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札-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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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任安排？！那个莫非？她是不是听到什么她不该听的事？瘪瘪嘴，古澜梵没有吱声。
“其实当我知道阿非娶的人是个圈外人时我就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觉得亲眼确认一下比较好。”
“哈……的确，我是来对了，”蓝眼漾荡的神色更加柔和，“看到你后我更放心了，那孩子总是把自己的心藏得严严的，我是看着他长大才多少了解一点他……你在干什么？”
“诶？嘿嘿……”悄悄用手指堵耳朵的动作被发现，古澜梵有点尴尬地干笑两声，央求道：“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说你的心事，我这个人嘴巴很不牢的。”她一点都愿意去了解这家的人这家的事，她只需要把孩子生下来，狠用一钱笔就可以了。
愣了一下，Lisa怔怔地看着古澜梵，古澜梵两眼四处乱瞟，可拗不过一脸坚持的卡洛斯，只得放弃地对上了那双温柔却坚定的蓝眼。
“听听好吗？就算你不想牵涉进去，可至少听一下吧，那个孩子太偏激了，做事总是任着自己的性子，我马上要去美国了，离开卡洛斯家一个人去那里留学，我走以后，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看着他，可以理解他，所以，请你听我说这些，拜托。”
“你……很爱他。”好悲哀的眼神，那个莫非有什么功德居然让这么温柔的人担心他。
“……我深爱的人是……他的父亲。”Lisa沉静了一会，用她那醇柔的偏低嗓音缓慢却又肯定地说道，这是深埋在她心底的珍贵感情。“我从第一眼看到他……阿非的父亲就爱上了他，那个悲哀的男人，整整十五年了。”
可真是早恋！她看上去也不过大莫非五六岁而已。
“在他死后我才看到阿非，阿非长得更像他的母亲，性子却像那个人，可又比那个人有勇气……也许是给环境逼出来的勇气，我看到这个遍身是伤的孩子后就下决心要保护他，代替那个不负责的男人……可是我力量太微弱，连自己都摆脱不了家族的重负，又怎么能插手莫家的家事呢，只有在别人谈论时知道他一点消息，很久才见上一面，然后看着他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看不清他的心思……真的是很没用。”
语无伦次地念叨了一堆后，她该不是要哭了吧？威廉在往这边看嗳，大小姐这样会让人以为自己在欺负她啊，她已经在这宅子仆人的心里留下前科了。
“那个……至少他知道有一个人，有你在真心的担心他，心疼他，不是吗？”总之这位大小姐是爱屋及乌，爱了老子心疼儿子是吧。
“……是啊，他知道。”眨眨眼，眨掉眼里浮起的雾气，Lisa恢复了笑容，“所以，我走了以后。”隔着木桌，抓住古澜梵来不及躲掉的手，温柔的面庞上热情绽放，“他还有你真心的支持他，就交给你了。”
“咦！！！我……不……”不是只听一下，暂时当一下垃圾桶就好了吗？怎么突然就成交接仪式了，出尔反尔！
“只要让他知道有一个可以真心信任的人就可以了，求你了！”哀求的温柔眼眸满是期待。
不要，不要用那双亮澄澄柔得滴水的蓝眼睛看她，用那种眼神，太卑鄙了！
“夫人？Lisa小姐？”威廉看情形不对，走了过来。
“威廉，还有威廉，他绝对值得信任，我用我女儿还没发育好的脑袋向你保证，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病急乱投医的某女急忙转嫁灾难。
“你不明白，那不一样，阿非是不会信任莫家任何人的，威廉是祖宅指定过来照顾他的人，就算威廉再好，他也不会放下心防的。”紧紧抓住古澜梵的手，Lisa见威廉走近急忙说道，“今天的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因为我信任你，一切拜托了。”
什么？！
“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古小姐，多谢你今天的款待，我过得很愉快，再见。”
“等……”
“威廉，多照顾你的未来女主人，我走了。”
“我送您出去，Lisa小姐。”威廉看古澜梵一脸铁青想起身却重心不稳地又坐了回去，Lisa小姐则是一脸急欲离去的样子，两人大概是闹了什么不愉快，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先遵照客人的意思把Lisa送出了门，留古澜梵一个人有苦难言在小厅里恼恨地先是乱飞抱枕，然后她在沙发上抱着脑袋打滚，地上是圆圆的抱枕到处滚。
