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山下-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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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地引以为傲。
明天就要回京都，何家人难得都围在一起，除了老二何然没在。连上县学的小弟何悠听闻大姐回来，都特特赶回家来。
知道何谨此次前来筹备粮食，即刻就要随军粮一道前往边塞。何家人都不同意她一个女人前去边塞那般苦寒战乱的地方。可何谨心意已决，何家人都知道她的脾性，也没在劝说。
“爷爷，虽然我不是你的亲孙女，可我早已经将你当成我的亲人，早已经将何家当成自己的家。”她的身份早些时候已经正式摊牌，虽从何然哪里知道何老爷子和何凡早已经知道。但作为当事人何谨必须坦诚面对大家一次。
“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你就是我何本年唯一的孙女。无论你去了哪里都是我的孙女，何家女儿。”他哪能不知道何谨为了何家付出了多少。就是真的孙女也不见得能为何家做到这般地步。
“小妹，你一辈子都是何家的女儿，都是我何凡唯一的妹妹。以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
“对啊，除非大姐不想认我们这些亲人。”何悠从小就只知道这个大姐。自他懂事以来，都是这大姐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他大。等他懂事时，又是大姐教会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在他的眼里何谨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再无任何人能替代她。
“怎么会，你们都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除非你们不认我，不然我一辈子都是何家的女儿。一辈子都是爷爷唯一的孙女，大哥唯一的妹妹，小弟唯一的姐姐。”
“还有妞妞唯一的姑姑呢！”小妞妞等着姑姑把自己也说进去，可等了半天姑姑都没说到她。这让小家伙很不满。
“对啊，怎么把家里的小宝贝给忘了。”何谨忍不住潸然泪下，前世单薄的亲情缺憾，这世竟被一一填补。
“不说那些伤心的事，难得又能聚在一起。大伙聊些愉快的事才对。”
大嫂不忍见大家都心情低落，便殷切的劝解道。
“大嫂说的是，难得大家都在呢。别只顾着聊天呢，瞧！菜都凉了。赶紧吃菜，咱们边吃边聊。”
“吃饭饭咯，妞妞肚肚饿了。”何家小宝贝夸张的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嚷嚷着“饿”了。总算把饭桌上沉重的气氛打散殆尽。
“是姑姑不好，尽顾着说话，到忘了妞妞肚子饿了。来来，吃饭了。姑姑记得妞妞最爱吃虾子了。姑姑给你剥一只。”这小侄女最讨人喜欢，她以后要有这样一个孩子估计晚上做梦都会笑醒吧，何谨黯然想着。自己难以受孕这事她实在不敢告诉家人怕他们担心，不知道她这辈子可还有做母亲的机会？
这晚何谨都在和久违的家人聊天谈心舍不得就此睡去。这样一家子团聚在一起的日子往后只会越来越少。她舍不得早早的结束这温馨感动的画面。直到深夜时分，大家才各自散去。
这晚何谨一直都没闭上眼睡下，她舍不得有家人关爱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想为家人留下些什么只字片语，于是便起来写信。她想给每位家人都写一封信。
隔日一早，天还蒙蒙亮时，何谨便悄无声息的启程出发了。走得时候没打扰还在睡梦中的家人。她不想忍受那份离别的痛苦，怕自己真的会情绪失控。这样悄然离开是她比较能接受的。
到达京都时，何谨没时间休息，立刻备马车去碧雲天。何然早些时候就得知小妹要来，特意起了个大早便在碧雲天等着。
“二哥，我打算明天就出发所以今天必须都打点好。”
“我知道，所以就放那边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你去老家之前交给我的事都做好。咱们路上边走边说吧。”
“好，二哥办事我放心。”幸亏有二哥在，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办好这些事。
在去酒坊查看情况的路上，何然已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酒坊里堆着大堆棉衣等军需用品。何谨随机抽检了几袋，结果让她很满意，便吩咐人装车。好在红稍夫妻两做事牢靠，这批棉衣都按照她要求的规格做的一丝不差。
