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肥红瘦-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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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侯府的夫人顾温静贴身嬷嬷被逼死,整个京城如大风吹过,所到之处都在议论这文佳郡主如何狠毒不知廉耻,前些年陷害顾家姑娘不成,如今又自甘堕落,结交一个花街(妓)女,意图通过其贴身嬷嬷来攻歼永嘉侯夫人的身份。
京城权贵世家,官场贵妇,莫不对这母女二人唾弃不屑,人人划清界限,指责起往日福郡王妃如何飞扬跋扈,蛮横狠毒,打死打残多少姨娘侍妾之事都被拿出来摆说。
那文佳郡主更是被说得不堪,如何不知廉耻想要勾引永嘉侯,被言辞拒绝又如何陷害的顾温静,添油加醋说了个天花乱坠。
永嘉侯夫人如今将将生产,不能走动出门,但其贴身嬷嬷身死,侯夫人一反往常的温柔和善,对着管事发了火,用了侯府最尊荣的下人丧葬份例安葬木嬷嬷。
木嬷嬷到侯府一年多时间,虽严肃规矩,却心善随和,很受众丫头婆子爱戴。
木棉哭了个稀里哗啦,抱着棺材不撒手,闻着动容。
扶风要撑着身子去给司棋上香,被秋桐狠劝住了。“夫人,奴婢纵死不让夫人去,如若夫人要去,先打杀了奴婢。”
扶风悲哀得直流眼泪,成日里脑子不停回想与司棋相处的一点一滴,哭得泣不成声。
如今这劳什子侯府夫人身份,竟然连给司棋磕个头的机会都没有。如若往常,上个香什么时候倒是还好说,如今月子里,真不顾一切硬去了,只怕受罚的会是一干奴婢。姜氏到底是极重规矩的人,又不知晓扶风与司棋的真实关系,只当是一个陪房管事嬷嬷罢了。
木棉跪在扶风面前,一只手来回擦流不尽的眼泪,一边道:“夫人,奴婢想要认作木姑姑义女,给木姑姑捧灵,求夫人答应。”
扶风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搂了木棉,道:“好木棉,谢谢你,谢你替我送姑姑。”
木棉跪着给扶风磕了个头,当即就去换了一身的孝服,跪在司棋棺前再没有起来。
扶风到底趁夜说服了严箴,前去送了司棋最后一程,遣了下人,严箴给扶风裹了厚袄子大氅,又带了软帽兔儿卧。
严箴听说月子里不能哭,少不得哄了又哄,奈何严箴不善言辞,笨拙的给扶风擦泪,擦了又擦,这才同意扶风前去给司棋上香。
严箴抱了扶风前去给司棋上香,司棋趴伏在司棋棺材之上,感觉像当初贯月被凌老爷送走之后,自己害怕,非要缠了司棋一起睡的时候。
扶风微微笑了,司棋以为扶风不知道,扶风睡着后,一向冷清的司棋轻轻亲吻扶风额头,仿若自己的母亲,温柔,亲和。
扶风笑着笑着又沁了泪,喃喃的道:“姑姑,你别怕,你好好儿去,来世还做文静的姑姑。”
严箴以为扶风说的温静,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的。
扶风伸手抚摸着棺面,又道:“姑姑,你别怕,你先走着,路上等一等,扶儿回头让人给你打灯照亮。”
严箴看着一脸哀伤的扶风,心生爱怜,可怜的可爱的小狐狸,善良又温情,与人相处总是真诚相待。
严箴觉得幸运,遇到了扶风,扶风只唯恐辜负人一分,你若对她一分好,她定会百倍千倍的奉上。
严箴劝道:“斯人已去,如若她在世,定不让你如此任性。”
扶风笑了,笑中带泪,道:“是了,姑姑定然要拉着脸训上一整天。”
严箴道:“回去吧,夜凉。”
扶风道:“姑姑一向训惯了,容我再任性最后一次吧。”
扶风端端正正上了香,又跪下磕头,严箴虽说吃惊,到底没有拦着。
严箴不知道扶风竟然和司棋感情如此之深,扶风如此不计较身份地位,将司棋如长辈一般对待。
严箴心有所感,到底也亲自上了一注清香。
扶风结结实实磕了头,突然正色道:“侯爷,妾身有一事相求。”
严箴诧异扶风正经,也收敛了容色,道:“说。”
扶风道:“我要他们陪葬!”
