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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豪门重生手记-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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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桂元帅回来,良国公这个副帅;便又成了设而不用的顾问了。他自己亦颇为安然于这个位置,成日里虽说忙忙碌碌;但都是出工不出力,倒是作养得精神健旺,这会儿也是窝在营长里吃茶看邸报,见蕙娘回来见他,便道,“听闻你方才骑马出去了,可是担心仲白,心头烦闷?”

良国公对权仲白,不可谓是不偏疼了,权伯红和权季青都是因为他离开国公府也就罢了,唯一一个权叔墨被放逐去江南,说来也多少是因为权仲白的缘故。再加上鸾台会现在的计划摆明就是要以权仲白为中心,按说他只有比蕙娘更紧张的,可现在良国公却红光满面的,蕙娘心中多少也有些纳罕,她没有否认良国公的话,“是有些悬心。”

“这就不必了。”良国公放下邸报,把抄件递给蕙娘,“人在外地,邸报是落不下的,虽说隔的时日久了些,但人在军营传信不便,很多事都要靠它来了解。”

的确,蕙娘自从进了军营以后,和京里的消息来往也宣告断绝,她在这方面,的确是不如良国公有经验,竟没想到邸报——在京中,她的消息可比邸报要灵通多了。她一欠身,接过了邸报,一边翻看,一边听良国公续道,“不过,他头一次出去,我是担心的,虽说只是担心了不一会儿,但心还是提了起来。这一次他出去,我不那样担心了——你道是为了什么?”

蕙娘眉一蹙,很快也想到了鸾台会的潜力量。“您是说……”

这么多年和罗春做生意,清辉部在草原上的人脉和能量那还能少了吗?起码对这地势就很熟!现在坐镇北京的权世赟,对权仲白的生死只怕比他们还要上心,这边信一送回去,只怕在祭天圣典之前,就能混入北戎圣城了。说得那什么一点,就是别人都死了,只怕权仲白都能活着出来呢。

想通这一层,蕙娘登时放下心来,悄声笑道,“只怕他们没见过乔装后的仲白——”

“不妨事,北戎的祭天圣典虽然巨大,但在有心人眼里,生人也就是那么多了。一个游医说来还是挺显眼的,”良国公看了蕙娘一眼,道,“你也是关心则乱了。”

他对蕙娘的感情流露,似乎并不反感,相反的还有几分赞赏,唇角一勾,还打趣了蕙娘一句,“本想让你无事就快些回家的,现在看来,仲白不平安回来,你是不放心走的了。”

蕙娘面上一红,但也明知自己不愿回去,便难得地没有矫情,而是爽快道,“确实是,怎么也要等他一起回去,不然,他又和脱缰的野马一样,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也罢了。”良国公寻思了一会,便喃喃道,“我是想,你若能早回去,也许还赶得上桂家的信呢……”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感觉到了桂家的决心。蕙娘眼神一闪,对良国公的老辣又有了新的认识:从前桂家想和鸾台会切断联系,那是因为他们还想着安安生生的继续做忠臣、权臣,可现在,皇帝摆明了要整桂家,桂元帅想要两面投资,加强和鸾台会的联系,也不是什么难解的事。毕竟鸾台会这些年不卖军火了,对他的权益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反,手眼通天,也许还能在朝中为桂家找到新的靠山……既然下定决心要和皇家在暗地里抗衡一番,对鸾台会示好,几乎是必然的选择。

只是从桂含春的话看来,他怕是未必会执行桂家的决策,把福寿公主这个威胁扼杀在北戎境内。蕙娘寻思了片刻,却未和良国公说明此事,只是笑道,“您说得是,不过,我料着就是晚回去,也未必赶不上这场热闹,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大事,对大家都好,他也犯不着防着我。”

“现在反正一切都好说的。”良国公喟叹了一口气,“也罢,回去不回去都在你了。横竖就是有这么回事,少不得日后还要交到你手上来办的。”

人在军营,毕竟不能怎么畅所欲言。蕙娘和良国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几个眼色,便又说起了别的话题。

