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那些奇案-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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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边对外边人放口风,说我们家温秀才看上她了,对她多好多好。那会儿老爷太太都还在世,她一会儿找老太太借个针,一会儿还个线的,见了秀才浑身骨头散架似的,说话做事立马变架式,像一泡鸡糖烘,不成个儿。后来有一次,也不知她对秀才说了什么,动手动脚的,当时被秀才斥骂了一顿,撵了出去。大白鹅满面羞愧地走了,从此没再进温家的门,那天我见大白鹅跟少夫人亲近得有些过火,太反常了,我就觉得不对头,劝少夫人不要和她往来打交道。本想告诉你这段往事的,又觉无端地说这些,没来由,反让少夫人以为我是爱搬弄是非的人了,因此到了唇边的话又被我咽下了。现在想来,要是当时将今天所说这些话讲出来,兴许不会遭此一劫了。”
老讼师责备女儿:“大白鹅声名狼藉,口风极差,就是张妈不对你说,也不该和这种人来往的,和她来往能有什么好事吗?”
裴嫣深怨自己好奇心重,做错了事,一失足成千古恨,追悔莫及,只有呜呜地哭。
老讼师心如刀绞,对女儿又恨又疼。他深知这类事情是无法上告官府的,即使告了官,对歹人也没性命威胁,更主要的是女儿一辈子就算完了,没脸做人不说,温秀才势必受外界压力,面上挂不住休了她,这一点对女儿生不如死,将是致命的打击。他左思右想却左右为难,他想自己一辈子为别人不知出了多少点子,写过多少状子,难道临到自己头上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他皱着眉头,手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在屋里踱来踱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最后眉头一展,口中连道:“投鼠忌器,也只有如此了。”
裴贤义坐在桌边,展纸挥笔写了半天,然后将其折叠好放在女儿枕边,轻声对女儿道:“你也不必哭泣,事已至此,哭也无济于事。我们要活下去,要痛快舒展地活着。至于下一步如何行事,我要说的都写到这些纸上了,等冷静下来再看。如果同意这么办,就让张妈去通个气,我让你哥哥帮你。”
裴嫣等老爹走后,将那叠纸展开来细细读过后,将信纸烧掉,顿时精神大振,让张妈给她拿茶饭来,她饿了也渴了,吃喝完毕,静养了两天,两天中她思索成熟了,觉得浑身有劲,信心十足,终于决心下定。第三天傍晚,她梳洗打扮一番之后,让张妈到对门见大白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只要将大白鹅带到家来目的就算达到了。
裴嫣没想到大白鹅竟同张妈来了。她见大白鹅怯生生站到她面前,心中的怒火“腾”地燃烧了起来,脸上红焰腾腾,嘴上却说:“咳呀,你做的什么事嘛,真羞死人了。”这样一来,大白鹅对她的脸红找到了注脚,裴嫣并没有跟她过不去的意思。
裴嫣巧妙地掩饰着自己的感情,她客气地请大白鹅落了座,让张妈沏茶,然后对张妈说:“你先忙去吧,我们姐妹有话说。”
裴嫣客气地请大白鹅喝茶,大白鹅疑惑地看着茶杯,不敢端。裴嫣一笑,将自已呷过一口的茶杯递过去,端过大白鹅的那杯喝了起来。
“大妹子,真想不到宋复安这小子下手太狠,那天让你受委屈了,我……”
“别说了,那天的事发生后,我倒是想开了。其实也无所谓,既然他宋复安钟情于我,这样做也是可理解的。只是我要怨你一点,你不该事先连气也不跟我通通,让我一点精神准备也没有。”大白鹅一听,心想,这小媳妇开窍了,守不住寂寞了。
“姐姐,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个特别的要求。”裴嫣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有什么要求,只要姐姐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大白鹅一拍胸脯,慷慨地说。
“我有意与宋复安结交。但有个条件,他宋复安不能白占我的便宜,他若肯和我来往,必须舍得破费点钱财,这样我也不枉和他好了一回吧?”裴嫣细声细气地说。
大白鹅心里在冷笑:温秀才呀温秀才,你骂我贱,岂不知你媳妇更贱,刚被男人睡了一次,便就又想好事又想财了。
“这事好办,你说,是要钱还是要东西?”
“要钱,要银子,给多给少让他看着办吧,如果他诚心的话,来时别空着手!”