这边才安排好，她又赶往粮库。她想争取在明日一早就可出发。青原镇的的粮草已经提前十天出发，这边也得加快速度赶去。两方粮草必须在未到达边塞时就汇合才行。
来到粮库时，发现粮草已经在装车。何谨原本还想着去抽检一番。
“你来了。”料想不到皇帝陛下竟然亲自督促这批粮草装车。见着何谨匆匆忙忙赶来，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中。
“陛下怎在此。”
“朕知道你必定是不放心的，出发前一定会来检看这些粮草。不过放心这批粮草朕已经亲自抽检过了。你可放心便是。”
听这话，何谨讪讪地笑了笑，她确实有这打算。不过皇帝陛下都这么说了，她也不用在多此一举。毕竟这仗是为你殷家在打。他理应比自己更在意这批粮草是否有损。
“那里的粮食筹备的如何？”皇帝知道她此去是往老家筹备粮食去的。
“一切都妥当，臣妇派人先将青原镇的粮草先行。等这边安排妥当便即刻启程赶去汇合。”
“朕知道你一定会完成，你建议朕筹备军粮的办法朕已经推行下去。情况还算乐观。”
“这不急，那推行的办法成效如何要过段日子。只这批粮草得先赶着送去。”
“你打算何时启程？”
“预计明日一早就启程，越快越好。”
“也好，明日你去时就不必来宫里了。”殷珩心底是真不想她去边塞，可他亦了解她的脾性。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的。随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何谨：“这块令牌你随身拿着吧，只要在大渊国见此令牌犹如朕亲临。”
“谢陛下。”这种令牌应该等同于尚方宝剑的功用吧，皇帝将此种令牌交给她。看来确实对自己异常信任。拿着也好，至少可以防万一，如此一想何谨也不矫情，接过就收下。
“你此去定要平安回来，朕的大婚想来你是没办法参加了。”或许一开始他还存着私心，对她亦另有所图。可当她异常坚定的告诉自己她要去前线战场援助自己的丈夫。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只能往肚子里咽，再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了。
当初任命楼清源做监军，确实存有私心。直到那天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折腾楼清源其实也伤害了她。这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知道自己该收敛自私幼稚的行为。或许放她追逐自己的幸福，也是一种爱人的方式。
此刻的皇帝再不是她初见时的忧郁少年。仿佛就短短几个月他成长了不少。退下稚嫩的外表，成了一个气场强大的君王。他会对自己说大婚，想来是已经放下对她的私念。虽然看着那么落寞，那么伤怀。 但她知道这事已经过去了。或许他们会变成另一种友好的关系。
“虽然你大婚我可能没办法赶回来，可我一定会在远方祝福你的。保重。”
“你总算对我不那么生疏了。也好，或许这样的关系对你，对朕都好。”这句话他像是对她说，或者是在对自己说。
“嗯。”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确实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从军粮库出来，何谨直奔府中打点行李。
☆、第136章 婆媳关系缓和
楼老太君和郭氏都知道她次日便启程去边塞。今晚便特特过来苍柏轩等她。
“这么晚了祖母和夫人怎还未睡下？”一进门便被自己的贴身丫鬟告知家里两位长辈都在苍柏轩等了多时。
“明天你就要启程去边塞。我们过来与你说会儿话。”难得郭氏能平心静气的和她说话；这让她很吃惊。
“你一女人家去那么苦寒战乱的地方，我是真不答应的。可你既然已经请了圣旨，我也不便在阻止。只是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对这个孙媳妇老太君的心思是复杂的。
“孙媳知道，祖母和夫人放心就是。”
“莫叫夫人了，以后便叫我母亲吧。”能对她儿子如此上心的女人这天下除了她也没有了。一个女人家千里迢迢赶去那么苦寒动乱的地方援助自己的丈夫。这份勇气全天下都没几人能做到。她自问换做是她，应该也没那么大的勇气去做。直到那时郭氏才彻底放下对这媳妇的偏见。重新认识这个女子。
“嗳；母亲。”这声母亲是她活了两世都没机会喊出口的。此刻竟然圆了她两世的愿望。这声“母亲”承载了她无数的念想；叫出声都带着微微的哽咽。
“嗳。”郭氏能感受到何谨激动的心情。她知道媳妇从小就失去了亲生母亲。成长的路上一直都靠自己努力得来。她一生都没有自己的女儿；或许将媳妇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也能圆了她的千金梦。
