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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妻折红杏妾偷欢-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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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从遮掩。
终于有人开口求情了,杜十七长舒了一口气,也要跟着好言相求,固然这个豆腐丁让她极其不爽,只是她们之间又无不共戴天的仇恨,己之不予勿施于人,她已然受过这鞭笞之辱,自然也不忍看到豆腐丁也受此苦楚了。
清嘘一口气,杜十七抬起脚来,还未迈步,只见那个阴姒夫人眉尖一挑,眉眼带笑:“哦,说的也是,如果我不肯原谅她,就是我心胸狭窄喽?这个沈家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个妾侍都嫌厌我了?”
话锋不对,杜十七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阴姒居然又如此说,将寒惜裳的恳求之意,竟然当成了挤兑要挟之言,这可从何说起?
跪在地上的寒惜裳也不觉讶异,连忙叩头道:“请夫人息怒,夫人误会了,惜裳薄柳之姿,焉敢对夫人不敬?”
冷笑了一声,阴姒摇着扇子,斜睨着寒惜裳:“不敢哦,看来是敢怒不敢言,想来在寒姨奶奶眼里,我是连一句话也听不出来好歹了?不然,何来误会?”
瞠目结舌,寒惜裳不敢说话了,直愣愣地跪在那儿,满眼委屈,晶莹的泪珠儿,在殷红的眼眶中转了又转,强忍着不敢流下来。
狠狠地瞪了寒惜裳一眼,沈七城脸色微白,只见阴姒嫣然一笑:“寒氏,你缄口不言,泫然欲涕,满腹委屈,想来是有冤无处诉了?还是觉得和我说话,不过是对牛弹琴?”
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寒惜裳羞惭得满面通红,抬头求救般地看着沈七城,沈七城哼了一声,口气冰冷:“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亏你还自称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居然连安时守分
的道理都不明白,还不回去,好好闭门思过,将《女则》认真抄写十遍。”
女则本是寒惜裳所撰写,现在居然要她认真抄上十遍,如此惩罚对这个素有才女之名的寒惜裳来说,远比被人当众掴了巴掌还要羞愧和尴尬,寒惜裳浑身微抖,花容失色,差点儿连跪都跪不住了,泛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忍住,潸然而下。
垂着头,青烟躬身将寒惜裳扶起来,寒惜裳半依着青烟,依然不忘向诸人一一施礼告退,僵直着身体,努力保持着端庄仪容,然后才慢慢后退,经过沈七城的身边时,沈七城一把拉住她,冷冷地道:“下次再架桥拨火、借刀杀人的时候,做得不留痕迹一点儿。”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是音调太冷了,冷得让屋子里边所有的人都感受到那种一触即发的怒意,都情不自禁地将眼光投向了寒惜裳。
听到这句话,寒惜裳好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记耳光,整个人都傻在哪儿,嫣红的樱唇,在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子晃了晃,幸亏有青烟搀扶着,不然就会摔倒在地。
犀利而冰冷的目光,洞穿般投向寒惜裳,沈七城的眼中,没有一丝半分的怜香惜玉。
扶着寒惜裳的丫鬟青烟,先是摇着嘴唇,继而微微一笑:“大少爷,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小姐受教了。”
她好像暗暗地扯了一下寒惜裳的衣袖,寒惜裳神情恍惚,似乎魂游天外般,嗫嚅地:“是,知道了。”
浑浑噩噩地,任由丫鬟青烟搀扶着,寒惜裳黯然离去。
杜十七看看屋子里边的人,表情各异,她皱着眉头,心里暗自琢磨方才的情形,怎么感觉不出来寒惜裳是有意挑拨阴姒,自己一向有识人之能,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难道是穿越的时候,把自己这个本事给穿没了?
嗯,如果沈七城说得没有错的话,应该是自己在穿越过程中,由于不同时空的排列组合等诸种问题,导致部分能力无来由地缺失,好像水土不服一般,还是多一个心眼儿比较好,毕竟这个多姿
多彩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阴姒轻轻舒了口气:“哎,大热天儿,磨蹭什么呢,打吧,打完了,我还得去喝茶呢。”
豆卢汀也是面无人色,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色,咬着牙,瞪着眼,真的冲着几个掌刑的媳妇叩头道谢,然后几个媳妇也躬身施礼告了罪,过来两个身板厚实的媳妇,用绳索将豆卢汀捆上了,免得她受刑的时候乱动躲避,复有将其按到在地,两个掌板的媳妇分左右站立,另有一个媳妇在旁边唱着数目。
此时正入初暑,人们穿得单薄,几个媳妇虽然没有褪去豆卢汀的衣裤,那板子抽打在身上,也不过隔着两三层薄薄的丝绸而已。
只见一板子打下去,衣衫随之陷下去一道凹痕,被绳子紧缚的豆卢汀闷哼了一声,身子也随着猛地一抽搐,还未等她抽搐停止,另一板子又抽打下来,落在另一边臀腿之上,又是一声闷闷地低吟,豆卢汀的身体,遭受电击般地抽搐着。
三五板子打下去过,豆卢汀开始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妄图躲过这痛楚难忍的板子,可惜她被绑缚得太紧,双腿此时也被人踩住了,哪里能够动弹,先是还是辛苦忍着,奈何痛得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把抓柔肠,寸寸而断。
啊!