时至深秋,天气是一日冷过一日,北戎兵马的活动也是一日稀少过一日,终于,何家山三日马程以内,都看不到他们的踪迹了,桂元帅遂安排人马,去给达延汗送些补给。自己这里也加紧操练军事,修修补补,又部署些新式火炮不提。蕙娘人在军中,虽然深居简出,但因良国公就在附近营帐内,也时常能耳闻一些战事的动向。——罗春这一次,得了英国人的帮助,是要比从前更难打了。桂元帅也因此对洋务大起好奇,常常问蕙娘一些外洋的事。

他和良国公这个年纪的人,几乎都无法接受从泰西那样遥远的国度,遥控着天竺左近的殖民地,还能再绕道俄罗斯给罗春送补给的事实——连大秦都怕是做不到这样的事,英吉利就大秦人所知,不过是个蕞尔小国,比日本大不了多少,如何能有这番能耐,也的确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就是蕙娘自己,也说不清这个道理。她倒是提了几句鸦片,桂元帅对此也不陌生,道,“他们是想往这里卖,但是还没怎么开始卖呢,就打起来了,现在除了兵士以外有谁还在前线附近?这一带的百姓,对北戎要卖的东西一般都坚决不买的,恨不能一烧了事。倒是有些商队也许比较好奇,不知会否走私携带进来,试着卖些。”

大秦的疆土是如此广阔,英国人若铁了心想卖,难道还能找不到机会?蕙娘的心微微下沉,却并不吃惊。桂元帅又道,“但对这件事,燕云卫是很重视的,三番四次让千万阻断鸦片进口。所以这一阵子,西北沿线全在扫荡走私商队,不但是为了鸦片,也是为了阻断对罗春的茶叶供给。他的英吉利主子,能给他炮,给他钱,甚至是给他那个害人的鸦片玩意儿,但却给不了他盐和茶吧。少了这两样东西,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西北苦寒,北戎又是游牧民族,平时一般是不吃素菜的,茶叶实在是他们生活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供应物,桂元帅如此做法,的确十分老辣,蕙娘点头笑道,“如此杀一儆百,只怕罗春要难受了。”

“除了罗春以外,难受的怕还有宜春票号吧。”桂元帅却哈哈笑了起来,“少了这些走私商人,在北戎圣城的分号,倒是完全没用了。”

这些年来,宜春票号每年给桂家的分红那还少吗?也就是因为如此,几乎所有走西域的商队都在宜春号开户,分号倒是因此多了不少生意,这里面肯定也有不少胆大包天的走私商队,现在桂元帅说来,倒像是和他丝毫没有关系似的。蕙娘暗骂了一声老狐狸,面上却做大义凛然状,道,“为了大义,一间分号算得了什么?此次若能顺利除去罗春,这段困难时候过去,以后的生意只会更好的。”

桂元帅却摇头叹道,“这却未必了,若是从前,这一次赢了,怎么也能安静上二十年,北戎才能积蓄起力量再生异动。现在有了那什么英吉利插手,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隔了千万里,他们到底是如何能把钱物给运送过来的,真是费解离奇……别说他们了,就是我们把这块地占下来了,怕都还不能管好呢。”

良国公也摇头叹道,“现在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真有点看不懂啊。泰西人怎么几年间就强成了这个样子。只希望这一次能把罗春干掉,北戎群龙无首,我们收拾残局也方便点。”

“时势造英雄。”桂元帅阴沉地道,“即使死了罗春,北戎也没那么容易消停,英国人有钱的很!你也看到了,这一次他们是拉着大炮来攻城的,若非罗春对炮战不熟悉,几乎就要出事……没了罗春,不过几年,又出来罗夏、罗秋的,谁都受不了……”

他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叹道,“好在我老头子只管打仗,却不用操心这些事。不然,再想想海外的局势,这可怎么还能睡得着哟?”

到了桂元帅这个地步,他第一谋求的是家族的延续和荣耀,第二要说没有政见那是不可能的事。争权夺利,一般都是二层官员的活计,在顶层权力圈里,所有人唯一的矛盾点就在于:他们都想要用自己的办法来发展这个国家。为自己所在的政治集团争取利益是一回事,这不过是为了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团结自己的党羽。但争取政见上的胜利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杨首辅宁可得罪商人集团,也要支持海禁,其实就是因为开埠、造船花费的银钱太多了,在地丁合一上的投入就要小一些。这就是他本人的政见,桂元帅口中是这样说,但心里对如何解决这一局势,岂会没有自己的看法?只是当着良国公的面,未必会说出来而已。

