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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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殊君的脸色突然一变：“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叶燊苦笑着说：“那个没有喝完毒酒的人就是我爹，他逃跑的时候被他们发现，四大门派动用了上百人去追杀他，最后终究被砍死。当时我才十岁，我娘跟着我爹殉情，我在逃跑的途中把我还没满月的妹妹给弄丢了，为了躲避追杀就乔装混进了太虚教。幸好我爹向来将我们护得很好，见过我们的人不多，不然只怕是我也活不到今天。”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莫殊君冷着脸问。
叶燊正要张嘴回答，突然莫殊君一口气把萧镜手中的火折子吹灭，口中嘀咕道：“他娘的，我们几个是活不耐烦了，半夜三更偷东西还点火折子。”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听上去似乎有很多人在悄悄靠近这边。
突然间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那轻轻地脚步声，三个人屏住呼吸警惕地望着那透着月光的窗口。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萧镜的心跳得很快，不用看也能猜到外面的事情不妙。她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莫殊君，低声说：“我们怎么办？”
莫殊君摇摇头，做了个手势让她靠后一点静观其变。萧镜乖乖地站到他的身后，手中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叶燊偏过头仔细听了听：“大约有一百多人，从脚步声判断三面都有人，他们应该是想把我们围起来。”
萧镜说：“那接下来他们是不是该向里面喊话了，让我们出去。”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水益洪亮的声音：“里面的人都出来吧，躲躲藏藏也没有用。”
沉默了片刻，莫殊君对叶燊说：“他一定不知道里面有几个人，我先出去，你们想办法溜走。”
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卷了起来捏在手里。挥挥手示意他们找地方躲起来，然后自己转身拉开门往外走。
萧镜看到他出去，自己倒是紧张得不得了。她和叶燊蹲在书案后面，就在书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清楚地看见外面院子里明亮的火把，还有四周的弓箭手。所有的弓都拉开对着莫殊君，蓄势待发只要水益一声令下，莫殊君就会被乱箭射死。
“水爷真是小气，晚辈借本书来看竟然如此相待。”莫殊君在这种时候依然保持着无所谓的笑容，殊不知他紧张得快要窒息，捏着书的手已经开始出汗。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门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也只能这样靠着，不然腿一软就跪下去了。尽量让保持平静地看了看四周，除了弓箭手就只有水益，秋秀这个时候没有来，他心中暗骂自己运气背。
水益阴鸷地看着他，冷冷一笑：“我思量着你定然有诸多理由，可是我水某的书房岂能容你随意进出。”
“我不是随意进出啊，我只是不小心进来了。”莫殊君嘴里嘟囔着，眼睛开始给自己寻找逃跑的路线。
可是他这一次的运气不怎么好，四周都站满了弓箭手，他看了看地面，如果能迅速挖一个洞的话，挖地道逃走倒是个好主意，长叹一口气，他无奈地说：“哎呀，今晚月色不错啊……”
莫殊君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他不敢往身后看，也不知道萧镜和叶燊还在不在那里。
萧镜蹲在角落里全神贯注地看着外面的场景，莫殊君的样子很让她担心，正想问问叶燊该怎么办，一扭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萧镜一惊，只觉得背后浸出一身冷汗。
第二十九章
一回头才发现，她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叶燊一直就蹲在她的左边。萧镜的第一反应是叶燊这厮不讲义气的先溜了，可是他们身后只有是两排书架，在后面就是墙壁，墙上并没有窗户，想要从后面溜走不太可能。伸长脖子看了看书架之间的地方，那里并没有人，于是只好皱着眉又退了回来。
院子里莫殊君还在和水益讨价还价，水益本想直接杀人灭口，他也不在乎那一个账本，只要把人杀了账本自然就能夺回来。可是莫殊君一直站在半开的门口，说话的时候还动个不停，蹦进蹦出。
“秀秀说他三更的时候要服药，他让我准时不然就掐死我。”言下之意马上都敲三更了，我还不会去秋秀一定会知道这里的事情。要想灭口那先想想能不能做到天衣无缝，不然就别急着动手。
水益冷冷一笑：“我们大可说你被双刃所杀，还用得着费口舌么。”
“你们真蠢，比春天的虫子还蠢。”莫殊君说：“你说对我说秀秀被双刃杀了也许我还会信，要是你对秀秀说我被双刃杀了，秀秀绝对不会信。”