一声歇斯底里地痛苦嚎叫,从豆卢汀的喉咙里边冲喊而出,她一边喊一边骂:“豆卢汀,你唯利是图,鼠目寸光!你一定是前世杀人放火,这辈子才什么事儿都报应到你身上!你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在板子声里辗转难捱的豆卢汀,越骂声音越高,越骂越恶毒,若不是大家都知道她就是豆卢汀,还以为她在咒骂和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屋子里边的人,又忍不住把眼光投向杜十七,暗自道莫不是杜姨奶奶的癫狂之症和瘟疫相似?洞房花烛的时候,豆卢汀不是被杜十七咬了一口嘛,杜十七体内之病会不会就此传染给了豆卢汀,现在豆卢汀把她自己骂得狗血喷头,不会是被感染了癫狂之症吧?
大家眼中之意过于□,杜十七不免悻悻:“喂,看什么?你们不会当我是疯狗吧?可是狂犬病的潜伏期会有二十年,她就是要发作,也没有这么快。”
那边已经打了十二三下,豆卢汀汗透衣衫,阴姒本来颇有兴致地欣赏着豆卢汀不停挣扎扭动的身体,耳边也听到了杜十七的话,将手一挥,掌刑的媳妇立时停手,阴姒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冲着杜十七笑着招手:“你过来。”
杜十七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可是脸上堆出腻腻的笑容:“娘亲唤我,有何吩咐?”说着话,情知躲不过,连忙凑上近前。
一把拉住了杜十七的手,眯着一双美目,阴姒打量着她,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丫头,你方才说……什么犬病?”
杜十七干咳了两声:“回娘亲,是狂犬病,就是被疯狗咬了以后,也会发疯。”她心中狐疑不定,不晓得这个森冷冷的阴姒在打什么主意。
眼波流转,阴姒满眼是笑:“是不是人被这个狗咬了以后,也会发疯?”
心里可越来越没底儿了,杜十七机械地点点头,连说一个是字都没有底气,暗自叫苦,不会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姒真的动了心思,去弄疯狗咬人之刑吧?
心里胡思乱想,杜十七只觉得阴姒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凉滑如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咬自己一口,连半边膀子都酸麻了。
出了一会儿神,阴姒忽然扑哧一笑,喃喃自语:“有意思,有意思。”说着话,她站起来,神情倦怠地挥挥手“算了,走吧,小孩子家家,懒得和你们计较。”
听闻此言,屋子里边的人,如同得到大赦,早有人过来给豆卢汀解绑绳,又过来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地抬着豆卢汀出去,豆卢汀此时动弹不得,身上的衣服早被痛汗湿透,贴在腰身之上,凹凸毕现,经过沈七城的时候,强自抬头拉住他的手,失去血色的唇张了几张,含糊不清地说出几个字。
沈七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皱眉微微苦笑,示意她放心。
恭送走了阴姒,杜十七还在挠头,担心自己变成疯狗之刑的始作俑者,沈七城慢慢走过来,拍拍她的肩,似笑非笑地:“杜癫痫,我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我们大魏国名副其实的豺女!”
倒吸了一口冷气,杜十七觉得自己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可是沈七城的语气和态度让她很是恼怒:“哎,沈七城,你嘛意思?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如果是变态,就算她口念阿弥陀佛,也改不来邪恶的本质好不好!”
冷哼了一声,沈七城有些不耐烦地道:“算了,懒得和你废话,哎,那个斛律京别有用心地住到府里了,你去盯着他。”
愣了一下,杜十七不觉奇怪:“为什么是我!”
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沈七城居然一笑:“因为你……”他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不说了。
最讨厌别人吞吞吐吐,杜十七哼了一声:“因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姐姐我值得信任?”
