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判-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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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提着灯微微颤颤的出来看看。
牧世光看了看漆黑如重墨的天说道:“洪大叔,那女鬼应该是回她的墓穴中去了。我已经是在米袋子上做了手脚,只要等天色一亮赶在鸟兽啄食米粒前。沿着地上撒落的米粒留下印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女鬼。”
“什么?……大侄子你要去挖坟掘墓把那女鬼给找出来?这要是惹怒了那个女鬼,咱们俩肯定是难逃一劫啊!”洪辰东犹豫了半天后还是说出了他心里的顾虑,怕就怕那个女鬼会来报复,到时可真要大祸临头了。
牧世光笑着安慰洪辰东道:“洪大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天亮后我将那女鬼一把火给烧了,看她还敢不敢来找我的麻烦!”洪辰东见牧世光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回后堂去找了些火油和两把铁锄……
五更天不到,晨曦微明在隆旺米铺一路向西每隔三五丈青石路上就会有着零零星星的米粒撒在上面。洪辰东毫无底气的问道:“牧家大侄子,就我们两个人去抓那女鬼恐怕是人单力薄吧,要不等我店里两个伙计来了后,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我们再去灭了女鬼也不迟啊!”
牧世光摇了摇头叹道:“洪大叔,不是我不想等人啊,人多了相互壮胆办事也利索啊,你来看看外面天寒地冻的,鸟兽早已经是久无吃食果腹,不消半个时辰地上所留下的米粒就会荡然无存了。到那时候洪大叔我们再上哪里去找那女鬼啊?事不宜迟老天不等人,洪大叔你就不要去了。此事我一人找到女鬼的墓窟,将她尸身烧了就能一劳永逸了。”
说实话洪辰东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了,可是被眼前的小伙子这么一说倒也是有了那么三分的勇气。心里想现在毕竟是白天,阳盛阴衰鬼魅总会有所顾忌不敢肆无忌惮祸害横行。沉思了片刻,洪辰东咬牙喝道:“大侄子,我和你一起去。女鬼两次三番的来我的隆旺米铺,我还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呢?走,咱们就要让那女鬼挫骨扬灰永不得超生!”
洪辰东说出了狠话,提着一坛子的火油跟在牧世光的身后。牧世光一手一把铁锄头踏步走在冷冷清清的青石路上。凛冽的寒风就像是无数细密的刀子在割噬他棱角分明的脸,一路西行小半个时辰后就已经是到了江州府外的乱石岗上。这里是江州府平民百姓埋骨的坟茔,杂乱无章的枯黄草堆里随处可以看见一些没有墓排的坟包被野狗拖啃出来的骸骨。头顶上的老鸦远远的瞧见了有人过来,扯开破锣般的大嗓门哀鸣不已。振翅高飞往广袤的乱石岗深处投去,“呱,呱……”
地上的米粒到了乱石岗几乎是寻觅不到了,洪辰东随着牧世光是暗暗的叫苦不迭。围着密密麻麻的坟茔,就感觉身后是阴风嗖嗖,脚底下不时会踩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也不知道是踩中了枯枝还是人骨,反正是不敢去看不敢去想……
“我说……大……侄子啊,咱们都围着乱石岗走了这么久了。你做的记号也已经是完全不见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到江州府去叫上些人手来帮忙吧。这里树高草密的,就靠我们两个人,就是找到猴年马月也未必是能刨到那女鬼啊!”洪辰东头皮发着麻小心翼翼的向牧世光问道。
牧世光也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跟着沿途留下的米粒来到乱石岗上,极目远眺之下尽是纵横交错的坟包。哪里还能找到草丛里的米粒啊,要是现在回江州府牧世光也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今天要是找不到那女鬼的坟茔,等再叫来了人后只能是事倍功半。可在遍地是骨骸残肢的地方,人来的越多就越会被自己人所吓唬。心里不免是有了三分的惧畏,但是却不能表露出来。大笑着对身后的洪辰东道:“洪大叔,人活百年终是容身七尺地,此处日后也就是你我的长居府第,没什么好怕的。你若是现在回去了,那女鬼可是还会再登门拜访你的哦。”
“嘿,好小子,你拿话来堵我啊!你都不怕……我也……我也不怕,让你知道知道洪辰东我也是条经得起风浪的汉子。走,谁怕谁啊!”洪辰东紧了紧身上的腰带迈开大步就往乱石岗腹地走了进去……
可惜是没等走了一段路,就听见洪辰东一声惨叫:“哎呦,有鬼啊!有鬼在拉我……我的脚啊!救命啊,救命啊……”牧世光急忙回过头就看见洪辰东半个身子在急速的往下陷,他手里的火油坛子已经是摔在了地上成了八瓣,火油四处流溢眨眼间就被泥土所吸干了。洪辰东看上去真的是好像地下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一样……
“洪大叔,你撑住啊我来拉你!”牧世光一手勾住一株高大的柳树,一手抓住了洪辰东的腰带使劲的往外拉。洪辰东胖的活脱脱像尊庙里的大佛少说也要二百来斤,牧世光是从小就跟着他外公学文习武的,两膀子上是能使千斤之力的。可就是抓住了洪辰东的腰带就是不能把他给拉起来,眼瞅着洪辰东的两条大腿都已经是埋入了地下,手里一发力洪辰东的腰带就听见“刺啦啦”一声断成了两截,洪辰东是连他大肚子都埋进去了……