“何出此言？”
莫殊君躲在门口面露出半个脑袋：“你能抹到我的脖子么，抹得到吗？你尽管放箭好了，我死个千疮百孔好了，到时候人家一看尸体就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水益似乎不吃这套，脸上依旧是阴鸷的神色，慢悠悠地说：“老夫何须如此顾虑，毁尸灭迹自然会不留痕迹。”
“秀秀说他要吃药，秀秀说他要吃药！”莫殊君缩回脑袋大声喊叫，想一次提醒水益别忘了秋秀的存在。
“秋公子什么时候是由你送药过去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直都是那个小姑娘去送药的吧。”
莫殊君语速极快地说：“她也去不了啦，她也在这书房里，秀秀谁都见不着，他会发脾气，他发脾气的时候尽出损招，到时候损死你上下十八代。”
话音刚落一个木匣子就砸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一偏头，躲过一击，然后看到角落里那双喷着怒火的大眼睛。
脸上立刻堆出万分抱歉的笑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嘴快。嘿嘿，嘿嘿……”
萧镜白了他一眼，道：“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区别。”
“叶燊呢？”莫殊君轻声问道。
萧镜看看自己的身后有看看门外，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快步走到门边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声喊话：“叶燊去找秋公子了，他会把那块黑幕令牌也送到秋公子的手里。”
她本想这样让水益有所顾忌，这样也可以给他们争取时间来想办法。可是事情不是总能如人所愿，这个时候一个冷清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他说话的语气很平缓，好像面前有千军万马也不在乎似乎。
“我什么时候拿了那块令牌，你可别胡说。”那是秋秀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些疲惫。
莫殊君一喜脸上立刻绽出灿烂的笑容，拉开门就冲到门外，望向屋顶。秋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高高的房顶上，还是那身宽大的雪白长衫，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一条银色的束带垂在肩头。他只身前来，那是宛若天神一般的姿态，淡然的目光空对眼下的危险毫不在乎。
“秀秀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不过你来救我干嘛不多带几个人。”莫殊君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大孩子，一脸的烂漫。
秋秀非常平静地说：“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看完就走。好像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我想我可以走了。”
萧镜苦笑一下，她希望秋秀只是在和莫殊君抬杠，如果他都没做好准备，那么接下来避免不了是一场恶战，是生是死都很难料。
水益实在见不得他们在自己的威胁下竟然如此轻松调笑。“既然都来了，能死一块最好不过。”他手一挥示意周围的弓箭手准备放箭。
秋秀说：“水爷不知道是否想过一个问题，你做得出自然就会有人说得出，就算你杀了我们几个灭口，这件事情还是会有人知道，比如说你身后的那些弓箭手，今晚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
“就像你很多年以前一样，”莫殊君大声地接着说：“你以为杀了与你不和的人，但是依然会有人反对你。那么多的命案都与你有关，你觉得你能把自己洗刷干净吗？别以为杀人就能灭口，防人之后犹如防川。你当年连为你卖命的双刃都能杀，那今晚过了是不是也要把你身后的那些人给杀了。”
他这么一说，那些原本拉弓满弦的弓箭手似乎都犹豫起来。
所料未及的事情往往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原本不知所踪的叶燊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他是从那个地方窜出来的，他的动作极快仿佛如鬼魅一般。萧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难以置信。那样的步伐飘渺诡异，完全不像是人能做到的程度。在她的印象中叶燊一直就是性格内向行为木讷的一个老实人，在太虚教的时候也没看出他的功夫有多好。而现在看来他的轻功比起莫殊君来有过之无而无不及，完全可以说莫殊君的那一点三脚猫的功夫简直和他没法比。
他突然靠近水益，伸手对着他的咽喉就是一刀。水益的反应也是极快，慌乱之中往后退了小半步，下意识地抬手一挡，胳膊上立刻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很深立刻就有鲜血渗出。叶燊手中的武器并不是太虚教弟子惯用的长剑，而是一把极其小巧简单的匕首。那把匕首看上去很不起眼但却在月光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莫殊君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脑海中很快想到了之前在陆家庄捡到的那把匕首。他看看叶燊手中的那把，又摸出自己怀中的那把看了看，心中恍然大悟。
