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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见好就收-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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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但姑娘不一样……”
“哦?我有什么不一样?”李枣儿道。
小北又想了想,乌黑的眼珠转来转去,表情有些困惑,“这我倒说不上来,但是,在几位爷面前,我是不敢自称‘我’的,可在姑娘面前,我知道这么讲话您不会生气。”
“所以?”
“所以,我想跟着姑娘。”小北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床边,道:“我、我以前开罪过姑娘,知道姑娘厉害,一直小心本分不敢自作聪明。但听闻姑娘即将出嫁,我怕姑娘不会带我陪嫁,所以……”
“所以,可人的事,你卖我一个人情?”李枣儿压低了声音笑道,道:“这个人情我领了,这不是带了你在身边?”
小北说的话言辞切切,李枣儿料想她该是出自肺腑。但想起当初的洗衣事件,分明是因自小做下人油滑了有些势利眼,这根性会不会就此改净了,也是不好说。不过眼下李枣儿自认还有几分本钱,小北也不至就轻易被人收买了去。什么“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样矫情的话李枣儿不会说,只望日后。说可怜她也好、收买人心也罢,自己好好相待,知恩图报倒并不敢想,不因些钱财合着外人陷害自己也就罢了。
一边想着,一边扯了小北起来,道:“那便姓李,至于叫什么名……嗯,就叫‘和谨’罢。与人和气,思虑谨慎,才是处事之道。”
“和谨?李和谨?”小北反复将这名字念了几遍,眼眶忽然滚出泪来,“姑娘,我喜欢这名字。”
李枣儿笑一笑没作声,任她独自激动过了,方缓缓道:“你是我陪嫁的贴身丫头,自应与别不同。今晚是说不上了,你将就一下,明儿我另找个单间给你。”
“谢姑娘。”李和谨道:“那与我们一同来的可人呢?”
“她么……”李枣儿想了想,正要开口,忽然外面一阵微微的响动,几个丫头微低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姑爷回来了!”
“大少爷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洞房花烛夜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洞房花烛夜

随即帘子一挑,一身大红的云朝阳走了进来。身上虽染了浓重的酒气。但面色如常,双眼明亮,步履沉稳。如他临走时所言,他竟真的不带一丝醉意!
李和谨慌忙起身,退了几步立在床边,规规矩矩地唤了声:“姑爷!”
李枣儿仍倚着床头,一双眼不知怎的自云朝阳进屋就没办法移开,见他这般清醒的回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生气小小的不安和紧张。为了掩饰,她将半张脸掩在软枕里,只露了鼻子眼睛,闷闷地道:“回来了。”
云朝阳眼睛一亮,一瞬间如焰火一般璀璨。
“嗯。”挥退从外间跟进来的丫头,云朝阳一边径自解着衣扣,一边看向李和谨,“小北是吧?你……”
“和谨。”李枣儿出声提醒,“李和谨。和气的和,谨慎的谨。”
看一眼李枣儿,云朝阳目露了然,没多问便随即转口。目光转向一对已燃了不少的花烛之下,满满一桌子的酒菜碰也没碰。“和谨,捡几样你家姑娘喜欢的,吩咐厨房热一热。”
李和谨抬头去看李枣儿,李枣儿笑道:“姑爷吩咐的,你照做就是了。”
李和谨这才取了食盒,到桌边挑了几碟李枣儿平素喜欢的小菜放了进去,提着往厨房去了。
将外衣脱了扔在一旁,自有丫头捡去收拾,云朝阳站在桌边扫了一眼,捡了碟干果递给李枣儿,道:“不饿?”吩咐下人把其余的酒菜撤了,在桌边坐下喝了口茶,虽是夜半,仍是神采奕奕看着李枣儿。
“饿了。”李枣儿接过碟子,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身子微微向床里挪了挪,一粒花生入口,含含糊糊地道:“刚儿光顾说话了,一时就忘了。”
云朝阳目露一丝调侃:“肚子饿也是可以忘的?”
李枣儿撇撇嘴,道:“也就一时,过会儿饿极了,也就记得了。”
云朝阳一笑,仍坐着不动,手里捏着茶杯微微转动,“累了么?”
