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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郁秀才-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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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姚兄可只今年院试头名是谁?”
  姚未下意识的指了指他“不是你吗?”
  随即他回过了味,郁兄弟既然是院试头名,那不够努力、不够勤奋的这话好像就不能安插上去了呢?
  姚未笑着打哈哈“为兄说错了,说错了,郁兄弟才不是不够努力、不够勤奋的人,不够努力、不够勤奋的人是我才对,是我”
  郁桂舟为自己正了名,这才点点头,从窗户口看了一眼,对姚未建议“姚兄,你看白兄一人在院里,破有些孤寂,既然你们都认识,何不陪着他畅饮一番,白兄学识渊博,定然与你有诸多的经典可以谈论”
  “不,他那人太欠揍了”姚未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郁桂舟:“……”他其实也想揍人来着。
  “姚兄还是先出去一番吧,我得换一身衣裳了”郁桂舟觉得,对姚未这种压根就不会看眼色的还是直说比较好。
  姚未这才看了他一眼,待见到他青衫下摆水滞点点,旁边盆子里巾帕还搭在一边,止不住脸上讪讪的后退,给面无表情的郁桂舟摆手“为兄就先出去陪白兄了,郁兄弟你换你换”
  说着几个大步夸出房门,到门口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念道“小兄弟这气势还怪强的”说完,余光正瞅着白晖秀云流水的沏着茶,淡黄的茶水在翠色的杯里流动,姚未顿时觉得口渴了。
  也是,方才他一人说了半晌话,说的时候还未发觉得,等闭嘴才顿觉喉头干燥,碰巧白晖茶水沏好,姚未一屁股坐在了白晖边上,端着他沏好的茶就一口饮下。
  白晖看得眉眼一跳,脸色发青“莽夫,浪费了我这上好茶点”
  姚未一口饮尽,不屑的笑了笑,放下茶杯,这才回嘴“装模作样,这茶水既然是喝的,怎么喝不是喝,难道你在嘴里蕴量了半晌品了味儿就吐出来吗?”
  “你……”白晖话刚到嘴,他们对面那屋的施越东就笑了一声,清秀的脸庞上带着的正经呆愣被这一笑给冲淡了许多,手上正拿着书站在窗前看着他们“姚兄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痛快”
  “过奖了”姚未顿时得意起来,待见到他手里捧着的书又是一阵怪叫“施秀才,施公子,这才刚到又要读书了?”
  “当然”施越东理所当然的道。
  姚未直接捧起了石桌上的茶一口灌下,在白晖刀子似的目光里,摇头念道“年纪小就算了,还考了第三名,年纪小就算了,还这么用功”
  施越东果然不愧是渝州境内有名的小怪物,脑子里装的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也不知施家是怎么教导的,还曾有大儒断言,说施越东天资极高,列一反三,是个读书的奇才,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成为一方大儒,为世人敬仰。
  这批言还不止被一位大儒肯定过,甚至有大儒想接施越东到身边亲自教导,但都被施家给婉拒了。姚未等人也见过数面,几人也算得上熟稔,姚未对施越东那是由衷的佩服,至少在他的视线里,就没见过这书呆子离了书的。
  眼一转,姚未一下就起了点逗弄的坏心思“施公子,快来尝尝白兄沏的茶水,你读的书最是多,肯定能判定白兄这手艺如何,免得他在这儿大言不惭”
  白晖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施越东在那窗户后刚要摇头,就见郁桂舟已经换了一身青衫走了出来,正朝着姚未和白晖走去,于是便也放了书走出了房门。
  姚未笑呵呵的“这才对吗,咱们兰园四房,大家都是熟人,一起来喝喝茶,谈谈书也是极好的吗?”
  “谈书?”白晖突然冷笑起来,一脸嘲讽“就你?”
