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胡不归-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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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房，为何在门口发呆呢？”
颜路没有关门就转身看着张良，眼睛里噙满了笑意。
“多天不见子房可是很想念师兄，多看几眼难道就不行？”
张良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和颜路说话时也不拘束，也总是这么孩子气，没大没小的。
这若是让伏念听了去，恐怕眉毛都得拧到一起去了。
“你呀。”
颜路依旧是笑着说出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这几年间张良不知已经听过多少遍了。
然而他却觉得自己倒是听多少遍都不会感到厌倦。
“子房明明易着容，师兄怎么认得出呢？”
“你说呢。”
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颜路也只是淡淡笑着。
张良没有说话，默不作声，重新盯着颜路看。
颜路也不再说话，同样的，静静地盯着张良。
月光下，二人就这样对望着站定。
仿佛画面被定格一般。
终于，张良还是准备开口说明来意了。
“师兄，此次回来子房不能做停留，子房还需要离庄很长一段时间。。。”
张良侧过身，避开了颜路的视线。
原本以为师兄至少会责问他一两句，却不想颜路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张良回头发现颜路的神色如常的淡定。
“怎么，师兄不想知道子房离庄的原因？”
颜路只摇了摇头，接着说到∶
“子房，师兄说过小圣贤庄永远不会成为你的阻碍，你想做什么尽可以放手去做”
师兄。。。纵有千言万语张良都默默地放在了心里
“既然如此，那么恐怕还要麻烦师兄替子房向掌门师兄请个长假了。”
张良定定地看着颜路，故意把那个“长假”的音托的特别长。
颜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此刻张良发现颜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果断的答应他，却只是略微回转身瞥向一个房间。
那正是伏念的房间。
难不成是让他自己亲自去说？
正在张良犹豫之时。
颜路边说边缓缓地向伏念的房间移动。
“想必子房刚才的话掌门师兄也听见了吧。”
颜路的话说完之后。过了几秒张良听就到伏念房间里的动静。
先是“咔”一声，似乎是关闭窗户的声音。
随后是“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信步而出的正是儒家掌门伏念。
他没有看向颜路而是严肃地盯着张良。站定于颜路和张良二人之间，仍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关于方才所说之事不知掌门师兄意下如何？”
一片沉默
“你认为我伏念有能力拦住你张良吗？”
伏念脸色微愠，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如此，子房就当掌门师兄答应了。多谢”
“多谢两位师兄。”
张良说着面向伏念和张良恭敬的行礼。
躬着的身子久久没有直立起。
这一个动作持续了很久，直到颜路上前轻拍张良的肩膀示意他起来，张良才作罢。
此时的伏念仍是立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
“那么，子房就在此处和两位师兄告别了。告辞”
张良转身快步往敞开的侧门口走，不是他不想慢，而是他不能慢，同样的，他怕自己稍稍迟疑就再不忍走出这道门。
若是如此，他真的会连累整个儒家。。。
经过最近的几次，他突然发现自己已不是当初那个无牵无挂一心报仇的少年，现在的他，多了一些割舍不下的牵念。
明知道如果不放下就会阻碍自己。
然而都明白，有些事物当初或许能拿得起，可现在却怎么也放不下了，更何况他张良也不想放。
“且慢。”
看着张良就快要出门了伏念却没有丝毫反应，颜路就只有直接出言拦住他。
“不知师兄还有何事？”
“掌门师兄，无繇记得上次替子房请假时你特意交代了一句话，让无繇转告给子房。不过，无繇不小心给忘了。今日既然你和子房都在，不如还是你亲自说吧。”
颜路的眼眸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伏念沉默着。。。
在场的颜路和张良都默契地看向伏念。
不同的是，一个是好奇，一个是等着看好戏。。。
此时的伏念只有无语问苍天。
旁边的人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无奈。