“还好。刚是有些累,歇了这一会儿。好多了。”李枣儿答道,下意识地摸着干果入口,却没觉出什么味道。
略一勾唇,云朝阳默默地喝着茶,一时没说话,只瞧着李枣儿看。
李枣儿被看得有些发慌,干果入口,只觉嚼一口都心惊肉跳。
这时外间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姑娘,姑爷,饭菜热好了。”原是李和谨回来了。
云朝阳让她进来把饭菜摆上,抬眸对李枣儿笑道:“我刚净吃酒了,也不觉饱,你快下来陪我吃点。”
李枣儿犹豫片刻,慢慢地磨下床,感觉有些奇怪。不知为何,从云朝阳一进屋里来,她似乎就被牵着走一般。若他只说要她过去吃饭,她觉得不自在,随便寻个借口就打发过去了。但他那样一说,像她不过来吃。他便也不吃饿着了似的。窝心之余,竟有些慌慌。
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出不来,一双筷子已然递到她手里。云朝阳按了她坐下,将一碗粥端到她面前,道:“还不吃,想什么呢?”说着又将一小碟蒸鱼推到她面前,“家里厨师拿手的,你尝尝看。”碟子很小,整条鱼去了头尾,又只捡了鱼身最好的一块,配上新鲜的葱丝姜丝,细细的红辣椒丝,酱汁清亮,看起来就十分鲜美。
搅了搅粥,缓缓吃了一口,瞪着云朝阳陆陆续续推过来的小菜,猛地抬头,对上云朝阳殷切的目光,忽地真正明白过来,她是真真正正地嫁人了,这里是云家,云朝阳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她……陌生的环境,本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虽然她并不是云家的客人,云朝阳肯定也不会将她看成客人……但,这般连吃饭的口味都不知道的感觉,真是太不舒服了!
“怎么不吃?不和口?”云朝阳见李枣儿半天只喝了一口粥,别的碰也未碰的。不禁皱了眉,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叫他们去做。或者……”他看着李枣儿的脸色,“你中意哪里的厨子,我们自个儿请一个。”
夹了一块子鱼,李枣儿又吞了一口粥,道:“不用,味儿挺好的,鱼也新鲜。不过……”斜了一眼云朝阳面前空着的碗,“不是要我陪你,你怎么不吃?”动手也帮他盛了一碗粥,道:“喝不少吧?你家的厨子果然不错,桂圆松子粥,很养胃,你也喝一点儿。”
一笑,端起碗慢吞吞地嘬一口,云朝阳道:“还好,总算没醉。”
李枣儿想一想,摇头道:“没人灌你酒?不应该啊,刚才你掀盖头那时我见外面不少人,脸上开心的表情可不是假的,是你朋友吧?竟放过你?”方才没注意,此时回想,当时屋里几个丫头婆子她没顾上看。门口围观的人可是瞄了一眼,没办法,当时有些忐忑会不会有人来闹洞房。虽然说是不闹不热闹,但谁知道谁会出什么鬼点子。
“自然是我酒量好。”云朝阳没多说,喝了几口粥又放下碗,提了筷子帮李枣儿夹菜。
“才怪,你使诈吧?”李枣儿端起碗躲着他的筷子,但他也不恼不追,手臂抬着,一双清亮的凤眼静静地盯着李枣儿看,直看到她乖乖把碗送过去让他把筷子里的菜放到她碗里才收手。
“没人规定新郎喝的酒不许兑水吧?”云朝阳低声道。不等一脸好奇的李枣儿继续问,起身去了外间,听声音是要人准备热水。
原以为是要洗脸洗脚,李枣儿也就没多问。她确实是有些饿了,云家的厨子也确实不错,和谨选的也都是她喜欢的菜色,因此就老老实实地吃了顿宵夜。当然,深知晚上吃东西很会长肉,作为天生就爱美的女人,李枣儿也不例外地不敢放开肚子,约六分饱就放下筷子,然后,愣愣地看着两个小厮将冒着热气的大浴桶端进屏风后的小隔间里,“你要做什么?”
“洗澡。”云朝阳让小厮下去,走到隔间后面,未几,外袍便仍到一边放衣服的柜子上。
“洗澡?”李枣儿尖叫起来,瞪着柜子上一件一件的衣服小山一样地隆起来,“洗澡!”
“对,洗澡。”云朝阳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带着淡淡的调侃笑意,“难道你喜欢我一身酒气地抱着你?”
那一瞬间李枣儿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被石化了,许久许久才微微喘了口气,“你不会去外边洗?”
“去哪里?这里是我的屋子,我的房间,不在这里洗,去哪里?”伴着水声是云朝阳理直气壮的回答。
李枣儿答不出来,大半夜的,总不能赶他去混堂去洗。而且,自己家里,自己的卧室,自己的老婆,怎么就不能洗澡了?
可是……可是……李枣儿很鸵鸟地缩回床上,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愿意装作经验丰富……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她很故作理性地想,没经验就没经验,至少她有知识。所有的生理健康教育都说,夜生活要注意生理卫生“啪!”
