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逍遥-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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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是将火炳匆派去阴国，多半是为了成全他接近茉莉。
至于兵权，语遥更是记得，当初她得知陈国六万精兵实乃假意投敌，心中不可不称得上震撼，为陈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断，也为那些兵士忍辱负重的忠诚。
“也就是说，只要慕缘奇率先发难，你便可一举联合祝国阴国与他对峙？”
“不错。”
“那么，允国呢？”语遥心内微微一颤，“丞相何逢，还有……影哥哥。”
“我与梅先生谈过，允国希望天下大统，却无意于至尊之位，应会在我与慕缘奇之间保持中立，以观后效。对于此，日后我会寻机拜访何老先生，与他一谈。”看出语遥的担忧，凌逍又补充道，“放心，如今看来，我与梅疏影还不至于走向对立。”
语遥的确松了口气：“那么接下来，咱们该回祝国，毕竟你是主事之人，离开这些日子已是太久。”
“嗯，”凌逍点点头，忽而一笑，“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要先回梦天谷。”
“呃？做什么？”出来这么久，突然听凌逍说要回去，语遥心中不禁一颤。
凌逍看着语遥，眉间升起融融的笑意，眸中满是温柔，他双唇微启，吐出一句话，足以叫语遥铭记一生。
他说：“语遥，咱们成亲吧。”
语遥愣怔，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她想问成亲后祝华伊会如何，她想问凌逍是否当真不会后悔娶一个身中断情蛊的女人，她想说那第三种蛊会带来什么仍未可知，她想说若凌逍有朝一日为王，为了子嗣充纳后宫她无法不介意。
可良久，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
凌逍伸臂将她揽在怀中：“成亲是咱们两个人的大事，就在谷中操办。本来只有你我便够了，但五使定要出一份心意。其他人走不开，便叫流松与蒙继代表，前几日他二人已跟尹逸一同，去谷中准备了。”
“你啊，跟那么多人都说了，最后一个才告诉我……”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愿意嫁给我的。”凌逍自得地笑笑，“对了，还有韩大哥会带着嫂子跟小侄一同过来。还有袁戈，自然少不了他。你看，要不要叫梅先生？”
“我会问问影哥哥。”语遥轻声道，“袁戈不是在阴国？还特意跑过来……”
“我若不叫他，他准急，况且，他还会带来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哦？何人？”
凌逍神秘一笑：“见了便知道。”
语遥撇撇嘴：“你总爱卖关子。”她静静靠在凌逍胸膛，不再说话。
她知道，本来，一定还有阿沁，有离瑶，有海柔姐。她还想叫淳儿，可那丫头回了望都，兴许已见过海柔姐了吧。
脑中闪过很多面孔，语遥不知不觉留下一行泪，仿佛溶尽了这些年来所有的聚散与得失，映照出一个看不见的未来。
祝都华城。
一个小乞丐游荡在街上，他衣衫褴褛，脸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是很亮。
方才他在一家酒楼听人说到逍公子前些日子离朝办事，正想问问清楚，小二却来赶他走。于是他一气之下，掏出一个银锭子，在众人惊奇的眼光中，点了一大桌菜吃了个肚圆。
如今吃饱喝足，却当真犯了难——逍公子离朝，那么她怕是也不在，难道真要……
正愁眉苦脸地想着，迎面疾走过来一个男子，将他猛撞了一下。
“哎呦！”小乞丐惊叫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连忙道歉，脚下不停。
小乞丐腹诽着，却猛然一惊，摸向腰间，果然，钱袋不见了。“你站住！”
那人自然走得更快。小乞丐急了，大步跑着追上去，足足跑了一条街，才气喘吁吁将那人捉住。
“你个小偷！还我钱袋！”
