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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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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露天餐馆的空地则成了大家的盛地。如果在舰桥上向SDF…1视线的右前方望去,就能一眼看到那里。

最让她难忘的是RDF一次大型军演的闭幕式。傍晚,幕布拉开时,露天舞台上还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后背朝向观众的长椅,和一盏孤零零的路灯。所有人都以为要上演话剧了,这时俄罗斯三角琴的弦音响起,幻灯背景上打出了SDF…1和格罗佛湖的湖水。格罗佛将军走到长椅旁,把手放在它的靠背上,对大家说:“将来有一天,我会退出军队。那时我就坐在这张长椅上,看看SDF和湖水,一个个地回想在此遇到的人们。”他摸出烟斗,补充道,“我的回忆一定会包括两个部分,年轻时遇到相爱的人、和后来遇到的相爱着的年轻人……还有什么会比青春更任性吗?还有什么会比笑容更令人期待呢?”

瑞克和丽莎相视一笑,神情轻松。毫无疑问,和格罗佛将军一起工作,永远比追逐更高的军衔更有吸引力。他教给年轻人的东西总是出人意外,他能波澜不惊地改变你对于生活的态度。SDF…1的年轻军官总是自觉非常幸运,因为命运选择了他们呆在他的身旁……

***************

瑞克走出基地,想着舰长格罗佛放假给丽莎,因为她的未婚夫来了。而早上,他已经见过他们了,在湖边很亲密……他无意识地往格罗佛湖而来,走近湖岸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通向游船码头的狭长地带在这样的时节和钟点里很少有人会光顾,他打算一个人静静地在湖边坐上一会儿。他低着头闷声不响地走路,许多柏树叶和各色的落花,在暗影重重的小路上铺了一地。走出了林荫道,拐个弯就是那块空地。

面前的路越走越短,他却放慢了脚步,几乎屏住了呼吸,站住了。薄暮中,一个人坐在木制长椅上。她的外形这两天稍有变化——依然像往日那样着装整洁、腰背笔直,但是,某种让她神采焕发的力量、某种为她赢得过强劲的青春之名的光彩却暗暗消弥在深沉和寂寥里了。她坐在椅子上,似有呜咽之声。

瑞克看到是她,顿觉人世两忘。如今,爱她的人死里逃生,她却一个人在这里含泪悲声。青春和健康尽在战争和苦斗中消磨了,无忧无虑远离了他们,等到“将来”和“希望”也无可寻觅之时,能不感怀?既然如此,既然那些了解过她的沉默的人们已经永远逝去了?既然诚恳勇敢的人也不能有片刻的幸福时光?他思来想去,竟然站在原地不动,心里把麦克斯、米丽娅、福克、克劳迪娅等一班朋友推敲了一遍。——果真是没有一个能够得着平安、和片刻安宁的!等到大家都退出军队之日,她在哪里?自己在何方?或者等到自己被飞弹打下,化作细粉轻尘之时,她又将在何处呢?如此一想,不觉胸膛里一点热气和声息都没有了。

“但是,还有什么会比青春更任性吗?还有什么会比笑容更令人期待呢?”他所希望看到的,也同样不是泪水,不是牺牲、悲伤和死亡。如果有必要,他可以一个人生活和战斗下去;即使外界的欢乐都被隔绝,他也能活下去。——只要他能认定,最后的生活是平安快乐的,那么不论怎样他的心也都会愉快。

坐在椅子上的那一个此刻虽然在哭,却不是哀哀而泣的感伤之音。因为想到了一起走过的时日,她的心里并没有怨愁;而身后的人却无声无息,心中同时升起了难言的哀痛和温情。

那天晚上,他照老样子巡逻时,发现湖上有几个快速移动的光点。VF使劲向下风一转、俯冲下来的时候,溜冰的少年们竟然在寒风中向他欢呼了起来。

那天晚上,在雪中行走的五六个小时里,他们在这长椅旁摔了一跤。对寒冬里的夜行人来说,踩在松松的新雪上是很舒服的,而长椅周围被人踏实的雪上反而容易滑倒。空中飘飞的雪花越来越小了,他们想停下来休息一会。那时候,不知谁滑了一下,两个人冷不防便都倒在地上。

但是,雪实在是积得太厚了,所以摔下去一点儿也不痛。他们干脆躺在雪地上,就想一直那样躺下去,谁也不想爬起来了!