扶风一字一顿,慢悠悠冷清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严箴看向扶风,扶风一脸冷静,严箴听着扶风说出这等说起来带着血气的话,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冷酷,只是满满的哀伤。
扶风想不通,为何这些人,总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为何这些人视人命为草芥。
扶风从来都清楚,当初如果文佳郡主和福郡王妃设计自己推文佳郡主入水一事没有被洗清,那么自己的下场一样是万劫不复,自己丢了性命不说,只怕还会连累了将自己视如己出的顾家。
这一次的算计,如若被证实了自己的瘦马身份,自己一死不能了结,一样会连累顾家,侯府蒙羞,又岂是两三条人命的事。
福郡王夫妇和文佳郡主既然如此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只能下手,永绝后患。
夜已深,严箴再三劝说之后,扶风不忍严箴心疼神色,到底回了屋。
姜氏虽然知晓了,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暗暗皱眉,顾温静这孩子到底太过于重情,那只是个嬷嬷,多费些银两安葬便是了,竟然亲自去吊唁,成什么体统。
可姜氏也知道,那嬷嬷着实是因着温静的缘故身死,温静如此动作,也算得上重情重义,被人知晓也是夸赞的,便也罢了。
因着只是个奴婢身份,停灵三日,第三日下葬,那木姑姑的义女一脸悲恸捧了灵盆,一身孝服,众丫头婆子小厮默默送灵。
灵车上一口厚厚的杉木棺材,算是很好的葬仪了,秋桐也让绿绸随侍扶风,跟着队伍去送葬。
一路吹吹打打,走到了青石大街,在同福巷转了一圈又一圈,哀声长长,哭声阵阵,穿过了同福巷唯一的府邸,福郡王府。
福郡王夫妇龟缩不出,福郡王的儿子寻了机会今日进宫去求皇后去了,如今却是没有回府。
福郡王夫妇听着门口传来的阵阵哀乐,又气又怒,又恨又怕,却也不敢声张,到底如今不比往常,区区一个庶民身份,能拿人家永嘉侯府如何。
皇帝虽说下了圣旨,到底没有指明那一日开始离京流放,福郡王夫妇想了一夜,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装死不出。
皇帝没有说什么时候离京,便搪塞过一日算一日,万一哪天峰回路转了呢。
永嘉侯府夫人的嬷嬷送葬队伍整整在福郡王府门口转了整整九圈,才慢慢散去。
皇后也终于和福郡王世子接上了头,福郡王世子也是个半大小子了,可惜文不成武不就,声名不及文佳郡主十之一二。
福郡王府世子跪在皇后面前就哭,“皇祖母,父亲说皇祖父要撵他去云南,皇祖母,怎么办啊?孙儿不想去,孙儿去了会没命的。”
皇后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福郡王世子,揪着一堆眉头,她也没法子,几次三番寻了人去皇帝都寻不到,自己特意到了贤妃那里去堵,也被皇帝下令不得入内。
皇后一颗心寒了又寒,自己就这么两个儿子,如今都要毁了吗?皇帝好狠的心。
皇后只得安慰了福郡王世子,让他好生回去,皇后寻着法子自会派人去说。
☆、第168章 后续
皇后哪里能寻着什么法子,不过是安慰福郡王世子罢了;好在福郡王世子不谙世事,看不出皇后有心无力和搪塞。得了皇后的允诺,福郡王世子高高兴兴的回府了;只当有了皇后的保证就万事大吉。
福郡王世子出得宫门;坐上马车就要回王府与自己老爹报信去;一路游着;浑然不知如今的福郡王府是过街老鼠。
福郡王得势之时,想要以贤名得重臣拥戴,倒也是极力维护自己的形象,唯有在柳絮楼与这絮歌姑娘厮混一事稍显出格。
这絮歌姑娘听说被文佳郡主利用,用以攻击永嘉侯府夫人;永嘉侯极度愤怒;就要平了柳絮楼。
那护卫一行想要去打砸了这柳絮楼;严箴却收到了一封信,这信来自这柳絮楼的幕后主人。严箴看了信,停止了打砸柳絮楼的命令。
说起这絮歌姑娘,虽说因她而起,侯府夫人贴身嬷嬷身死;到底其实并不与这絮歌姑娘有什么关系,絮歌虽为贱籍,也不是能不分青红皂白打杀了的,末了,全须全尾的送了回去。
可这絮歌竟是像被惊吓过度了一般,成日里絮絮叨叨的喃喃自语。
老鸨子吩咐其接客都因这絮歌姑娘不爱理恩客惹了不快,不得已之下才停了絮歌的牌。
