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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被咬了以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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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常懵懂地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先看看是谁画的画吧。”我快步走到画像跟前,落款藏在角落里,很小的两个字——冉白。

“冉白?谁啊?”璘睿瞄了一眼,抬头问漠常,“你们家的?”

漠常摇头,枝縻淡淡接口道:“冉白就是圆禅,我在明师傅那里见过他的俗家姓名。”

璘睿朝我眨巴了下眼睛,“那个发明了三清麒麟阵的道士?”

我点头予以肯定,心里却在想一个人叫白染,一个人叫冉白,后者还给前者画了像,这两个人难道……?

“我们出去再说。”枝縻扫了眼暗室,抬手揭下了画像,见没有其他东西便带头出去了。

一行人神色各异地回到议事厅,璘睿迫不及待地催促漠常,“你快说说,什么宗祖不宗祖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小时候临睡前都听烂了的故事吗?”漠常抓了抓脑袋,“你们都不知道?”

“废话,知道了用得着问你吗?”

我看了枝縻,问,“这是不是只有漠家人才知道的事情?”

“应该。”枝縻示意漠常,“既然都听烂,那就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一下。”

漠常应下,开口第一句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少女……”,我扶额,这开头果然像极了听烂了的童话。

“这个少女其实不是人,而是一个幽灵。她没有记忆,也没有躯体,整天在树林里游荡。有一天,她遇见了一个重伤昏迷倒在林子里的道士,少女可怜他孤身一人便救了他,经过少女的悉心照料,道士的伤渐渐痊愈了,他也在朝夕相处的五天里爱上了心地善良的少女,并且想带她走出森林寻找躯体,可是少女却婉言谢绝了,就此再也没有出现过,道士也有降妖伏魔的任务尚未完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离去。

道士走后,少女仍旧住在树林里,不过她有时会飘到临近官道的地方,那里时常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少女望着他们的时候就会想,自己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少女正在小憩,森林里忽然起了大火,还有数个长相丑陋的怪物横冲直撞。少女大惊失色,仓皇而逃,却被其中一只怪物盯上了直朝她扑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犹如神仙般从天而降,杀掉了怪物,扑灭了大火,拯救了少女。

少女对男子产生爱慕之情,她生怕他一转眼就消失了便迫不及待地告之于他,想不到男子也对她一见钟情,两人就在林子里住下了。

想不到道士痴情,半年后又回来了,乍一看到恩爱的少女和男子,道士醋意大发,再一细看,发现男子竟是妖魔,于是,名正言顺地邀他一战。

刀剑无眼,道士最后死在男子手下。弥留之际,道士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了一幅画,画得正是巧笑倩兮的少女,署名是冉白。见少女收下了画,道士含笑闭目死去,少女念在道士痴心一片的份上给自己取名为白染,从此和男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漠常说完了,全场肃静。

良久,枝縻问我,“什么想法。”

我望天,答,“好俗啊。”

他瞪我,“好好说!”

我嘀咕了一句,“就会凶我。”

他眯眼,“我还会很多事情,你要试一下吗?”

“嗯哼。”我清了清嗓子,只作没听见,正经道,“别的不谈,首先,这故事未免也太偏向血族了一点,好事都让那男的占去了。其次,逻辑上说不通,既然少女是心地善良的,怎么会放任道士和她男人打架?伤了哪一个她都故意不去吧?而且,道士叫冉白,她就叫白染,怎么会因为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死了就取了他的名字?再者,如果道士是圆禅,白染是夜之魔女,那么她分明是被封印住了,何谈与血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有道理。”漠常气闷,“难道我说的是一包废话?”

“当然不是。”璘睿安慰他,“这个故事是你们漠家口口相传下来的,说不定和原先的版本有些出入。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夜之魔女和漠家祖先是有关系的,所以白染才会帮着漠枫。”

老妖怪出声道:“也许是有两个版本呢?”

“什么意思?”

“老一辈的血族都这样,子孙众多,有些秘密,他们既希望后嗣能知道,又不希望他们知道得太全,所以就会编造两个版本,一个无差别说给大家听,一个则只挑自己看中的人讲。”

“这样就说得通了,漠枫显然是知道了真正的故事。”柳絮看了眼枝縻,问道,“陛下,您以为呢?”

