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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唐门新娘,女财阀的危险婚姻-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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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唐瑛脑子一片空白,心神恍惚:“给我写了日记?”
  这么轻的声音,更像是呢喃自语,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萧潇轻叹出声:“整整15本,从你结婚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写日记,无一日间断。一个男人,能够连续15年,只为坚持做同一件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意袭击着唐瑛的心脏:“我一直以为他爱的是别的女人,他定居南京,守着一座城,抛弃一切,甘愿平庸度日,只是为了等那个女人出现。”
  “不,我爸爸爱的那个人是你。他把你藏在心里一辈子,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你结婚,南京下大雨,我爸爸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我在他的怀里哭,他抱着我也在哭,他那么伤心,不是爱,又是什么呢?”萧潇的声音融合在夕阳余晖里,带着淡淡的沧桑。
  唐瑛痛得快要窒息了,她怔怔地坐在那里,良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有一道光亮从她眼角滑落,顺着脸颊“啪嗒”一声砸落在了地面上。
  “婚后,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但你两岁那年,他忽然间变了,他变得郁郁寡欢,在公司里和你外公事事对着干,每次回来都喝得烂醉如泥,有好几次他醉了,张口闭口全都是方之涵的名字。我们开始争吵,吵得急了,我朝他吼,既然心心念念都是方之涵,为什么还要娶我?”唐瑛眼眶饱涨,液体滚烫:“你父亲眼睛红了,也哭了。阿妫,我从来都没有见他哭过,但那一次他哭了。看到他的泪,我当时在想什么呢?他后悔娶我了,他对这桩婚姻追悔莫及。他和你外公的矛盾越来越激烈,爆发最厉害的那一次,你外公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他远离C市一个月,我知道他在南京。南京是方之涵的出生地,方之涵继母住院病重,一直都是他在照顾。阿妫,妈妈真得很痛心,我连续两星期买醉,最后婚内失~身徐书赫——”
  说到这里,唐瑛笑了,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和他的婚姻完了。”
  萧潇默念了一遍“徐书赫”,动了动嘴唇:“你知道吗?融信集团董事长方之涵,其实她是苏越和暮雨的亲生母亲。”
  唐瑛身体一僵,突然看向萧潇,眸光复杂,骇人深沉。
  萧潇知道她误会了,“不是我爸爸的孩子,他心里苦了一辈子,也虐待了自己一辈子,他其
  实比谁都苦。守着一座陌生的城,守着一份罪孽和亏欠,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和暮雨,到最后苍老了自己,也害了他自己。”
  唐瑛和萧潇是母女,却是这世间最不像母女的母女,她们之间温情事甚少,每一次见面不是漠视,便是规避。
  她和她有着太多次的话不投机,也有着太多次的唇齿之争和不欢而散。但在3月7日黄昏,萧潇跟唐瑛讲起了方之涵的过往云烟,讲了萧家和暮雨的亲情渊源……
  当隐晦不堪事曝光,唐瑛的血液结冰了,她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右手抓着心口位置,力道那么紧,却难抵痛楚蔓延全身。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所以一直误解他,伤害他,她还曾失手打翻了他的骨灰。他好端端的一个人,她爱了半生,恨了半生的男人,死了之后只剩下一把灰,但她却把他的骨灰给打翻了。
  唐瑛痛了,她被事实给击垮了。
  “啊——”
  常年积压的郁结和恨意,忽然在一瞬间爆发而出,它冲破了唐瑛的承受力,她坐在台阶上,捂着脸,像是一个犯了错,迷了路的孩子,悲痛的失声大哭。
  “靖轩,靖轩……”
  她一遍遍的叫萧靖轩的名字,但越唤越心痛,越唤越窒息。
  泪水浸湿了她的手指指缝,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她哭得那么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心里排山倒海的那些痛。
  ——靖轩,我身体早就已经脏了,但我的心是干净的,因为自始至终,我爱得那个人都是你,是你。
  唐瑛嗓音里带着哭意,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是我太任性了,那时候我但凡对他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我和他也不至于走到后来的生死相隔。”
  “我不该再婚,害了我自己,也害了你。阿妫,我对不起你父亲,也对不起你,我生了你,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都是我的错。”
  “我真悔啊!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宁愿2003年出事的那个人是我。我不是有意打翻他骨灰的,我接受不了,他怎么能躺在盒子里,你为什么要把他带到唐家墓园,每年清明都能看到他的墓,你让我怎么活?”
