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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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醉
家有十一妹
043再回相府
《今天依旧两更，希望大家喜欢。》
………
只见茗香殿宫门前不大的空地上站满了人，一架华贵的巨大凤舆正安放在安放在人堆中间。金黄色的整体色调，舆驾外面围着大红的帷幔，米色的内帘随风飘扬。
更让方茗目瞪口呆的是，此刻秦子渊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立在凤舆侧前。他身着金丝龙绣黑衣，比平日更是多了几分威严。此时，他双眼紧紧锁定方茗，目光灼灼，身下的健马似是知晓主人内心的焦灼，它只在原地小踏着蹄子。
“皇上万岁！”方茗慌忙福身，身后的一干人等皆下拜并高呼“万岁”。
方茗走向秦子渊，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皇上演的又是哪一曲？”
“怎么朕的母妃前去拜祭先祖，朕难道连送一程都不可以吗？”他云淡风轻道，心中再怎么不舍此刻也不能在面上表现分毫。
“当然可以。不知道皇上准备送到哪里？”方茗在心中鄙视一番后，还是问道。
秦子渊挑了下浓眉，笑道：“朕想送你到天涯海角，不知道那个地方茗儿愿意和朕一起去么？”
方茗心中闪过一丝失意，她苦笑道：“这个世界有天涯海角么？”说罢也不理会秦子渊，径直在宫侍的扶持下走上凤舆。
方婷自是将这一幕纳入眼底，她漫步走近，对秦子渊道：“此番出宫，宫中诸事，劳烦皇上找个得意人儿来处理处理，给太后分点忧。”
“儿臣自会！”秦子渊点点头，“茗儿性子急躁，希望母妃能好好教导……”
方婷打断道：“废话少说点，哀家自会保她周全。”
秦子渊喜道：“谢母妃！”他知道，方婷只要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做到！虽然自小他在太后身边长大，跟方婷不亲，但是他知道，方婷不是不喜他，对他冷淡也只是想安太后的心而已。
方婷点点头，也跟着方茗的步伐上了凤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正德门出发。秦子渊也只是送到正德门便没有再前进，因为他知道，他走不开……皇上有着无上的权利，但权利赋予的却是庞大的责任！
他推脱不了，也不能推脱！
突然想到两年前先皇病重后，弟弟秦子桓请求坐镇西疆边城的事。秦子桓是聪明的，他主动放弃皇位，去边远的西疆，这是因为他知道权利和责任的关系。而同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也想给她一个最完整的自己，他知道一旦接手皇位，那么她就要和许多的女子共享一个丈夫。方茗自小便和普通的官家小姐不同，她讨厌规矩，憎恶被束缚，喜欢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秦子桓爱她，所以他便放弃一切她所厌恶的东西。而他秦子渊，却没有他聪明，他舍弃不掉这个江山，舍弃不掉千万子民……所以，方茗怨他、恨他，他都不曾反驳。他只知道，他爱她，但是却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当生母提及要回乡祭奠先人时，他主动提出让母亲带着方茗一同出宫。
看着凤舆慢慢走出皇宫，慢慢走出皇城，他不舍却又欣喜。不舍的是，他可能十余天都看不到她。但是他知道她是欣喜的，那么他便也开怀起来。她的快乐也会成为他快乐的源泉。
“茗儿……我等着你回来。”
………
坐在凤舆中的方茗却一刻也消停不下来。她看着熟悉的皇城，能准确指出那是哪个王爷国公的府邸，还能忆起她曾去过哪里哪里参加过宴会……
看着雀跃的方茗，方婷暗自叹道，年轻就是好啊。
不多会，一直侯在凤舆边上的金兰便对着方茗道：“小姐，到家了。”
方茗点点头，看向方婷，“姑母，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通州？”
“如果你爹早已准备妥当，我们即刻就可以出发。”
“不用这么急吧？”方茗叫道。
方婷一笑：“姑母一点都不急，但是你若是归来晚了，自然有人会着急！”