枝縻正单手支着下巴,盯着画像出神,“我有个想法,但需要证实一下。”他朝外头吩咐道:“端盆热水来。”

片刻后,水来了,枝縻随手把画像扔了进去,周围顿时一片抽气声,枝縻不管不顾,把整幅画全部浸了进去。画纸浸泡了一会后逐渐化成了纸浆,枝縻拂开了飘在水面上的碎屑,(。wrbook。)拎起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纱?绡?……反正是块写满字的轻薄布料。

摊在桌上展平了,上面写了两排蝇头小楷:见者如晤,七夕回。安好,勿念。落款同样是冉白。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我想我明白了。

“这个故事的真实版本应该正好反过来。”枝縻坐了回去,“圆禅和白染两情相悦,漠家的先祖才是插足之人。”

“什么?”

“为什么?”

枝縻抿了抿嘴,显然懒得解释,他四下扫了眼,对上了我了然的表情,随即愉悦地差遣我道:“小蓠,解释一下。”

“哦。”其实我也懒得解释,“你们先抛开漠常说的故事,仅仅根据枝縻得出的结论反推,是不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是更说不通才对吧?”璘睿道,“如果圆禅爱着白染,为何要将她封印?”

枝縻半真不假地回答,“因为爱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会以为她好的名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我不懂。”璘睿撇撇嘴。

“不懂也没关系。”难得璘琪会开口,可当我用期待的目光投向她时,她又恢复了与世隔绝的冰山状。

“我明白了。”老妖怪忽然猛拍一记桌子,“从这个结论一步步倒推回去,确实都可以找到说得通的理由。”

“白染被封印肯定是因为她的魔性爆发了,如果之前都抑制得很好,不可能说爆发就爆发,一定有什么事情触发了。

那是什么事情呢?我们看这封书信,这绝对是为了保留而重新誊写在薄纱上一起压在纸里制出来的。既然漠家也有一摸一样的画像,那么这副很有可能是白染自己临摹的,她和道士当时分别已久,度日如年,只能借助这些以解相思之苦。

在这种情况下,假使漠家先祖使诈,不管是造成道士没有按时回去,还是导致白染没办法按时见他,都会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情绪失控。况且七夕一过就是中元节,届时鬼门打开,其中变数可想而知。

那为什么又说漠家祖先爱着白染呢?这就要提到漠常说的那个故事了,显然,那祖先做梦也想娶到白染,所以才会编了这么个故事,甚至妄想和她生下了许多孩子。

至于白染和道士相遇相爱的过程,我大概也能猜测到。夜之魔女虽然是邪气的化身,但彼时方成人型,心性尚单纯,道士又是得道高僧,虽是斩妖除魔为生,毕竟慈悲为怀,普度为主。白染这个名字其实应该是染白吧,染白染白,染墨成白。”

老妖怪不愧是活了近千年了,而且情商甚高,这一席话说下来,基本都解释全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木希举了举手,好像在课堂提问。

“问吧。”回答木希,我还是很乐意的。

“如此说来,漠家和白染岂不是没什么亲密关系吗?那为何白染会在封印刚一解开就帮了漠枫?”

我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当时被附身时的感受,感觉白染神志尚不清醒,“既然漠家有圆禅为白染画的像,那说不定他们还有他的其他东西。漠枫把它带在身边,意识尚模糊的白染凭借本能保护有熟悉气息的人,所以才会造成这种结果吧。”

我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道:“之后嘛,漠枫肯定又抓住了白染的软肋,反正这是他最擅长的,或者白染失了圆禅之后看世界上所有幸福的人都不顺眼,和漠枫一拍即合也不一定。反正,她现在恐怕理智尚未归位,还是个疯女人”

木希闻言恍然大悟,于是,对于这桩秘闻,在场的所有人终于都弄清楚了。

“那么,陛下,我会派人去确证的。另外,今日在梅布里亚发生的异状我也会连同协会一起调查的。”见枝縻无异议,柳絮起身道,“我等告退。”

枝縻颔首,最后叮嘱了一句,“我之前让你找的东西也别忘记。”