  “我诅咒了他一生,可他出事那天,我却从会场楼梯上失足滚了下来,我恨他,恨他带走了我所有的情感喜悲,为了还债,害得我和他一辈子错过,浑身都是伤。”
  “你外公,我,还有你父亲连累了你,你出了这种事,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他们?”
  话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周围有居民走过,好奇心作祟,朝廊檐处望去,只看到有两个女子并排坐在台阶上,其中一人捂着脸失声痛哭,另一人似是早就看到有人走近,不紧不慢的戴上墨镜,脸庞被大半个墨镜遮住,五官难以窥探。
  夕阳沉没,暮色隐降,唐瑛哭得眼睛红肿,她哭得时候,萧潇就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后来唐瑛哑着声音道:“你告诉我,和你见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萧潇眼中一片灰蒙色,夜深了,她快要看不见了。唐瑛如果知道那个人是徐书赫,怕是会崩溃吧?
  她的仇,她自己报。
  萧潇说:“你帮我一个忙。”
  黎世荣站在远处,只能依稀看见两道身影走在那里,也不知道母女俩都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唐瑛后来哆哆嗦嗦的站起身。
  夜色下,唐瑛站起身,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东西,然后快步走到萧潇的面前,把东西放在了萧潇的旁边。
  “阿妫,这件事过去,你再给妈妈一次机会,我们回到这里,重新布置这个家,我们重新开始。”
  唐瑛走了,黎世荣留下了,萧潇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朝身旁摸去,她摸出来了,是糖,一把糖。
  她坐在台阶上,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很甜。
  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知道幼时她心情不好,会吃上一颗糖。身为母亲,见面后不说安慰贴己话,却装了一口袋的糖给她。
  萧潇笑了,笑着笑着,眼睛热了,她这样的性子,究竟是随外公,还是随父亲,或是母亲呢?
  ……
  这晚,萧潇没有回锦绣园,她先去医院探望苏越,见苏越养父母都在,她找余锋问明了苏越的身体状况,再后悄然离开了。
  辗转另一医院看望温月华,温月华生病,她总该来的。病房很热闹,这里所说的热闹,指得并非是气氛,还是病房来客。
  想必萧潇的事情惊动了傅安笛,所以不仅傅安笛从美国飞回来,就连宁波也在病房里。
  他们本说着话,听到有人敲门进来,转眸看到萧潇,全都眼眸一闪,止了话。
  萧潇走近,看着傅安笛,唤了声:“姑姑。”
  傅安笛不看她,只沉重的点了点头。
  萧潇又看着宁波,笑了
  笑:“波子。”
  “嗳。”宁波看着萧潇,嘴角有笑,但眼睛却是红通通一片。
  那些照片宁波都看到了,傅安笛气得浑身直发抖。临出国前,宁承恩脱不开身,因为担心,不停的提醒他:“帮我看着你妈,你舅妈家的家务事,提醒你妈不要瞎掺合。”
  有关于那些照片,宁波不明内幕,但他坚信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萧潇和苏越不是这种人。
  是的,都知道有内幕,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过不去那道坎,所以气氛变了。
  萧潇走到床边,看着靠坐在床头,闭目不语的温月华,哑着声唤她:“妈,身体好些了吗?”
  温月华眉眼间有痛苦色,把脸别到一旁,不作声。
  昔日婆媳亲如母女,再见竟是隔阂漠然,萧潇知道婆媳关系,再难恢复往日,想要让温月华重新接纳她,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萧潇沉默了一阵,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只轻声道:“妈,您平时多喝水,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该走了,继续留在这里,她怕老太太看到她堵心,病情会加重。
  宁波先是看着傅安笛,又看向温月华,想说些什么,却见萧潇脚步不稳,险些跌倒,连忙唤了一声“小嫂子”,并伸手扶住了她。
  “我没事。”萧潇拍了拍宁波的手臂,退离他的搀扶,她这两天都没好好的吃过饭,睡眠又不足,意识恍惚也是在所难免的。
  “小嫂子——”
  病房外,宁波叫住萧潇:“我舅妈家族传统观念很重,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你别放在心上。”
  萧潇点头,她理解,真的理解。若她有儿媳如此,并不见得会做得比温月华温和。
  她如今不是不知道疼痛,是痛麻木了。
  “我哥病得挺严重的。”宁波抿着嘴角:“小嫂子,你去看看我哥吧!”

