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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梅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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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赡ッ鸬挠〖恰
不可磨灭,更不可抗拒。
如今,他天年已尽……
想到这里,她的心一痛,最终还是转过了身,面对着他,缓步靠近。只是,她闭上了眼,始终不愿看他。
这已经是她对她的誓言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顾峥等待着她的走近,然后伸出手,握住她。他的手指颤抖着,指腹不停地抚摸着她的手背与手心,仿佛在吮吸久违的甘霖。最终,他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十指紧扣,手心紧贴间,翻腾出滚烫的温度。
他等了半生,才重又等到握紧她的机会。可他,却没有了时间。
他贪婪地看着她绝美如昔的容颜,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恍然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时代。她就如她毫无变化的容颜一般,记住了曾经的美好时光;而他,只能徒劳地伸出手,看着过往的云渐渐远去。
终于,他缓缓地开口了:“阿敛,你真的不愿意再看我一眼?”
她没有回答,亦没有睁眼。顾峥长长一叹,苦笑道:“果然,你还是那样的言出必行。”
“不过,能再次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他的面上,渐渐浮起微笑。
他的手指一根根松开,眼睛渐渐闭上,身体倒回了床上,发出沉重的声音。那一下仿佛是撞在宁潋的心口,她怔怔睁眼,正好迎上他眸中的最后一丝光华。她读出了那丝目光中的满足,紧接着便看着他的眼帘完全合上。
然后,他再无声息。
心急剧地跳动着。宁潋伸手捂住胸口,倒退两步,呼吸急促地望着床上那个已经停止呼吸的人。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真的死了。
周围一片大乱,有人熟识画的,认出了宁潋,约束着其他人不要靠近打扰到他们两人。旁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数人奔走忙碌,宁潋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望着那个人沉静的面容。此时的他,早已华发众生,皱纹满面,有的只是沉重的死气,早已不似她记忆中朝气蓬勃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青年帝王。
以为自己见他最后一面,能够放下执念,却没有想到,这最后一面,却让她的执念,更加深重。
也许,早在她看他第一眼的那个瞬间,她便落入了一生的劫,然后万劫不复。
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又缓缓睁开了眼,眸色沉沉,似已下定了决心。
“顾峥,”她终于第一次开口了,“这一世,我把你让给了这江山,但是你记着,你的下一世,是我的。”
“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你。”
红袍翩飞,她一步步离开,走出殿门的那一刻,平生第一次,一滴珠泪从她眼中滚落,却又被她衣袖一卷,不知道藏去了哪里。

尾声 山有木兮木有枝

如今距离新帝登基,已过了十四年。
宁潋一直在宁琅山下的宁琅郡隐居。
阳春三月,飞絮满城。
宁潋漫步在街道上,没有目的,没有意图,只是这么散漫随意地走着。
忽然间,心有灵犀似的,她猛然转头望去。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斜倚在杨柳树下,三月的春风将他未能绾上的乌黑发丝荡开,露出少年清俊如玉的容颜。雪白的飞絮在空中打着旋,落满了他的一身,他半仰着头,微眯着眼,仿佛正在尽情享受这三月春光。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直起身,转过头,抬眸向她看来,顿时绽开了一个纯真快乐的笑容。
一如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与她的初见。
(后翻看番外)

番外 自在飞花轻似梦

这一天,是宁琅郡萧小侯爷的生日。
萧家乃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娘家,家主世袭安国公,掌兵权。而宁琅郡萧家则是其中一个分支,家主乃是阳陵侯萧彧,而他的儿子,就是萧子铮,通称萧小侯爷。
“少爷。”丫鬟敲了敲门,得了他“进来”的命令后,方才入门,笑吟吟道,“您日思夜想的人——宁狐姑娘——来了哟~”