草菅人命！强迫中招！ 妄顾人权！那有这么拜托人的，过分，太过分，什么好修养，根本是土匪一个！还心疼呢，看她那样子简直就是丢包袱，瞎眼一甩，也不管对方接住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人。谁敢信任她啊，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更别提莫非了。等等，她大小姐甩了，可自己还答应要接呢，那……就搁地上吧，谁想要谁捡去，哈哈哈，反正不关她的事。
“夫人？你还好吧？”威廉送走客人又赶回小厅，有些担心地问道。古澜梵仰在沙发上，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先是生气，然后在思考什么，接着又乐了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啊？威廉，大小姐走了吗？”
“走了。”
“说了自己想说的就跑，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够狠的。”
“Lisa小姐没有恶意的，要是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少爷和Lisa小姐都是大家族出身，环境不一样，也许夫人会不适应他们的说话方式。还是不该让她们见面的。
“没没，”不在意地挥挥手，古澜梵笑道：“她的话，我完全没往心里去。”当故事听过就算，不好意思了，大小姐，你就当自己倒霉，所托非人。
……要不，帮她找一个肯抗包袱的人。
“威廉。”
“夫人，有什么吩咐？”
“先生，工作很忙吗？”
“因为婚礼的关系，少爷要提前处理一些事务，过了这阵子就可以有时间陪夫人了。”
没说结婚的时候他不也没来吗？管家心太好了吧，这么顾全大家的面子。
“那……那个……”低头揉揉眉角，闭开管家的眼睛，古澜梵支吾了半天才低声道：“威廉，你知道我不能外出，身子又是这个样子……你能不能……”
“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莫……阿非只顾着工作，一定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想准备些有营养的好消化的食物，你可不可以帮我送过去。”
“当然可以，夫人，少爷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威廉眼中掩不住的欣慰，立刻应承道。他本以为少爷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不得以才娶古小姐的，现在看来两人还是有感情的。
“会吗？他的脸冷老是冰冰的，我怕他闲我多事。”
“这个……应该不会。”以少爷平日里的样子的确有可能。
“干脆，你就说是你帮他准备的好不好？”
“这怎么可以？”
“拜托了，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你送去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可这是夫人的心意。”
“没关系啦，只要他吃到肚子里我的心意就送到了，这样我就很开心了，我又不是为了讨好他才做的。”
“我明白了，夫人。”
“你问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辛不辛苦？叫他不要太操劳了，要多休息。啊，记得不要说是我问的，你问了回来告诉我就可以了，千万别说是我问的，我怕他闲我烦。” 做一次好人，给这沟通不良的主仆牵起鹊桥，哈哈。
“好的，夫人。”威廉的声音有些暗哑。从来没有这样关心少爷，少爷没有娶错人。以前还对古小姐诸多置疑，现在想起来真是失礼。心、送人情、华丽的拉面技术
“见面再谈吧，你好好休息，恩，再见。”
语气轻柔地结束通话，搁下话筒，将面前摊开的文件夹猛然合拢，扔到桌上堆起的文件山上。俊逸男子轻哼一声，眼中闪过嘲弄之色，给他淡雅的脸庞平添一股阴邪气质。
嘟——
内线响起，修长有力的食指按下黑键，冷漠地问道：“什么事？”
“执行长，有人找您。”
“我不是说过下午三点以前不要打扰我的吗？”
“执行长，那人说是您的管家。”
威廉？他来做什么？一挑眉，对这个紧守岗位难得出门的御赐管家未通知来访有几分好奇，“……让他进来吧，带他到我的休息室去，我随后就到。”
“是，执行长。”