大白鹅原打算来落抱怨的,她想,两家离得这么近,光躲也不是法子,便硬着头皮来了,听裴嫣这么一说,她的一颗悬吊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心里一轻松笑意就升上来了:“大妹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其实呀,男人女人还不是那么回事,人活一世,图个自由快活才是真格的。人都为那劳什子名分捆住了哟,生是没牢坐找个锅框蹲着,你看守我,我监看你,弄得大家都不自在。我算是看透了,你看我,男人死了,照样有人疼有人爱,照样活得自在活得滋润。”大白鹅恬不知耻地说着。
裴嫣抬头看了看天:“姐姐,今晚上你就别回去了,我们好好聊聊。”
大白鹅哪敢留下过夜,她心想,女人的情绪一会儿一变,这会儿想得怪好,过会儿一回想那天吃了亏,怨恨劲上来,别让她给收拾了。
大白鹅道:“我不便多打扰了,说个时间,我回宋复安话去。”
裴嫣也不执意留她:“既然姐姐有事,我也就没话好说了。你跟宋复安说,为了防人眼目,必须夜深人静之后再来。明天夜里,我给留着门。”
第二天中午大白鹅不请自到,见了裴嫣立了大功一般:“大妹子,我跟宋复安说了,他高兴得昏了头。就这样说定了,晚上可不兴反悔哟!”
送走大白鹅,裴嫣对张妈耳语了一阵,张妈点点头,出门了。
4
宋复安怎么也想不到,裴嫣这么一位美貌柔弱的女子,约他再赴巫山与之相会竟是一个布置周密的圈套。
宋复安恼恨自己愚蠢,想好事想邪了,想傻了。当他在大白鹅家作孽后,那被咬掉半个指头的疼痛足以证明裴嫣是什么样的女子了,而他却鬼迷心窍,色胆包天,轻而易举钻进了裴嫣的网罗之中。宋复安连日来在幽暗的角落里,无数次撕扯自己的二刀毛头发,嗓子里火辣辣的感觉早已消失,话却永远不能讲了。他捶胸顿足,绝望凄惶,在他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他曾发过伺机报仇的誓。可他万没想到,大白鹅竟被杀死,并且胳膊上缠绕着一根辫子,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他体验了绝望和死亡的滋味。没有人知道他的苦衷了,他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清楚地看到他的二刀毛子的人头落地的情景。
这几天,那几个老混球,显见地不似从前了,冷一口热一口地糊弄他吃喝,他朝他们瞪眼,他们也不在乎他,他这只狸猫被群鼠轻蔑着了。他见几个老头鬼鬼祟祟地,时不时传过来几个星散的话语“……大白鹅……告示……悬赏”,他的心里被惧怕所侵扰,惶惶不可终曰。
他觉得这个家怕是呆不久长了。他不敢出去,脑袋上顶着个二刀毛头发,比告示更醒目,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价值是三百两,三百两是笔很大的诱惑,他恨不能让自己变作银子,将这场没有尽头的噩梦一块儿变掉。他别无选择,只有听天由命。
宋复安窝在幽暗角落,强忍着身体的残缺带给他的痛苦,眼前一遍一遍重现那天夜里在裴嫣家的情景。
当大白鹅告诉他裴嫣约他,最初他死活不信,以为大白鹅戏弄他,后来一听说索要银两,才笑道:“哦,原来如此呀。你看我的威力怎样?一顿揉巴便把那小女人治服了吧?她要银子是假,要我帮温秀才的忙才是真格的。”
那天他乐得屁颠屁颠的,准备了二十两银子,又上街给裴嫣买了几套艳丽的衣服和一副雕花银手镯,他想象中裴嫣戴上银手镯的那双纤纤玉手会有多么醉人。那天在大白鹅家,几次断然拒绝大白鹅的挑逗,说:“你总不能让我乏乏地去,空空地回呀,钱花了就得花得值。”
大白鹅说:“想不到我一番苦心反倒成全了你们了,早知裴嫣这般掉价码,见男人拾不着似的,我还真要考虑考虑呢。”说完捂着嘴又笑:“温秀才呀,这回你可成了瘟秀才了,你骂我贱,是婊子,你娶了比我更贱的。你老婆给你做好绿帽子了,你这烂乌龟就爬吧,我再贱,男人活着时,也没给他戴这玩艺儿。宋复安,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今夜去,给我将姓温的女人好好办理办理。”
“那是那是,这活儿我能干好,你就放心吧!”
“横长横短,完事之后到我这儿来一下,说我听听,让我乐乐!”