方茗脸上一红，她连忙低下头，方婷话中的“人”自然便是指的秦子渊了。方婷的话茬，方茗并没有接下。
外面很快便传来方宜的声音，“臣方宜恭迎太妃娘娘、茗妃娘娘。”
方茗连忙走到方婷身边，扶着方婷下了凤舆。
此时，方宜正领着左相府一干仆从跪在相府门前。
“爹爹快请起！”方茗将方婷交由李嬷嬷搀扶，连忙快步走向跪着的方宜，将他扶起。对于将她抚养长大的方宜，方茗此刻只剩下满腔的感激。
“已经是妃子了，怎么还是改不掉毛躁的性子！”方宜站起身，第一句话就是批判。
“爹爹也知道茗儿是后妃了？怎么还像以前那样教训我？”方茗也学着方宜的语气回了一句。
气的方宜颤抖着指着方茗，却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是啊，女儿都已经是后妃了，可能很快就会晋升到那个高位，自己又有何资格再来训她？
看着方宜的脸愈发的阴沉起来，方茗连忙道：“再怎么有身份有权势，茗儿还是爹爹的好女儿！爹爹不气了。”说着就去拍方宜的后背。
这时，方婷也走上前来，“站在门口成何体统？还不赶快进去？”
皇城大多是京中高官以及王族的府邸，普通的民众一般是进不来，但是此时，一大群人围在相府门口，的确是不那么好看。
为了避免再次被方宜抓着说教，方茗一进相府便带着金兰径直奔着自己的晓茗阁跑去。
这次出宫，方茗并没有带着春兰，而是把金兰和梦瑶给带了出来。因为春兰已经有着胳膊肘往外拐的趋势，所以方茗和金兰已经将春兰排除在外。出宫前，金兰曾经跟方茗说过，若是春兰乘着她不在宫里的时候勾引皇上，再发生点啥啥的，她该怎么办？方茗笑道，“若是，真发生什么了，难道我还能杀了他们不成？就当后－宫又多了个主子就是。”
方茗很大度，是的，一直很大度。可是当那一幕印在方茗脑海中时，她发现，她竟然心酸了，心酸中还带着愤怒……
她安慰自己，也许是因为秦子渊对她太好，她已经将他作为自己的私有品了吧。
044有刺客，有刺客
《二更送到。》
……
“小姐？我去找找那个册子。”金兰看着陷入沉思的方茗出声打断道，她不希望方茗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方茗点点头，“嗯。”转而细细打量起这个自己将近居住了十六年的房间。房间依旧窗几明亮，纤尘不染，可以看出方宜经常唤人打扫。突然忆起自己进宫也不过月余，再次看到熟悉的房间，心中竟然会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来皇宫，的确是个好地方，那里会让人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若是这个世界有末日存在，那么后－宫会是最佳的末日前的乐土，因为一天可以当一年来过。
方茗晃到梳妆台前坐下，镜中的少女此刻依旧明艳照人，只是头上繁复的发髻以及层层叠叠的珠宝首饰，让她看起来有种可笑的沧桑感。
“梦瑶？”方茗叫道。
“奴婢在。”梦瑶走近福身道。
“把我头上的这些东西，给本宫一件件的拆下来！”方茗带着坚决的语气道。
“是。”大抵是觉得方茗此时语气不好，梦瑶应道，先是将侧面的珠花卸下，又将头顶的金凤展翅步摇除下。等到金兰拿回那本册子时，方茗头顶上便只剩下几根簪子而已。
接过册子，方茗翻了两翻，一抹自信的微笑绽放在嘴角。这次的寿宴，我要让你们大开眼界！我方茗不只是会舞剑而已……
“金兰，这身衣服我能脱下么？”方茗问道，既然头上的花饰摘了，那么这身华服大概也能脱下吧。当下也没等金兰反应过来，便奔着衣柜去了。上次进宫，她并没有带走几件衣服。
金兰无奈的拍拍额头，咱家小姐已经将“得寸进尺”这个成语完美诠释。
连梦瑶也不由得多看了方茗两眼，愣道，咱家娘娘果然和别的娘娘不同，怪不得皇上对她如此宠爱。可是为什么我总是从娘娘身上感觉到一股草根感觉？额，娘娘是贵族，娘娘是贵族小姐……
不多会，换装一新的方茗再次出现在两个侍女面前。两人顿时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好俊……”
为什么是用俊来形容呢？因为此刻方茗身上穿的，是件男装！
紫罗兰色的底衣，深紫色的腰带，腰带正中，镶着一块椭圆形的玉佩。外面罩着一件透明的纱衣，纱衣将沁人心脾的紫色映衬的愈发光熠。为了配合这身男装，方茗居然私自将头上的发髻解开，此时长发就这样散乱的披在方茗背后，几缕发丝还俏皮的跑到前胸，端的是魅惑无比。