脸上登时一红,萧子铮低声斥道:“贫嘴的丫头。”却又忍不住搓搓手,道,“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说起这宁狐,也是宁琅郡中一大奇人。四年前,她流落至宁琅郡,无奈前往朝华楼,成为一名乐师,以高绝琴艺与绝美容颜闻名天下。听闻她的名声,宁琅郡小郡王强迫她入府献艺,宁狐歌一曲《鹧鸪天》后摔琴离去,小郡王阻之不及,只得罢手,任由她离府。自此之后,宁狐更是声名大震,纵是身份高贵之人,亦不敢再对她用强。
宁潋抱着琴,端坐在侯府会客厅中。世上传颂的宁狐之名,便是她的化名。至于什么“身世零落”“流落至此”“无奈谋生”都是瞎编的谎话,在此之前,她一直隐居在宁琅郡中,直到遇见他之后,她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身份,好摆脱黑户状态。
而乐师,是一个不错的身份。在男女之防日益严重的时代,这个身份让她有充足的理由与他接触,而不会引发众人指责。
“阿潋!”人尚未入门,声音便已传了过来,带着满满的开心。宁潋转头向门口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他的身影,顿时朝他微微一笑:“子铮。”
引路的小丫鬟朝萧子铮挤眉弄眼一番,惹得他作势要敲她头,这才吐吐舌头,笑嘻嘻掩上门离去。笑意又加深了一分,宁潋道:“子铮,我在此祝你生日快乐。”
“啊……谢谢。”面对着偷偷喜欢的女子,萧子铮总有几分心跳加速,平日里总是高谈阔论口若悬河的他,每到此时都会忍不住结巴上一两处,懊恼的同时却常看见她的眼中滑过几丝笑意,顿时就是觉得丢脸也只能认了。
“阿潋,有什么新曲在宴会上唱给我听?”萧子铮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眨着一双漆黑的星眸,期待地看着她。
宁潋抿唇笑笑,作势要答,却在他愈发期待的眼神下,挑挑眉,道:“——不告诉你。”
“啊……”萧子铮失望地叹了口气。忽地想起一事,他抬起头,盯着她,紧张地道:“对了,今天来宴会的有小郡王,你、你介意吗?”
宁潋故意板下脸,看着他眉头渐渐纠结成一团。他为难地想了想,最后咬咬牙,道,“介意的话,我就……就跟他说,明天我冒着挨板子的风险,陪他在城里面玩一整天,让他今天晚上不要来好了。”
“不必。”宁潋知道,如果他真陪着那放荡不羁的小郡王疯玩一整天,回来恐怕要被他那严厉的父亲剥了一层皮去。本来她也不曾把那所谓的小郡王放在眼里,这般反应,不过是逗逗他而已,“他来与不来,干我何事?”眉间浮起清冷的傲气,她淡淡道。
容颜艳似烈火,傲气冰冷如霜,冰与火的交融之间,宛如傲然盛开在冰天雪地中的红梅。
萧子铮怔怔地看着她,心脏怦怦直跳,一瞬间有种冲动,想抓着她的袖子,大声表达他的心意。强压下心中的冲动,他道:“阿潋,唱《鹧鸪天》给我听好不好?我听闻你那段事迹已经很久了,可就是没有亲耳听你唱过。”
“《鹧鸪天》?”宁潋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般轻狂之曲,要是给你的父亲听了去,仔细你的皮。”
“父亲不在家,放心好了!”萧子铮拉着她的袖,“阿潋,唱给我听嘛!我一直遗憾当初没在场,没能亲眼看见你唱曲、摔琴、离去的场景……我听说,王府侍卫尽出,都没能拦下你,阿潋,你真是太厉害了!”
眼见他又要开始滔滔不绝,宁潋懒得去听,只是将怀中琴放平,伸出手指,拨响琴弦,清声唱道: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萧子铮立刻闭嘴,静静听她唱歌。
“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她的音色铿锵,不似如今流行的靡靡之音。他醉心在歌声中,心思恍然飘飞,不知去了何处。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音调渐渐拔高,他却愈发恍惚,仿佛没有听见,在这一刻,他满心想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一曲歌罢,宁潋停住手,看着犹沉浸在歌曲中,满脸飘忽的萧子铮,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握过剑,斩杀无数敌人,染透鲜血与怨恨。这双手,也执过笔,搅动朝堂风云,计策安定天下。
而如今,这双手,拨弦起音,为他奏上乐曲,博他欢笑。
这种感觉,也挺不错。
宴会过后,萧子铮扶着醉醺醺的头,被一群狐朋狗友拖出了门。他是寿星,免不了被人轮番敬酒,一轮灌下去已经醉的差不多,头脑不清醒间,在后来玩的游戏中又被灌了许多罚酒,就是有再大的酒量,也顶不住了。迷迷糊糊间,他已经被嚷着“去朝华楼”的朋友们一起拖走,说要给他“开开荤”。
出门后,他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清醒了些,得知朋友们竟然要带着他一起,去朝华楼找姑娘过夜,顿时大惊失色,拼命挣扎,无奈手足酸软使不上力,愣是没能挣脱。他无奈地放弃抵抗,心想第二天回去,他恐怕要被父亲打得三天下不了床。
朝华楼……阿潋……
他想起宁潋,心中一热,然后又冷了下去。他知道,宁潋只是朝华楼挂名的乐师,不是卖身的姑娘,朝华楼对她毫无约束力。他们再怎么寻欢作乐,也寻不到她头上来。
不过……宁潋平日很少出席宴会奏乐献艺,只是偶尔心情好了,才会应约前去。唯独只有他请她前去时,她从未拒绝过一次。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只有他,从来都是想见就见,未曾被拒之门外过。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的心中,他是特别的呢?
