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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山河破.绝妃天下-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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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剑和阮洪满脸的欣喜。连忙回府准备着,不敢有半刻的耽误。
回到屋子中,卿笛卸去发髻,玉钗。
瑾儿在一旁用梳子为卿笛梳头。素日里这柔顺的头发,今儿许多地方都梳不通。上面还有若隐若现的泥土味。瑾儿下了狠劲儿扯痛了卿笛。卿笛今儿的心情格外的好,并未怪罪,只是叫她去准备晚膳。
慕容夜玄恰是此时进来,接过瑾儿手中的梳子。一梳梳到底,微微靠近卿笛。她的身上竟带着泥土的气息。泥土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灵气。这哪里是凡尘会有之物。许是回了天宫。再瞧卿笛的袖子上沾染了少许的杂草。慕容夜玄哑然失笑,倒是不知她何时这般贪玩。若是今日那些人瞧的细点,只怕她这公主的威严便不复存在。
“瑾儿,你为何还不去?”卿笛看着铜镜的自己,独自欣赏,倒是未曾发觉身后换了人。
慕容夜玄笑出声,叫卿笛窘迫的红了脸。他道:“卿儿,瑾儿早在一盏茶的功夫前便已离开。你何时变得这般迟钝?”
“你。”卿笛娇嗔道,不满地看了眼慕容夜玄。
慕容夜玄轻佻剑眉,道:“卿儿,这满身的杂草,委实是不大符合你的性子。”强忍住的笑,惹来卿笛不少的白眼。
卿笛推开慕容夜玄,揪掉那一根根杂草。又叫人进来将屋子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番才肯作罢。瞧着这样小孩子气的卿笛,慕容夜玄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屏退左右,卿笛道:“怎样……”
屋外的一声响动打断卿笛要继续下去的话。她眼中的情愫迅速沉淀,随后叫冰冷封住。疾步上前,猛然打开窗子。一个估摸着十五六岁的侍婢拿着清洁用的布子,跌倒在窗子下面。惊恐地看着卿笛,不停地求饶。卿笛的心算是落下了。她冷声打发了侍婢。
慕容夜玄环抱着手臂,深邃的目光落在方才那侍婢跌倒的地方。饶有意味地笑了笑,道:“卿儿,你当真相信那是你别苑中的人?”
“不是吗?”
慕容夜玄摇了摇头。放下梳子,拉着卿笛追了出去。
不远处,依旧可以看见身手敏捷之人在别苑中逃窜。卿笛目光一凛便追了上去。慕容夜玄并未阻止,紧随其后。那人敏捷如一只训练有素的豹子,灵巧地躲避着卿笛和慕容夜玄的追捕。时不时地用障眼法迷惑着卿笛。好几次,卿笛都险些上了那人的当。卿笛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看着那人躲闪的方式那般的熟悉,唇角溢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看来,是熟人。
慕容夜玄在卿笛耳边低语几句,从另一条小道追了上去。不若眨眼的功夫,慕容夜玄将那人钳制住,扭送到卿笛的面前。
高大的身躯包裹在夜行衣中,一双犀利的眼。是那样熟悉的装扮。拉下那人的面罩,并未有太多的出人意料。
卿笛道:“你来了,蒲涯。”
许久不见,蒲涯变得胡子拉碴。若不是那一双熟悉的眼与熟悉的招式,卿笛大抵是认不出他来。委实是不知,若是叫安雅瞧见他如今这幅落魄的模样,又该作何感想。
蒲涯道:“阁主,你的身手,大不如前了。我的伪装那样的蹩脚都能骗过你。”
“是吗?”卿笛笑笑,“本座灵体受损,灵气散尽。瞧不出你的伪装也实属正常。倒是不知,蒲涯,你今日怎是这般有雅兴,来本座这别苑找本座叙旧?”