絮歌姑娘与福郡王却是老相好了,当初有个年轻公子也极爱絮歌姑娘,可惜银钱出得总是不急福郡王,少不得暗自神伤,长日累月下来,竟然真对这絮歌生出了几分真情。
福郡王喜爱絮歌姑娘是柳絮楼人尽皆知的,如此便争来争去,除了将絮歌名声炒得越发显赫以外,竟都没得了好。
絮歌对二人一如既往的态度,嫖可以,赎身是不愿的。可这成国公的公子是个年轻痴情的男子,日日痴缠絮歌,絮歌就动了心,想要随了这公子去。
福郡王听了,勃然大怒,将成国公公子堵在絮歌屋里,当这絮歌的面将成国公公子好一顿胖揍。
成国公姓程,这公子行二,名池。这程池遭此羞辱,又挨了打,回去后羞愤难当,渐渐就落下了病。
成国公对福郡王是又恨又怕,往日福郡王声名显赫,又得皇帝宠信,成国公少不得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皇帝发了明旨,削了福郡王的爵位。
成国公是活成了精的,朝堂之上那福郡王被弹劾欺君罔上,谋逆篡位的时候,成国公就知道,福郡王从此三掷出局了。
如今程二公子还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偶尔还呕出一口鲜血,看着就触目惊心。可福郡王的儿子还自在逍遥的进出宫门,潇洒过街。
成国公哪里肯忍,在那福郡王世子坐着的马车转过长方胡同的时候,成国公的几个护卫绑了黑巾围住口脸,冲上去扯了马夫就赶走了马车。
福郡王在府里左等右等不见儿子回来,遣了下人去寻,将将走到门口,那车夫一瘸一拐走过来,道:“世子被强盗绑匪了!”
小厮连滚带爬进去通知福郡王,福郡王大惊,遣了小厮护院统统出去找,小厮护院趁着福郡王不注意,搜罗了之前瓶瓶罐罐,细软药材出得门去换了银两,到了晚夕。护院一个没有回来,小厮倒是回来了。
福郡王勃然大怒:“护院都死哪儿去了?世子呢?可找着了?”
一个小厮扭捏着答:“张护卫说王爷如今是要走的人了,他们就不多留了,出了门就走的。我们找到现在,也没有寻着世子的影子。”
福郡王还未来得及发火,郡王妃冲了出来,哭着一张脸,“王爷,库房被护院抢了个精光,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丫头婆子小厮都眼热了起来,脚底一动,都奔向了库房。又更奸一些的,往书房跑去,那里有数不清的古董字画,值不少钱。
福郡王夫妇半晌才回了神,只听见福郡王妃的声音无助的在宅子里回荡。
“住手,你个贱婢!”
“那是我的祖母绿头面,快放下!”
“王爷,他们造反了!”
屋里丫头婆子忙着一团,都在搜刮财物,唯恐晚了就捞不着好东西了。这种事情,只要有人开了头,便再也刹不住车了。
天将将亮,福郡王府跑出最后两个丫头,空荡荡的宅院里,除了福郡王夫妇,就剩下五六个忠心的下人。
这几个下人,对比起卷了财物私逃的一百来号人来说,显得如此渺小,更别提阻止那些掠夺的人。
福郡王夫妇呆呆坐着,彻夜未眠,一个老头子,像是管事身份,对着福郡王道:“王爷,小的无能,拦不住这些狠心的狼。”
福郡王抬起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宅子,无人点灯,偌大的宅院在晨曦里却显得阴森恐怖,仿若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场。
福郡王妃仿若一座雕像,没有声音,没有动静,似乎连呼吸都没有。
这管事模样的仆人长叹一口气,摇着头往门外走去。
几句话时间这老仆又折了回来,一脸惊慌,“王、王爷,世子回来了,只是。。。。。。”老仆虽面上惊慌着急,话却只说了一半。
那呆坐了一夜的福郡王妃此时才回了神,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世上在哪儿?”
这老仆吞了口口水,抬起一直手,指向了大门外。
郡王妃连着几日的打击早成了惊弓之鸟,见老仆神色不对,跌跌撞撞冲出了门。
福郡王觉得脚如千金重,费了好大力才抬了脚,一张脸如灰纸,一步一晃跟着出门。
福郡王还未到门口就听到了王妃切斯底里的尖叫声,福郡王心里一抖,这几日福郡王妃的尖叫声太多,福郡王已经听着已经不再新鲜,连那长长的拖尾音都是一模一样。
福郡王还是加快了脚步,冲到门口,此时福郡王府门口围了一