这么想着,他的心中又腾升出希望。
胡思乱想间,他不知不觉已经被推进了门。刚进门,便有莺莺燕燕围了上来,他站在原地,涨红着脸,手足无措。
有朋友揽着他的肩,大笑道:“严妈妈,给我们找最好的姑娘来!今日小郡王、萧小侯爷大驾光临,服侍好了他们,有的是赏赐!”
严妈妈满脸堆笑,转身招呼着姑娘们。攀附权贵的事谁不想干,更何况无论是小郡王还是萧小侯爷,都生得姿容俊朗,颇得女子喜爱。一时之间,姑娘们都凑上前,盼着有好郎君将自己挑了去。萧子铮被挤得站立不稳,脸上还被大胆的女子摸了几把,正值窘迫不堪,偏偏还有朋友不怀好意地大声嚷“萧小侯爷一看就是个雏儿,你们可要好好服侍他,让他快活快活”,他听在耳中,窘得都想找块地缝钻进去了。
偏偏更让他无颜见人的事又发生了。楼上传来一个淡淡地熟悉声音,清冷依旧,听不出喜怒:“萧小侯爷?”
他抬起头,第一眼便看见了楼上那抹艳红,紧接着便与宁潋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了个正着。登时如同一桶冷水当头浇下,从头凉到脚,他心想,完了完了。
宁潋声出,全场都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了楼上。谁都知道宁狐对萧子铮不一般,如今带着他跑到宁狐眼皮子底下寻花问柳,天晓得自己会不会倒霉?
不过为了朝华楼的生意,严妈妈就是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出声,对她勉强笑道:“宁狐姑娘,打扰到你休息了?下回我定让你换个更好的房间……”
她淡淡扫了严妈妈一眼,目光冰寒,把严妈妈看得浑身汗毛倒竖。移开目光,她重又看向萧子铮,道:“不错,小侯爷,过了个生日,还学会了找姑娘,好生长进。”此话一出,谁都听得出来,她对萧小侯爷,十分不满意。
萧子铮的声音都在打颤:“不不不不不——我是被逼的!”
宁潋素来积威深重,犹以小郡王为甚。他同情地看了萧子铮一眼,摇摇头:“也不知你怎么就这么倒霉,竟得罪了宁狐姑娘。”伸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子铮,好自为之!”说罢,挑了一个姑娘,搂着姑娘的腰就走了。
众人顿时也有样学样,各自选了个姑娘,一下子就走了个干净,只留萧子铮呆在原地。没人顶得住宁狐的目光,自身难保之下也只能丢下朋友,谁让他自己招惹上的呢。严妈妈擦了擦汗,领着剩下的姑娘们,也忙不迭溜了。
宁潋缓步走下楼,来到萧子铮面前。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倏然睁大的眸,她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
“小侯爷,既然是来找姑娘寻欢作乐,又何必恐惧至此?”
冷汗从萧子铮额角滑了下来,他强笑道:“那个,阿潋,我真的不是——”
她放下手,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吐息钻入他的衣领,激得他浑身一抖:“既然如此,不如便去我房间如何?”
萧子铮呆了。
他、他没听错吧?!
不不不——
按下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想起曾经被宁潋“温柔”地揍成猪头的小郡王,顿时恨不得往后一倒,直接晕过去。
慷慨赴死状跟着宁潋来到她的房间,萧子铮掩上门,转身闭上眼,悲愤道:“来吧!”
回去被揍也是被揍,在这里被揍也是被揍,横竖都要被揍,多一次少一次也无所谓了。只不过,有谁信他真的是无辜被拖下水的啊啊啊啊啊!
他却听身前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便有一双手伸上来,揽住他的腰。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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