第232章:匪夷所思
洪辰东脸色煞白两支肥短的大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可是他却不知道越是惊慌挣扎就越下陷的迅猛。不过是在眨眼之间,洪辰东就是已经露出齐胸的一截了,神嚎鬼哭之声雾惨云昏白日为幽。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地里长出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大萝卜似的……
牧世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慌了神,急忙是沉气吐纳脚于肩宽,运力丹田抓住了洪辰东的双手一声大吼,足下发力以铁板桥的硬气功生生的把洪辰东给拔出了一段。牧世光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自己一股气不能将洪辰东救出,那洪辰东就凶多吉少了。唯有是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劲不敢松懈半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昨夜应该将那洪辰东四房小妾媚娘送来的酒菜给吃了,啃了三天的糙米饼子就是铁打的汉子也要发虚了……
牧世光的两只脚深深的沉入地里,以自己的双腿为定,以自己的腰为轴让洪辰东庞大的身躯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仰腰后沉一点点的把洪辰东给拉了出来。一张俊脸憋成了酱紫色,两只眼睛里涨变的血红。“噗”随着一声闷响洪辰东终于是给救了上来,像坐大山似的压在了牧世光身上。
“大……大叔……洪大叔,你稍微……挪下身子……我快不行了……咳咳咳……”牧世光压在了洪辰东身下,艰难的发出哀嚎之声。洪辰东脑袋里还处于一片惶恐,听见了牧世光的嚎叫声才得以清醒,连滚带爬的翻身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牧世光一手抚着胸顺气,一手撑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地上的深坑。
洪辰东脸色煞白的喊道:“大侄子啊,过来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牧世光只好是过去抓住了他的两肩扶着他起来了。
“他妈的,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鬼干的好事啊?在地上挖了这么个大坑也不填上,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把他给活埋了!王八蛋,挨千刀的……”洪辰东的怒骂声是惊天动地,把挖坑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了数遍。牧世光在一旁听的是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自己太沉了,把人家挖的墓坑给踩踏了还迁怒于人真正是又好笑又好气……
洪辰东骂了还不过瘾,抄起地上牧世光扔的铁锄头站在坑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非要是出口恶气刨起了那个大坑。铁锄头上下不停的挥动着,就从地里翻起一物。牧世光眼见断喝道:“洪大叔,你不要动!地里有东西,你就站着千万别动啊。”洪辰东倒也是听话,马上是僵住了身形不敢再妄动了。
牧世光一个燕子三抄水,脚尖轻点在塌了有一丈见方的土里一猫腰从倾斜的土层抓起一物,反身拧腰越过一旁。扬起手里的东西,洪辰东看见了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洪大叔,洪大叔你醒醒啊,我们找到那个女鬼了。”牧世光伸手掐巴着洪辰东的人中穴,总算是把他给弄醒了。
“呃……呃……,怎么会是我家铺子的米袋子啊?难道那个女鬼一定是不放过我吗?”洪辰东盯着牧世光手里的米袋子就像是看见了条吐信张口的毒蛇一样,眼睛里全是恐惧之色。牧世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洪辰东才好,放下了土迹斑斑的米袋子继续在土坑前刨起土来……
江州府的土壤不同于南方,南方地处湿润土壤就粘稠。而江州府的土质松散,牧世光刨了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就听闻从土里发出了金戈相击的声音。用力一抖在土坑里露出了黑黝黝的一块,剥去浮土后才看见里面竟然是有着一口铜棺材。这太不可思议了,在乱石岗上都是安葬一些没有什么钱财的穷人,像这么大的一口铜棺材那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买的,再者说了铜棺材一般是用来装那些冤死之人。怕棺材里的人死后化身厉鬼,可是这口铜棺材一无墓志铭二无谥号,连块墓碑都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
牧世光撂下了铁锄头扶起了洪辰东道:“洪大叔,难怪你会被陷进土里,我看过了墓坑里的铜棺材大约有几千斤之重,把棺材地下的土都压下去了,而且埋入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土坑里夹杂的野草根还泛着青呢,洪大叔你可知道在你生意朋友中可有新丧的人啊。埋在这里的人能有条破苇席裹身就不错了,绝对买不起铜棺材的啊!”