那人被追上，倒也不惊：“你胡说什么？哪有人偷乞丐的钱？就算想偷，也没得偷啊。”
驻足围观的行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你！”小乞丐怒道，“要不要脸？一定是你方才在酒楼看到我花钱大吃，便盯上我了！”
“就你？还吃酒楼？”男子笑道，“大伙说说，乞丐还有钱吃酒楼？那不就是个骗子？”
“是啊是啊……”围观的人纷纷附和。
“我……”小乞丐语塞，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道，“那咱们现在便去酒楼问个明白！”
“放开放开！”那人挣脱道，“你这脏手别摸我。”
男子以手拽开小乞丐的手，却感到手中光滑细腻，再一打量，惊道：“你是个女的？”
小乞丐面色一窘，抽手道：“你才是女的！”
男子却将小乞丐的手牢牢攥住：“小姑娘莫怕，若是生计所迫活不下去，可以跟着哥哥我啊。”
“我呸！”小乞丐气红了脸，“你给我放开，把钱还来！”
男子却一脸坏笑不松手：“你不是说去酒楼么，走啊，哥哥请你吃好的。”
周围的人不知小乞丐到底是男是女，只议论着看。
小乞丐似乎有些怕了，缩手道：“大不了钱都给你了，你把钱袋里的黑布给我，只是一块破布，卖不了钱的。”
男子置若罔闻，一面将小乞丐向前拽，一面伸手想揽住他的肩膀。手却在半空中被猛击一下。
这下，众人才将视线移向旁边已不知停了多久的轿子上，那击中男子手臂的物什，便是从这轿中飞出的。
众人低头看到地上碎成几块的玉坠，急忙纷纷跪下。只有小乞丐不明所以地站着。
轿中传来沉稳的男声：“何人大胆？”
小乞丐心中惊疑。那男子便颤着声抢先道：“是、是这乞丐，诬赖小人偷窃。”
小乞丐凝着眉，竟不吱声反驳。
“哼，”轿中人冷声道，“分明是你偷窃逃跑不成，强行狡辩，发现这乞丐是女子，更意欲再欺。”
男子急忙叩头：“丞相大人，小人冤枉啊！”
“你是否冤枉，本相可叫酒楼老板前来一问，再差人去查你平日营生。你以为，在本相面前，欺瞒得过去么？”
左相早有明断果决之名，男子心知无用，只得叩头道：“大人，小人知错了、知错了！”
“带走，按律处置。”轿中人不多言一语，“大家可以散了，乞丐留下。”
“丞相大人英明……”众人再叩首，纷纷散去。
原地，只剩下小乞丐一人。
轿旁的小厮捡起地上碎玉恭敬地呈入轿中。
轿中人伸手接过，淡淡一声：“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凌逍也说了，祝国的左相大人是金傲川，那么小乞丐是谁呢？凌逍跟语遥终于要成亲啦，袁戈带来的神秘客人又会是谁呢？在此之前，先插播一点有趣的支线~~~O（∩_∩）O
、不速之客（二）
见小乞丐站着不动，小厮催道：“大人叫你上车。”
小乞丐反应过来，却大喝一声：“哎呀我的钱袋！”
小厮无奈道：“那小偷已拿下，钱袋少不了你的。大人事忙，你就别耽误时间了。”
小乞丐咬了咬唇，犹豫着入轿。
“走——”小厮唤了一声，一路关上耳朵。
“你……真的是你！”小乞丐惊道，“我还以为听错了……你何时成了祝国左相？哎！你都做官了，怎么还戴面罩？平日都如此见人么？”
左相正是金傲川，他面上覆着一个面罩，遮住左颊的一半。他摇了摇头道：“回府再说。”
丞相府中。
傲川遣了下人带小乞丐梳洗换装，自己在书房等着。
不多时，一个姑娘走进。
傲川抬头，淡淡开口：“郡主，别来无恙？”
“什么无恙有恙？”淳儿有些薄怒，“别叫我郡主，我再不是什么郡主了！”
“你这是……”傲川倒有些惑了。
淳儿低了头：“我……我跟太子吵了一架，跑出来了。”
傲川也不多问缘由，只道：“你为何来到此处？”
“上次跟语遥分别，她说，若往后我想她了，便来祝都找她。如今，我也没别处可去了。”淳儿叹了口气，“可到了才听人说，陆凌逍不在，我便想，语遥也不在吧？”
“主上与遥主的确不在。”傲川点点头，“遥主一向周全，一定还给了你别的去处。”
淳儿犹豫道：“她的确说了……若她不在，便去一家青楼，就说找金老板。语遥说你认得我，也方便些。”
这家青楼，便是胭脂醉。得知离姬死讯后，凌逍自责不曾派人暗中看顾姐姐。挫骨扬灰，她什么也没留下，惟胭脂醉留着她的过往。凌逍心中空落，便花重金买下胭脂醉，顺便安排了水影进去，作为打探消息的一个来源。当时他没有透露姓名，只随口说姓金，后来便将胭脂醉交与傲川负责。