伏念停止了无用的望天动作，幽幽地开口∶
“子房，你已缺课太多，今日作罢，早日回来领罚吧。”
张良先是一楞后也笑了。
“告辞。。。”
张良出了侧门，走到了正门前，转身再回望了一次这个他最熟悉的地方∶小圣贤庄
“此次离开，只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来了”
轻叹一声，感慨万千。
张良走踏了那条熟悉的下山路。
耳畔不断有风吹过，身后的小圣贤庄也离他越来越远。
他知道。这条路，不能回头。
除非，这个世界已经改朝换代。
总之。这个地方在他能确认他的归来不会给它带来任何危险之前，他张良是决计不能回的。
不觉已经走到了山麓处。
此时的张良却有些踌躇。
实际上。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去往何处。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1116 17：37：35 字数：681
之前提到过的无间客栈此刻就在张良的左侧。
此时张良的眼睛也看向那个方向。
不过，张良看的不是客栈，而是客栈旁边站着的人。
“张良先生好兴致。这么晚了还不回庄。”
这说话的口气倒是和她师父如出一辙。
张良知道翛也不是刚好站在这儿的。
“彼此彼此。”
张良看着持剑倚柱而立的翛略有所思。
“张良先生不必多虑。我只是受人所托来给张良先生纸条明路的”
“哦？明路？”
“是的。张良先生不是正在犹豫去处么？”
“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下邳”
翛的回答很简短。而且在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她将抱在怀里的剑扔向张良。
张良看准时机伸手，那把剑便稳稳地落在了张良手中。
“下邳？”
张良知道这是个地名，然而他不知道翛是否可信。
不等张良提出疑问，翛一跃而上直接翻过客栈外围的墙壁，消失在张良的视线中。。。
张良仔细端详手中的剑。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有些许不同。。。
张良去小圣贤庄前曾跟庖丁说过今晚将在有间客栈借宿一夜。
因此，此刻的张良握着剑回到了有间客栈。
这又是难眠的一夜。翻个身。不再想那些事，不再看那把剑。。。
不知过了多久张良才终于沉沉地睡去。。。
清晨。
依旧是那个易过容的张良，牵着白马走出了有间客栈，趁着街道行人还不多便策马而去。。。此番，张良的目的地是下邳。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是听从了翛的话。
但他知道，到了下邳自己也许得在那里过上一段隐姓埋名的日子。
至于这日子是多久，他也不知道。。。
小圣贤庄。。。两位师兄。。。再见了。。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21116 17：40：03 字数：1451
五年后。
（张良波浪沙刺秦发生在公元前218年。现在是公元前213年，也就是焚书的那一年。）
秦宫。
灯火通明。笙歌袅袅。
今日是赢政的寿辰，他特意设宴于咸阳宫，宴请群臣。
大殿之上，赢政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时不时举杯与群臣共饮。
既然是赢政的寿辰，那么李斯和那位国师自然到场了。
关于这位国师，诸位大臣也不甚了解。她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赢政身边一样，几乎所有的大臣都猜不透也不敢妄加揣测这位千古一帝的心，更无从了解他任用这样一个人的用意。。。
既为臣。也只有臣服。
这位国师不似其他大臣那般巧言令色。
也似乎是不谙官场之道。总之，在宴会上除了随着众大臣一起举杯就再无其他的动作和言语。
赢政端起酒樽，放在唇边，轻啄一口，余光却是从国师身上一扫而过。。。
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宴间，约有70位博士一同上前为赢政。
随后仆射周青臣更是极力赞颂了赢政所开创的种种业绩和不设分封的决策。
这一通赞颂下来，似乎让赢政的心情变得很不错。
然而随后就有人大胆地提出异议。
“陛下，臣以为古法不可随意更改，陛下理当效仿分封古法，而不可听信阿谀奉承的小人之言，望陛下明断。”说话的人正是博士齐人淳于越。
赢政看着下面意见相左的二人没有发话。
宴会上的气氛瞬间有些紧张。
“此事朕想听听诸位大臣的意见。”
好一会儿赢政才吐出一句话。
于是。宴席间就有大臣开始交头接耳。。。
只见片刻之后坐在国师临座的丞相李斯从容上前。
“禀陛下，臣以为古法也并非一成不变。且不论五帝的制度没有重复，就是三代的举措也不相继承，皆以自己的方法来治理国家。此非故意反前代而为之，实属因时而变其法。如今陛下已然建立了万世不灭的功勋，本就不是愚儒们可以理解的”
