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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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放上来的,大家放心。
别的不多说,会努力写好这一篇,大家多多支持哈~
☆、真假太后(二)
碧朱惊讶地捂住了嘴,不可置信地将声音压得更低:“阿穆,你……怎么知道的?”
白穆这句话是肯定句,异常肯定的口吻,碧朱从来不会怀疑她。
白穆拉着她边走边道:“你忘了我是凭什么入宫的了?”
碧朱咬住唇,神色严肃地跟在白穆身后。
无论是“柳如湄”的入宫,还是“柳如湄”的得宠,都是因为丞相之女——柳湄。
柳湄貌美,当年邻国东昭裕王来访,对她一见倾心,亲自向先皇求亲,奈何她与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上已有婚约,裕王含恨离去;柳湄多才,国宴之上七步成诗,惊艳全场,当朝状元自叹弗如;柳湄多艺,一支流芳曲广为流传,名扬五国;柳湄还贞烈,与太子大婚前夕遭意外遭袭,不愿受辱跳下万丈悬崖尸骨全无。
柳湄是皇上的青梅竹马,也是碧朱自小服侍的小姐。
柳湄已死,“柳如湄”入宫,她便随伺左右。
外头的人都以为,“柳如湄”入宫得宠,要么与柳湄模样相似,要么与她身段相似,再要么,与她性子相似。
其实不然,白穆只是擅仿。
她能将柳湄的一颦一笑仿得毫无破绽。即便长着完全不同的脸,她仿起柳湄来,举手抬足,甚至说话的语气神态,只会让人觉得是柳湄换了个躯壳,而不是旁人在刻意模仿。
“我既仿得了旁人,有人在我面前作假,我又怎会辨不出来?”白穆嗤笑。
今日那人倒也装得真切,起初她只觉得不对劲,却未想过那人并不是太后。方才仔细想想,仪和宫的宫女们今日尤其少,若她没记错,都是太后的几名心腹,一个两个心不在焉,神色略有慌张。那“太后”的嗓音倒真是病了似的沙哑,但寝宫中没有丝毫药香味,且向来与太后形影不离的莲玥姑姑不见踪影……
若她猜得不错,冒充太后的人,便是莲玥了。否则不会那么清楚太后的言语习惯,也不会知晓她与太后曾经说过的话。
那真正的太后呢?遇害?不可能。有意避而不见?没必要。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根本不在仪和宫,且,不想让旁人知道。
那么……
白穆有些微好奇,太后去了哪里?那个人百般周折地引她过去撞破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
***
“太后”说皇上也很快会想明白,白穆都没想到,他就真的“想明白”了,而且那个“快”字,竟会是这样快。
傍晚时分她才去过仪和宫,刚刚入夜,清冷了半年的朱雀殿便热闹起来。
碧朱红扑扑的小脸掩不住的笑意,快步入殿喜道:“阿穆阿穆,刚刚陵公公来报,皇上晚上会过来!”
白穆略有些意外,却也只是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桂花凝露可还有?”
碧朱见她兴致缺缺,笑意也散了些,点头。
“洒点吧。”
碧朱自然知道这是她家小姐柳湄最喜的香味,当初白穆入宫,赏下来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照着小姐所喜来的,就连她这个随身丫鬟,也因为曾经跟着柳湄,如今跟了“柳如湄”。
虽然跟着白穆的时日较短,但碧朱自认还是很了解她的。只是近来她变得有些看不清了……譬如此时,从前她不会主动用小姐爱用的香的。
“阿碧,想什么呢!”
碧朱的额头被白穆的手指点了点,回过神来才见到她正对着自己笑,两眼弯起,清透得如同碧波湖里的湖水,又变成自己熟悉的阿穆了。她心下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却被白穆叫住:“我今日的妆可还妥当?”
碧朱连连点头,望着她忍不住道:“阿穆,你这个样子……可真的越来越像小姐了。”
白穆一怔,随即笑道:“你给我上的妆,当然越来越像。”
碧朱瘪了瘪嘴,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但她也说不清到底想表达什么,只好不再说,出去拿东西了。
白穆换好了衣裳,保持着妆容,等到昏昏欲睡也不见人来,正打算让碧朱灭了宫外的灯笼歇息算了,宫人的唱到声便到了。
“皇上驾到——”
白穆恭顺的行礼迎接,只听那人一声“退下”,朱雀殿为数不多的宫人便一瞬退了个干净。
没得他的旨意,白穆没有起身,甚至头也没抬,半蹲着看到他明黄色的袍子越来越近,就到眼前,却突然一个折身,往书桌边去了。
接着是沉默,安静,无以言状的安静。
白穆那一礼行得双腿发麻,腰肢酸痛,心道早知行个大大的跪礼,也比这么半蹲着舒坦。
许久,她觉得下一瞬她就该摔倒了,在座那人突然轻笑,声音如浅水一般,道:“你那性子倒是磨没了。”
“从前是臣妾无知,不识君臣之礼,还请皇上恕罪。”白穆像是酝酿已久,迅速答道。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拉长了语调道:“哦?皇上?不叫朕商少君了?”
