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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生心痒痒-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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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当初习武之时能再用功一点;那么昨晚就不会让大哥一人去对敌。
如果昨晚她能再快一步,那么或许这一切就会有转机。
如果她没有任性;那么就有能力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如果,没有如果,这一切犹如噩梦般的真实全部摆在了她的眼前,触手可及……

掌心下忽然碰触到一片冰凉,动作一僵,言擎连忙胡乱地在衣袖上抹了一把,小心翼翼地打量到。这是一块质地极为细腻的羊脂白玉,玉面之上雕刻了一个精细的“墨”字,但是这块玉佩现在只剩下了半块。从断开的缝口来看,竟像是被人齐齐斩断一般。
这无疑是言惟墨随身携带在身上的玉佩,并且她很清楚,这块玉佩大哥向来是挂在衣襟内的心口处。这种断痕,还有这个位置……
一瞬间,言擎只觉的眼前一黑,身子颤了颤,整个人径直地跌坐了地上。
“二哥!”见他这般动作,站在不远处的言惟砚终是忍不住冲上前道。毫不在意身上的白衣被染上泥尘,他一手环在少年的肩上,紧抿的唇线更是泄露了此时的忧虑。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言惟砚才发现少年现下竟像是处于冬季一般,微露在外的手臂更是冷的惊人,全身都在颤抖着。他只得紧紧地拥住怀中之人道,“二哥,没事了……”

“不!”血迹斑斑的指尖忽然间紧攥在他的衣袖上,宝蓝长袍的少年怔怔道,“怎么办,小砚?是我害了大哥!都是我!”
饶是素来冷静的言三公子此刻也不免感到无措,府内府外一团糟,心心念念护着的人,更是在他怀里被刺激成这样,他咬牙道,“二哥,不要这样,这些并不是你的错!”
只可惜,怀里的少年似是已经到了极限,他伏在白衣男子的肩头,语无伦次间隐隐带了股哭腔,“小砚,都是我不好……把大哥给害了,爹和娘也不要我了……”
被他的动作弄的一僵,言惟砚终是双手覆在了少年的背部,破天荒地柔声道,“二哥,相信我,大哥绝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怀中的少年愣愣的仰脸道。
白衣男子微微松了口气,然后頜首道,“自然是真的。”

正当言惟砚以为他情绪终于稳定了些的时候,怀中的少年却突然推开了他,神色激动道,“对了,摘星阁!”紧接着,蓦地转身朝着对面的酒楼奔了去。
还没待言惟砚回过神来,就已被推至一边,他看着一身狼狈的少年,暗叹一声追了上前。
“啪啪!”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
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言擎早已顾不上什么形象的吼道,“开门,快开门!摘星阁的人都死光了不成!”
紧锁的大门内,一片死寂,无人应声。
宝蓝长袍的少年愈发的焦躁不安,只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高声唤道,“里面的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开的话我就破门而入了!”
说着,他又加快了砸门的节奏,途经的路人则是神色怪异的看了过来。

血迹和泥印混合的颜色,在素白的窗纸上显的格外刺目,言惟砚快步走了上前,握住了少年拼命砸门的掌心。
蓦地又记起昨夜的情形,言擎一怔,随即凝视着眼前之人厉声道,“如今你竟是还要阻止我?”
“无需这样伤害自己,我来帮你便是。”言惟砚亦望着他,沉声道。
挣开了覆在手背上的温度,言擎方才淡淡道,“不必了。”
正当二人对峙时,摘星阁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从里被推了开。
闻声,两人同时后退了步,朝着阁内看去。

“这大清早的吵个什么劲儿?这不开张,快回去罢!”一名蓝底花印的少年打着呵欠,冲着门外站着的两人摆了摆手道。
说完,他像是被屋外的日光给刺到一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手就准备重新将门给阖上。
好不容易等到开门,言擎又岂会这般轻易的让他退回去,抬起一脚就将少年半阖的门扉给踹到了一边,发出一声巨响。
少年顿时被吓的瞪大了眼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抢劫不成?”
“让开!”看着挡在门前的少年,言擎不耐的低斥道。
挺直了背脊堵在中间,少年逞强道,“不让!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报官去了!”