“他就是双刃！”他对着秋秀大声喊道。
秋秀并没显得有多惊喜，面无表情地从房顶上跳下来，飞快地进屋转身把门关上。“早猜到了，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你还知道多少？”
秋秀看了一眼院子里，叶燊和水益还在拼命，四周的弓箭手也不敢放箭，万一伤到了自家主子谁都不愿意挨罚。
“我的怀疑要从还在太虚教的时候说起，”秋秀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吵着要走么？就是在那时候叶燊恰好走了进来，他看见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莫殊君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当时太混乱。”
“他指着你大叫，来人快抓住莫殊君。”萧镜在一旁补充道。
莫殊君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小镜子记性好。”
“你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和太虚教没任何渊源，而且他作为太虚教弟子常年在山上，你们怎么可能认识。他居然在看你第一眼就准确地叫出了你的名字，这的确让人怀疑。不过当时太乱我也是时候才想起这一个细节。然后就是孙掌门的死，我记得孙掌门是在离开不久之后遇害的，那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和我们打成一团，他完全可以趁乱偷偷溜出去，杀了孙掌门然后躲在暗处在趁机混在人群中，以他的轻功完全可以做得到。”秋秀说着又看了一眼外面：“现在我们再反过来想一下。”
“还反过来？”莫殊君问：“难道陆家庄的案子也是他做的。”
“依照你当时的描述，陆家庄的警戒几乎全无，连守门的狗看见你都不叫一下。我想这大概是迷药的作用，抛开杀人的过程不说，我们只需想想从陆家庄到太虚教的距离。这两个地方的距离不短，他很有可能在杀了陆庄主之后就赶回太虚教去杀孙掌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失手了。这个时候恰好我和萧镜赶到，他本来是得手之后就离开太虚教，为了再寻找机会下手他只好又回到那里。孙掌门万万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己人中间，他一心想防外人结果没防住自己人。叶燊也就是在孙掌门死后跟着我们说是要为掌门报仇。可是我看他既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反而平静得想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以上所说都是我时候反推过来才回忆起的一点一点地细枝末节。真正让我能确定他就是凶手是从我们到清禹门的时候说起。”
莫殊君感慨道：“我们查案差得多难啊，所有的事情都比凶手慢一步，原来他一直就在我们中间啊。”
现在想来他们当初的一举一动竟然如此被动，线索都是断断续续还都如此晦涩难猜。以上秋秀所说的还都是时候的反推，真正要找到供他推理的线索，还费了如此多的波折，一直到清禹门他才发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第三十章
“在清禹门的时候，我们曾怀疑过他一次，然后每次行动他都会跟在我们身后。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不对劲，莫殊君受伤的那次他也跟在我身后，但是让我觉得惊讶得是我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按理来说这一路跑来我应该能听得到他的脚步声，可是我完全没有察觉。所以我在想他的轻功应该很好，至少比他表面上看上去好很多。”
萧镜说：“一开始我们都觉得他的武功不咋样，在太虚教的时候还被我踩了一脚。现在看来……”说着望了望窗外。
现在看来，叶燊的武功简直是出神入化，水益招架得很困难身上多处受伤。一把小巧的匕首翻飞，动作快得如幻影一般。可是看上去始终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叶燊只有一把匕首，另外一只手空着总显得格外别扭。
莫殊君说：“我是不是该把我捡到的那把匕首扔给他。”
“暂时别动，谁也别帮。”秋秀出声阻止：“还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他们应该是两个人，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见到一个人。”
莫殊君说：“不错，又一次我曾差点追上那个黑衣人，几次交手若不是自己被虞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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