“那你不依言过去，还在街上跟人争执，若非恰巧给我撞见，岂不要吃大亏？”傲川面色冷了下来，“好端端的扮乞丐，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我是想起上次在林子里，你跟我划清界限，才犹豫着没去找你。扮成乞丐，不是怕被歹人盯上吗？我不会武功，一个人赶这么远的路，可不是来给你教训的！”淳儿几乎是喊道，“你莫要看我不做郡主了，就来欺负我！”从前相处，金傲川从未如此对她说话。
淳儿越说越委屈，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金傲川一时无措，叹了口气道：“我不是……算了，你若累了，先去歇息吧。”
淳儿看金傲川叹气，却是一愣。脑中一亮——从前，傲川碍于她的身份，一向客气疏离，而如今她口口声声说不再是郡主，傲川便开始不再一味拘礼。方才那些话，也是因为关心才急，自己却炸毛了。
“谢谢啦。这次，算是你救了我一回。”淳儿绽颜一笑，“说起来我真想不到，冷面的傲川还是青楼老板呢！”
傲川无奈于眼前女子变脸之快，只道：“此事莫要对旁人提起。”毕竟是机密之事。
“嘻嘻，”淳儿捂嘴笑道，“放心放心，我不会说的。况且，青楼老板也不一定是爱逛青楼嘛。”
这丫头总是想歪，傲川脸一黑，掏出一个钱袋：“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到的。”
淳儿面色一喜，急忙走上前伸手去接：“正是我的！”
傲川却一缩手：“方才听你说什么黑布，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淳儿伸手去夺，用力一扯。
“嘶啦”一声，钱袋给扯破了，“哐当当”，一块块金锭银锭通通掉了出来，接着，悠悠飘下一块黑布，正落在书案上，傲川眼皮子底下。
淳儿抿住嘴，以手抚额一脸悲催。
傲川拿起黑布，上面依稀可见污渍，应是早已干了的血迹，“这是……什么？”
“啊？哦！”淳儿松了口气，开始胡言乱语，“这是……那个……那个道符！道符你知道吧？就是跟、跟道士求来的那个护身符。然后那个血，是……是沾了狗血，辟邪用的！”
“唔，”傲川应了一声，“那你收着吧。这个钱袋破了，改天赔你一个新的。”
“不用了不用了。”淳儿急忙拿过黑布，揣在怀里，“对了，你摔碎的那个玉，看他们都认识的样子，很重要吧？我赔给你？”
“那是左相的佩玉，赔不了的。”傲川摇了摇头，“当时手边没有别的东西，便顺手扔了。”
“呃，哦。”淳儿有些不自在，“那个……我累了，先去休息。”方才小婢已说收拾了房间出来。
“嗯。”
淳儿走出两步，回头指了指：“这些钱给你了，就算作我吃住的费用。”
傲川看了眼桌上地上四处散落的金银，没有说话。
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他似乎有些头疼。左相府里住进了个无亲无故的孤身姑娘，这……还是得有个说法的。
至于那块黑布……他怎会不知？那是他穿过的，那血是他流的。他清楚记得那个重伤的晚上，却不曾留意淳儿何时偷偷藏了他黑衣的一角……
他分明知道，可方才，为何佯装不知？她也真是好骗，还随口乱编谎，竟将他的血说成是狗血。傲川心中掠过一片阴霾。
几日后。
淳儿偷偷扒上书房的门，向内窥看。几日来，她不常见到傲川，即便在饭时同桌，当着下人，傲川也没几句话。
“什么人？”
淳儿低头开门：“是我。”
“进来吧。”傲川停下公事，“何事？”
“就是因为没事才来找你！”淳儿急道，“我住了几天了，什么事都没得做。你不爱说话，你府里的人都不爱说话，看见我就像看见空气一样。我都快闷死啦。”
“我是怕有什么闲言碎语，便命他们不得多看多议，你若觉得不好，我叫他们多陪你说话。”
“算了算了，”淳儿急忙摆手，那些下人想来是极听他的，他不让多看，他们连一眼都不看，若是他让多说话，只怕一整日耳朵都静不下来了。淳儿叹了口气，“语遥到底何时回来啊？”
“应是快了，最多一月吧。”
“一个月？这么久……她去哪了？”
傲川思忖道：“遥主与主上，归故里成亲。所以……”
“什么！”淳儿高声打断，“语遥成亲？哎呀我要去观礼！”
傲川一副就知道你这么想的神情，开口道：“你此时出发已赶不上了。”
“啊……”淳儿满脸丧气，“你为何前几日不说？”
傲川没有答话。前几日他本是想到了的，可又觉得，路途遥远，自己走不开，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