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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六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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谗言进得多了,侯爷夫人也不待见青菽。

终是一次家宴,青菽打破了个酱碟,被侯爷夫人不喜,青菽就从最受宠的逗趣丫环,变成一个普通的丫环。

青菽不甘就此认命,趁这回侯爷夫人挑选得力丫环到宣同,她拿出所有积蓄用光所有人脉就是要奋力一博,她在王雪娥前头卖好,果然给选中做了小姐的贴身丫环。

这时候,她当然是要千方百计地防止蔡氏,用那些个手段蛊惑小姐。

顾家琪轻笑,摆摆手。

青菽瞪大了眼,困惑又不解,青苹连连摇头,上前把她扶起,点着她的额头,道:“你呀你,这张嘴要是有个门把式,老夫人怎会舍了你。”

青菽理直气壮回道:“叫我把话藏肚子里,那还不得憋死。我可学不来(蔡氏)那德性。”

“你还得理了,去,端小姐的点心,不好好办差,仔细着表小姐又打你。”

“得嘞,好苹儿,我去了。”青菽俏皮一笑,又跟小姐作个揖,道保管回来时,点心跟新出炉的一样香。

待她走远,青苹给小姐做礼,道:“青菽就是这样孩子气重,还望小姐宽恕些个。”

顾家琪微笑,道:“肯说实话,就是个好丫环了。”

“小姐说的是。”

这番谈话,让原本不相熟的主仆仨人在无形中,亲近许多。

第十七回 春复秋,风满袖 爱心攻略下

却说顾家琪学做点心,蒸得两笼水晶饺很是地道,受众人夸奖,顾家琪命人装好,带着丫环同去宣同军营。

顾照光面带笑容,不时点头说好。

顾家琪很小心地问道:“爹爹,阿南可不可去看看娘亲?”指着青苹手里的小食篮,“阿南还想给娘亲尝尝。”

闻言,顾总督的目光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在女儿渴慕的恳求目光中,他忍不住颔首道:“好,让你谢二叔陪你去。”

顾家琪点头,兴致盎然地来到池越溪软禁处。

她调好酱醋麻油等佐料,再接过丫环重新加热过的水晶饺,放到顾夫人跟前。

池越溪直接拍落点心盘,顾家琪视若无睹,缓缓向亲生母亲汇报她近期所习所得点点滴滴。

苦于周身穴道被点,池越溪骂不出口,不然,非得把这故意来刺激她的孽种一掌拍死。

絮絮叨叨半个时辰,小孩儿给亲母一个自以为乖巧甜美的笑脸,恋恋不舍地辞别,道她过段时间再来看望顾夫人。

池越溪的眼睛在喷火,若果是真的,顾家琪早给她烧成灰。

顾照光在囚营不远处等女儿,待她走近,摸摸她的小肩,问道:“你娘可说了什么?”

“没有,不过,娘亲面色红润润的,定是欢喜,阿南下次再送新糕点给娘。”顾家琪摇顾父衣袖,问可不可以。

顾照光不忍拒绝女儿,又不愿揭穿虚假的美丽面纱,约定下一次看望的时间,再送女儿回容园。

却说顾夫人池越溪受“孽种当面羞辱奚落”,一待解穴,在房内愤恨地、狂燥地怒砸东西。韦婆子也兜圈子,一定要想出个法子,不能让那孽种、贱货如此快活自在。

“有了,”韦婆子叫道,与池越溪耳语,“小姐,我们这般那般——”

听罢,池越溪脸露笑容,极为赞赏韦婆子的奸计。

这天晌午,趁着张德先去伙房取食,韦婆子一口气扔了三五十个纸团到顾家少爷养伤的床上。

纸团内容很有营养:废物;你娘白生了你;手脚全断还不如趁早死了算;沧州李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窝囊废;顾照光只有女儿,没有儿子;郦山侯刚送了三十万银给孙女贺礼;郦山侯府所有一切都归顾照光女儿,没人要没人管没人理的废才你活着有什么用等等等。

三餐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池韦二人趁人不注意,就亲自上阵,你一言我一语嘲讽攻击:他那个阿南妹妹如何才华横溢,如何孝名远播,如何地才智过人;在宣同是有口皆碑,顾家少爷呢?谁个识得,一个男人活到这份上,还真个不如死了干净,免使列祖列宗蒙羞。

张德先偶然捡到落地的纸团,展开看后,直恨不能拿刀砍死那两个恶毒妇人。

顾家齐半仰起身,拦住张公公,张德先激动万分,差点就惊喜喊出声。顾家齐很困难又很坚定地说道:“公公且慢说。”

张德先连忙答应,再想手里纸团,他欲追杀之,顾家齐阴侧侧地笑,道:“公公不必恼,说起来还要谢谢那臭婊子,否则,少爷还起不了身!”