“好了；别哭呢。你们俩能冰释前嫌是再好不过的事。”老太君欣慰这样的改变。
“这是我存下来的钱你拿着。”郭氏知道何谨为了援助边塞战事将自己的嫁妆和私房钱都捐出去了。她这边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番心意。
“我这边的你也拿去吧。”老太君亦拿出自己的一部分积蓄给何谨。
“我原是不该拿的，可置办军需的银钱确实不够。那我也不矫情了。”
“拿着吧。也算是为国家尽一份心吧。”
又说了会儿话，郭氏才搀扶着老太君回去。嘱咐何谨早些睡；明日一早要赶路。
送走俩位长辈，何谨心里异常温暖。婆媳关系水火不容是她一直的缺憾。如今总算是冰释前嫌了。细细的梳洗了一番，何谨便心满意足的上床睡去。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何谨便起床。
绘春和之夏俩丫头早早地便等候在门口。
“小姐真不带我们一起去么？”绘春不死心还想再问问看，说不定主子就改变主意了。
“边塞苦寒动乱我一人去便可以，你们就好好待在京都吧。”
“吃苦奴婢不怕啊。”主子都不怕吃苦，她们俩哪里就娇贵了。
“那里是军营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所以你们俩替我好好的守在这里就是。”
这才让她们死心，不在想着一起去。
打点装车好，二哥何然，红稍夫妇都等在门口。就连相府的管家姜嬷嬷都来送行。
“姜嬷嬷，我和相爷要好长一段时间不在京都。相府里的一切我便交予您了。”
“夫人放心，相府里的一切老奴都会打点妥当。夫人和相爷要早些回来才是。”
“自然。有您这句话我便放心。”
何谨转身见红稍早已哭得不能自己。
“这么爽快的一个人，怎么成亲后反而变得多愁善感了。”
“小姐就爱取笑人。”红稍脸微红，不过她是真舍不得何谨。随拉着她的手道：“小姐，要不我也跟你去边塞得了。”
“你要真跟我去，你夫君还不找我拼命。”
“他敢。”红稍娇声嚷道，弄得楼文一个大红脸。这妮子可真不给他面子。
“好了，我也只是去边塞援助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呸呸呸，小妹你说得什么话啊。出门在即这样的话可不许乱说。”
“知道了二哥。二哥，家里的一切就拜托你和大哥了。”
“放心，家里你甭操心。”
“我知道。”
“上车吧，你还要去午门集合呢。”粮草早已经运往午门，等时辰一到便要出发。
何谨刚要跨进轿子，背后一阵尖锐的喊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等等，等等。”只见一妇人使出吃奶的劲往门口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人。
待跑进才看清是何人，原来是绿痕和她老子娘。她道是谁，原来是这俩人。
“有什么事？”对绿痕何谨再没以往主仆深厚的情分。
“夫人奴婢女儿再过几日便成亲，夫人曾经答应过给奴婢女儿一份体面的嫁妆。”妇人一停下来便直道来意。绿痕见她继母如此直接没半分修饰，直羞红了脸。
“绿痕姐姐，我还以为你是来送小姐启程的。却不知原来是向小姐讨要嫁妆来的。”何谨刚开始冷落绿痕，红稍还觉得主子严苛了。可如今看来这绿痕对小姐真没几分真心。
“我不是。”原本她和红稍是同等位置的大丫鬟，如今却不一样了。红稍现在已为良民，而她现在依然是楼府的下人。这竟让绿痕有低她一等的感觉。这让她很不好受。
“什么不是，奴婢今天来就是为夫人曾经说过给一份体面的嫁妆而来。夫人应该不会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吧。”
“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小姐如此咄咄逼人。”红稍看不过这妇人的态度，随叉腰骂道。
“哼，你还不知道吧，我女儿绿痕马上就要被大爷收房了。你以为嫁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子就了不起了。我女儿绿痕呢以后是楼府里的主子了。”妇人被红稍一激，就炫耀的说了出来。
“怪不得当初小姐问咱们的婚事时，绿痕姐姐还不愿意。原来是早已经有了攀高枝的心呐。这些年姐姐在小姐和我面前是不是装得特别辛苦啊。”红稍极尽讽刺的对着绿痕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年来一直以为的好姐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面对红稍的讽刺绿痕无从反驳。对，她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