  若说渝州境内有个施越东这样读书极其厉害的小怪物,那与此相反的也有姚未这个不学无术、时常被姚大人给撵得鸡飞狗跳的府尹公子。
  前者说起人人称赞,后者说起,人人复杂。
  “我怎么了?”姚未就不乐意了“本公子长得貌比潘安,才比郁兄弟,论这嘴上功夫也不比你白公子差,这渝州城内哭着喊着要嫁给本公子的姑娘们那是比比皆是,你也不出门打听打听,我姚某人是何等英姿不凡,惹人觊觎”
  “你会不会用词,惹人觊觎是这样用的?”白晖还认真给他建议“这话让你爹知道了,恐怕英姿不凡的姚公子又要在渝州城百姓的看热闹中被收拾了”
  这两人斗着嘴,另两人的气氛就平和多了,郁桂舟和施越东一边品茶一边小声交谈“听闻魏君已下圣旨,往后科举必加三艺,府学已来了几名教导三艺的先生,分别是琴、书、棋三科”
  “我也听闻了,咱们大魏的科举逐渐形成气候了”
  “是啊,都是魏君英明”
  “你们在说三艺的事儿”突然姚未放弃了跟白晖继续斗嘴,转头看着他们,又苦了脸“你们说这光读书就得花费无数精力了,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学什么琴、书、棋吗,这不是让学子们重上加重吗,本就是十年寒窗苦读了”
  虽说大魏的世家子弟们自小就会教导弹琴吹箫,在这点上他们要比寒门学子占优势,但风雅一道还未在世间形成风气,变成受大众追逐认可的,如姚未这种官家子弟,也不是人人都会学的。
  也有施越东这种只挑着一样学过的。
  也有白晖这种琴、书、棋等样样精通的。
  还有郁桂舟这般,两辈子都没碰过的。
  姚未说归说,但也知道三艺虽是氏族和魏君拉锯战的胜利,但他时常出入姚大人书房,也心知,说是氏族的胜利,不如说是魏君的顺势而为,让学子们提升道德,注重思想,大魏经营四代,前两任魏君都着竭力让大魏境内四海太平,多依赖于氏族出力豢养兵士,开垦荒地,让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渐渐能填饱肚子,到前任魏君开始,举国上下便兴起了读书的风潮,魏君为遏制氏族的庞大启用前朝科举,重用寒门学子。
  寒门学子的到来虽然会冲击到氏族弟子,但三年一次的科举,从中脱颖而出的学子少之又少,朝野上下,还是氏族子弟多于寒门子弟,而要让寒门学子和从小就优而精的氏族子弟抗衡,还需要寒门弟子不断完善自身不足,三艺,本是氏族为再次遏制寒门学子的一步棋,却被魏君善加利用,成了培养寒门子弟逐步赶上氏族子弟的一军。
  姚未真是为寒门学子们操不完的心,他还一脸后怕的拍了拍自己“幸好,魏君英明,这琴不用自己买,每个学子都可在先生处日日由先生教导片刻”
  “看来姚公子是对弹琴很有兴致了?”白晖指了指他的二号房“本公子房里恰好有一架琴,姚公子若是想弹我自会借予,若是姚公子有不懂的,本公子也会不吝赐教的”
  “你?”姚未上下打量白晖半晌,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在白晖的脸色隐隐有变黑的时候依然毫不顾忌的说道“你白老三弹琴除了装模作样你还会什么,论弹琴技艺高超的,你白家老二那还是个人物”
  “你配让我二哥教导吗,就算我不行,但教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白晖反唇相讥。
  郁桂舟和施越东看得目瞪口呆的。在他们眼里,姚未说话是不着调,不着五六的,但白晖可是最会揭人短,嘴皮子又利索,这样两个人凑在一块,居然还能不分高低。
  两人相顾一笑,说起了其他。
  过后几日,其他宅院渐渐有人开始走动,渝州府境内历届的学子们也陆陆续续归来了。兰园几人在姚未的挑唆下,趁还没开始授业,带着几人在渝州城内外逛了个遍,城外的庙宇、城内的灯会,大到字画收集、小到小吃零嘴,姚未都一一列举了出来。
  晚间,郁桂舟坐在书桌后,借着幽明的烛火,从怀里拿出一支海棠花银钗,那钗上点缀这几个透明的石头,菱角边合贴着花尾,是白日里姚未带他们去那一条脂粉铺巷里挑的,郁桂舟第一眼见到这钗的时候就觉得十分配小姑娘,他摩挲着那雕工精巧的海棠花,脑子里想象着小姑娘戴上它的模样,想来,十分好看才对。
  书桌上,一张白纸铺在案中,旁边烛泪摇摇晃晃的,直到夜半才熄灭。
  第二日一早,郁桂舟跟往常一般时辰就起来了,床头,整齐的摆放着一套崭新的学子府。白衣儒青衫、儒冒、鞋子规规矩矩的摆在最显现的位置,这是渝州府学的学子衣裳,如他们这般才进府学的,那袖口边绣着一朵竹,若在府学读了三年,便是三朵竹。
