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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的锦衣卫大人-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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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将军当日烧那匹绸缎,烧得真好!
    穆将军找上来,阴气沉沉,“皇子,大魏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明明是和亲,可你看看他们一路的行径!完全看不起我们!我夷古国是草原上的巨鹰,翱翔在天,万物之灵,大魏想借此敲打我们,他们错了!我早就说过,这个亲根本就不应该和!”
    皇子的脸也黑压压的一片,他望着穆将军,咬牙,“依将军之意?”
    穆将军一声冷笑,“看来是几年没打仗,他们把我们当羊羔欺负了。在我们眼里,他们才是羊羔!皇子,我们就从这和亲队伍中,一路杀出去,打大魏个措手不及!”
    皇子还有点理智,知道这不现实。他还犹豫,刘泠那么漂亮,本是作为和亲的礼物,若要反悔……穆将军嗤笑一声,“公主是个美人,已经到咱们这里,那就是咱们的了!哪有给他们送回去的道理?我们既要打这场仗,还要公主是我们的……只要皇子一声令下,臣这就安排!”
    “穆将军冷静!”夷古国皇子沉吟,心中还在拔河,漫声,“不要急,现在和亲队伍中,是大魏占上风,跟他们反目,于我们不利。让我再想想……”
    看皇子还在迟疑,穆将军恨恨地啐一口,扭头出去了。但之后几天,大魏国和夷古国的关系越来越僵。最明显的标志是,皇子都不敢去跟刘泠谈情说爱了——他怕那个总和公主在一起的沈宴,看他不顺眼,直接给他一刀,杀了他。
    想到沈宴杀人的利落劲,跟吃饭一样自然,他就打个寒战。他们夷古国是草原上的狼,作战也骁勇,但也没有沈大人这种杀人如吃饭喝水一样的作风……这得杀了多少人,才养成的独特气场啊。
    刘泠对这些也有察觉,因为沈宴跟她说,“这几天跟紧我,不要乱跑。”
    两人在帐篷中坐着,桌案上是一排又一排的书籍卷宗,全是沈宴的东西,和刘泠无关。因刘泠相缠,沈宴被她弄得烦,就干脆来她的地方批改政务。但他书写的东西带着习惯暗号,一般人只看表面意思,根本看不懂。况且刘泠还是个对朝政丝毫兴趣都没有的姑娘,沈宴一开始不准她接触他的事情,现在倒是对她挺放心的。
    于是十五盏青铜大灯下,沈宴在边翻阅卷宗,边用隐晦的字句写东西,字迹疏放俊朗,赏人悦目。刘泠硬是和他挤在一张榻子上,跪坐在他侧后方,下巴搭在他肩上,看他写信。
    气氛难得温馨。
    听到沈宴的吩咐,刘泠“嗯”一声,抬头问他,“你告诉我,那个穆将军,是不是你的人?我总觉得他不对劲。看起来是为夷古国在着想,可做的每一件事,细细想来,都有些给大魏递把柄的意思。”
    沈宴笑一笑,没说话。
    刘泠低头看他的字,半天后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杀了原来的穆将军,让锦衣卫假扮,你就不怕露出破绽,被他们发现?你更大胆的是,还敢把这些光明正大地写出来!”
    她靠趴在沈宴肩头,话一落,便觉身下青年肌肉顿得僵住,猛回头看向她,她的手腕也被一把抓住。他的眼神是无机质的冰冷,漆黑而深邃,像沉入了浓夜中,诱惑又危险。
    刘泠不禁打个寒战。
    她见过沈宴这种眼神——他每次决定动手杀人时,他的眼神就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到感情波动。
    但沈宴怎么可能杀她?
    刘泠并不畏惧,任自己落入他掌控中,眼睛眨了一下。
    果然,沈大人只是握住她手腕,气息陡变,但在陡变的瞬间,他连捏痛她都没有,仅仅是握住而已。他的眼睛与被拉倒在自己怀里的姑娘对视,半晌,他周身的寒气褪去,淡淡看她,“胆子越来越大,敢挑战我的底限。不怕我对你动手?”