老少如此这般那般,张德先去做安排。

未几,池越溪、韦秋娘皆得了内寒症,五脏六腑日夜疼痛,及病发,满身长烂疮,池韦惊恐万状,以为顾照光要以毒秘密除二人。趁军监郑二每旬探视之便,池越溪隔着囚窗,要他速请太师来救,迟了性命难保全。

军监郑二瞧如花美人那惨模样儿,吓得尖叫连连。

众人口传,直道报应不爽。

顾照光闻讯,速命军医为二妇救治,又命人盘查,一问竟是前妻李夫人的忠卫暗中下药,再问就与病榻上的儿子挂上钩。顾照光不得不把张德先请来问话。

张德先带着满纸罪证,让他看清楚,池家女做的好事。

他在众将士前,捶胸顿足地,嚎啕:“你个催命鬼,啊,真想少爷死,何必这般费事,一刀子捅下去就一了百了。”

顾照光看着纸下恶毒话语,如何还有话说。

他放宽守备,本想试探谁与韦池联系,没想到这二人阴损到极点,没有丝毫的怜悯悔过之心,连个重伤的孩子都不放过。

顾照光不得不下令,把韦婆子拖出军棍三十,再下令,禁足,每日饭食由亲兵送,顾夫人不得踏出营房门一步。

顾家琪是听不到流言的,不过,她有幸见到池越溪“毁容”后的模样,那饱含着复杂情感的尖叫声真是动听极了。

由此,顾家琪很懂事地中断与亲母的友好交流。

她拎着小食篮,改送兄长。顾家齐对小妹的骚扰不是没有过反抗,但只要他乖乖吃下练手的糕点,小姑娘就会走人;与其打骂不听,还不如少些气力。

却说军营投毒事件中的受难者池越溪被独困于室,心事郁结,余毒未除,一病不起。

那夜暴雨,顾照光把女儿连人带被裹了,赶小半时辰夜路,把孩子送入池越溪的房间。

韦秋娘正在病榻边照顾主子,池越溪烧糊涂了,流着眼泪,呢呢喃喃叫玄郎。几多情深,几多爱恋,都在那浮华的前尘梦里。

顾照光神色淡然,所有情绪都藏在那张沉默的面具背后。

“阿莲,阿莲!”池越溪连声叫着李夫人的小名,在梦里后悔地说不要。

顾照光神色动容,显出点点的伤怀。

不多会儿,池越溪嘴里又换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阿南。顾照光顿时激动,推爱女上前:“阿南乖,跟你娘说说话。”

顾家琪无语,池越溪分明是在叫:阿兰。

这样也能听错,顾照光大概是魔症了,幻想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有一天,会斩断所有情思从而爱上他。

对于妻子嘴里的悲伤过往,顾照光只道:“你娘很苦,阿南,你万万不要记恨你娘。”

“阿南知道,都是太师姥爷逼娘亲。”

顾照光惊了下,些许苦笑,摸摸孩子的头,淡淡道:“有些事,不是简单地谁对谁错就能说得通的。”

“喏,阿南去看哥哥。”

顾家琪强压心里好笑,池越溪做的那些事都有情可愿,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又何等无辜。

池越溪这一病,可把顾照光心里所有的怜爱都激发出来了,池越溪离不得乳娘韦婆子,顾照光便留人,全然忘了两人勾搭在一处做不出好事。

一日,趁着池越溪有精神,韦婆子拣出新衣金饰给小姐梳头。

池越溪只要想到孽种在外逍遥快活,就寝食难安,更别说花心思梳洗打扮。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梳妆给谁看?!

“小姐要出去,真正再简单不过。”

池越溪哼,要她向那畜生低头,死都不可能。

韦婆子慢慢地劝,小姐终究年轻,不懂男人的心;以顾照光迷恋她的心态,但凡池越溪肯用点心思手段,还怕灭不了个谁,说不得这些苦都不用吃。

池越溪不语,韦婆子心里有数,在房外见到顾照光,隐隐晦晦地说几句夫人一天到晚关在屋里没病也有病。顾照光遂放宽禁令,允她们在营内走动。

负责监视二人行动的,是赵家姑娘赵云绣。

年前赵云绣冻伤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韦婆子见状,口中啧啧:“哎哟,好好的姑娘家,怎么瘸了条腿哟。”

赵云绣大怒,抓马鞭就要抽人。

池越溪喝一声大胆,赵云绣咬咬牙,恨恨地收手,韦婆子好似恍然大悟,道:“老婆子想起来了,她就是小姐未来的姐妹呀。哎哟,赔了条腿,才捞到个偏房,这叫什么事儿哟。”