  竹,自古便是文人墨客们最喜的高洁之物,寓意坚韧不屈,节节高升,在府学中,读完三年后下场落榜者,依然可以回府学就读,只是袖口就变成了无竹,代表不是学子身份,而是以一个秀才的身份来研习讨论的了。
  当然学子也并非是要在府学读满三年,若是自觉学识足够经验,能应付下一场科举,也可以提前离开府学。
  府学的先生们大都是举人身份,而他们教导的主要内容,依然是以四书五经为主,至于其他书籍,则需要学子自己去藏书阁借阅,在秀才步往举人的路上,所要经历的必然是比秀才之前更艰难数倍,四书五经对于每个考上秀才的人来说,都是能倒背如流的,但要把它融会贯通,自成一体则非常艰难,而最难的在于,除了四书五经,乡试时占比重的还有从数千本甚至数万本中筛选出的其中一项,一页,一句话等等。
  若说院试是考学子对四书五经是否倒背如流,那乡试就是测试学子的知识够不够渊博,够不够得上一个满腹诗华。
  郁桂舟是第一次听人讲解四书五经,前头的先生从大学开始一一给下首的学子们逐句的讲解,每个能过乡试的举子都是万中无一的,他们有自己的一番见解,郁桂舟在来渝州之前,郁言曾让他好生听听府学的先生们讲读经义,一个先生有一种自己的解法,数个先生有数种解法,这里边都代表着他们走过的路,挑过的灯,吃过的苦,把先生们的经义融入自己的,那样对经义才会自成一体,变成自己的。
  于是,上位的付举人就见到下列所有学子都坐得笔直,负着手听他讲解,唯有边上一人,垂着头拿着笔一直写个不停。
  付举人皱了皱眉,只是也没说什么,继续给学子们讲解了几章,直到一堂课完。待其余的学子鱼贯从入的走出去后,郁桂舟这才停了笔,把方才先生将的经义都记录了下来。
  接下来,郁桂舟又带着纸笔在其他先生处重复复制。
  接连三日,付举人都观察到同一个学子会在堂上不停的做笔记,连头都不曾抬一下,终于,在课后,他叫住了那位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学子“那位学子,请等一等”
  抬脚的郁桂舟下意识的左看右看,见整间房里只有他一个,顿时缩回了脚,恭敬的给先生施了一礼“先生可是叫我?”
  付举人招呼他“来,坐下说话”
  “是”郁桂舟只约微犹豫就顺从的坐在了付举人下边,两手交握在胸前“不知先生找我可有何事?”
  付举人在他身旁的白纸上划过,见上头密密麻麻是抄写的笔录,脸色稍好几分,还是说道“我见你在堂上一直在动笔并未停过,你可知这经义在讲解时,偶有一瞬的恍然大悟,只顾着抄录是没用的,还是得当场融汇贯通方为妥当”
  付举人就差没说,你这样死记硬背是错的,万一我不是那意思,你理解错了呢?
  “先生见谅”郁桂舟先施了一礼,回道“先生的经义实是让我茅塞大开,于是学生便在听先生讲解时一边听一边记录下来,晚上回去再温习一次”
  付举人颇有些诧异“你还认真听了?”
  郁桂舟额首“是的,学生是边听边记,免得有遗落”真实情况是,若只听一个先生教导的经义,一日就那几章他自然当场就能融会贯通,但这听的先生多了,若是不记录下来,恐怕要混淆了。
  所以,这偷师也不好偷的。
  付举人见他模样气度皆是温和,不像说谎的样子,沉吟了下“不如这样,前日我讲的大学一书,你按照我说的解释一次经义如何?”
  “学生遵命”郁桂舟浅笑点头,一字不落的把付举人解读的经义背诵了出来。
  “既然你已然会通读背诵,那我也不追究你在堂内的礼”付举人向来欣赏聪慧的学子,尤其还是会自己搞事那种,都不用当先生的带着便能自立自强的,难得的对眼前的人起了两分兴趣“我观你是今年才进来的新秀才吧,听闻今年院试不太平,你能入得了府学,可见也是胸有学识的”
  郁桂舟自然不敢在举人面前表示自己有学问,忙摆摆手“学生郁桂舟,今年或是运道,恰好得了院试头名罢了”
  “还是头名?”付举人一听,看他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了。
  一直等郁桂舟辞别了付举人,走在林荫小道上时,还是没弄明白,付举人最后那话是何意?
  突然几个学子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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