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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妖奴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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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久将军长跪不起,恳请我放你出宫却不是为你打算?”尧隽向前一小步,脚尖几乎与念儿的脚尖相抵,他的下巴刀削斧凿一般凌厉,空殿之上他不高的声音久久徘徊不去,念儿的心在胸膛中急速地跳动着,不知道今日王上为何忽然问她这些。
不知如何作答的念儿只得沉默着,揣摩着尧隽的心思不敢胡乱开口。
“抬头!”久久看着她满头漆黑的发晃在眼底,尧隽心中突然一阵恼恨,她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果然与久沐漓背着自己谋划好了,只等他应允?
哼,当他是什么?君王之威岂能亵渎?!
一声冷冷的命令劈头盖脸砸下来,念儿慌忙抬头,小巧精致的下巴立刻被铁钳似的大手用力捏住,生疼生疼地,连骨头都“咯吱咯吱”地动。
“不是很想勾引我吗?怎么最近都不施展你的媚术了?”终于,尧隽满脸覆盖上了一层君主的冷漠和威严,紧绷着嘴角,看着被自己钳制住的女人逐渐在眼底慢慢泛出了晶莹的水花。
骤然放下手,看着被他捏着的部位显现出一片深谙的红:“今夜——你shiqin!”尧隽一字一句地下着命令。





第三十四章欺君借口

念儿吓了一跳,一个多月来她每夜在正殿值夜,与寝殿的尧隽相安无事,以为他对自己没什么念欲,可今日他却突然要她侍寝——
难道是因为久沐漓的军权惹他忌惮?还是今日他要惩罚自己的不敬?君上问话不答,是为不敬!
“王上,阮庭方还没来请示,也许雅昀宫的贞妃已经预备迎驾了!”“噗通”一声念儿赶忙跪下。她哪里知道,阮庭方故意拖延着时间,就是要为他和尧隽制造机会,君王的心思作为身边跟随的近侍,阮庭方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怎么?我不能让你侍寝吗?”尧隽一把抓起地上跪着的人,拎着她站起来。
“不是,念儿不是那个意思,念儿的意思是——”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正当理由拒绝尧隽,念儿急切中喊道:“奴婢今日不方便侍寝!”
“是吗?不方便侍寝——”尧隽低声说着,吹气似的话打在念儿的脸上,“你可知什么是欺君之罪?”
话说出口,念儿就后悔了,这样蹩脚的借口实在是漏洞百出,不说敬事房一查便可知宫中各处品级在六品以上宫女的天葵日期,就是他当场找了验查嬷嬷来也是逃不过的。
焦急之中,手心里沁满了汗。
可是现在再改口,也是没用了。
尧隽放开她,朗声传旨:“着雅昀宫贞妃入正央宫寝殿侍寝,另带一名中年嬷嬷到正央宫伺候!”
念儿惊慌之下暗道:尧隽果真不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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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芷娆带着自己宫里的夏嬷嬷兴奋地赶到正央宫,一路不断跟阮庭方套近乎。
“阮总管,王上今日心情如何?可是又在文政殿批奏折了?”在雅昀宫沐浴完毕,吴芷娆将自己从里到外收拾得香熏缭绕,对着镜子抬手投足地练习了半天,就等着尧隽的到来。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心中焦急不已,想打发人到正央宫去问问,可又怕尧隽生气,最近,隽表哥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稍不如意就训斥宫人,就连她在身边侍奉都比以前要小心了,生怕哪里做的不好。
坐在红烛暖帐中熬了一会,忽然听到阮庭方来报,说王上传她到正央宫侍寝!
吴芷娆心花怒放,想着自己虽然得宠,可是到正央宫寝殿的次数却少得可怜,欣喜之下赏了阮庭方一方玉砚,带着夏嬷嬷坐着香鼎车出了雅昀宫。
车轱辘压过宫中的地面,一路伴有轻微的摩擦声,吴芷娆坐在车里满面春风地望着头顶墨蓝的天空,繁星点点,冲着她调皮地笑。
“王上——”一进正央宫的门,不等阮庭方进去通秉,吴芷娆高抬双脚跨进门槛,朝着等在正殿上的尧隽走去。
笑靥生花,一阵香风盈面,在尧隽后面站着的念儿赶紧低头:“给贞妃娘娘请安!”
“咦——你?”奔着尧隽疾步走去的吴芷娆听见念儿的声音停住脚,她根本没注意到在王上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人——正是自己欲除之而后快的女子。
“隽表哥,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吴芷娆纤指一伸,然后整个人缩进尧隽的怀里。
尧隽把吴芷娆抓在衣襟的手一把捉住,柔声道:“今日我批奏章有些晚了,不想再打扰芷娆,就准备在寝殿休息了。正好念儿值夜,本想让她侍奉,却不巧——她身上不方便,所以我特意唤了芷荛来,顺便让你宫里的嬷嬷看一看,她是否借故推脱?”