    刘泠手一挣,他就松开了。她抬手搂住他脖颈,扬了扬眉,很是平淡道,“被刺探情报,杀人是你的本能反应,所以你一下子就擒住我。但是对我来说,保护我也是你的本能反应,所以你抓住我,却不会伤害我。我是很有把握的啊。”
    她蹭了蹭他,温情款款,“真高兴我的地位终于跟你的公务同等重要了。”
    刘泠特别满足:她和沈宴相处至今,沈宴对她没太大要求,只有他在锦衣卫那边的事务,从不让她知道。刘泠很理解,这是怕出了事,她牵扯不清。但同时,她也很郁闷,哪家情人像他们这样,她从头到尾,对沈宴在锦衣卫那边的事情完全不了解。连沈大人升官为镇抚使,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犹记得第一次见沈宴大红纱衣,与百官上朝,刘泠在千步廊那边的高楼上观赏,跟一旁的徐时锦惊讶道,“沈大人居然穿了红色官服,这是违规了啊……”
    徐时锦无语地看她笑,“阿泠,你是多久没关心沈大人了啊?他已经升官了啊。”
    刘泠羞愧不已。
    全怪沈宴从不许她打探他的事情。
    换在那时候,她若是敢打探他的事情,他肯定会教训她。
    但是现在……刘泠一点也不怕,坐在沈宴怀中,她才不相信沈宴会打她呢。
    沈宴低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
    刘泠伸手,把他刚才写的信扯过来,给他看,“你自己写的啊,你看啊……”她念出来,却不是逐字念,而是挑挑捡捡,竟将沈宴那隐晦的暗号全都破了。
    沈宴沉默地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刘泠盯着他的眼睛,担忧问,“沈宴,我提个建议,你的暗号这么容易破解。你的信被截了,那可怎么办?你怎么不设计一套更复杂的密码?”
    沈宴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在刘泠推了他一把,他才扯了扯嘴角,语气怪异道,“我的暗号,除了几个上峰,连下属都看不懂。我为什么要设计一套更复杂的?”
    “但是我就看懂了……”刘泠急道,觉得他太不当心了。
    “对啊,你就看懂了,”沈宴低头,鼻尖与她相抵,鸦青色的眼睫垂落,弄得怀中姑娘红了脸,听他轻声,“你说是为什么?”
    刘泠想到一个答案,嘴角勾了勾,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抬起大眼睛,往沈宴垂下的眼睛飞去一眼,目光又娇俏,又自得。
    沈宴跟着她笑,“我都不知道该把你怎么办——能看懂我的秘密的人,目前为止,只有你了。”
    “那是沈大人给我这个机会啊,”刘泠亲一亲他抿着的嘴角,洋洋得意,“谁让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呢?”
    沈宴俯身,正当气氛正好时,外面传报——“沈大人,侦查的人回报,有大批人马在草原上,向我们的方向过来,已到了百里之内。看服饰,似乎是夷古国的人。”
    沈宴脸色微变,再顾不上跟刘泠谈情,一下子站起。
    “……”刘泠无语地从他怀中摔了下去,要不是沈宴反应快,一把拉住她,她真就被他扔出来了啊!
    她站起来,看沈宴出了营帐,去和自己的人商量事情,留下一堆书册给她。刘泠面无表情,想着沈宴的无情,但却低下头,帮他整理卷宗。她看懂了没关系,可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看懂,收起来为好。
    此时京中那边,前方的消息,一封封回到徐时锦手中。按她与沈宴的约定,计划已经差不多可以看到效果了,就在一两天内。
    战争一触即发。
    徐时锦站在窗前,漫不经心地看着院中花草,兴致并不高。
    侍女暖香递来一杯茶,将一封信交给她,“姑娘,这是岳姑娘送来的信。”
    徐时锦吃惊地扬了下眉头,觉得有趣,“难得她都暴露了身份,还能把信送出来,不错。”
    意兴阑珊地打开信,因为岳翎的事情从来不是很重要,所以徐时锦允许暖香旁观。暖香凑在姑娘身边,见岳姑娘除了写几句打听来的陆家消息,后面殷切求她:岳翎诉说自己在陆家的生活如何不易,那几个宫中出来的侍妾欺负她,陆家还为陆铭山选了新未婚妻,同样看她不顺眼。岳翎现在的日子很不舒坦,祈求徐姑娘帮助。
    岳翎在信中赌咒发誓,“只要徐姑娘帮我改变现状,我愿为姑娘做任何事!”