蕙娘瞅了他一眼,心头却是一动——若非实在是放心不下权仲白,她真有心先回京城去了。不知如何,她很肯定,对桂元帅的政见,也许郑氏毫无所知,但杨善桐肯定是有相当的了解的……

在等待中,日子一天接一天地飞逝,蕙娘是掰着手指数着北戎祭天圣典的日子,理智上她当然知道,权仲白未必会在当天回来,但从祭天圣典以后,她便又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就是良国公、桂元帅,面上不动声色,其实眼底下的青黑也是日趋增多。再加上祭天圣典之后,接连下了四五天的大雪,这几个人的心情也就更差了,虽说下了雪以后,他们倒可以回西安去了——北戎再立功心切,也不会在雪后来袭的,严寒的空气与冰冷的钢铁,对马匹的健康是极大的损害。但不论是良国公还是桂元帅,丝毫都没提回西安的话,整个帅帐,似乎都陷入了这场凝固的等待之中。

等到第十天头上,第一批燕云卫回来了,他们是出行去做侦查任务的,并不了解权仲白等人的动向,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带回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今年的北戎草原,闹起了史上规模最大的狼灾。

351、生死

x狼灾不是小事;今年入冬就闹起狼灾,规模还这样大,主要还是因为今年冷得早,夏天短而且旱,北戎在和大秦交战,这一带人多了;野物多数都被惊走。到了别地连当地的羊一起吃了;到了深秋又转悠了回来,现在人群多数都集中在北戎圣城,几个小的过冬点可想而知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这批暗卫一路走来就遇到了三拨狼群;尽因此便损失了接近十条性命。这也解释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这半个月,北戎境内传回来的情报,接近于无。看来,便是这场大雪和狼灾,让北戎草原变成了一个严酷的生存考验之地。

如此一来,众人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非但桂元帅,连蕙娘也重新开始担心权仲白的安危。她现在却是不能在军营里再住下去了,起码要离开军营,才能和香雾部重新接头,俾可指挥他们联系北戎内线,确定权仲白的生死。

也正好天气寒冷下来,何家山一带的环境更加严酷,良国公和蕙娘商议过后,便遣她回临近的定西过冬。反正只要有宜春票号的地方,就少不得人接待蕙娘的。

临行前,蕙娘前去向桂元帅辞行,桂元帅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叮嘱蕙娘,“虽说我们已经在扫荡今冬出关的商队,但肯定少不得漏网之鱼。若是世侄女能有渠道,不让给那边的宜春号送送信,问一问那边的情况。尤其是……”

尤其要问的,肯定是权仲白和桂含春的生死了,这两人可都是大家族的元子。生死关乎一族兴亡的,家长们自然十分着紧。可怜天下父母心,桂元帅这也是在暗示蕙娘,他明白宜春号肯定和走私商队有一定的联系,只是不好由桂家直接出面而已。蕙娘自然应承了下来,便收拾行囊,遣人给定西的宜春号分号送了信,便动身过去。

这一路走得艰难,一段路走了能有近十天,不过到了定西,往北戎反而是更近了,只是那一带山峦起伏不便用兵,一直也不是防线的重点而已。蕙娘也顾不得多加休息,在宜春号给安排的下处稍微梳洗了一番——天气寒冷,在军营里等权仲白又等得心焦,虽几乎有近一个月不能洗澡,但竟也不觉得难受了。现在宜春号为她安排了一间尽善尽美的卧房,一处匆匆改造的地暖屋子,蕙娘都无心享受。才一收拾停当,便令人道,“你去同和堂给我买几副药,顺便让同和堂的掌柜过来见我。”

同和堂同宜春票号一样,都是十分便捷的接头地点,因定西是何家山过来的第一座城市,她料着香雾部的人会以此处为一个集散地,此想果然不错,当日下午,掌柜的便带着几个管事过来给她请安,他看来是不知内情的,只介绍道,“因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您又不在京城,这些帐房都是带着帐箱子来给您过目的。”

蕙娘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和那掌柜应酬了几句,便道,“也好,咱们这便就来算账吧,早些算账,你们也好早些回家过年。”

三言两语,把那掌柜给打发走了,蕙娘一个眼色,这些老成精壮,细看下面容都有几分相似的汉子,便在屋内细致地搜查了起来,这边叩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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