“你!”
见状,言擎抿了抿唇,抬手道,“最后说一次,给我让开!”
“稍等。”言惟砚再一次拦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
对着他摇了摇头,白衣男子方才缓缓道,“有些事情想与摘星阁的东家商谈,劳烦小哥通传一声。”
闻言,蓝衣少年长舒了口气道,“早说啊,害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那你现在可以让开了?”一刻也不想再多耽搁,言擎冷哼道。
“不行。”
“臭小子!”
这一次,言惟砚很识趣地退了一步,表示不插手。

眼见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少爷要冲上来,少年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给你们进来,问题是这间阁子早就易了主,你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什么东家。”
言擎一怔,“此话当真?”
正当少年准备回话之时,屋内传来一声疑问,“东儿,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呢?”
被喊作东儿的少年回身啊了一声,方才撇嘴道,“阿爹,这两位说是要找前东家的,你来给他们说说。”
一阵稀疏声响起,最先入目的是一双枯燥无光的手,只听他道,“前东家?两位还是请回吧,这间阁子早在前两天就转让了。”

言擎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两天前,竟是在搭台相斗的那一晚就已经被转让了不成?
相较之下,言三公子明显就镇定的多,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在了老者的手中,缓缓道,“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见一面罢了,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东儿?”
“阿爹,我在这。”
“把这银票还给公子。”老者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索道。
东儿乖巧的上前几步,接过银票,方才递回言惟砚手中。
言擎两人对视了眼,这才看清这老者从刚才到现在竟是一直闭着眼,并且眼窝处有深陷的迹象,明显是已经失明许久的样子。

听的脚步声响起,老者淡淡的开口道,“东儿,可是还回去了?”
“我办事,阿爹当然要信得过。”东儿挠了挠头道。
掩住唇,咳嗽了几声,老者抬手道,“两位先请进来再说罢。”
“阿爹?”
“记的把门给关好。”没有理会少年的疑问,老者转身朝屋内走了去。
本还以为这人软硬不吃,没想到竟是直接领了他们进屋,对着言擎点了点头,两人一道跟了进去。
不过几日光景,再踏进这摘星阁之时,言擎却只觉得恍如梦境。原本奢靡的珠帘和摆设全被撤掉,就连那股特殊的异香也随之消失,空旷的两层阁楼内竟是布上了一层薄灰。
如果不是正中央那张红木圆桌,她甚至会觉得走错了地方。

伸手确定了圆桌的位置后,老者指了指道,“两位公子,请坐。东儿,别杵着,去沏壶茶过来。”
少年应了声,快步走向了伙房。
直至脚步声远去,老者方才转过头道,“两位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老人家可是识得那摘星阁的前东家?”言擎蹙眉道。
老者摇了摇头,“说来两位可能不信,我与那摘星阁的前东家素未谋面。”
“那这摘星阁又是如何转让到老人家手中的呢?”言惟砚敛眉道。
叹了口气,老者似是回忆道,“说来也奇,那一日我和东儿正准备上街寻个铺面,忽然出现一名姑娘带我们来到了这。却也没想到,这么大间酒楼,竟是便宜的紧……”

“所以,她就直接将这摘星阁转让给你们了?”言擎接话道。
老者点了点头,“虽然也怕为此遭来祸事,但是那价格真的是找不到第二家了。而且阁中的东西大多都撤了去,也不至于让人眼红。”
“可否形容下那名姑娘的外貌?”言擎一时忘了老者的境况,不由的连声急促道。
老者倒也不计较,沉吟道,“后来听东儿提起过,说是一名身着嫩黄绸裙的姑娘,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左右,面容清秀。”
“不是她……”虽然那一夜少女蒙着面,但是言擎心底却直觉的认为不是同一人。
午后的光斑投落在地面上,她的心也蓦地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色。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写的我也快蒙上了层灰……OTZ




、恸切

半响;只听一旁的言惟砚启唇道;“老人家这两日一直待在阁内?”
“恩,我和东儿在收拾这边的杂物。”老者頜首道。
闻言;白衣男子话锋一转,冷声道;“那么老人家昨夜在何处呢?对面藏月楼这般大的动静;总不会完全没听见吧?”
“别对着我阿爹大小声的!”东儿冲过来将茶碗重重地放在了圆桌上,扬声道。
“东儿。”老者抬手示意少年噤声,言擎甚至可以看出他那双干枯如树皮的手背正微微发抖。
顿了顿老者方才继续道;“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两位此番前来定是打听与昨夜相关的事情;可对?”

