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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妒后养成史-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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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门紧闭,里面就有些暗,可是徐灿灿的美丽即使在幽闭昏暗的空间内也灿然凸显——她的脸雪白晶莹,因为熟睡微微泛着粉红,眉如远山睫毛乌浓,嫣红丰润的唇微微嘟着……听说徐灿灿小时候就美丽,笑得很灿烂,二叔才给她起命“灿灿”。

现在看来,徐灿灿的确没有辜负她的名字。

徐宜莲伸手抚摸自己的脸,粗糙干燥的触觉摩擦着她的掌心。徐宜莲在心里安慰自己:我起码还有比徐灿灿强的地方,我比徐灿灿会投胎!还有,我比她聪明!我比她有教养……

距离上课时间只有两刻钟了,碧云忙进去唤醒了徐灿灿。

徐灿灿睡眼朦胧坐起来,伸出胳膊越过徐宜莲接过碧云递过来的茶盏,把里面的浓茶喝得干干净净。

徐宜莲也坐了起来,她看到了茶盏里满满的茶叶,诧异道:“二姐姐,你怎么喝这么浓的茶?”

徐灿灿把茶盏递给碧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下午还有两节课,我得提提神!”

徐宜莲看着犹自睡眼惺忪的徐灿灿,第一次觉得徐灿灿也挺不容易的。

徐灿灿只用了一刻钟时间便完成了穿衣梳头洗脸漱口。她简单地道了别,便带着碧云去清心院上课去了。

上完课,徐灿灿去堂屋向大娘告别,却意外地发现大伯也在。

徐廷和含笑看着徐灿灿,看上去心情很好:“灿灿,教习都说你很努力,功课也很好,我很开心!”

徐灿灿忙谦虚了一番。她正要告辞,徐廷和便开口对徐韩氏说道:“太太,灿灿这些日子辛苦了,我想奖励她一下!”

徐韩氏含笑看着丈夫,鼓励丈夫说下去。

徐廷和捋了捋刚蓄的不算长的胡须,笑容可掬:“国子监考试罢,让宜鹏陪你们去翰园散散心吧!”

徐韩氏忙谢丈夫:“还是老爷想的周到!”

“让灿灿宜莲宜桐她们也随你去逛逛吧!”徐廷和指着坐在东侧高椅上的徐灿灿三姐妹道。

徐灿灿想到徐宜桐先前的异常,略想了想便要起身找理由回绝。谁知道徐宜桐一直在觑着徐灿灿,见她似乎要起身,便先起身道“谢父亲母亲体恤!我们姐妹都识大体,一定会好好陪着母亲的!”

徐灿灿瞅了她一眼,不再起来说话了。不管徐宜桐有什么歪招,她只管应对好了!

徐韩氏脸上带笑眼中冰冷扫了徐宜桐一眼:小妇生的果真上不了台面,这时候该你出头么?!

她含蓄地笑了笑,问徐灿灿:“在家可还住得惯?”

徐灿灿在大伯和大娘面前一向懂事有礼,便起身表达了对大娘关怀的谢意,能和父母弟弟住在一起的温馨和对徐府幸福生活的向往。

徐韩氏瞅着说得徐灿灿有条有理,不由微微颔首:花银子请的这三位教习,果真是有些手段,灿灿刚来徐府时虽美,性格却沉默生涩,哪里有如今的圆转润达?

她在心里把自己夸了一通,决定等徐灿灿进了宫,就把教宫礼的张嬷嬷和教文学的胡大家留下来教宜莲,宜莲也该说亲事了!至于教女仪的欧阳大家,送走也罢,她的闺女可用不着学那些狐媚手段!

徐廷和这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便道:“灿灿留下,宜莲宜桐你们先下去歇歇吧!”

屋子里只剩下居中而坐的徐廷和徐韩氏依旧坐在东边高椅上的徐灿灿。

徐韩氏望着徐灿灿,温声道:“明日宫里的孙公公要来咱们府里看看你。你今晚早些睡,这样气色会好一点,妆容衣裙和簪环首饰都要小心搭配!”

徐灿灿脸色苍白,起身答了声“是”。

徐廷和补充道:“孙公公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你能提前被他相看,你大伯我可是费了许多功夫!”因太子和傅团练皆病危,马丞相觐见永安帝,进言劝说永安帝既然参选秀女都被当地官员送进了京城,那就提前相看这些秀女,以备不时之需。他的话中之意就是若是太子与团练都去了,永安帝得及时宣些美丽好生养的秀女进宫,早早耕耘以便收获子嗣。

永安帝虽然悲痛,却理智尚存,知道得做好两手准备,他自己还得在宫里守着太子,便下旨令黄琅和孙怀宇这两个亲信太监替他先去相看,选中的就记下名字将来方便宣召。

徐灿灿低头又谢了他。

徐廷和又道:“你也得争气,别的秀女都是孤苦伶仃住在各州会馆里,她们如何比得上你?”