洪辰东摇头晃脑的坐在土堆走看右看地里露出一角的铜棺材,搜骨刮肠想了又想半天后才道:“莫非这口棺材是江州府李家的?那也不可能啊?江州府里有头有脸的人我哪个我不认识啊,但是除了李家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牧世光奇问道:“什么李家啊?洪大叔你说来听听,也许咱们就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啊。”
“你小屁孩子知道什么啊,李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李家就是大宋权知开封府李若水的后人,当年是官拜正二品,跺一脚那是整个东京都是要抖上三抖的人物啊。靖康元年,李若水担任太学博士。开府仪同三司高俅死时,按照旧俗,天子应当改变服饰表示哀悼,李若水上疏说高俅借助皇上宠幸占据高位,败坏政治军事,金国人长驱直入侵犯我国,他的罪过应该和童贯一样。他的死得以保全尸首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应该追削他的官衔抛尸示众。可是有关官员却按照习惯,要以礼节追悼他,这不是抚慰公众的怨愤情绪的做法呀。皇帝经不住他一味的劝阻,最后还是让步了。”
牧世光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官啊,果然是为不畏权贵的好官啊!敢把高俅那样的奸臣削官抛尸,好官!好官啊!”
洪辰东天了一口气道:“哎,好官不长命啊。李大人在靖康二年金国人发动事变后,金人逼迫皇帝退位,李若水抱住皇帝大哭,骂金国人为狗。金国首领粘罕下令把他押下去,李若水回头大骂更加大声。到了刑场上,对他的仆人谢宁说我为国而死,是我的职责,无奈却连累到你们!监刑的官员打破了他的嘴唇,李若水吐血骂得更加激烈,最后被刀断头并割下舌头而死,临死写了一首诗歌,‘矫首问天兮,天卒无言,忠臣效死兮,死亦何愆?’时年才三十五岁。李家后人从此立誓不再入仕为官,几经辗转李家到了江州府中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
牧世光不解的问道:“那洪大叔你为什么说这个铜棺材里的人就是李家的人啊?江州府李家的人又岂会是连块墓碑都没有葬在乱石岗啊?”
洪辰东站起身子苦笑道:“贤侄啊,我又不是神仙。里面是不是李家的人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我想起了有几件很奇怪的事,不由让我怀疑铜棺材里的人应该是李家千金李霜儿。其一,像这种铜棺材那是要几万贯钱才能买得的,江州府能买得起的屈指可数。谁家只有冤死变厉鬼的才会去买铜棺材,作孽啊!其二,就在半月之前我无意之中遇上了来我米铺买米的胡郎中。我记得他那时是怒气冲冲来的,我就奇怪了像那胡郎中在江州府是处处受人尊敬的人。是谁能把他气成那个样子啊?一问之下,他告诉我竟然是李家的老爷李松涛骂他是个庸医。”
牧世光翻了翻眼道:“胡郎中世代行医,我娘的病也是胡郎中医治的啊。虽说是尚未能完全治愈,但是已经让我娘比以前好多了啊。”
“贤侄啊,你要知道当被人说是你最为有自豪的东西不值一文时,那是一件比死更难受的事。胡郎中就是因为在李家替李家小姐看病把脉时发现李家小姐是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了,就这么一句话被李松涛破口大骂胡郎中是庸医。其女是未出阁的姑娘哪来的身怀六甲啊,说胡郎中一定是误诊损坏了李家小姐的名声。可就在胡郎中给李家小姐瞧病没过多久,我就听说了李家小姐身染风寒暴毙。那是不是李家小姐,只有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