“没错,还望老人家能告知一二;言某定当感激不尽。”言惟砚语气颇为恳切地道。
而坐在一边的言擎则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老者拍了拍东儿护在身前的手,低叹道,“昨夜那场祸事,我也略有耳闻,具体的自是不可能太清楚。毕竟遇到这些事情,我们父子俩定是会避着走,二位看我这一双眼,就是当年不知天高地厚所惹下的债……”
“阿爹!”像是忆起了某些伤心的过往,东儿哽咽了声道。
本就是耽搁了一夜,言擎又岂能等得他这般遥想当年,禁不住开口道,“昨夜……”
言惟砚则是在桌下扯了扯言擎的衣袖,暗示他莫要操之过急。
老者回过神,尴尬的苦笑了声,“让两位见笑了,这就进入正题。”

“昨夜约莫是亥时三刻左右,我和东儿在前堂里用了饭,打算回屋歇息。忽然间,听到了一阵刀剑相交之声,隐隐约约还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声。”老者回忆道。
听到这,言擎不免有些疑惑道,“刀剑相交?”
昨夜临走之前,无论是言惟墨抑或蒙面少女,两人都是徒手相搏。更何况,藏月楼后的小院距离这摘星阁少说也有将近百米,难道是后来的交手中大哥占了上风,所以那个蒙面少女一路逃回了这边?
老者回道,“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那种兵器相交的声响,我绝对不会听错。”似是觉得自己太过肯定,他顿了顿,补上一句,“家父曾经开过一间打铁铺,所以我对于这一类的声音也比较熟悉。”

“老人家还请继续。”言惟砚适时的帮他解围道。
老者揉了揉太阳穴道,“就在我带着东儿锁好大门,准备避到楼上之时,一道爆炸声响起,接下来的想必两位也都知道了。”
“你是说,藏月楼那场大火是因为爆炸引起的?”言擎猛然起身道。
见状,言惟砚也只得抬眼淡淡道,“二哥,先听他说完。”
“这个老夫实在是不清楚了,听到那一声,我们父子俩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跑出去看,公子你说是不是?”
宝蓝长袍的少年低垂着头,没有再开口,唯有紧握在身侧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老人家所说的,应该还有下文才是……”将视线从少年身上挪开,言惟砚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前的父子俩道。
东儿立刻炸毛,他结结巴巴地道,“胡说些什么,该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东儿,不得无礼!”老者先是轻咳一声,低斥了一句,随即正色道,“这孩子年纪还小,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量。”
指尖在红木圆桌上微微一顿,言惟砚缓缓道,“无妨,不过老人家可否将下面的内容详细告知在下?”

明明仅是一句看似请求的疑问句,老者却忽然察觉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左手的小指禁不住抖了抖,他苦笑一声道,“早知如此……罢了罢了,其实方才所说的爆炸声后,的确还有一段……”
老者又是一阵低咳,方才道,“这位公子想必也知道眼盲耳聪这一理,就在我和东儿想要躲回楼上之际,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刚开始老夫还以为是藏在阁内的老鼠一流,可是怎么听都不太对劲。于是止了动作屏息,随之竟是好一阵翻动物事的轻响,我们父子俩惊慌之下也只得悄悄退回了一楼,躲在这柜台后。”
“翻动的声响?恕我多言,两位自从昨夜过后,可是有再上去过?”言惟砚沉吟了半刻启唇道。
东儿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就在这楼下的柜台内躲了一整晚,直到天亮才睡着,谁知道一大清早的两位就冲来砸门。”说完,他侧首瞥了依旧伫立在原地的言擎一眼。

“看来……”言惟砚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道急促的询问给打断。
只见宝蓝长袍的少年像是蓦地记起什么一般,匆匆上前两步问道,“老人家,你可有听清了楼上的脚步声?”
“脚步声?”老者疑惑的摇头道,“老夫并非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听的出脚步声的差别,公子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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