☆、他说:他坏,但他对你不坏

  傅寒声回到C市,本该直接去医院,但萧潇处分事情一出,看病这事无疑就耽搁了。校领导原本不见人,数小时前就曾回绝了唐瑛,但傅寒声亲自打电话过来,只能无奈赴约取。
  “楽府”包间,满满一桌菜,校领导共计五人,再加上傅寒声和周毅,却没人有心思动筷子,只因校领导的态度很坚决,收回处分这事似是无力回天。
  “我只要一天时间。”傅寒声好话说尽,也动了情绪,有一股痛楚翻涌着涌上喉咙,话音未收,已是咳嗽剧烈。
  “咳咳——”
  这样的咳嗽声,他咳了将近一天,但都没有此刻严重,他一声接一声的咳着,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一般。
  “傅董,您别急,快先喝点水。”
  校领导也急了,争相倒水端给他,周毅抚着傅寒声的背,又是一阵搅人心肠的咳嗽声道出,伴随着几人的惊呼和抽气声,有位校领导手中的水杯“啪”的一声砸落在了地面上。
  “傅董,什么都不说了,我们去医院。”周毅急得脸色发白。
  鲜红的血液被傅寒声咳出,所有人都吓坏了,那个无坚不摧的商界霸主,在这一刻颓废到了极点,俊雅的面容毫无血色,看得众人心惊不已。
  送医后,这事没敢告诉老太太,傅寒声重感冒咳血,好在不是肺炎和支气管扩张,而是咽部小血管扩张导致咳嗽震动破裂出血。
  周毅找到康弘,让他在消炎药里加入镇静催眠药:“傅董接连三天没有睡过觉,再不入睡,他不疯,我都快疯了。腑”
  傅寒声心里燃烧着一把滔天~怒火,这把火烧得太旺,以至于打乱了他的作息日常。他在国外处心积虑布局多年,从未在傅宗伟身上栽过跟头,谁曾想却在2008年,栽在了方之涵的身上。
  澳洲出事和萧潇出事,时间太过吻合,明显是一场预谋,3月6日床~照一出,傅寒声便让周毅彻查澳洲分部。
  3月7日上午,傅寒声从医院回锦绣园,澳洲方面终于查探出了踪迹,抽丝剥茧,竟是跟融信高层有关。周毅当时正站在锦绣园外面,他在等老板出来,接到电话,不敢松懈,拿着电话进屋找老板。
  傅寒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破裂的瓷片,他正拿着玻璃胶试图把杯子恢复如初,他很专注,所以周毅也不清楚他说得那么话,老板都听到了没有。
  其实,就算把杯子恢复如初又能怎样?裂缝依然在,注定无法继续喝水,所谓“破镜重圆”不过是无望时的期待罢了。是这个理,但周毅不敢说。
  上午,傅寒声接连粘好了两个杯子,这才丢了一句话给周毅:“去医院,我要见苏越。”
  于是也便有了萧潇出事后,傅寒声和苏越的第一次见面。再接下来,去南京找方之涵,回C市宴请C大校领导吃饭,紧接着便是重感冒咳血。
  萧潇去病房看望傅寒声时,他睡着了,他原就筋疲力尽,再加上消炎药里加了镇静催眠药,所以入睡速度可想而知。
  熟睡的傅寒声,生病的傅寒声,除了虚弱,只剩下无害。这时候的他,是最脆弱的时候,想必任何一个人都能击倒他。
  萧潇知道,他会这样,全都是拜她所赐。
  周毅跟她说话,两眼泛红,于是萧潇知道他今天去了南京,也见到了方之涵,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一天之约。
  周毅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伤痛,掏出手机,翻开一条数小时前发布的网页送到萧潇面前。那是飞机乘客发布的图片,点击搜索榜热议,图片里:萧潇戴着眼罩入睡,身上盖着薄毯,傅寒声手扶着椅背,垂眸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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