我的诨名,只称我是康娘子。”
吴征是颇为妥当的人,而吴海则是常年为上峰办些阴私勾当,甚至连嘱咐也都不需要,就自己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说。两人虽然还不明白少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拿了东西收好了,就辞过少筠。

少筠这才转出来招过莺儿:“咱们该去盐衙门,拜会杜转运使。”
莺儿答应了一声,忙转出去跟吴海的婆娘打了声招呼,又进来给少筠披上一件寻常的披风。
不料宏泰最是粘人的时候,一看见少筠做出门装扮,就扑上来揪着少筠,呀呀的假哭着耍赖。莺儿想抱走他,可一想他们走了,宏泰也不放心交给吴海家的婆娘呀,因此发愁到:“小少爷!你瞧你巴巴的跟来做什么?也没有好玩的,又冷!”
少筠没法子,俯身把宏泰抱起来,嘱咐莺儿:“你也把他的衣裳穿上吧,咱们带着他。”
“哎!”,莺儿说着取过宏泰的小衣裳,给宏泰穿好了,宏泰方才咧嘴甜甜一笑。莺儿得了这一笑,自己也笑个不住:“真是!想打你还不能够!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粘着你娘!”

少筠逗了逗宏泰,便轻声道:“莺儿,咱们走吧!”
莺儿伸手接过宏泰,小心翼翼一块儿走了出门。

……

再见到杜如鹤的时候,杜如鹤有些心不在焉。
杜如鹤也不讲究什么男女有别,看着少筠也能发愣,然后又转头回去埋首书本。
少筠忖度他神色间有些愁苦,便主动说道:“杜大人,此行少筠是跟随吴军爷来的。今年金州所煎盐定额,吴军爷已然完成,因此特来报喜。我想着侍兰侍菊一直未曾回来,也十分担心他们在广宁右屯卫的事,因此来看看,顺道想问他们声好。”
杜如鹤叹了一口气,又挥手道:“怎么?担心堂堂辽东转运使会苛刻你的两个丫头?”
少筠眉头一挑,平淡道:“大人何出此言?”

杜如鹤又没了话。
少筠心中哼了一声!杜如鹤啊杜如鹤!你就这点心胸气度!晒盐之法,何等大事!你一个四体不勤的盐官儿,没下场子煎过盐,没跟灶户熬过苦,就想靠着一点恩惠、一点官威坐享其成?感情你祖坟冒青烟,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你碰着了!
杜如鹤见少筠一脸平淡,但眼睛里的冷意却是不可忽视的,心里也一阵不快!桑少筠是何人?两淮上名头响亮的刺头货,专以狡诈手段庇护心生歹意的灶户,又以险恶居心败坏一方盐政!若非手上确实有些东西可助他改变辽东局势,他怎可如此宽待这等奸商?何况桑少箬何许人?!

凌空一记霹雳,两人都只露一鳞半爪、些许峥嵘,然后又都垂眸平淡。
杜如鹤恍如未曾听见少筠此前的一句责问,温文说道:“你的两个丫头么,原本我也想让他们回来了,广宁右屯卫近日来连场大雪,地上积雪已有三寸之厚。”,话到这儿,杜如鹤抬起头来,似乎意有所指:“平白耽搁了一年,眼下又得等到明年开春之后了!哎,辽东苦寒,只怕你们姐妹殊为不惯?”
好一个青天大老爷!防她桑少筠如同防备豺狼虎豹,时时出言警惕!

少筠眸光微微收敛,容光越发浅淡的如同画中仕女。她朝似乎是吓着了的宏泰轻轻一笑,然后挥旗退兵,退避三舍,以求诱敌深入!“侍兰侍菊每有信传给我,我也知广宁右屯卫一事不太顺利。但我与姐姐,在金州所也是竭力煎盐,以至于□乏术,所以明知他们不顺利,也只能在信中以寥寥数字与两个丫头一块参详。眼下金州所一年定额已经完成,再有两月,所得之盐就是今年多得的。我想大人宽宏,又担心大事久拖不成,因此自作主张来到这儿,就是为与大人商议大事。”

这一番话,实在滴水不漏。杜如鹤知道少筠与侍兰侍菊通信,甚至知道他们信中内容。他久历盐事,自负是帝国中治理盐政的翘楚。可他并不知道,在少筠这样真正是灶户出身的人眼里,他这本事,不过是这一门手艺的十之二三,方才入门而已!何况晒盐法乃是新法,杜如鹤那里凭空得知中间蹊跷之处?!
杜如鹤细细思量了少筠这一番话,觉得没有什么破绽,又认为少筠必然要顾及桑少箬安危,想必不会在这里头动手脚,因此只有叹气道:“依你所见,这法子可有把握?”

