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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六宫-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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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心血气力,又送了多少银子给夏侯雍,说断就断,哪里舍得哟。

卞衡安淡淡道:“陛下和姑父多年父子感情,姑父还怕到时候赚不回来么。”

程大胜更想不损害既定利益,再得程昭登位带来的大利。他琢磨良久,道:“明晚给你答复。”

卞衡安逼不得程大胜,静静告退。

另一头,鲍文同孤身一人秘密面见顺帝,其后,程昭即召见刑部侍郎卞衡安。这中间的关朕与深义,不得不要叫有心人深思。

尽管说卞衡安离宫与程大胜会面都非常隐蔽,但消息该走漏的还是要走漏。

要怪,就怪鲍首辅挑的日子太好了。

李家老太爷宴客不找鲍文同,人人都在看着鲍首辅怎么还击呢。宫里多少只眼睛看见他入宫,个个都在猜他跟皇帝做了什么秘密交易。

当中,以老太后、兰太后和海公公三派为甚。

李家两宫太后如何踹度暂且不管它,但说海公公这边收到卞衡安密会程大胜的消息,海公公很干脆直接地闯进程家府邸。程大胜当时正在收拾一些旧账,见有人闯入,胡乱地收起。

海公公眼睛瞄瞄,程大胜紧张地冷汗狂流,海公公在桌上乱纸堆里没瞧出异状,程大胜放松少许,挤出肥厚的笑:“公公稀客,呵呵,这儿乱,不如到隔壁坐坐聊聊?”

“聊就不必了,肥老虎,洒家就是来问问,鲍大人给了你儿子什么东西?”

程大胜心里紧张地,喉咙滑动,干巴巴地难为情地说道:“这个,这个,公公您也瞧见了,老夫在理账,不处理些,那个兔崽子就要拿他老子开刀了。”

海公公感兴趣地哦一声,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程大胜就编啊,编说鲍文同出了个馊主意,要整顿吏治风气,抓贪官污吏,这首打的就是他们这些与官府勾结的大商人。程昭这小子都不认养他二十年的人,和鲍文同说要拿就先把程大胜抓起来,拷问。

海公公笑呵呵,信三分,走人。

程大胜抹把汗,窗外,海公公侧脸冷笑,回宫就叫人给夏侯雍送口信,程昭、鲍文同、卞衡安、程大胜要拿宣同的事做文章。

夏侯雍得到宫中传信的时候,卞衡安所率的审查官员组也抵达宣同。

原来,就在那晚海公公走后,程大胜就改变主意下定决心,和卞衡安合作,一起倒夏侯雍。

九十三回 秋风洛水泛清波 浪里淘金(九)

卞衡安深知拿下夏侯雍的要决就是快,赶在他的军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人直接押走,进京就成定局,不怕夏侯雍和他的追随者造反。

因此,他一到宣同就以三十六条大罪名震住宣同官员,再命锦衣卫锁住夏侯雍。

卞衡安及锦衣卫等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苦战,要知道,夏侯雍有魔刀有魔功在身,这两样利器成就了他大将军的杀名。然而,五个锦衣卫千骑刚出了两个大招,就察觉到夏侯雍的刀,没力气。

夏侯雍本人神色的变化也证实了这一点,想来,他自己也不能相信,有一天,魔刀不听使唤,魔功反噬,或者,是有人在捣鬼。

众锦衣卫全扑上去,压住他,捆绑。

夏侯雍胳膊被制身后,倒在地下剧烈挣扎,脸上血筋直突,冲着南方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顾小南,顾小南”那咬牙切齿、痛彻入骨的仇恨表情,让人心惊。

卞衡安注意到围观官员中有不少人神情变幻难测,为防夜长梦多,卞衡安宣布即刻押解夏侯雍入京。至于谁来主持宣同的乱局,那是内阁首辅鲍文同要头疼及心喜的事。

同一时刻,京中倒夏侯雍的人得到消息,卞衡安成功拿下夏侯雍,并没有引起兵方反感或者有哗变的现象。众官员庆幸,呦喝着晚上喝酒齐庆祝。来到京中千秋堂,布席。众人笑着向鲍文同抱拳道贺:“首辅大人,恭喜,恭喜。”

鲍文同呵呵笑反问:“这喜从何来啊?”

“首辅大人,这就见外了嘛。”众官员脸上堆着灿烂的笑,有人很机灵地提前恭贺道:“下官先敬国丈大人一杯。”

“对,对,对,日后,咱们的首辅就是国丈大人了。”众官齐拍马。

鲍文同捋着胡须,谦虚地推脱:“不要胡说,这事陛下自有决断。老夫可不敢在李老太爷前面献美。”他转了个话锋,“说来奇怪,那位年轻的忠肃公府爵爷,怎么这么安分?”