“小姐……你穿成这样也不怕被老爷骂死！”金兰慌忙上前，拉着方茗坐回梳妆台前。
“他不会骂我了。我知道。”方茗小声回了一句。“帮我把头发理理好。”
既然小姐已经这样说了，金兰也不会自讨没趣，顺手将方茗的长发理好并扎起一个高高马尾。
方茗睁大了杏眼，好奇的看着镜中俊朗的少年。“金兰，梦瑶，你们看此时的我可像个男子？”
此话一出，两女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金兰也就罢了，那一向端庄的梦瑶怎么也跟着大笑起来？
“小姐……”金兰指了指方茗的耳环又指了指她高耸的前胸。
………
等到方茗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少年后，日头已经爬的老高，她再次整理好仪容朝前厅走去。
果然，看见方茗的装扮方宜没有说一句训斥的话，反倒是方婷赞扬了几句。
在相府用过中餐后，一行人再次浩荡的朝目的地奔去，只是此时加入了方宜一行。
为了省时，宫女太监坐上了马车，侍卫则是骑上了快马。方婷和方茗的代步工具也变成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这是方婷看到方茗男装后突发异想的结果，微服出行！
在人群中方茗看到了一个熟面孔，当抓着金兰问起为何穆天尚也会一并加入时，金兰笑着回了一句，“他是随行太医。”
“……”方茗失语。
上次的烈焰红唇事件，让方茗在秦子渊面前尴尬许久，都是这个穆天尚的主意，连金兰都被蒙在鼓里。方茗对穆天尚的怨言也越来越重。
袭胸事件还未平息，又来了件“性药”事件，若是再让方茗对穆天尚有好感，那她方茗就是纸糊的！
看着前面马背上穆天尚的背影，方茗暗中握紧秀拳，这次出行，一定要好好抓着机会狠狠的整他一次！
似是知道被人注视，那穆天尚转头径直看向方茗，两人的视线隔着十数人的距离交汇，相视一笑。方茗的笑是看到穆天尚被自己整的惨兮兮后胜利的笑容，而穆天尚的笑却依旧是那个勾魂媚笑。这让方茗果断拉上马车的帘子，因为她又一次的尝试到被电击的感觉……
车队平稳的出了京城，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到达通州。
由于是微服，这番到了通州地界就不好麻烦当地官员迎接。
由于香烛纸钱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众人也就没有在通州城停驻，而是直接奔方家祖坟的位置而去。
方家祖籍通州，亦是当地的名望大族。而方家的鼎盛时期，便是方婷进宫封为贵妃，以及方宜的晋升。一个贵妃，一个左相，便将整个方家的名望抬到一个极高的高度。但是，方家却并没有举家迁入京城，而是依旧留驻在通州。
方家陵园在通州郊区一个小山之下，依山傍水，风景明秀。若是在现代，绝对会被无良的开发商弄来盖度假山村。
此时的陵园到处插着白色的旗幡，随风飘扬。
看到有人来到陵园，陵园一侧的小房子里一个老者跑向众人。
他做了个揖后恭敬道：“大人！这次您来的比往日要晚了两天。”
方宜点点头，他每年都会回乡祭奠，这看守陵园的老者自然认得他。
在老者的带领下，先是扫墓，虽然那墓看起来很干净，（清明时期的墓群本来就纤尘不染。）然后摆上祭品，再在香炉上点上香烛，最后就是将纸钱焚烧完全。这次的祭奠才完完全全的完成。
而这时夕阳也开始敛去它耀眼光芒，开始缓缓下沉。
方茗这两天里，根本就没有休息好，是以一上到马车之上，就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若是在前世，方茗定是马上就可以入睡，可是经过这个时代十六载的舒适生活，方茗已经适应不了除床塌以外的任何卧具了。所以她虽然困乏至极，也不能入睡。
她看看方婷，发现方婷也和她没有两样。暗叹道：温室里的花朵，是如何也不能适应野外的日子……
突然，马车猛然一顿，将车中的方婷和方茗几乎掀起。而同时，一名侍卫惊叫起来，“有刺客！有刺客！”
045离死亡最近的距离
猛地听到如此突兀惨烈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惊，都向声源看去。
车停了，马停了，甚至连风都停了。
十几个手拿刀剑的黑衣人跃进人群之中，带起惊天大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