少筠缓缓笑开,温柔的声音十分耐听:“大人,此法绝非异想天开,必然有把握。只是上古圣人,尚且有大禹治水、三治不成。为了姐姐,民妇绝不会轻言放弃!只是大约步骤之中那些技巧尚未为我们所知,所以不能成罢了。只需加些耐心,假以时日,民妇确信,大事可成!”
杜如鹤点了点头:“也罢,这只怕是铁杵磨成针的功夫。横竖这些日子已经无法再施行新法,你便同你的两个丫头再细细参详吧!前两日广宁那边的海大富已经报给我,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动工了,两个丫头想必也就该回来了。”

少筠听闻了,脸上露出一抹欣喜来,说话也雀跃了半分:“如此,真是多谢大人了!久不见他俩,民妇与姐姐十分挂念!”
杜如鹤“嗯”了一声,又说道:“你是跟着吴征来的?如今住哪里?”
少筠忙回话道:“吴军爷的弟弟就是您衙门里的军爷,也在辽阳。民妇跟着吴军爷,为了省钱,就住在这位吴海军爷家里。”

杜如鹤点点头,然后从他书桌的小抽屉里摸出一锭五两的纹银,递给莺儿:“不过月余就要过年了,料想金州所今年多出盐斤,也是你与吴征的功劳。这锭银子给你,给孩子们添两件衣裳。这儿天冷,怕是难熬。”
莺儿没敢接,看了看少筠。
少筠看了看怀里的宏泰,然后笑笑:“答谢大人恩典!”
莺儿得了这话,忙向杜如鹤行了一礼,又道了声多谢,然后就接过了这锭银子。

此后杜如鹤又恢复了心不在焉的模样,少筠见在没有什么事情,便顺势告辞。等出了衙门,莺儿心眼儿实,没看出蹊跷,只摸着那锭银子,笑道:“这位爷,打赏咱们也算是阔绰!难怪叶子夸他是青天老爷。”
少筠一笑,不予置评。
不过两人抱着宏泰从衙门出来没多久,只听见路上哒哒的马蹄声擦肩而过,然后“哎哟”一声,紧接着一抹倩影跳了下来:“宏泰!”
一旁莺儿“呀”了一声,然后咯咯笑出来:“才说着呢,就碰上了!”

侍菊当街先给少筠行了一礼,然后把宏泰抱在怀里,左一个亲亲右一个亲亲的抹了宏泰一脸唾沫。
侍兰随后下来,笑意盈盈的给少筠行礼,又说道:“偏就这么巧呢!”
正说着,一脸褶子的老头儿海蜇头、海大富跳下马车来:“哟!水灵灵一排四根水葱儿!还抱着一个粉团儿,好生整齐!”
侍菊咯咯的笑:“海爷爷,见着我家人了,我可再不跟你进衙门了!等明儿一开春,大老爷发了话,我呀,再给您做江南的小卷儿吃!”

海蜇头一乐,垂涎三尺的模样:“那敢情好!得了,别当街吹冷风儿,坐马车跟你家人回去吧,也好让我的马车认认道儿。”
侍菊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几人就簇拥着少筠上了自己的马车。
少筠握着侍菊侍兰的手,看他们一张俏丽的脸蛋都被海风吹得通红,又有皴裂,心里十分不忍,不由得万分关切道:“金州所十月初就接连大雪!可恨杜如鹤竟把你们拘到现在才放出来!你看你们,好好的江南姑娘,成了这边的粗糙娘们!”

侍兰也含着眼泪看着少筠:“可比去年黑了好些!你在金州所,只怕比咱们都辛苦百倍!偏我们都不在,不能替你分担着!”
莺儿忍着笑,对两人说:“你们谁也别心疼着谁了!等这边事情了结了,叶子说了,她来好好心疼你们!依我看呀,咱们是一年比一年强了!”
侍菊抱着宏泰也一个劲儿的说:“是呀是呀!一年比一年强!等有空了,我这花儿草儿的一调理,你们一准都跟花似的!”,说着凑到少筠跟前,挤着眼睛问:“急死我了!那事,成了?”
少筠嗔了侍菊一眼,故作不知的:“什么事?!”

侍兰收了眼泪,推了侍菊一把,又微微掀了车帘子往外张望了一眼,回来教训道:“破落户!也不瞧瞧什么地方!这会儿出岔子,作死呢!”
侍菊一吐舌头,又挤眉弄眼的。
宏泰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又是最好模仿的时候,竟然也跟着学,惹得莺儿和侍兰都哈哈大笑,抢着去抱他。
少筠自己也笑个不住,心里高兴,又不忍两个丫头太过担心,只拉着两人含笑点头!
两人得了暗示,一下子欣喜若狂的滋味涌上心头,偏偏不敢大声叫囔,只能借着与宏泰嬉闹而大声欢笑。

这一年,是弘治十五年,少筠清楚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其他暂时还没有什么。




、197


回到吴海家,少筠将杜如鹤给的五两银子全都给了吴海老婆,乐得这婆娘嘴都合不拢,连忙把好屋子好炕都收拾出来给侍兰侍菊。
侍菊很兴奋,压抑不住,连连想拉着少筠询问。侍兰虽然稳重,但心里也像是有一只猫儿不停的挠痒似的。等吴海家的收拾了炕头,两人就摒退了众人,忙拉着少筠坐在一处,瞪着闪闪发亮的眼睛问少筠:
“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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