不过顺口而言,没有想到沈七城居然很郑重的点点头:“不错。”
杜十七这次是真的愣了。
沈七城悠然地:“如果这个世上,连傻瓜都不能信任的话,就真的了无生趣了。”
眼神,话外,带着嘲讽和鄙弃。
闻言未恼反笑,杜十七也点点头:“到了今天你才发现这个问题,沈七城,你的智商果然令人扼腕。哎,盯着狐狸精又什么好玩,为毛不让我去勾引他?勾引上了,看得不更仔细?”
她说着话,笑嘻嘻地,诚心激怒沈七城。
谁知道沈七城蔑然哂笑:“勾引?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勾不到人反丢了人!”
竟然如此小瞧自己,杜十七压着怒火,笑吟吟地:“好啊,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说着昂首挺胸地拂袖而去。
看着杜十七的背影,沈七城的脸色立时变得青白,眼里冒着怒意,狠狠地一跺脚:“苇哥儿!”
小厮苇哥儿已然侯在外边多时儿了,听到沈七城喊他时,声音都在发抖,知道大少爷正在盛怒,哪里敢怠慢,连忙跑进来,迭声道:“少爷,少爷。”
沈七城怒意未消:“备马,我要去军营。”
苇哥儿迟疑一下,沈七城在怒意难遏之时去军营,只会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可是现在侯爷沈思也在军营里边,沈七城去军营见那个人,本是私下密会,从来都隐瞒着昌安侯沈思,苇哥儿担心
被侯爷撞见:“少爷,老爷还在军营……”
眉尖一挑,沈七城喝道:“你耳朵聋了?备马!”
楚囚
铁锅,大得出了号,并不是用来做饭,而是用来烤肉,当然在牢狱这个地方,被烤的多半是人肉。
锅里边犹自生着火,里边插着几根烙铁,已然烧得通红。
此时正是初夏,外边暑气渐浓,军牢里边,闷郁湿黏,还有丝丝透骨的寒凉之气,从无法欲知的角落扑卷而来。
坐在一张漆色剥落的桌子旁,早有牢中军卒恭恭敬敬地摆上酒菜,畏畏缩缩地侍立在旁,用眼角余光瞄着沈七城的脸色。
哗楞哗楞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是镣铐铁链拖过坚硬地面时发出的声响,听得人脊背生寒,手里捏着酒杯,看着浅碧色的酒浆在粗瓷杯子中微荡,铁链磨擦地面的声音,在如此静寂中,显得异样刺耳,沈七城似乎冷笑了一声,问旁边侍立的一个军卒:“市井牢狱,多藏龙卧虎之辈,如此醇冽的竹叶青也能寻到,崔头儿果然是个能人。”
王崔卢李郑,本是北魏大姓,同祖共源,尤其在京都平城,五大姓氏之间都有姻亲干系。
被唤作崔头儿的那个军卒,有四十来岁的年纪,黝黑的面庞,小鼻子小眼睛,看上去总是笑眯眯,此时也躬着身子,满面堆笑,一副不急不恼的样子:“小侯爷,您太抬举小人了,咱们京都平城可是出竹叶青的地方,小人这坛子不过是二十年的窖藏而已,哪里算得上珍品?”
淡淡一笑,沈七城抬起眼睛:“崔头儿的意思,是我孤陋寡闻了?”
嘿嘿。
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崔头儿只是憨笑而已。
看着崔头儿及其尴尬的表情,沈七城忽然觉得,自己的神情口气,还真的和母亲阴姒有些相似,想到母亲阴姒,他的脸色,完全可以和铁锅里边明灭不定的火光,交相辉映了。
铁链磨蹭地面的声音终于停住了,人,也站到了面前。
穿着一身白色囚服,头发稍微显得凌乱,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人,若是沦落到阶下囚的境地,该是何等失魂落魄。
不过,那是一般的人。
走到沈七城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一颗明珠,无论溺水还是蒙尘,都无法遮掩他的光华,尽管他现在镣铐加身,但他一言一笑间流露出的气度,丝毫不逊色于沈七城。
这个囚犯面露微笑:“让沈小侯爷久候,实是路子规的罪过,奈何路某身陷囹圄,想来沈小侯爷也不会耿耿于怀。”
温文尔雅,儒之本色。
这个自称路子规的囚犯好像一杯清澈香醇的云雾,可以清人心火,沈七城也微微一笑,吩咐军卒又备下一份碗箸,并命崔头儿暂时除去囚犯的镣铐。
有些为难地咋舌,崔头儿讨好般提醒:“小侯爷,侯爷还在军中……”
沈七城横了他一眼:“凡事有我。”
崔头儿无奈,只好将路子规的镣铐除去了,然后向周围的军卒使了个眼色,大家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活动活动被镣铐磨得红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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