雪一会儿就止住了,寒风却一直没有停。眉毛和帽檐上都挂上了白霜,只有从鼻嘴呼出的气体润湿着脸颊。RDF配给高级军官们的防寒服质量非常好,身子下面的雪像一层厚厚的大垫子,雪水一点儿也渗不进来。

当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雪花的时候,天幕上现出了雨雪之后常有的云海。此时大气层的扰动非常少,天空中云朵跟随着云朵,它们手牵着手布成行行列列。

那时候,躺在坚实的洁白的雪绒上,他就反复地想过,“最好的朋友”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爱的人”总是离你远远的,而“最好的朋友”却总是陪在身旁?那时他扭头看了看她,她正用手搓着冻得发痛的脸颊。他把她的手一只只拉过来,帮她重新戴好扔在雪地上的手套。她有点儿吃惊地瞧着他,他不安地说:“我们继续走走,好吗?”(yeedar)

正文 无尽的夜晚(中)

他站在那儿,忧愁难解,却又和夜晚的天空一样,镇定而怀抱希望。

他定神凝视着那个坐着的、一动不动的身影——好一个面对着黑色的湖水、无言无语、又无可躲避的人呀!“那一天,比现在还要冷得多。”他心里难过,又忍不住想,“看她这么个样子,不像是为了明美的事;我是无心撞见他们俩的,也不会是为了这件事。”一面想,一面更加难过。然后又想,昨天晚上去找她,和今天早上去舰桥的事她都不知道,但现在是从何说起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焦急起来:“不管怎样,我一直是在找你的!”口里却说出了声:“你不知道吗,我在找你啊!”

丽莎回头见是他,便一下子站起来。竟然顾不得找手帕,就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他不知不觉说出了这句话,又看到她的模样。——就好像在他和这个并肩而行的人之间,注定一直要翻腾着波涛似的,他的心脏也猛烈地搏动起来了。

她坐了下来,他也坐到她的身旁。他黯然神伤地看看她,又时时呆视着湖水中那个安静的巨物。这机器人站在朦胧的虚空里,显得更庞大、更老迈,像是一个被遗忘侵蚀着的古旧的影子。在湖的中央,它和苍蓝的天空一样孤寂,却又惊人的结实、强悍,善良而驯服!

他宁肯站起来,转身离开,也无法沉默下去了。

他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先是握着,然后把它拉到自己那一边去了。

他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湖面上正飞翔着一种白翅膀黑脑袋的小鸟。它们展开一动不动的翅膀,既不犹豫,也不停留,从湖的左侧滑翔到右侧,又盘旋着飞回来。这样过了很久,它们才高飞远去。

她看也不看他,脑袋低垂着,头发却被风吹得直翻到他的脸上来。就像是篝火在森林中的闪光一样,就像是水波在月夜中一样,那温柔、充满着情感、笑对生死的眼睛,此刻却不断被翻卷的乱发侵袭和纠绕……她的眼睛在跑,从一个角度到另一个角度,它们避开了他,受不下他的眼神与手掌间的细细端详。间或,她抬起另一只手,扶住四向飞逸的长发。在一举手之间,那随风而去的目光似乎想否认什么已然存在的东西,它们忧伤又自尊,疲惫又沉默。

但是,从她的手的动作来判断,她是因为寒冷而发抖了。在秋天的夜晚,在深深的湖水边,她还穿着RDF的工作制服。他站起身来,把自己的军服脱下,搭在她的肩上。

她条件反射似地抬起手阻挡,他一下子停在那里了。

“混蛋!你想让自己生病,好让我再来看你吗!?”他咬紧了牙齿,手上也不由地用了蛮力。好像心脏在狂热地搏动,而天地不动;好像眼看着命运奔逃,却偏偏使不出半点儿劲来。她从他的手里几番挣脱出来,但她的胳膊、肩膀又被重新捉住。由于她的躲避,他攥住她的肩头也无法不让军服滑落。

他卡住了她,想让她的脑袋抬起来一点。“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他低声地恳求着,但是越来越坚决,“抬起头来看着我!丽莎…海因斯!”喊她的名字的时候,他几乎是在嚷嚷了。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把手从她的肩膀向上移动一点儿——哪怕只是再提高一点点,一切就会失去控制。

“对不起,瑞克。”她忽然说。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微微向前移动了一下,被拉紧的一切都放松了,被绑缚的一切都自然了。她轻轻地靠着他,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虽然一点儿也看不见她的脸,虽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召唤了她,但他也紧接着咕哝道:“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啊!”