威廉打量着主子公司的专属休息室，暗叹一口气。这个隔间和少爷家中的书房没有多大的区别，阳光不充足，落地窗帘总是拉上一半，房间被光线分成明暗两个区，摆设简单，单一的银灰色调，名为休息室，却只比书房多了张宽沙发，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比起夫人东西越添越多的起居室真是差太多了。
“威廉，这么远来找我，有什么事？”至少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到底什么事能让这位资深管家亲自登门上访。
背后突然响起带点嘲讽的淡凉声音，威廉不见慌乱，转身见莫非斜靠在门框上，鞠一躬，“少爷，多日不见，您过得还好吧？”
“恩……就像平常一样。”莫非径直走到沙发边，整个人放松地摊坐，占了两个人位置。听得管家问得奇怪，随口敷衍道。
随着主子的移动转个方向，微弯腰，威廉继续问道：“少爷，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
“您工作繁重，辛苦了，请您不要太过操劳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多休息。”
等威廉一长段问候下来，莫非的表情已经称得上啼笑皆非了，随手拿起丢在地上的《财富》杂志，翻开，嗤笑道：“威廉，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啊，是……” 脑子里突然响起低哑的嘱咐声：千万别说是我问的，我怕他闲我烦。正直的管家拗口地转开话题，“是厨房新来了一位糕点师傅，做了些异国的点心，夫……我想少爷大概会因为不按时用餐，所以小的便自作主张，送到公司给少爷品尝。”
“是吗？”对于管家反常的举动，莫非有些诧异，威廉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十几年从来没见他这么温情过，他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个硬塞给他的半道主子问寒问暖起来了
“味道十分不错，请少爷务必尝尝。”边说威廉边把手上一直拎着的红漆食盒摆上桌，一层一层呈到莫非面前。
食盒一共有五层，每一层又分成四个小方格或者是三个扇形格，各式各样、色彩繁多的可口点心用糯米纸或小餐纸包裹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小格中。威廉按照事前死记硬背下的清单，呈上食盒的同时介绍点心的名字。
“这盒是煎烙点心，有韩式煎饼、姜味米饭仙贝和泰式椰子饼，这一盒是健康营养的点心种类，樱桃荞麦松饼卷、紫地瓜饼、香椿厚锅饼和豆渣松饼。第三盒是烤蒸煮点心，当中有马来西亚蜂巢蛋糕、越南绿豆椰子糕、墨西哥香辣鸡肉卷饼，第四盒是具有养生概念的点心，五谷米司康、红糖淮山玛芬和茯苓蒸糕。最后这盒是蒸煮的点心，紫米酒酿布丁，酒渍桃果，最后这个是抹茶芦荟羊羹。”
“威廉，你什么时候成点心专家了？”瞧他眉头都皱起来的样子，背下这么多点心的名字够用心的。
拿起筷子在点心上旋了一周，随意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浓腻味中有一股奇异的清香。
“这是抹茶羊羹吧，我招待客人时吃过，不过那个太甜，这个羊羹却有股清新味。”他本不好甜食，这位师傅的手艺却奇异的合他的口味。
“那位厨师知道少爷不爱吃甜食，所以在做点心时都减轻了糖份，好象是用了她的自制调味，所以味道才与众不同。”
“她？是位女厨师？”好心情地又夹起一块特意做得小张的厚锅饼送入嘴里，嚼了几下，浓度合宜的香味在嘴里溢开，莫非感觉自己的胃口被调了起来。
“呃……是，点心合胃口吗，少爷？”
“主家的膳食房什么时候改风格了，我还以为除了正统餐点那些人就什么也不会了。真是难得，是你让调过来的？”
“少爷，这位厨师是……从外面临时请的。”细看的话，威廉的脸皮比往常绷得更紧，额角已经渗出了薄汗。
瞟了一眼吞吐的管家，从一开始就觉得威廉的言行有些怪异，可他还是板着那张脸，具体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他在公司如果要用午餐的话一般会在一点左右，现在已经饿过了头，就算有几分胃口也用不下多少，把看起来合自己胃口的小点一样浅尝一番，一轮下来便有八分饱了。莫非停下进食，把黑色漆木筷放回弧形红色木托上。抽出纸巾拭去嘴唇上沾着的油腻碎屑后，捏成一团，手腕微使力，纸团在低空中划过一道白色弧线，掉进书桌旁的字纸篓里。
“你不是一向从膳食房调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