蒲涯冷哼一声,拒不作答。对于卿笛变成这副模样,未有一点惊诧。
卿笛并不生气,继续道:“怕是义彦告诉你本座回了吧。这般着急要取本座性命。你们委实是太过急了些。这般冒失的来,也不怕本座要了你们的性命。”
许久,蒲涯只是盯着卿笛看,再无别的动作。
卿笛许是累了,示意慕容夜玄放开蒲涯。她道:“转告义彦,本座与他的仇,来时定要了结的。他无需急于这一时。”

、第肆拾壹章 繁华之故人(2)

兰离苑。
许是太过累了,卿笛倒在床上便入了梦乡。慕容夜玄还有好些话要问,看着她睡得酣甜,宠溺地笑了笑,为她盖好被子才离开。
这样的夜,是一种累过之后的酣眠。且抛去了那些烦心的事,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
卿笛晨起便叫独孤紫嫣将东西拾到拾到,择了一二名侍婢。叫瑾儿为卿笛梳好发髻,配好衣衫才出门。食过早膳,卿笛便带着独孤紫嫣进了宫。却不是走的正门,一行人轻车熟路地找到醉芷阁的后门。
十年未回,醉芷阁早已不复前些年的淡雅,奢华。庭院中的那一刻柳树已经成了枯树。当年,卿笛精心打理的花园也成了枯草院子。后院的锦鲤池也成了臭水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到处都散发着落魄的气息,叫人颓丧。
卿笛遣散了旁的侍女前去收拾屋子,看着独孤紫嫣用灵术将这醉芷阁的模样恢复。
“小姐,我们这几日可是要呆在这里?”复了先前的模样,独孤紫嫣收了灵术,偏过头这样问道。
淡淡的笑意爬上脸庞,卿笛点了点头,道:“紫嫣,在这里设下结界,不可叫旁人知晓这里有人住下。”
“是。”今日清晨走的匆忙,倒是未同慕容夜玄和独孤无崖有所交代,只留下一封潦草的书信。只愿他们能明白才好。卿笛拿过鱼食喂了池中锦鲤才转身和独孤紫嫣去收拾寝殿。
怕还是有人来打扫。
寝殿中的灰尘倒不是很多。只消简单的清扫一下地上的杂物便可住人。为了护得卿笛周全,独孤紫嫣便在卿笛寝殿的外屋住下。忙忙碌碌,待歇下来已是日上三竿。
卿笛乔装打扮一番便要出门,却未叫人跟着。
初次走上这一条路,应当是二十二年前。
那时是为了何事,卿笛至今还是记忆犹新。
这冷宫,便是一个吞噬女子生命之处。东程开国以来,是多少女子在这里了却残生,又是多少女子冤死在此,又是多少女子在这里埋葬了自己残余的希望。又是想起花晏,确实不知现在在何方。摇摇头,也罢,若是想,她早就应当出现。
到了冷宫门前,卿笛推开破败的大门。许是年日久了,门发出腐朽的叫声,宛若女子苍老之后喑哑的哭泣之声。地上的砖也有几分松动,踩得极不稳。
冷宫极大,却是不知姜环住在何处。
正当卿笛愁苦找不到人之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手里掂着银子,嘴里还呢喃有词。怕是又从哪个不受宠的妃子那里讹来的钱财。卿笛化作小宫女的模样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子,道:“嬷嬷。”
老嬷嬷见是不起眼的小宫女,先是摊开手掌。卿笛会意,给了老嬷嬷一锭银子。老嬷嬷瞬间笑逐颜开。她拉着卿笛,说道着这宫中流传着的八卦。倒是有不少都是宣墨的艳史。着实脍炙人口。缺叫卿笛提不起来兴致,冷不丁地打断老嬷嬷的话,道:“皇上叫我前来寻贤妃娘娘,劳烦嬷嬷引路。”
老嬷嬷心不甘情不愿。卿笛的眼有意没意地扫过老嬷嬷手上的那锭银子。老嬷嬷委实是有几分不耐烦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便是了。”
走了许久,愈加的偏僻。老嬷嬷将卿笛丢在一处破败的小屋的门前,道:“不过是个弃妃罢了。就住在这儿。她没有银子,怎么可能叫她住在皇宫里。她这等姿色,给她住的地方都是不错的了。”
老嬷嬷数着银子离开。
破败的院落,不知被人遗忘了多久。茅草屋上还挂着腊肉,瞧那干的程度,大抵是放了许久都舍不得吃。还挂着其他的玉米之类的谷物,也不是很多。门前是晾衣服的杆子,衣裳大多都是粗衣麻布,唯一一件丝绸做的衣裳上面缝补过一次又一次的痕迹甚是明显。院子里还放着其他的杂物。若不是那老嬷嬷引来,若是路过,卿笛大抵会以为这里是乞丐住的地方。
茅草屋的门打开,卿笛下意识地隐了身形。
姜环端着一个大盆子,将洗衣服的脏水倒掉。不过二十五六的女子,看上去却不若那般年轻。脸上深深地一道痕迹触目惊心。她身上穿的衣裳,大约是那个宫女不要的破旧衣裳。乱糟糟地头发用一根木筷子绾住。骨子里还是有着大小姐的那一份矜贵,虽是穿的破旧,倒是将自己收拾的十分干净妥帖。
姜环本是低着头,看着停住在前的一双脚。用手遮去刺眼的阳光,道:“你是……”
若非这个倾城的人儿,她怎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十年的沉淀,十年的冷宫磨平了姜环的棱角,道:“殿下。”
“贤妃?本宫记得,这是十年前,宣墨给你的封号。如今,你倒是真的应了‘贤’这个字。”听不出话中意味。姜环索性弃下盆子,转身进屋。卿笛又道,“本宫,是来接你出这冷宫的。”
姜环闻声,嘲讽一笑。她看着眼前这个一点都未老去的女子,暗道,苍天不公。她道:“接我出冷宫?公主未免太过高看自己。如今,这东程乃是江淑妃的天下。公主离开了十年,大约是不了解东程了。”
“是吗?”卿笛扬天长笑,“江淑妃的天下?姜贤妃啊姜贤妃,十年,你到底还是一个死性子。罢了,今儿,本宫便是受你父亲之拖将你带离这里。贤妃莫不是不愿同本宫走吗?”