尧隽转过身,掠过念儿的眼神深不可测。
吴芷娆满怀的欣喜眨眼消逝,如同久久琢磨的精致瓷器遭遇重锤的撞击,砰然碎了一地。那些参差尖锐的碎片顷刻间将她柔软的心房刺得鲜血淋漓,狠厉而真切的疼痛连同绵绵的妒恨同时向她滚滚涌来。
“表哥要我带宫中的嬷嬷就是为这个吗?”吴芷娆轻声问,努力把波涛汹涌的内心情绪死死压在喉咙里,她不能坏了自己在尧隽心中的形象。
“正是!”尧隽点头,“芷娆可带了可信的人来?”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远处站着的嬷嬷,见其衣着麻利、俯首帖耳,十分卑顺。
“我带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表哥放心!”吴芷娆点手叫夏嬷嬷过来见驾。
夏嬷嬷走近几步,“奴婢给王上行礼!”
“好!”尧隽挥手,转过身对着念儿,一脸的阴晴不定:“给她验身,看她是否在欺君!”说罢,一只胳膊揽住吴芷娆的腰,眼稍挂上轻慢:若是骗我,看你今日怎么收场?
“是!”夏嬷嬷应允,一只大手“啪”地搭上念儿的手腕,用力一拉向外拽她:“跟我走!”
一个拉扯着在前,一个拖着脚步在后,向正殿侧门的一处小暖阁走去。
“夏嬷嬷,你可好好地验仔细了,不要大意!”吴芷娆在二人身后喊了一声。
夏嬷嬷重重地点头回话:“娘娘放心,奴婢自会验查明白!
见夏嬷嬷拉扯着念儿进了侧门偏殿的小暖阁,吴芷娆拽着尧隽的胳膊软声道:”隽表哥,我们还是先进寝室吧,时辰不早了,一直站在这里会受凉的!“
”不忙不忙,先等等消息!“尧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隔离着偏殿暖阁的那堵墙上,任由吴芷娆摇着他的胳膊。
吴芷娆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了,她看见尧隽盯着念儿背影的样子,想着她今日在雅昀宫精心装扮着苦等他,可他差一点就在这里和那狐狸精似的女子上龙床……





第三十五章请旨要人

那狐狸精日日在尧隽的眼皮底下,几乎让她没有机会下手!雅昀宫那帮奴才也没一个顶用的,连个好计策也想不出来!
无论心中多么咬牙切齿地痛恨,吴芷娆表面上仍然温存如水,她陪着尧隽静静地坐下来等着,目光触及桌面的烛台,见烛火上罩上了漂亮的灯纱罩,映着光亮可看见轻纱上用细笔描摹的图案,轻渺淡然,下笔看似随意实则功力非常,没有几年的画工不能完成!
“隽表哥这里什么都是好的。这烛台居然都罩了纱罩呢!上画还画着漂亮的点点梅花,真是别具匠心!”无聊之中,吴芷娆望着灯罩与尧隽闲聊。
“你若喜欢,就拿到雅昀宫去罢!这是掌侍女官才刚刚罩上去的,我看那画技笔法似是女子所做,应该是她亲自画上去的。”尧隽听吴芷娆说完,见灯罩上果然画有点点红梅傲雪的图像,是女子笔画,一望便知是她所为。
又是念儿!
吴芷娆悔恨得差点没抽自己一个嘴巴,自己居然在尧隽面前夸奖她的画别具匠心,再转眼看那纱罩,晕红的点点花朵在灯光的映衬下娇艳逼真,越发扎得她眼疼,于是赶紧别过脸去。
半盏茶不到,念儿跟在夏嬷嬷身后走出来,夏嬷嬷大步流星到了吴芷娆和尧隽的对面跪下来,随后,念儿也一声不吭地跪下了。
“夏嬷嬷,你可查验清楚了?”尧隽问。“掌侍女官念儿可有欺君?”