第八十三章 有花堪折

这几日,各地不断传来人类惨遭大规模虐杀的消息,一时间,大家忙得不可开交,有人与猎人协会一起四处奔波;有人致力于加强城堡的防御系统;有人则潜心钻研破除人类僵尸化之法……总之,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枝縻也忙得不见踪影,甚至连晚上都不回来睡觉。当然,他若是在我睡着后来睡醒前走,那就不得而知了。偶尔有一次我半夜里没睡熟,迷迷糊糊间感觉床上沉了一沉,一具冰凉的身体拥着我蹭了蹭,不过片刻就离去了。

枝縻自不会放我出去东奔西走,而我也并不想出去,毕竟漠枫对我兴趣不减,我一离开城堡反而还要劳烦别人保护我。但是待在城堡里也得找些事情做做,比如说取来了以前家里的所有旧物,试图寻找父母当年是怎么找到我的蛛丝马迹;比如说窝在七茗那儿尝试能不能自由摘取戒指;比如说和夙夙打架斗殴锻炼身手。

正是因为和夙夙你追我赶到处乱跑,我发现了一处环境清幽,好山好水的地方。

卡帕城堡本来就处于山谷之中,出了城堡后门往西直走,密林深处有一汪从山顶流下的清泉,水色碧蓝,映照着周围毫无枯黄之意的绿叶,一派神秘仙境的感觉。

夙夙也喜欢这里,它总是从老远就撒丫子狂奔,临了岸边,庞大的身躯倏地腾起,“磅”地砸进湖里。我靠坐在汀岸的石头上发呆,它则在水中欢腾,末了,踢踢踏踏跑到岸上甩毛,水珠溅出,大部分都甩到了我身上,我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起身蹲到岸边撩了水就往它身上泼,夙夙躲着躲着便又到了水里,索性四脚并用反击我。往往闹到最后,两个都湿漉漉地回去,被七茗好生一顿责骂,什么“你都几岁了还跟只狮子计较谁先泼了谁?”,什么“秋天水凉寒气入体你知不知道?”……总觉得七茗是越来越唠叨了。

今日,枝縻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晚餐后,我闲来无事,捉了夙夙陪我饭后消食,一逛又逛进了林中清泉,既来之则安之,指挥夙夙趴在地上充当靠垫,我半倚半躺地盯着山泉走神,夙夙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甫一睁眼,已是月上中天,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打着哈欠往湖上瞅了一眼,突然一激灵,波光粼粼的水里赫然立着一个人,泉水没过他的臀,止于他的胯,若隐若现的凹陷之上是精瘦的腰,光洁的背,暗红的发……枝、枝縻?

“醒了?”枝縻慢悠悠地转身,挑了嘴角朝我笑。

“呃,你怎么来了?”

“我回房睡觉,见你不在就寻过来了。”枝縻往前走了几步,“七茗说你最近玩水玩得很开心啊?”

我嘀咕了一句,“你不也是。”

“我可没玩,我在净身。”枝縻邀请我,“一起?”

“不必了。”我严词拒绝。

枝縻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波水上岸,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水越来越浅,我急忙抓过一旁的衣物扔给他,把脸埋到夙夙毛里,“穿好了再叫我。”他听了果然轻笑出声,我腹诽,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暴露癖!

隔了一会儿,他唤我,“小蓠。”

嗯?穿好了?我刚一抬头,冷不防身子一轻,我居然被他扔进了水里!

“你发什么疯?”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衣服都湿了,狠狠瞪他。

枝縻着了一件宽松的袍子闲闲地靠在夙夙身上,“你不跟我一起洗,那只好一个人洗咯。”

“你神经病!要洗也不会在这里洗吧?”我怒了,扯着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往岸上走,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冷死了!”

“冷了?那赶快回去再用热水冲一下。”枝縻二话不说抖了块浴巾裹住我,抱了我纵身而起,三下两下就回了卧室,一把推我进了浴室,带上了门。

这……到底在折腾什么?

我站着愣了一会儿,思考无果,觉得身上冷嗖嗖的,还是先钻进热水里比较重要。

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浑身冒着热气跨出来,四下看了看,替换的衣裤已备在架子上,不过衣服只有一件浴袍,我不计较,反正有衣服就好。

披了浴袍出去,瞧见枝縻正躺在床上把玩着匕首,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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