姜环犹豫不决。
“贤妃,再过两日,帝选新妃,那时,怕是贤妃再无翻身之日。”
“我便同你赌这一局。”姜环甫一抬头,眼神坚定,“你可是有何要求?”
卿笛淡然一笑,道:“你的父亲已同本宫谈妥了交易。贤妃只需安安心心地回宫便好。其他的无须理会。”
姜环福了福身子,道:“多谢殿下。”
“你谢的不应当是本宫,应当是那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亦无悔的父亲。”
卿笛转身离开,姜环尾随其后。

、第肆拾贰章 心悸之姑姑(1)

第肆拾贰话心悸
“天庆二十年,夏。镇国公主卿笛归。万臣惧之。笛曰,十年,居于南烈。其皇姐韵也,薨于南烈,笛哀恸,又人暗算之,缠绵病榻,不可离去。转瞬,十年矣。身体完好,遂不敢耽误片刻,归东程,附南烈皇初者手谕。不假,帝墨大喜,重理朝政。群臣大喜。”
——《东程。卿笛传》
01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皇宫中的人来来往往,时不时的还有宫人停下来议论着什么。两个十几岁的女子笑作一团,引得过往的太监宫女侧目。
许岑路过瞧见,低声呵斥道:“这般没有规矩。今儿是皇上选妃的日子,还不快些去收拾。可是不敢出了岔子。”
两个宫女嬉笑着作揖,道:“是,嬷嬷。”
许岑无奈地摇头,看着她们二人走远。
鸟儿愉快的叫声掠过皇宫的上空惹来诸位秀女的好奇。瞧那一个个妙龄少女,生的秀气。锦衣华服,略施粉黛,含羞带怯。过了朝安门,诸位秀女交谈的声音便也就小了下来。先是瞧见了过来引她们觐见的掌事嬷嬷。若是家境宽裕的,定是要用银两好生讨好这位嬷嬷,以便来时若是封了妃嫔好得这位嬷嬷的照应。家境若是不大宽裕的,便用点东西讨好嬷嬷。又轻声细语地同嬷嬷套着近乎。
掌事太监便将秀女带至一处阴凉的地方歇息,前去通禀。
那嬷嬷可是收了不少的好处,数着银子从偏殿离开。
一旁的太监见许岑急匆匆地走来,恭恭敬敬地唤道:“许嬷嬷吉祥。”
据说这位嬷嬷曾经伺候过那位镇国公主,在皇上面前可是能说上话的。而如今老太后也不在了,这皇帝大抵最尊敬的便是这位嬷嬷。旁人可是不敢得罪了去。
许岑半是敷衍的应了一声,却是瞧见一抹绿色的身影猛然停住了脚步。
一女子身着湖绿色的刺绣妆花裙,头戴翡翠步摇。却是不若旁的女子打扮的那样艳丽,也不若旁的女子生的那般好,却惟独是一双眼煞是好看,澄澈如水,略带羞怯。配上这一身的绿色,宛若误从丛林中跑出来的精灵。
许岑瞧着她,倒是想起了昔年两位阮皇后入宫时,也是这副模样。转眼,这都是四十载过去了。二位皇后都已仙去。许岑暗自抹泪。
湖绿色的娟帕递到眼前,许岑怔住。抬头,恰是那一双眼眸。
那少女福了福身子,道:“嬷嬷,你可是还好?”小小的声音带着几分胆怯。
许岑拭去眼泪,将帕子放入袖袋中,道:“无事。不过是想起了昔年的两位皇后罢了。”
少女明显地松了口气,笑道:“甚好。”
少女的笑中并未参杂半分杂质,倒是叫许岑分外喜欢。她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臣女闺名书怡,家父乃是傅学士,在景翰院供职。”
景翰院,乃是昔年卿笛设下的学士府,编修东程史册,且如今也为皇帝出谋划策。景翰院中官员皆是昔年卿笛一手提拔。如今虽是江淑妃参与朝政,却也是不敢轻易动景翰院中官员分毫。却只是将这些官员剔除参与朝政之权,叫他们安安分分的编修史册。
“可是傅年学士?”许岑眼睛一亮,昔年可是听卿笛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位傅年。是一位正直的人。不知是何原因,卿笛一直都未对他重用。十多年下来,也不过是景翰院的一位学士。
傅书怡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一边,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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