夏嬷嬷抬头匆忙看了看尧隽,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贞妃,磕头道:“奴婢查验明白了,这位女官她——”
“夏嬷嬷,君王面前可不能有半句假话呀!”吴芷娆突然开口打断夏嬷嬷的话,同时将一根手指搭在了膝盖上。细长的指甲和葱白似的玉指慢慢贴着她海青色绣百花的缎锦宫裙轻轻动了动。
“是!奴婢不敢谎报,这位女官她——她确有葵水!”夏嬷嬷俯首于地,恭声禀道。
“好!下去吧——”尧隽摆手,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两人,站立起来到了贞妃面前,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直奔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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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祗王宫里传出一件大喜事,雅昀宫的贞妃娘娘有孕了。尧隽非常高兴,命内务府接二连三地往雅昀宫送去各种东西预备着,而他也几乎天天夜晚在贞妃身边陪着。
大喜之下,王后久沫儿的禁足令也被取消了,再加上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整个王宫里都是一片欢天喜地。
久承君恩,吴芷娆的身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是尧隽主掌周祗国以来最值得隆重看待的事情,所以,他对贞妃的宠爱也更加无以复加。
好在王后和灵妃也并不是那种爱吃干醋的人,在宫中都事事避让着贞妃,不与她计较。然而,饶是如此,吴芷娆想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这日早朝无事,尧隽从前宫轩辕殿赶回雅昀宫的时候,吴芷娆正在大发脾气。
衣裳杂物扔了满地,还有几个打碎了的花瓶、瓷器,一屋子的宫人大气不喘地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劝阻。
见尧隽进来,吴芷娆挥手让底下人起来,然后满脸恼火地对尧隽说:“王上,雅昀宫这些奴才都是笨手笨脚的,早上帮我梳头的素容梳掉了好多头发,伺候早膳的双喜和晓雯竟然不知道要用银针查验饮食,快气死我了!”
尧隽赶紧到了吴芷娆近旁,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庞笑着说:“奴才们犯错责罚就是了,值当生这么大气吗?小心气大伤身,对腹中胎儿不好!”
“我不管,我不管,王上快把她们都撵出去,给我换一批人来!”吴芷娆撒着娇嗔语道。
“这些奴才都是你从罗茈带来的,若说熟悉贴心自然比新进来的好,你若换了她们我才是不放心了!”尧隽哄着吴芷娆,知道她不过是撒撒脾气。
“可是,王上——”吴芷娆扭着腰,抬起头,“雅昀宫里真的没有看着顺眼、办事利落的奴才,以后若是等月份大了,臣妾怕她们伺候不好!”
“那——你想怎么办?莫不是想让父王再重新甄选几个送过来?”尧隽问。
吴芷娆摇头,“罗茈那么远,芷娆不敢让姑父姑母担忧。我是看着王上身边的近侍女官念儿十分投缘,而且她做事也特别有分寸。上次从正央宫带过来的那几个灯罩子,我宫里的人连照着样子都做不出来。所以,臣妾想让王上把念儿遣派到雅昀宫来!”
尧隽听她说是看中了念儿,一时沉默了。微眯起细眼低头看着怀中的吴芷娆一脸的恳请,尧隽心中有一些为难。“念儿是正央宫的近侍女官,内外打理的确做的很好,不过,若是将她派到雅昀宫,只怕不妥!”
吴芷娆观察着尧隽,见他果然面现为难之色,似是十分不舍,便生气地撒开手,使劲跺脚:“臣妾这腹中怀的是隽表哥的骨肉,说不准还是周祗的大王子,王上不看臣妾的面子,也要为腹中胎儿着想啊——难道,王上就舍不得将那念儿送给芷娆吗?”说着,她越发觉得委屈,声音哽咽,泪水涟涟,“若是王上真觉得连咱们的孩子也比不过那念儿重要,芷娆便不要这孩子也罢!”说着,便攥起拳头作势欲捶打自己的小腹。
尧隽慌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温声软语地劝解:“芷娆说的是什么话,哪里谈什么舍得舍不得,不过是她在正央宫做女官一直很好,我怕换了旁人会不适应!”
“那——就这样好了,念儿还在正央宫领掌侍女官的头衔,但是在臣妾孕期这段日子就拜托她来雅昀宫帮忙可好?等孩子平安落地了,臣妾再把念儿还给王上!”吴芷娆见尧隽仍然不肯,不得不暂退一步。
尧隽盯着吴芷娆的眼睛,见她目光氤氲,犹自还带着点点泪花,不忍再拒绝,只得点头应允道:“这样也好,我今日夜晚就让阮庭方去通报念儿,三日后让她来雅昀宫!”
“还要三日啊?”吴芷娆嘟嘴不满地说。
“你也不要这么着急。正央宫里外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情,总要让她交代清楚才好专心来你这里侍奉啊?”
“那好吧,臣妾就再等三日!”吴芷娆见尧隽答应了,立刻转怒为喜,大声张罗着把御膳房给自己制作的茶点拿上来给尧隽品尝。
整个下午,尧隽一直呆在雅昀宫里,与吴芷娆说笑回忆着在罗茈的时光,还有小时候的那些调皮的事情。
“隽表哥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和赢哥哥一起穿便服到郊外的水塘里偷钓人家的鱼,结果被那养鱼的人当场抓住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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