宋复安那日度日如年,那太阳直直地照着就是不下去,好容易盼到天黑了,又眼巴巴盼着左邻右舍的灯光次第灭了。月上柳捎头了,谁家的猫开始叫春了,“嗷嗷”叫得惨烈迫切,叫得宋复安心急火燎心惊肉跳,右眼皮突突跳几下,停了,又突突跳几下,又停又跳,宋复安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宋复安坐在角落里摸了摸没有辫子的头发,联想到秃腚鹌鹑也就这模样。他想,那眼皮跳得真是反常,现在看来,凶兆就是在那时不断显现了,要是稍长心眼不去就好了,可当时却猴急猴急,谁想拦怕也拦不住,人要倒霉不知挤在那一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宋复安出了大白鹅的大门,一脚踩进软乎乎的东西上,拔出来,一股生屎味直冲脑门,鞋帮上都沾上了些许,他赶紧挪到墙根下,照着墙和沙土上蹭了半天,才又重新鼓起勇气,去推裴嫣家那紧掩的大门,大门的确一推开了,但也不知顶门杠还是什么,兜头一杠子砸过来,脑门上顿时起了个大包。他心下一惊,刚要拔腿跑掉,又看门里并无异样动静,他自解自劝道:“为这个小舅子顶门杠倒了就吓跑了,太他娘的无用了吧。”一想到裴嫣那软玉温香般的体态,那惊鹿一样的美目顾盼流转,他的心痒痒的。他稳了稳神,整了整衣,刚要举步,猛不丁身后窜出两只大黑狗,擦他腿边一路追了过去,吓得他一步跨进裴嫣的大门里,反身闩上了大门,倚着大门张口气喘,正惊魂未定,黑影处一个声音:“来啦?”他没防备裴嫣这一声问候,眉沽汗侵泵傲蛊贩⒏班А钡芈榱耍姑烧胙穑ζじ泶衿鹆艘簧怼K蛄烁龊洌硕ㄉ瘢吹脚徭汤吹矫媲埃獠懦こ隽艘豢谄骸跋潘牢伊耍 �
“怎么,害怕啦?”裴嫣娇声软语地问。
“不不不,见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宋复安说着,一把抱住裴嫣就亲。礼品盒也扔下了。
裴嫣推开了他问:“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宋复安便告诉她是衣服首饰之类。裴嫣道:“衣服首饰我不稀罕,我要的是银子。”
“都在衣饰盒里,都在,在……”宋复安说着又动手动脚。
裴嫣边拉边说:“礼物还没拿出来,就动真格的,不太合适吧?”
宋复安醉态十足地拣起地上的礼品盒,心想,这女人身上的气味就是跟大白鹅的不一样,刚触碰一下,人就跟喝了四两似地不撑劲了。宋复安在裴妈柔滑凉腻纤手的牵引下,晕晕乎乎地就随她进了堂屋。
堂屋正中摆放一张四方小桌,桌上摆着四个菜碟和两个酒盅,筷子酒具都很精致,宋复安将礼盒放在桌上,笑着说:“今夜约我来,是喝二锅头还是什么别的酒?我不想喝这酒,只想喝那酒。”
裴嫣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仍是笑睑相迎:“你头一次来我家,我准备了几碟小菜,咱先喝两盅叙谈叙谈再说别的不迟。来日方长,你我相会的日子多着呢。来,为你的到来干一杯。”说着亲昵地去拉宋复安的手,宋复安“哎哟“一声,原来碰上了他的那根断指。
裴嫣忙乖巧地说:“你看,昨儿个我还埋怨姜姐姐呢,她若早日心平气和把你的意思告诉我,我先和你认识了,也不至于让你白丢了一截指头吧?来来来,千错万错都是小妹我的错,你坐下,我敬你三杯。”
宋复安见裴嫣娇声细语,光彩照人,哪里还把持得住,上去就勾住裴嫣的脖子,裴嫣索性坐在了宋复安的怀里:“小妹这酒是陪礼的,你可一定要喝了啊!”裴嫣的双眼明亮却深邃,那语气是那么不可拒绝地柔和甜蜜,他用左手搂抱住她软软绵绵的腰肢,神魂飘荡了,在裴嫣再三催促下,直着脖子一仰头,一口将那盅酒吞了下去。酒像一条火龙直窜下肚,顿时噪子眼儿冒狼烟,针刺火烧疼痛难忍。裴嫣刚要从宋复安怀中站起,却被反应过来的宋复安一把拤住了脖子,他想骂她,想喊叫,却喊不出声,他想自己八成要死了,这娘们在酒里下了要命的物什了,我死也不能白死,趁还有劲,我掐死你也够本了。就在这时,从里屋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手持棍捧绳子之类,照着宋复安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嗡嗡直响,两手便松了。裴嫣挣脱之后,脸色灰白,躯体稀软,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宋复安被那两个大汉捆绑起来,边捆边掴他的脸:“我揍死你个龟孙王八蛋!我揍你个哆啰盖(脑壳)!你死不了,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