白穆答道:“皇上圣名,臣妾不敢亵渎。”
商少君嗤笑出声,突然转了话锋,“据朕所知,爱妃大字不识,摆了这么些书,不知做给谁看呢?”
殿内想起书页翻动声,白穆默了默,方道:“闲来习字打发时间。”
“这是在怪朕半年不曾来看你?”
“臣妾不敢。”
又是半晌的沉默,商少君终于道:“起来吧。”
白穆紧绷的身子这才松了松,正要站直双腿,脚下一麻,身子往侧边一歪,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她也的确摔倒了,尽管扫到商少君已经到她身前,但他并未伸手拉她。
白穆跌在地上,仰首间便看入商少君那双沉墨似的眼里。
沉如寒潭,深不见底,噙着星点笑意,带着戏谑,漫不经心地望着她。
半年不见,商少君,还是商少君呢。
这个登基将将一年的年轻帝王,天生的王者之姿,睿智的头脑,狠厉的手腕,深沉的心思,出众的外表,时间的洗涤磨砺下,愈加的盛气凌人。
白穆垂下眼,调整呼吸站起身,再次行礼道:“臣妾失礼。”
商少君又近了两步,突然伸手抬起她的脸,睨着她,似要看入她眼底,道:“看来半年时间,爱妃学了不少。”
“半年前皇上训诫,一字一句,臣妾铭记于心。”白穆只是垂眸道。
商少君低笑:“哦?那你是谁?”
“臣妾贤妃柳如湄。”
商少君扬眉,“身为柳如湄,该做些什么?”
白穆轻轻推开商少君的手,不动声色地转身,坐在琴案前,素手抚琴,情意满满地凝视商少君。
琴声如水落湖心,婉转清灵,余韵悠扬,徐徐入心。
凤求凰,当年的太子殿下与才女柳湄的定情之曲。
一夜之间,平静无波的皇宫底层暗潮涌动。
贤妃柳如湄,弃祖求宠,弃夫求荣,凭帝王对已故至爱柳湄之情,承宠半年,后恃宠生娇,跋扈不可一世,失宠半年。再凭一曲凤求凰,邀宠复位。
多年后的商洛野史册上,关于白穆的记载有这样一笔,注曰:赝妃。
而昭成帝少君,年少有成,治国有道,收疆拓土,大显国威。后宫佳丽无数,独念青梅柳湄一人,视贤妃为其替代者,百般纵容千般宠爱。注曰:痴帝。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倾国》的孩纸,应该对女主某些特质不陌生,嘿嘿
求花~
☆、真假太后(三)
一连五日,贤妃一改常态,日日去仪和宫请安。只是与其他嫔妃不同,她时而早晨去,时而傍晚时分才过去。宫中人对她出格的举动屡见不鲜,再加上她重得圣宠,也没人敢说什么。
白穆本是想再看看太后那里到底藏了什么玄机,哪知几日下来却越来越迷惑。除了第一日,这几日太后一直都在,并且出面相见,今天也是一样。
她一如既往地慈祥,从容地饮着茶水,岁月在她面上沉淀下来的,只有一股无形的傲人气度。
但今日嫔妃们退下后,她将白穆留了下来。
宫中只剩下几人,白穆和碧朱,太后和身边的莲玥。
太后徐徐看了白穆一眼,微笑道:“孩子,你这几日连连来哀家这里,可是有事想单独与哀家说一说?”