众官连连应是,脸上同时浮现疑惑,纳闷夏侯雍简单伏法,亏得他们先前紧张得半死,生怕夏侯雍一个发疯,把宣同大军开进京城杀皇帝哩。

另有小官道:听说这是因为海世子妃郦山公主设局在前,夏侯雍根本无从防备。

鲍文同恍然大悟状,捋胡须的动作加急,暗里不知在盘算什么。其他官员唏嘘惊叹,还有什么是那位姑娘算不到的事。

“那她何必让?”有人不小心嘀咕出心声,幼帝亡商议新储君时,海世子夫妇的态度并不积极,相当于把皇位拱手让与李家人,程昭完全就是在李家人与程家人的联合扶持下上位的。

但这个问题太敏感,现在程昭不计较,谁能肯定他日程昭不追究。

大魏的厂卫可是无所不在的。其他官员纷纷举起酒杯,掩饰性地喊道:“莫谈国事,来,来,喝酒,喝酒。”

众文官摆出只管喝酒的姿态,鲍文同喝了几杯后,佯醉,提前退场。这位首辅大人一离开千秋堂,就叫自家的轿夫把轿子抬进宫里,他要拜见顺帝。

轿夫知道这位老爷的脾气,个个使出卖力的劲,把轿子抬得又快又稳。

猛然地,横里飞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金针,针针直扎轿夫的喉脖,让人当场毙命。

鲍文同只觉得轿子一斜,重重落地,还没等他喊出声,一把刀劈开二品大员的厚重官轿,鲍首辅看着劈到额前的闪白大刀,心神顿失。

就在刹那,只听得“呀”地一声娇喝,另有一把金剑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挥开了杀人的刀。

两道黑影就在首辅的破轿子前上演生死大战,更多的黑影加入战局,刀光剑影中,鲍文同惊恐地抱着脑袋,瑟缩在墙角。

不知过了多久,现场已听不到刀剑相撞的金属击打声,鲍文同忧惧地探出脑袋,只来得及看到数道曼妙的身影拎着死尸隐入深夜的离影。

在弥漫血腥与杀气的酒巷胡同里,一股寒意从背上升起。

鲍首辅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背叛,惹恼了李家、海陵王以及一众利益派系人马。现在后悔没用,收手也已经来不及,唯有拿到自己要的东西,才能抵挡死劫。鲍文同在魂惊魄散中下定决心,重新叫来轿子,赶进宫。

这时候,程昭以除掉心头恶为由,正在宴请自己“过去的”家人,程夫人、程四娘、程思玄、程蕾、程宓等围一桌,程大胜牵手原宣同布政司钱长官、苗长官及其他们的家眷,厚着脸皮子来蹭御膳。

虽然这群人貌合心离,弄得席间气氛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程昭本人很兴奋很高兴很开怀,他拎着酒壶,不停地高喊喝,干,偶尔还会冒出句粗话,干那个奶奶的。

鲍首辅求见的时候,程昭已经醉上头,见到立大功的老首辅来了,拿着个金碗盛了美酒,很热乎地勾住鲍文同的脖子,要大功臣干掉这碗酒。

就眼下这形如家宴的情形,鲍文同是不该讲正事的,而且,顺帝本人也已经醉了,那就更不能讲了。鲍文同看到了钱月如,坐在顺帝的左手位。

这位由程大胜亲自推荐的凤后备选,此刻褪去所有的娇蛮与傲气,温驯地贤淑地羞怯地给顺帝斟酒,给他布菜,劝他少进酒,柔情万千的哪个男人见了都要化作绕指柔。

更要命的,程夫人忽然来了句:“昭儿啊,为娘只认阿如一个媳妇的。”

程昭大着舌头笑呵呵地傻应:“娘,我都听你的。”

鲍首辅急了,拽着顺帝的袖子,提醒道:“陛下,陛下,可别忘了您答应老臣的。”

程昭醉兮兮地反问:“我有答应过你吗?什么东西?”

鲍文同直接暴料:“陛下,您可以亲口向老臣保证,只要去了心头大敌,就立小女为后。”

“胡说!”钱月如本性狂露,她怒拍桌子站起来,冲鲍首辅吼道,“哪来的老狗,敢跟姑奶奶抢男人!!”