他把滑落在地的军服拣起来,包裹在她身上。现在,他是她的同伴了,现在,他们是平等的了。他把她和军服一起紧紧搂住,满脑袋全是胡思乱想:“现在,只有我和你了!”(yeedar)

正文 无尽的夜晚(下)

没想到,此时此刻眼前的天地仍然不能平静。翻滚着的、被大风吹得飞速前进的云排成从远到近的几列,在深蓝的天幕下,它们有着浅浅的栗色光辉和移动着的含混的尾影。城市的灯火漫长又没有曲折,沿着湖岸两侧向天地的隐灭处伸展不已。云层的上方,在极高、空气极清冽的地方,几架VF正在回航。

把她裹紧了之后,他才越发觉出今晚的冷来。他想起应该给她把领口的扣子扣上,但是他的手没找对地方,无意中触到了她的脸庞。一触之下,她也才发现他的手已经冻得无法弯曲了。她拉住了他的两只手,紧紧握住,把它们掖进怀中。

他虽然脸色发白、又有些不安,眼里却散出一股与平时不同的神气。在她的面前,他交出了自己的双手,他觉得自己是在用眼睛之外的东西观看着她。他的手和她身体里某个神秘的部位互相牵扯着,既无法分割,又难以拆解。

一阵大风吹过湖岸,摇曳着的柏树林传来阵阵涛声,又渐渐向四面散走了“有许多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丽莎,你认为这方面你我有共同之处吗?”

她没说什么,虽然心里很感激,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

“有时候,”他又说,“我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只有你,只有海因斯上校会做出种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哪怕是像现在这样接近你的时刻,我也不知道你是在下什么样的决心。”他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我不是有心的。瑞克,你知道。”终于开口的时候,她却似乎是在说:假如可以选择的话,但愿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瑞克…卡特,也从来没有去过SDF…1。

“总之,以后请别再说对不起了。”他说道,把自己的双手从她身边抽出来。

她点点头。

“天太冷了,”他说,“不然,我可以和你坐到天明。”

他扶住了她的双肩,目光灼灼:“在这儿呆着别动!”他把外套向她身上再拢一拢,然后站起身张望了一下,跑走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瑞克已经离开。

她站起身,军服便落在地上。她记起两个人互相说了些对不起之类的蠢话,然后瑞克就起身走了。

周围一片寂静。她看了一下手表,凌晨十二点十七分。

瑞博!瑞博还一个人呆在家里!她恍然一惊,站起身来往停在不远处的雪佛兰奔去。

那天夜色特异,四周完全是昏黑的一片。丽莎停车的地方不靠近任何建筑,由于不能借助房屋里发出的灯光,她只能模糊辨认出公园的小径和车的形状。湖边的空地上潮气很大,只听得到风吹过树丛时的哗哗声响。她在黑暗里开始掏车钥匙,但是摸了几遍却没有摸到。她只好闭上眼睛,过了一分钟之后又睁开眼睛细看。过了好一阵子,黑暗里的物体才从近到远、从大到小,渐渐地一个个儿显现出了昏黑的形体:她心里猜得没错……下午又把车钥匙落在驾驶座上了。

她几乎有点儿想退回去了。

可是,回头看看那远处的路灯和长椅,就觉得:从明亮温暖的地方跑进寒夜里来,和从黑夜里再跑回路灯下去,是完全两回事。

地上满是落下的柏树叶子,踩在脚下既不松,也不紧。树丛边上,只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直通到湖岸。瑞克不知跑开去是做什么,更不知道还有多久他才能回来;即使等到他送她,他也还是要独自一人再走回家。——天这么冷,不如自己一个人把车开回去吧。

这样一想,丽莎便掏出手机,拨电话给GPS监控中心。在确认身份之后,他们用远程遥控为她开启了车门。

启动油门的时候,砂子、小石子和干枯的树叶立即向四周飞溅起来。车子的噪音听起来很大,刹车蹄片可能已经被拉出纹路来了。丽莎叮嘱自己,明天要记得检查刹车毂处是否有磨屑和粉尘,车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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