    徐时锦淡淡笑一声,将信丢开,“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为什么要帮她?把信烧了,其他的别管。”
    “是。”暖香弯下腰捡信。
    等她处理好这些,回来的时候,发现姑娘还立在窗下,姑娘玉白的手摸着窗下仙人掌,仙人掌的硬刺,在姑娘手中,被一根根拔去。徐姑娘的手沾染鲜血,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唇角带着淡笑,去把刺都□□。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暖香大急,忙过来捧住姑娘的手。
    徐时锦低头,笑着甩甩手上的血珠子,没有言语。另一个侍女在门外向她弯身汇报,“姑娘,大姑娘今早出门时,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大老爷大怒,当场打死了大姑娘的贴身侍女。”
    徐时锦淡淡“嗯”一声,转眼冲暖香微微一笑,“看,就是这样。谁让我不喜欢,我便拔掉谁身上的刺。大姐以为我不出门,以为我不会玩宅斗游戏,就跟我耍手段,跟我抢男人。这不过是一个教训,希望她能牢记。”
    暖香身子颤了一颤,若非徐时锦亲口承认,谁想到大姑娘的出事,和她家这位闭门不出的姑娘有关?她一边为姑娘包扎伤口,一边迟疑问,“自姑娘那晚回来,情绪就不太高,婢子能问一下,姑娘是出了什么事吗?纵有天大的难事,姑娘也不该伤害自己啊。”
    徐时锦眯眼,出了什么大事?
    出了很多事啊。
    那个放火又拔刀、想杀她的人,徐时锦一眼认出,那是徐家的死士。她能认出,是因为她曾帮徐家训练过一段时间死士,她很熟悉。沈昱走后,把那个人交到了京兆尹手中。徐时锦被沈昱打得一团乱,她回神去京兆尹提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
    黑幽幽的地牢中,徐时锦慢悠悠一笑,再问一遍,“服毒自尽?”
    “是,徐姑娘。”京兆尹的人很抱歉,“是我们没看好人,实在对不住。”
    徐时锦眯眼看着京兆尹办事的人,觉得有趣:沈昱走之前,连那人的下巴都捏碎了,那人连毒都服不了,却是怎么死的?
    徐姑娘笑,“京兆尹的人办事,果然不如锦衣卫干脆。算了,大局如是,不怪你们。”她叹口气,似后悔当初应把人交给锦衣卫。
    京兆尹的人抹汗,心想碰到的人,幸好是沈公子。大家都知道,锦衣卫中三个指挥使中,最好说话的就是沈公子。京兆尹的人当面从他手中抢人,沈公子硬是只想着回去睡觉,完全没考虑把罪犯关去镇府司里审问。
    让京兆尹的人很庆幸。
    庆幸着庆幸着,一回头,看到徐姑娘冲他们笑。
    徐时锦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京兆尹等候的人出了一头汗。但这位姑娘到底没有找他们要说法,而是转头就走。京兆尹松了口气,以为徐姑娘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暖香忽然问起,徐时锦不知从何说起。她抱了抱胳臂,喃声,“我见到沈昱了。”
    “啊……”暖香不知该从何说起。跟随姑娘这么多年,沈公子和姑娘之间的恩怨,她一清二楚。她小声问,“姑娘和沈公子吵架了?”
    徐时锦摇摇头,心中极淡。她想着沈昱,心思不定。沈公子满不在乎,轻描淡写便给了她一个暗示。她弄不清楚沈昱的心思……是锦衣卫向殿下投诚呢,还是沈昱单纯地提醒她呢?
    他这个人的存在,就是让她左右为难的。
    暖香看姑娘那安静的表情,心中了然,低声,“沈公子送了姑娘一个大消息吗?那……姑娘要不要跟殿下说?”
    徐时锦正是在犹豫这个。
    任何人,她都能毫无心理压力地去利用。她连阿泠都会利用,阿泠都能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刀。只有沈昱,他就站在那里,她也不想碰他。非但不想碰,她还会绕路走,唯恐刀剑不长眼,割伤了他。
    他是不一样的,是她唯一不忍心伤害的人。
    时隔多年,沈昱终于跟她说话,还在结尾时,给了她暗示。徐时锦怪自己太聪明,他一说“你猜”,她就猜到了。可她若转头就把消息告诉殿下……沈昱会怎么想她?
    他们之间,会不会再来一个多年不见、多年不语?
    让她再后悔一次?
    可是为什么要隐瞒呢?
    她是殿下的人啊,殿下是她的爱人啊,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殿下呢?
    徐时锦纠结,左右为难。她想了许多天,仍是没想到该怎么办。但她转眼一想殿下和徐家背着她搞手段,又觉得可笑:管他呢!他们利用她,抛弃她,她凭什么样样为他们费心?先等等看吧。
    徐时锦要看一看: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在东宫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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