说到这李斯微微一顿，侧头看了旁边的淳于越一眼。而后接着说到∶
“而且淳于越所说的是三代的事情，不知有何法可取？”
高台上的赢政慵懒地端着酒樽饶有兴致地听着。。。
“。。。陛下，如今天下已定，政令出于一统，百姓应当努力从事农业生产，士人应当学习法律刑禁。现在这些儒生却要提议推崇古代，以否定当今，惑乱百姓的思想。臣以为陛下应当消除各家私学私说，建立统一的文化。臣倒有一个建议。”
“哦？爱卿且说来听听。”
“焚书。”
李斯语气决然。
“焚书？”
“是，焚书。臣以为首先应该焚烧除《秦记》之外的其他六国史书。其次《诗》、《书》及百家典籍，除博士官收藏之外其他人的藏书一律焚烧，但医学、卜筮、种树等科技文化方面的书不在禁止之列。如若有人胆敢相互谈论《诗》、《书》的，应判处死刑；借古讽今者应当灭族；他人或官吏若见而不举应与其同罪；焚书令下后不执行的，即面额刺花，服四年筑城劳役。。。。”
“甚好。”
赢政站起身。慢步走下台阶，来到李斯面前。
“明日朕即会下达焚书令。具体的监督执行就交给爱卿你。。。”
赢政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片刻。随即又加上了一个人。
“。。。以及国师”
群臣哗然。一个焚书令却要动用两员重臣去监督执行。。。
但是，没有任何大臣敢提出异议。
当听到赢政的话时静坐在那儿的国师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而后酒宴重新开始。
只是。舞乐笙歌却再也入不了她的耳，进不了她的眼。。。
焚书，终于还是开始了嚒。。。。。
静坐于软塌之上的国师，俶尔自举酒樽，一杯酒，一仰头，一饮而尽。。。
决然的如同李斯说出〃焚书〃二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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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21116 17：42：53 字数：3411
次日。
赢政正式颁布了焚书令。
秦国各地陆陆续续张贴了告示，各地官员也不敢怠慢，开始大肆收缴非官方收藏的诸子百家之书予以焚毁。。。
君令一下，齐鲁之地，也不得幸免。。。
小圣贤庄。
自从张良离开之后庄内一下就变得安静了。。。
也有大胆的弟子曾去询问过伏念三师公张良的去向。
伏念总是板着脸以沉默回应。。。
当然也有聪明的弟子选择去询问好脾气的二师公。
然而颜路也只会做出简短的回答∶“远游去了。。。”
弟子们觉得此次三师公远游之后，另外两位师公的情绪就很不对头。。。
最近除了授课时间他们都很少能见着掌门的身影，掌门似乎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不知在忙些什么。偶尔也会看到二师公走进去，似乎和掌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
二师公则会常常独自静站在黄昏时分站在沿海阁楼的栏杆旁。。。
直到夕阳落山，星月当空才会离开。。。
就连那个暂留在庄内的倓姁姑娘，最近竟也是不见踪影。。。
赢政下达焚书令的消息很快传到桑海。
一时间，小圣贤庄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庄内弟子惶惶不安。
焚书？
岂不是要让他们儒家把小圣贤庄藏书阁所有的书都交出去？
岂不是要让这些儒家典籍全都付诸一炬？
这怎么可以？
但凡身为儒家弟子，都会为这些指明要被焚毁的儒家经典感到惋惜，都会对这个焚书令大有怨言。
然而，在暴戾的统治与严苛而残酷的刑法面前也大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所有的弟子虽然有慌乱，但依能够保持整体的稳定。
因为，小圣贤庄之内还有两位师公。以及一位不问世事多年的荀夫子。
伏念，这个儒家的掌门。一直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危难时刻他更是儒家的主心骨。
弟子们都在焦急等待着掌门的应对之策。。。
而此刻的伏念正和颜路在一起。。。
方才听到这个消息时伏念的声色倒未有多大的改变，似乎早已料想到今日的境况一般。
只是叫住了颜路，二人一起进来议事厅就。。。
伏念背对着颜路，叹息的语气∶“这一天终还是来了。。。”
颜路没有说话。
看着伏念的背影他突然觉得时间过的太快，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担子不觉已越垒越重。。。
他明白知伏念虽然在弟子面前表现的波澜不惊，但他的内心定然更是不好受的。
只是他是掌门，在弟子面前如果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