徐灿灿答了声“多亏大伯照看”之后便告退了。

天刚擦黑,傅予琛就醒了。

傅柳端着药碗正要喂药,薛英就进来了:“公子,国公爷已经进城!”

傅予琛靠着软枕躺着,闻言凤眼幽深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便闭上了眼睛。对他来说,父亲是一个复杂的存在,到了现在,他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没有把父亲看透。

外面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几乎是同时,傅云章闯了进来,傅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小跑跟在他后面也进了院子。

傅予琛睁开了眼睛,看着立在榻前的父亲。

傅云章看着几个月不见变得苍白消瘦的儿子,眼睛湿润了。他在榻边坐了下来,握住了傅予琛放在锦被外的左手,用力握了握,又伸手去摸傅予琛的身体。

他摸到了一手汗——傅予琛喝了药之后一直在发汗!

这时候傅夫人也走了进来。

她看到傅云章伸手去摸傅予琛,立时便笑着走上前:“国公爷,您一路风尘,还没来得及洗手呢!”

闻言傅云章的手仿佛被咬了一口,迅速抽了出来,眼巴巴看着傅予琛:“阿琛,你想要什么?”

傅予琛没有说话。

傅柳忙上前行了个礼:“禀国公爷,公子他嗓子刚被大夫开过刀,还不能说话!”

妻子就在一边,傅云章也不能多说什么,拉着傅予琛的手又握了一下,这才道:“我去沐浴更衣,等一下得进宫面圣……”

傅夫人在丈夫面前,从来都不会刻意表现关心与亲热,而是淡淡地保持的距离,见状便淡淡道:“国公爷,时间不早了!”

傅云章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和她一起出去了。

被圣上从驻地宣回来,傅云章其实应该先进宫的,只是因为担心傅予琛,这才先回到了国公府。

夫妻俩预备一起进宫,傅云章去见永安帝,傅夫人去见舒皇后。

常柳赶着马车在徐家门前停了下来。

徐灿灿先不急着下车,而是隔着前窗问常柳:“常二哥,我爹回家了么?”

常柳回头笑道:“师父这几天怕是回不来了,我既出来就不能再进国公府了,也不能去看师父了!”

徐灿灿忙又问了一句:“那个病人如今怎样了?”

“已经没事了,”常柳压低声音,“师父想多赚点银子,因此延长了他的疗程!”

口口口.徐灿灿:……爹爹真是……爱败位0命啊定国公傅云章夫妇还没出宫回府,;宫中便宫门洞开丧钟敲响一一皇太子亮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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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痛哭福安殿

傅予琛需要夤夜进宫,就请他的谋士梁庆贺和曾玉坡处理竹声院的事情,梁庆贺主理,曾玉坡襄理。

而傅予琛则带着傅柳坐着轿子进了宫。

等在西华门外的大太监黄琅带着几个太监迎了出来。

他一脸恭谨地给傅予琛行了礼,殷勤地上前亲自帮傅予琛卷上了轿帘。

轿中坐着的傅予琛虽然坐得板直,可是脸色白得快要透明了,昔日精致的眉目如今蒙上了一丝病意,看上去简直是摇摇欲坠。

黄琅扫了左右一眼,跟着他的太监和为傅予琛抬轿的太监便后退了好几步。他凑到轿前,弯着腰低声道:“官家守着先太子遗体不让人动,这世间怕是只有团练才能开解官家了!”

傅予琛微微颔首,并不开口。他还要保存实力去重华宫呢!

即使是生着病不能说话的傅团练,也是大梁皇位的继承人。黄琅比往日对他更是亲热恭敬了几分,知道他是勉力支撑着病体进宫的,因此识趣地不再废话,引着轿子便往重华宫而去——永安帝这些日子都歇在太子所居的重华宫,太子薨逝,他便一下子垮了下来。

傅予琛的轿子在重华宫门外停了下来,傅予琛坐在轿中,放眼望去,重华宫内外满是白灯笼白幡,太子的丧礼已经拉开了序幕。

重华宫正殿福安殿内静悄悄的,从殿门进来的夜风把白纱高高刮起又飞下来,成排白色大烛的烛焰被夜风吹得东倒西歪时暗时明,给原本阔朗的大殿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凄清。