一声脆响打断李枣儿的胡思乱想,定睛一看,竟是一块水淋淋的猪苓掉出了屏风之外。
“枣儿!”几乎同时的,屏风后的云朝阳忽然叫她:“帮我捡一下。”
“你故意的!”李枣儿瞪着那猪苓,恨恨地道。
一阵静默之后,云朝阳缓缓开口,“真不是。枣儿,其实我……”声音微微颤了一下,就此停住了。
李枣儿愣了愣,随即恍悟了什么一般,心里升起一丝窃喜快意,低着头走了过去,捡起猪苓,微抬视线,只凝住眼前湿淋淋的头发,伸手挽起,擦上猪苓,慢慢地揉搓起来。
室内放了好些火盆,暖暖的一点儿不冷,但湿发摸上去仍是凉凉的,很润很滑,柔软顺贴,手感十分好。
两人都没说话,李枣儿看着眼前的一缕黑,揉搓,浇上水冲洗干净,然后擦干。哪里也不看,什么也不想,也恍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枣儿,衣服。”云朝阳轻轻地说。
李枣儿便转过身去,将下人准备好的衣服抖开,低着头递过去,眼睛只看见自己粉色绣鞋上的水鸳鸯。
云朝阳穿了里衣,见李枣儿垂着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缕发丝散出来,顺过脸侧垂在胸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立时便心猿意马起来,却又怕惊了她,只得克制着轻轻环住她,手臂收紧再收紧,终于将这个想了许久的人牢牢地困在怀里,他紧张又欢喜地低唤:“枣儿,枣儿。”
李枣儿轻轻地震动一下,了解自己对这陌生的怀抱并不抗拒,反而有些微的放松。便闭了眼,慢慢靠了过去,感到那结实的胸膛反而似紧张般地轻颤了一下,她埋着头,悄悄地笑了一下。
轻柔的吻落了下来,和所有文字描述的都不一样,李枣儿从不曾体会,混着淡淡的渴望和好奇,还有一点点坏心意,小心翼翼地试探、接纳。
余光里,一对红烛火热地燃烧着。
夜,已经过了那么长,却还有那么长。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粗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粗识

“市内的两处房子。市价差不多,你一处,我一处。”男人说。
“郊外的那间别墅,卖了之后钱我会均分,你一半,我一半。”女人说。
“几间门市,好在当初都是自己买的,谁出的钱归谁。”男人接着说。
“家里的车是我买的,我会开走。”女人说。
“公司是我成立的,折算后我会付你一笔钱,或者股份。”男人说。
“那我手里的餐厅也这么办。”女人说。
“银行里的存款……”
“至于其他……”
怀里抱着暖融融的泰迪熊,穿着一身雪白蕾丝睡衣小女孩光着脚推开卧室的门,小小的眼睛望着一男一女的交谈,十分困惑地问:“我呢?爸爸,妈妈,我呢?”
我呢?
我是谁的?
猛地睁开眼,李枣儿微微喘息着,惊讶地瞪着面前明显透着担心的凤眼,好一阵子反应不过来。
云朝阳淡淡皱起眉,一手撑起半边身子,另一手十分亲昵地拂了拂李枣儿微湿的鬓角。道:“做噩梦了?”声音是轻轻的,但十分清楚,没有晨起时的低哑,显然已经醒过来许久了。
李枣儿这才有了真实感,想起她如今已为人妇。身子不自在地一动,犹藏在被里的手不预期地碰到了云朝阳支着的手臂,微微一顿,缓缓地缠了上去,下意识地紧紧握住,宛若在洪水中握住牢牢生根地上的树木的枝桠。
与那些气虚体弱的纨绔子弟不同,云朝阳的手臂结实有力,骨节明显而坚硬,肌肉因施力而紧绷,皮肤光洁富有韧性,能摸到突起的脉纹。
显然,这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男人。李枣儿忡怔着,这男人,竟是她的丈夫了。夫妻、夫妻,他们就这般联系在了一起。
“枣儿,在想什么?”见李枣儿沉默着一直不说话,眼中的担忧更甚,云朝阳低头又向李枣儿凑近了些,“是梦见什么了么?不要怕,那是只梦而已。”
是梦么?
或者是的。梦一般的,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干净了,在她活在那个过去、独自一人生活的时候就忘记了的。却不知为什么在这样一个早晨又想了起来,是预知?还是警示?还是。仅仅是她心里最深处的不安和胆怯?
可是,看着面前担忧愈来愈重的脸,“没有什么。”摇摇头,李枣儿抽出手犹豫地抬起,先是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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