白穆初初入宫时,商少君就替她说话,免了每日到仪和宫的请安。那时她也不太懂这些规矩,因此与太后相处的时日,可说是屈指可数的。
但白穆都觉得稀奇,她们仅仅见过几次而已,太后却能仿佛与她认识许久一般,说起话来熟稔有余,且不让人反感。
“如湄从前不懂规矩,如今知错,万万不敢再像从前那般了。”白穆低眉道。
太后轻笑,“难得皇上这点小事都为你考虑周全,日日来请安确实是麻烦,哀家也准了你,偶尔来陪陪哀家就好了。”
白穆微微看太后一眼,又马上垂下。
太后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哀家知道你心里憋了口气,但是孩子啊,这人世间哪里有事事如意的时候?你既仰着她的名头入宫,享了荣华富贵,得一必然失一,那些不该想的,忘了便罢。”
白穆道:“烦母后操心了,如湄自然明白。”
“哀家听闻你曾有位未婚夫婿?”太后轻轻地捏了捏白穆的手,关心问道。
白穆本是垂着眼,闻言长睫颤了颤,并未抬眼。
太后紧接着柔声道:“你若不放心,告知哀家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哀家亲自替他指门婚事,必定让他光耀门楣,此生无忧。”
白穆抬头,眼底波澜未散,只低声道:“如湄与他早无联系,不敢劳烦母后。”
太后看了她一眼,继而叹息道:“既然如此,你便安守本分,好生服侍皇上。既是扮着她入宫,便得一扮到底。这话本是哀家不该说的,然则,伴君如伴虎,你该明白才是。”
白穆跪地感激道:“太后照拂,如湄铭感于心。”
“罢了罢了,不是跪就是磕头的,还不如你初入宫时有意思。哎,这皇宫……”太后笑了笑,似有些苦涩,扶起白穆道,“回去吧,这几日天冷,不用日日过来了。”
白穆俯身谢恩。
***
从仪和宫中出来,白穆只有一个猜想。
倘若今日傍晚,她再“不合时宜”地去到仪和宫,见到的恐怕又是那位“假”太后了。否则她不会独独挑在今日将她留下说那样一番话。
只是太后的话说得那么直白,让她不用日日过去,她若不识抬举再去撞一次,恐怕会引太后疑心了。
白穆紧了紧手上的暖炉。其实这件事,与她也没有太大关系。一来她身为柳丞相的“义女”,又是商少君的“宠妃”,即便发现了太后的什么“秘密”,只要柳丞相在朝中尚可立足,这后宫中便还有她一席之地。二来她并无野心,不指望发现太后的秘密而从中得利,因此太后掩藏起来的东西对她是利是弊,于她而言,无所谓。
这几日往仪和宫里跑得那样勤,恐怕是半年来闲过头了,而且,人总是有那么点好奇心。
但是,既然太后藏得那样严实,她也懒得过多追究了。
白穆正如此想着,身后突然一声娇笑:“这样重的脂粉味,本宫还当是哪里的歌妓舞妓晃晃白日的闯到后宫来了,原来是柳丞相的义女,如湄姐姐。”
白穆回头,正好见到姿容娇俏的女子站到她身前,笑颜如花。
她默默地扫过她高扬的眉头,不愧是洛家出来的女子,说话都极为会抓重点,一句话里特地咬重了两个字,一个义女的“义”,一个如湄的“如”。
淑妃洛秋颜,她二人同为妃位,没有份位高低,但白穆比她早进宫,便受她一句“姐姐”。她笑了一笑,算是应了,带着行完礼的碧朱便走。
白穆虽是笑,却极为淡漠。
洛秋颜微微一滞,便跟了上去,边走边道:“听闻姐姐前几日那一曲凤求凰,弹得整个皇宫都无好眠,闻者无不感怀姐姐对皇上……情深似海啊。”
“淑妃何尝不是琴艺精湛。”白穆目不斜视,言语轻淡,显然不欲搭理她。
洛秋颜却不肯放过,提高了嗓子“啧啧”道:“姐姐如此好琴音,不知宫外那位有情人听见,会是何等心情?”
白穆蓦然停住脚步,回头睨着洛秋颜。
洛秋颜嫣然一笑,接着道:“姐姐若想知道……听闻西隅的摘星阁阁楼最高宫墙最低,姐姐去那里弹上一曲,傍晚人静,有心人或许能听得见。”
白穆收回眼神,一语不发地离开。
碧朱随着她回朱雀殿,一路无言。
“阿穆……你……生气了?”打发下殿中宫人,碧朱轻声问道。
白穆坐在矮榻上,歪着身子就捧起书,“没有。”
碧朱叹了口气,听这生冷的口气便知道,她还是不高兴的。
“阿碧,帮我打盆水,拿一身普通宫女的衣裳来。”白穆突然道。
碧朱惊道:“你要做什么?”
“卸妆,去摘星阁看看。”
碧朱皱眉,“连我都看出来淑妃刚刚是故意的,你还要去?”
“他们煞费苦心,我若不去,岂不是辜负了?”白穆这句话里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