鲍文同又惊又悚,给这丫头火暴粗俗给吓呆了。

咚一声,这位首辅眼白一翻,晕倒。

程昭顿时酒醒,这唯一一个向他靠拢的三朝元老可不能出事。小杜急急召太医,混乱后,鲍文同被确诊没事,只是受刺激过度。

程大胜、宣同的钱苗官员从鲍文同官袍上沾的酒气、血泥里看出些什么,他们各自使个眼色,退出景阳宫,暗暗嘀咕。

其他程家人也依次离开,钱月如不想留程昭和那个老臣一室,跟程夫人连连使嗔求散娇的神色。程夫人了然地拍拍她的手,示意放心,一切有她。

鲍文同苏醒后,再提女儿为后的事,态度先硬后软,告诉顺帝,为了帮助他,他是冒着被人摘去脑袋的生命危险,并以残破的官袍为据。

程昭大怒喝道:“他们竟然这般猖狂当街杀朝庭重臣,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可恶,不可容忍!”

鲍文同老泪纵横,如果顺帝反悔不立他女儿为后,那他一家三十多口人就全完了。

程昭本质上是个好孩子,怎么能看着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哭得这般伤心,他应付似地说道:“鲍大人,你放心,朕说过的话一定会践诺的。”

“君无戏言!”鲍文同喜喊道,病都去了大半。

九十三回 秋风洛水泛清波 浪里淘金(十)

程昭正要应话,钱月如听到动静冲进来,玉润的圆脸上横眉倒竖,扯着程昭喊道:“你选这老狗的女儿为后,那我怎么办?”

“阿如,”程昭头疼地把脸皱成一团,瞧着钱月如没得到承诺就不罢休的样子,他把人拉到别的寝殿,低声道,“阿如,我、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我只把你当妹妹,我们不成的。”

钱月如一听就不依了,大着嗓门嚷嚷道:“你、你这个负心汉你说过考上状元娶我,你说你考不上状元,我说没关系,秀才就成;你考上秀才,要考进士,我都让你考,你那时候怎么答应我爹的?”

程昭隐隐愧疚,他为了考取进士到处拜师求学,当时只要人们肯收他为徒教他学问,他什么条件都答应。如今细想起来,他早已记不得那些承诺。

钱月如见他不语,双手捂着眼睛,哭。

程昭刚想说些好话把人劝住,却又听到内室鲍首辅的咳嗽声,程昭的头上就像戴了个紧锢咒,又为难又头痛。钱月如见哭不顶事,拿出一个玉瓶,做势往嘴里灌:“你、你不娶我,我也没脸活了,我不活了——”

“陛下,兵部急报。”小杜匆匆跑进来报讯。

程昭喜出望外,他以为小杜是知道他有难,特地来解围的,立即对钱月如道:“阿如,我先处理点政事,回头再说啊。”

“你敢走,你要是敢走,我就喝了。”钱月如跺脚威胁道。

程昭跑躲都来不及,只当没听到这话了。

小杜边跟步,边回头张望,劝道:“陛下,钱姑娘好似当真,是不是先缓缓?”

“不用理她,我娘会管的。”程昭不以为然地伸个懒腰,酒劲儿上来了,他狂打哈欠道,“带朕去休息。”

“陛下,睡不成了,南边出大事了”小杜想起正事,又焦急起来。

程昭纳闷:“不是你瞎掰的?”

“给小的一百个胆也不敢欺瞒陛下啊,”小杜匆匆道,“敌军都打到副都建康了,南方七省告危。”

程昭惊呆原地,呆滞的眼很久很久后才有神志,问道:“怎么会这样?”

“陛下,稳住。”小杜搀住顺帝,和着两个锦衣卫把人带入议事房,各部官员已得消息匆匆赶入宫。

因为军情的模糊,众人还不清楚具体情况。

兵部尚书当即立断,求助顾家琪设在京中的秘密联络处,要求郦山、海世子两府势力援助,将南方军情送入京中。

顾家琪曾得到过官方驿站的改造权与一半经营权,后来,秦东莱又分她南边的水陆势力令旗,因此,在整个魏国,要说除官站之外消息最灵通的,就是顾家琪的势力。

玉蝴蝶等人接到兵部的求助信,既奇怪又惊疑,但还是照着紧急密报传回乐安,再由贺五陵的人把信转回岛上。

此时,顾家琪已经得知西南三省丢失的原因。

趁着魏朝仁帝、幼帝、顺帝三位皇帝接连更替、局势不明朗的时候,归顺的南昭勾结外蕃,联手袭击驻边魏军,一举攻破守关边军。

战事的起因在于一个女人,南昭说他们的要把一身贞洁献给大神的公主给顾家齐睡了。

意即顾家齐玷污了所有南昭的信仰与尊严。

顾家齐当然不会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他根本不知道那个自荐枕席的女人是毕生献于佛主的南昭公主。当然,如果南昭异番外族联盟军攻打魏境的时候,顾家齐还在边关服刑的话,情况也不会这么糟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偏偏,当时,顾家齐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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