太子静静躺在白纱掩映的榻上,身上穿着中衣盖着锦被,还没有装裹。

永安帝跌坐在榻前,盯着太子枯瘦发青的脸发呆。

黄琅扶着傅予琛走到了永安帝身前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永安帝一直盯着太子的脸,似未察觉傅予琛的到来。

傅予琛强撑着行了礼,跪在了永安帝膝前,抱住永安帝的膝盖,哽咽着说道:“皇伯父……”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似乎带着一股绝望。

永安帝转头看着他,烛光中傅予琛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眼泪横流,就连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白,瘦削的脸依稀带着俊美的余韵,身上的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

伸手扶住傅予琛,永安帝也哭了起来。

傅予琛抱住永安帝的腿哭了起来,哭声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悲鸣。

永安帝老泪纵横,用手轻轻拍着傅予琛的背:“阿琛,我们傅氏一族的男丁,如今只剩下朕、你爹和朕了!”

半个时辰之后,永安帝搀扶着傅予琛出了福安殿。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

一大早徐王氏就让碧云把徐灿灿叫了起来。

“什么?”徐灿灿只穿着中衣亵裤坐在床上,瞪圆了眼睛,“太子仙逝了?”

虽然从徐灿灿记事起,即使是潦河镇这样的小镇的人们都知道东宫太子体弱多病,可是体弱多病了二十多年,太子还是病病恹恹地活着。徐灿灿曾经听到爹爹和邻居大伯议论,还说这叫“俏尖尖熬不过病恹恹”,没想到太子居然一夕之间便薨逝了!

徐王氏立在床前,理了理徐灿灿有些乱的乌发:“嗯。里长刚来通知,说是太子薨了,咱老百姓百姓三个月内不能婚嫁,不能穿艳色衣物!”

碧云提前给徐灿灿找出的要穿的衣裙挂在屏风上,徐王氏忙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真红罗衫和粉红刺绣妆花裙,便交代碧云:“碧云,给姑娘找一身素净衣裙!”

看碧云去开衣柜,她又忙吩咐小香:“把你们姑娘那套素银头面找出来!”

得知这个消息,徐灿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今天不用去见那个什么孙公公被孙公公验看了,而且有可能是三个月内都不用见了——永安帝总不能儿子尸骨未寒就要遴选秀女吧?!

想到这里,徐灿灿嘴角不由弯了起来,可她也知道这不是该开心的时候,便立即板了脸,做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来!

用青盐擦牙的时候,徐灿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太子没了,那傅予琛不就是皇位继承人了?!

想到傅予琛有朝一日会成为皇帝,而自己有可能会成为老皇帝的嫔妃傅予琛名义上的小妈,徐灿灿便觉得深深的蛋疼。

虽然满腹心事,徐灿灿还是打扮得漂漂亮亮预备离家去徐府。

徐王氏预备送她出去,先立在堂屋门前帮她整理簪环,细细看了女儿一番,她不无骄傲地觉得灿灿虽然穿着素衣白裙,头上不过一对素银玫瑰簪,耳上也只是一对茉莉花形银耳坠,可是眉目如画,素雅中透出清丽,依旧是一个出众的小美人。

她依依不舍地又帮徐灿灿重新整理了白玉蝴蝶压裙,这才让她去了。

常柳已经套好了马车等在了外面,见徐灿灿带着碧云过来,便下车搬了个脚凳放在车门下面。

因是夏季,车窗上都装着竹帘子,即使再细密,也有缝隙透出。徐灿灿同碧云并排坐在车上,悄悄往外看。

外面的街道上虽然素净了许多,可是却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看不出有多悲伤。徐灿灿不由想起了前世她在高中课文里接触到的“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这句诗。

可是,即使是她,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对傅予琛未来的期望。她或许和傅予琛之间没有未来,可她希望他能越走越高,希望他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

徐灿灿正想着心事,忽然听到常柳“逾”的一声喝马声,马车便停了下来。

徐灿灿反应很快,和碧云一起用手撑住了前面的车壁,这才没有撞上去!

“常二哥,怎么了?”碧云忙问驾车的常柳。

“有人挡住咱们了!”常柳回答着便跳下了车,去和堵在前方的大马车的车夫交涉。

徐灿灿透过前方的车窗往外一看,发现前方一个华丽的八驾马车把去路堵严实了,而驾着车的人浓眉大眼,头戴外罩漆纱的软脚铺头,身穿银纹素缎骑装,一幅汴京纨绔的典型模样,笑嘻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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