赵云绣气得直跳脚,在韦婆子夹棒夹棍的讥讽中,竟忘了自己的职责,扔下池韦二人,气走了说。

池越溪与韦秋娘在河堤边静等,军监徐有根来了,没什么好消息。

池太师拾掇女儿收拾顾家子嗣,不是什么新闻。但沧州李家也不是好相予的,顾家齐还是侯府入了谱的嫡长孙,未来继承侯府的嫡根,朝里又有李太后坐镇,池太师对上李顾两豪门世家实在是没有什么胜算。

要不是顾照光非娶池越溪,为讨好她逼死了原配李夫人,闹得李顾两家关系紧张,池太师早给李太后办了,不可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

所以,扳倒顾家,关键还是在池越溪这里。

听得朝中势态如此凶险,池越溪病态的脸白了又白,紧握着婆子的胳臂止不住地发颤。

韦秋娘老调重提,劝小姐不要跟顾总督硬碰硬,别看他在小姐面前好说话,外头可精明着。

“小姐,您就服个软,把那孩子要过来慢慢养,把总督爷的心挽过来再说,”韦秋娘语重心长,扳倒顾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成的急事。“咱可得防着老侯爷啊。”

韦秋娘挽着小姐的胳膊,说那个郦山侯府派来的蔡氏,衣着打扮派头说话弹琴的调调,哪处不是学着小姐,这是郦山侯府的计,送一个与池越溪相似的女人给顾照光。

“小姐,这后院里女人争什么,您还不懂吗?若真叫那个假小姐爬上总督爷的床,有了身孕,您、您哪里还有活路。”韦秋娘抹着眼泪,苦苦地劝。

“奶母,咱们回去,什么也不必说了。”池越溪眉目里有说不清的苦楚与落寞。

韦秋娘几番要提话头,全都化为一声叹息。

池越溪安安静静地养伤,倒叫军营里的人看不透。

第十八回 孤鸾少年血争雄 呱噪人生上

前回说到夏侯雍借赵云绣伤腿之机,强迫顾总督同意顾夏两家婚事,他满以为自己是个金龟婿,人人都该拜服在他脚下,弄些小玩意去讨好顾家千金却遭奚落,摞下狠话,回府狂练武,誓要找回场子。

少年人上进,大家都高兴,没人打扰他闭关。

一晃经年,直到赵云绣的哭闹打破赵夏两府的沉静。

要说赵家,家势还真不差,祖辈出过辅宰,领兵部尚书衔,军机要员,一品大员中的高级精英,皇帝议军事时离不开的左右手。

传到赵梦得这一辈,虽说家族有点走下坡路,但赵家有两个出息的小子担任京畿卫头领,怎么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赵云绣还是赵家的嫡小姐,配庶子妾生的夏侯雍,说句实在的,还是夏侯雍高攀了。

夏侯雍早前少年郎,又在宣同做惯了军少老大,人聪明,功夫好,一家子都把他当作宝拱上了天,什么嫡庶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是,和郦山侯府议亲以来,这嫡庶的差点重要性就点点滴滴地打进了他的心底,也渐渐意识到与赵家结亲,有助于抬高自己的身分地位,倒比从前更重视与赵云绣的关系。

因此,赵云绣受了气,他夏侯雍必须要给她做主,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夏侯雍又不想惹毛顾总督,思来想去,就瞄上了一直和顾小姐“藕断丝连”的丁寒青。他叫人把丁寒青狂揍一通,还命营管踢人。

赵云绣笑了,要是她能进容园,必然是要到顾家琪前头显摆显摆的。

却说丁寒青养好伤,到容园求见总督千金。

经过仆妇丫环重重盘问,小人物得见总督府的千金,隔着珠帘,隐隐绰绰,只觉其人姿容美丽,淡伯明雅,不似寻常。

丁寒青方意识到身份之差距,他拘谨地不敢坐定。

待茶点置定,顾家小姐挥退众仆侍,没有丫环,顾家琪欢喜地起身,掀帘外出,笑道:“小丁叔叔,你做成了?快让阿南看看。”

“是,稍等。”丁寒青见总督千金还是原来态度,心情放松,取出单管连环铁弹的火铳,侃侃而谈解释他的想法。

他参考弩弓的蓄箭匣,挖空火铳木托,后来改成精钢,又把拉绳引线改成机括打击拨鞘,保证出弹速度不逊于连弩弓。

“那它能穿透几块木板?”

丁寒青眼睛一亮,顾小姐所思所虑就是与众不同,他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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